哈哈

阿蘭第一反應就是把臧枳抱緊,她目光中帶著一絲堅定,就像從前她想要報仇似的,沒有人能夠阻止,這才抬起那簌簌的眼睛:“你堅持下,我帶你走。”

臧枳真的很感動,他聲質低沉宛如清泉,潺潺而熱烈,從氣管深處有一種阻滯,臧枳額頭上因為疼痛而挑起,這才抬起那混雜著泥土夾雜著血跡的指腹摸上了阿蘭的後腦勺。

“你不要動,不然會死的。”費了好大的力氣,臧枳這才避輕就的牽起唇角,他似乎像是抽空所有力氣的似的,整個身體都在發軟。

“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阿蘭只是感覺心口也有一種被頂著的感覺,是她太激動所導致心口起伏。

臧枳低哼了一聲,這才支起那強弩之末的身體,這才把阿蘭的放在自己的懷裡,他渾身泛著冰涼,那僅剩的溫度也在慢慢退化。

“要痛我們就一起痛吧。”阿蘭從齒縫裡迸發出傾盡心力的一股力氣,尾隨著那尾音竟然有股刺耳的尖細聲音。

微風中臧陵那個角度,避重就輕的只是看見兩個血人相互抱在一起,是何等的同氣連枝。

臧陵腦子裡忽然轟隆了一聲,像是那根筋扯斷了似的,只是瘋狂湧入那刺穿的畫面。

“不能…”臧陵本就從主位上下來,卻看見那毅然赴死的阿蘭,她索命般的撲向臧枳。

兩人相互痴笑著,露出那帶著血色發的潔白牙齒,像是忽然感覺到什麼東西似的,那種潛藏在體內的燒灼感,一路向上竄去。

滲血,從嘴角流出,已經分不出是主次前後了,阿蘭搖了搖頭,她不在貪戀這汙濁的空氣。

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一點點發散,人死了以後真的能有天堂嗎?亦或者地獄,可是像她和臧枳這般糾纏的戀人又該怎麼選擇呢。

大概就是,朝著遠處的方向,你上前我緊跟,不管是怎樣的,我都追隨你,擁戴你,因為你也是我的一生摯愛啊。

阿蘭有些朦朧的眼睛看著虛空,她只能靠抱著臧枳來感覺他,心裡卻一點奢望都沒有了,只剩下空殼,在哪空洞的看著別處。

與其說是看著,到不如說是視而不見。

那個方向的的正中,正好是臧陵,他的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阿蘭不是沒有聽見,這種時候他不想理會。

阿蘭那雙眼睛不在充滿堅強,只是微微的投射出一股傷感的光,波光粼粼的眼裡只是充滿了凝重。

她是在怪自己嗎?還是恨?可是如果真的是怪是恨,為什麼讓人體會出的情感是解脫,那一刻臧陵才知道阿蘭是想死。

所以他拼了命的抬起手,努力的奔跑著,臉上也有些扭曲的表情,他極力的撕扯著,讓自己的上下牙不要打顫。

他不是冷,就是單純的害怕,越是這樣,他還就越恨,這才感覺到虎嘯而來的風,穿入耳膜,可能是沒能適應,有股劇烈的疼痛。

箭矢的一端已經刺入臧枳的內裡,另一邊也在極力的竄入阿蘭的身體,那突兀在外面的還未染上血跡的箭矢只是煢煢孑立在那兒。

隨著臧枳的呼吸一起一伏,而現在臧枳的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箭矢也跟著抖動的厲害。

臧陵落在虛空的手只是猛地抓住了那隨著臧枳心跳而抖動的箭矢,它光潔無暇,像是有等級分佈似的與那血跡阻隔。

而那箭矢也在不斷的往裡深入。

臧陵儘管抓住,但因為激動掌心根本無力去握住,以至於阿蘭有機可乘,只是將箭矢深入毫釐。

那一刻就像是什麼緩衝在臧陵的腦海裡似的,他只是反手抓住,猛地用力一抽,彷彿抽出來的不僅僅是一隻箭矢,竟然還有一種汩汩冒血的空腔臟器等。

“雙雙拿下。”臧陵只是在血濺在臉上的那一刻很有自知之明的把眼睛給閉上,就像是普通洗漱似的抬手從光潔額頭到高挑鼻樑到薄唇點點,他指腹一路向下,乾脆利落的撫了一邊。

這才把浸染了血液的手往旁邊一甩,連帶著衣角都有些血跡,另一只只是淡淡的拿著那已經拔出來的箭矢,只是雲淡風輕的拽著蜷曲在原地,僵硬在原地被士兵緊緊拴著雙手的臧枳。

一雙遺憾似的目光只是到死都不忘看著阿蘭,其其實臧枳挺感謝臧陵的,至少毅然決然的把箭矢拔了出來,至少沒有叫阿蘭想要陪著自己赴死的心思實現。

微微的仰著頭,其實這也是臧枳最後的尊嚴吧,他實在是不想在看到自己的腹部,因為它現在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洞口了。

是不是過不了多久,自己也就像一個爛了的水果一樣,發出些讓人嗤之以鼻的味道,這具身體真的已經很殘敗了。

已經預想到所有的一切,可是臧枳卻恍然間開心了起來,就跟血人似的,只有一雙眼睛漆黑分明,帶著那些矜貴的感覺,他直愣愣的瞅著臧陵。

臧枳所慶幸的是,阿蘭沒有變成自己預想地的一切,這是他不管變成什麼樣都值得的驕傲,是臧陵一輩子都無法挺直腰桿子做的事。

臧陵的只是心細的瞧著臧枳,他時不時的發出一些冷嗤聲,這才抬起手臂勾了勾那邊的士兵,這才道:“過來。”

他沒有一絲波瀾的抬起眼睛看著臧枳,這才笑了笑,嘴角勾起的是時候,竟然勉強自己高度翹起那塊面肌。

讓人感覺很愉悅,可是只有臧陵自己知道,他的整半長臉都是麻的,大概強顏歡笑就是這樣樣子了。

阿蘭也像個行屍走肉似的,一步一步被那些臧陵的走狗扣著,一瘸一拐的被拖到臧陵跟前。

阿蘭感覺打彎的手臂一鬆,明明自己已經自由了,可是還是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她看到是臧枳一點點往下留著血的身體。

他死不能寐,是因為放心不下自己,所以就在拼了命的熬自己的能量,他的指尖都在滴著稠厚的血跡。

抬起那微微顫抖著甚至還有些帶著血跡的手,阿蘭忍不住閉上眼睛哭了起來,她抽抽的,淚珠似乎像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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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讓也去死?”阿蘭抬起頭,儘管眼睛被淚水迷的已經看不清臧陵的樣子,她還是心灰意冷的問了一句。

反手,用那柔軟又有些凸起的手背擦拭著自己臉頰上縱橫交錯的淚水,這才抿了抿唇,發出一絲不屑的聲音。

“我知道,那個我初見時的阿陵永遠的死了…”

“那姐姐以為之前的阿陵會是什麼樣子的?他不過是沒有在那麼傻,那麼任人宰割,沒有那麼天真了。”

“他終於能保護母親,能叫一個名為阿蘭的女人多看他一眼?”臧陵只是低下頭,眼眶裡的淚水只是一點點的掉下來:“現在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阿蘭覺得老天在同她講笑話,她曾經以為她能反抗的,她認為抗爭一下也許久不一樣了呢。

可是事實上,這些都是沒有用的,她悵然若失的笑了笑,卻比哭還要難看:“放手吧臧陵,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而我和臧枳只是想簡簡單單的死去,你都不能成全嗎?”

“為什麼?在你心裡我就要無私奉獻嗎?”

“你想沒想過我們的孩子?你不是最喜歡小孩子的嗎?”臧陵有些激動,只是抬起眼睛不斷的看著周圍。

“孩子?臧陵你同我提孩子?”說到這兒阿蘭總是不自覺的的流下豆大似的淚珠,鼻尖微紅,開口說話的時候,竟然冒著一絲涼氣:“也許我就該陪著臧枳去死呢?”

阿蘭只是微微的想著,她這一生為了孩子執念太深,怨天怨地怨這怨那的,卻不曾想終究成了自己最厭惡的一類人,既然迷途已經不知返,她也註定成了一個做什麼事都做不好的人。

她心有怨懟,卻不在是為了孩子,她真的想撒手人寰,只想與君共死。

“好,很好。”臧陵一瞬間那種悲憫的感覺就消失了,他只是抬起那滿是血腥的手無情的把住了阿蘭的頭。

擺正的位置上,臧枳只是被四五個人架著,頭不能低不能抬,只是虛掩著,只能微微看著那血痕在下巴上蜿蜒。

阿蘭搖了搖頭,淚水在一起決堤,她感覺到有一個大手正在桎梏著自己的後腦勺,彷彿往前按著她。

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阿蘭微微沁著一絲鮮血,似乎是把之前的乾枯血液浸染。

一路上,臧陵只是扯著阿蘭的手腕,一步一步的帶著她走上了城牆之上,在哪上面,臧枳渺小的像一粒沙粒,那些栓住他的士兵,得到指令以後也迴歸到自己的該有的位置上。

臧枳心知肚明這一切,只是跪坐在那已經是血泊的青石板上,他抬起頭也已經看不到阿蘭的模樣了。

對著他的是一堆堆帶著篝火的箭矢,一批批拿著普通箭矢的士兵挨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拿著帶著篝火的箭矢。

“送給姐姐最好的禮物,姐姐應當目不轉睛的看著才是。”說著臧陵已經感覺到手上的被淚水打溼:“哭什麼哭?臧枳能死在火焰裡,不正是成全了他的一身傲骨嗎?”

“他已經要死了,你為什麼還要折磨他?”

“看,我要你看他痛苦死去的慘狀,其餘的不都不想管。”

阿蘭只是感覺瞳孔裡放大的是一簇簇細密的箭矢,他們落在城牆之下變成了一團團橘黃色的火。

甚至鼻腔裡都有一股胡了的味道。

阿蘭失聲痛哭了起來,她不斷喊破喉嚨的尖細聲音,只是愈發的刺耳,在嘶喊的過程中,聲帶不斷的撕裂,混著血液從嘴角溢位,因為仰天大吼,阿蘭的鼻子裡的毛細血管也瞬間破裂,一瀉而下的紅色液體,只是與口腔相通,也順著嘴角呱呱的往外冒。

臧陵只是從後面攔腰抱住,他無動於衷,甚至比那時裝出來的臧枳還要冷漠,他無情的只是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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