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秦巖的臉黑得彷彿可以滴出水來。

阿盧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眼看屋裡氣氛不對,知道是打擾了將軍的好事,不由得後背發涼。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軍禮,阿盧逃也似的走了。

趙清歡迷迷糊糊的看著這一幕,嘴裡呵呵傻笑。忍無可忍的從她懷裡抽出手臂,秦巖覺得自己的脾氣真是好的可以——趙清歡仗著自己醉了得寸進尺,秦巖想一手刀將人劈暈。

秦巖認命將趙清歡重新又蓋好被子,對著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怎麼也生不起氣來。

“算你狠!”秦巖暗罵一句,恨恨的看了一眼又熟睡過去的趙清歡,轉身走了。他沒留意自己一直佩戴到身旁的佩劍。

將軍府離此地不遠,秦巖走得大步流星,深沉夜幕之下一張俊臉有些發燙,秦巖不曉得自己今日是怎麼了,心中翻騰,百爪撓心。此時的夜間已經發涼,吹得他寒衣獵獵,同他的衣袂一同飄蕩的,還有不遠處將軍府的幾個燈籠,閃著暖黃色的光暈,讓他神色有些恍惚。

紅漆的木門之下,那兩個士兵依舊神采奕奕,另有一道有些佝僂的身影扔在翹首以盼,秦巖眼力極好,一眼就認出了他,心頭不由得一緊:“柳叔!如此晚的天色,怎的在寒夜受著風吹?”

鬢髮蒼蒼的老管家眼睛亮了亮,輕咳兩聲:“將軍遲遲未歸,我等心中著實焦灼!”昏黃的眼睛不經意掃到了身後,緊接著倏得睜大,老管家激動的鬍子直顫,拿手點著秦巖的身後劇烈的咳嗦:“她……她是誰?”

秦巖心頭一緊,不由得扭頭一看,這一眼之下,讓他頓時僵在了原地。在他身後三步之遙的,正是方才還應該在客棧離熟睡的趙清歡,她現在連鞋都沒穿,赤著玉白色的小腳站在地上,有些晃盪,手裡還抱著他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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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她怎麼來的!

我竟然絲毫都沒察覺出來!

在趙清歡的傻笑之下,秦巖的心情有些複雜,又有一絲微妙,比他心情更複雜微妙的是老管家。只見他方才還略有蒼白的臉霎時間紅光滿面,渾濁的雙目突然迸發出意味深長的目光。在這種目光之下,秦巖背後發涼。

“誒,人老了,年紀大不中用了……”老管家似有似無的長嘆一聲,最後看了一眼他們,背著手走遠了。

秦巖憋著一把火,卻無處發洩,但趙清歡又開始作妖。她乖巧的搖晃著身子將那把佩劍放到了地上,隨後又晃盪著走過去對著自家漆紅的柱子傻笑了三聲。秦巖於是看到了這輩子終生難望的畫面。

那女人一把撲到了柱子上,因為動作太過激烈撞到了額角發出一聲悶響,然而當事人卻並不在乎,她四隻爪抱著柱子又親又啃,嘴裡哼哼唧唧叫著“男神”。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秦巖扶額,感受到周遭看他倆的眼神已經越來越熾熱,秦巖覺得是時候做點什麼了。

“趙清歡,起來,別睡在這裡!走了!”秦巖扯了扯某人的衣袖,換來趙清歡不滿意的一聲嚶嚀,恍惚中,秦巖聽見面前人小聲嘀咕:“唔唔唔……你奏凱……要……要男神啊……”

秦巖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手將某女人拎著後脖領子提起來,大步流星的走進府裡,收穫了身後無數崇拜的目光。

秦巖哼了聲,幾人老老實實的收回目光守在崗位上。然而依舊迷迷糊糊的趙清歡依舊在鬧騰,秦巖廢了好大勁重新將人扔回到床上,顯然某人並不領情,依舊費力的掙扎著。

“不識好人心!”被爪子抓了一下的秦巖皺著眉毛罵道,並不起什麼作用,因為趙清歡已經徹底安靜了。秦巖覺得此時這個場景有些熟悉,想了想自己前幾天的遭遇,秦巖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什麼不得了的怪圈。罪魁禍首的某人卻絲毫不知情。

這樣蠢!秦巖哼了哼,湊到跟前去捏趙清歡的鼻子,熟睡的某人憷了下眉毛,讓某人悻悻的住手了。幾天不見,秦巖驚奇的發現趙清歡的臉已經好了很多,斑點已經淡的幾乎可以忽略,露出裡面凝脂似的肌膚。

其實就算她還是那樣的醜八怪也還是瞧得過眼的,秦巖恍惚的想著,最起碼她有一雙讓人見之忘俗的琉璃目。但很快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覺得這瘋女人漂亮?

一定是太累了太累了!秦巖找藉口為自己開脫。為了防止趙清歡再半夜跑出去,秦巖吩咐下去報了一床被子過來睡在了地上。

燈光熄滅,一片寂靜聲中是趙清歡的鼾聲,及其清淺纏綿。不出所料,這趙清歡做了一個夢,夢中自己穿越回了現代,一夜暴富,有花不完的錢,絕世的容貌,像個女王一樣,趙清歡包養了個小白臉,這個小白臉長的是真好看啊真好看,劍眉朗目高鼻薄唇,目光深邃,遙遙一望,就讓人忍不住深陷。

但夢中的趙清歡開心不起來,這人怎麼看怎麼眼熟,等她再仔細看過去時,那人突然脫了衣裳緩緩走過來,趙清歡拿手遮住了眼睛害怕得針眼,但那人的一句話瞬間讓人跌落谷底:“趙清歡,你皮癢了麼?”

你皮癢了麼?

趙清歡瞬間被嚇醒了,怪不得,怪不得這麼眼熟呢這根本就是秦巖這個混蛋,做個夢都不肯放過老孃!趙清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從額頭上滴下來,有些刺癢,伸手一抹,趙清歡瞥見手掌心上的一片緋色,心中一愣,繼而是狂喜。

已經到了時間了,她的臉,她的臉是不是好了!

一把掀開被子跳了下去,一下就踩到了某個不明物體,一陣慘叫聲中,趙清歡失去平衡栽倒在那人身上。堅硬的額頭碰在那人的胸口上,又是一陣疼痛。罪魁禍首捂著額頭爬起來,一臉無辜。

“趙清歡!你一介女流,怎麼總是這麼暴力?”秦巖吃痛從地上翻滾起來,聲音有點暗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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