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缺心眼
委屈地扯著自己的絲帕，眼淚猶在眼眶之中打轉：“五皇子……”
“離韻！”趙兆峰吼她一聲，接著給李雲逸遞去一個歉意的眼神，“小女年幼情緒時常把持不住，還請五皇子見諒。”
李雲逸哼哼兩聲，作罷。
趙清歡站在秦巖身側，輕聲譏笑道：“已經及笄的人了還年幼，是雲國候對這詞有些誤解還是怎麼的？”
“少說幾句。”秦巖側頭看了一眼趙清歡，語氣不見半分指責，“被聽到了影響不好。”
趙兆峰被趙離韻差點是氣昏了頭，顧不得趙清歡在旁邊說些什麼，瞪著她的眼裡都開始泛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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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離韻，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這麼點小事都沉不住氣？”趙兆峰壓低了聲兒。
一句話說完，趙離韻心裡的不甘更甚，可轉頭便對上趙兆峰的那雙帶著怒氣的眼，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裡。
“爹爹，女兒知錯了。”趙離韻軟著嗓子，掀下的眼皮子蓋住眼中的憎惡。
趙兆峰滿意地看她一眼。
趙離韻邁開蓮步，走到趙清歡的面前，她彎彎膝蓋稍側著頭：“趙姑娘，之前是離韻的不對，不過你大人有大量總是不會記掛在心的。”
她笑晏晏，一頂高帽子扣在趙清歡頭上，叫她怎麼說出一句不是的話。
趙清歡眯著眼早就知道趙離韻嘴裡的道歉總是不單純，乾脆是裝聾作啞。
“趙姑娘你在說點兒什麼，能否大點聲？”趙清歡斜斜地站穩身子，“我耳朵原來就不太好，之前被你那一巴掌扇的呀……差點就聽不見聲了，你倒說說怎麼辦？”
趙清歡臉皮厚實得很，她伸手淘了掏耳朵：“趙姑娘難道那麼點誠意都沒有，一句話而已又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輕飄飄的一句，趙離韻很氣，但也只能是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破皮了，出血了，也不見趙清歡鬆口。
趙兆峰伸手推搡她一下，是催促的意思。
“趙姑娘，之前的事是離韻的不對，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夠不和離韻計較。”趙離韻硬著頭皮重複道。
然趙清歡依舊是沒有原諒的意思，單手撐著腦袋：“原來趙姑娘不是說不響，只是不想說響，只是剛才呀我只顧著驚歎，話還是沒能聽清……”
趙離韻被她的話弄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好似很快就要繃不住了。
趙清歡卻仍如沐浴春風一般：“還要麻煩趙姑娘再說一句了，不然這檔事兒還是不太好過去呀。”
“你……”趙離韻的小腿肚在顫抖，一個人搖搖欲墜。
趙清歡不語，笑容愈發惡劣。
她走近趙離韻，故作要搭上她的肩膀，其實掌心暗暗蓄力，一巴掌狠狠地往趙離韻臉上呼過去。
趙離韻弱不禁風，趙清歡還偏偏力大，一巴掌下去哪能受得住，臉白得都不知跟什麼似的，聽得一聲悶哼，人坐地上了。
秦巖面色不變，不給趙離韻半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趙清歡的泛紅的手掌，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
“怎麼莽莽撞撞的？”秦巖唇齒間勾著笑，隔著衣料拉過趙清歡的手細細看起來，有些泛紅但比起趙離韻的臉就顯得小巫見大巫。
他的動作輕柔，大庭廣眾之下也絲毫不顯輕浮。
趙清歡眯著眼睛，似乎是很享受的樣子：“不疼，就是有點麻。”
秦巖輕笑，不動聲色。
趙離韻站在旁邊看著兩人若無其事的肺差點兒給氣出來，她憤憤地跺腳，顯得很粗魯。
身側，李雲逸蹙眉略有些不滿，但到頭卻一言不發，由著她去。
不論是秦巖還是趙兆峰都不是好惹的人，他與其是冒著得罪人的風險去當那和事佬，倒不如安安靜靜地坐著，也不顯得失了風度。
“爹爹……”趙離韻眼巴巴地看了李雲逸好一會也沒等到他有什麼反應，轉頭又看向趙兆峰，眼中水霧朦朧的，“女兒好心給趙姑娘道歉，但趙姑娘她……”
說著便低低啜泣起來，小白花的模樣我見猶憐，更別說是趙兆峰。
他的火氣完全不必趙離韻的笑，自己女兒未來可是要當皇后的，而現在卻被一個不知道從什麼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女人打了，這口氣要他如何能夠嚥下？
“趙清歡，離韻好心給你道歉你倒擺出這幅姿態，適可而止都不懂的嗎！”趙兆峰憤憤咬牙，額角的青筋隨著他的話根根冒出。
趙清歡笑而不語，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光是在氣場上就穩壓趙兆峰一頭。
“雲國侯說起話來也真有意思，連自己的女兒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我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她對自己的渣爹算是攢足了失望，且不說那動不動的訓斥，現在竟連她的相貌都難以認得。
趙兆峰一驚，盯著趙清歡的面容瞧了一會並不覺得熟悉，他繼續眯著眼睛想要細看，趙清歡接連的話打斷他的思緒。
“我見您的一雙眼睛也是白長的，連個人都認不住難道不是有眼無珠？”趙清歡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不過您這般樣子也不知一日兩日了，依我看這不僅僅是眼瞎的緣故，你連心也是盲的。”
趙清歡一張嘴鉚足了勁火力全開，弄得趙兆峰這個趕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的人一愣一愣的，活像是聽見了駭人聽聞的訊息。
他後知後覺才發覺，趙輕漪一不知死活的竟然是在罵他！
一個巴掌懸在半空眼看就要落下來，趙清歡冷笑不予回應，她在等，等巴掌摑在臉上的一陣疼痛。
然，她並未等到。
“怎麼？雲國侯這是準備當著我的面打我的人咯？”秦巖盯著雲國侯，抓住他的手腕，話雖輕巧但卻字字誅心。
“這……”趙兆峰瞬間僵住了，看著秦巖犀利的眼睛，竟有些不知所措。
兩聲笑從秦巖的喉嚨之間溢位，他手上的力道並不放鬆，反而愈來愈緊：“雲國候遲遲不應難道是看不起我秦巖？”
“怎麼會呢，秦將軍言重了。”趙兆峰處事圓滑，訕訕兩聲笑便想著把事情淡下去。
秦巖從鼻孔裡溢位不屑，不再看趙兆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