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我們身上,陛下為什麼沒提?”五長老急道。

感覺陳防再這麼分析下去,很快就靠近真相,五長老心態有些不穩,說話時已經不考慮其它,只想胡攪蠻纏多拖延點時間。

陳防哪會不知道五長老的心思。

“不管是第二還是第三個假設,你們長老中必定有嫌疑者,我說的有錯嗎。”

“不過既然你說了,那我就先提一提。”

“我之前說的第三點,是你們的陛下和某位長老設計了這件事,是不是?”

眾人點頭。

“那好,我先來問你們幾個問題。”

又是問問題,你的問題咋這麼多啊。

眾人無語。

陳防當沒看見眾人的表情,問道:“你們覺得陛下她是不是傻子,鼠目寸光,只顧眼前不顧後來,做事衝動不計較後果的人?”

不管是臺上還是臺下的人都紛紛搖頭。

一直以來他們的女皇陛下都很睿智,目光可能不長遠,但也絕對不短視,做事也是很穩妥,根本就不可能會衝動,這是看在他們眼裡。

妖精女皇白了陳防一眼,蹙眉有些小氣。

哪有當著這麼多人這樣問,我好歹也是一位女皇,不要面子嗎。

陳防對妖精女皇的白眼視而不見,繼續道:

“那你們說她會做下這件絕對會讓我和你們妖精族,乃至牽連到和涅槃城交惡的事嗎?”

眾人沉默下來。

經陳防這麼一說,他們覺得女皇應該是不會做這等不智的事。

但之前五長老說的也有道理啊,也許是女皇一時糊塗也說不定,畢竟“自然之力”對妖精族太過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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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眾人將目光看向了五長老,等著他說話。

五長老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只能硬著頭皮,將自己之前誤導眾人的一番話,又對陳防說了一遍。

陳防聽後笑了笑。

“倒也有這種可能,但我覺得她不會。”

五長老:“閣下有什麼能讓我們信服的理由?”

陳防好笑道:“我為什麼要給理由讓你們信服,我相信她就夠了,不是嗎。”

從這句話中,五長老意識到之前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了。

敢情陳防一直都是站在女皇那邊,之前那決裂的態度,不過是演戲。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演戲?

五長老冷汗冒了出來,不過他並不算慌。

好在自己之前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讓人做了安排。

五長老自穩了下心,倔了一句。

“閣下難道不怕錯信?”

這句話頓時引起眾人不滿。

大長老怒道:“凱里,你怎可對陛下不敬。”

已經覺得今天事不能善了的五長老,乾脆放開了,冷聲道:“你莫不是忘記了我剛剛說的話了,她已經不是女皇了。”

大長老語塞。

但碧麗絲站出來反駁道:“那可未必,如果諸位長老中有人是罪魁禍首,那麼之前的罷免決議就是無效。”

一直都支援妖精女皇的人眼睛一亮。

對啊,要是罪魁禍首是其他人,那麼不管妖精女皇是不是被冤枉,按照祖律,她也會被剝奪女皇之位,但如果是做出決議的九位長老中的一位,那就另當別論,直接無效了。

五長老被碧麗絲的話噎住,冷冷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碧麗絲得意地看了五長老一眼。

哼,現在先讓你得意一會,五長老心道。

陳防等兩人說完,才開口對五長老說道:

“算了,就當我好心了,就說說吧。”

“其實我之所以相信你們的陛下,一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人,二是覺得她不可能傻到會做這樣的事。”

“你們想想吧,既然我能夠安心將芽芽託付給你們陛下,那麼至少說明我和你們陛下的關係,起碼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說著陳防看向妖精女皇道:“不知陛下是不是也是這樣想?”

妖精女皇點頭真誠地說道:“是的,從閣下幫助我族逃出南境那時起,我們就是可以相互信任的朋友了。”

陳防接著看著眾人說道:“在我和你們的陛下是朋友的關係下,她想要學習‘自然之力’,完全沒有必要使用那麼拙劣,且容易被識破的伎倆來成事。”

“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多長時間,而這些時間足夠你們全族都學會‘自然之力’,並提升到能讓我和涅槃城顧忌的地步嗎,顯然不會。”

“所以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了,如果被我知道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引發大戰也說不定。”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你們覺得你們的陛下會想不到嗎?”

眾人搖頭。

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能想到後果,更不用說是一直以來相當睿智的女皇了。

“既然不會,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以你們陛下和我之間,以及涅槃城的關係,大可以等我回來,然後雙方坐下來慢慢談,成與不成雖兩說,但至少並不是沒有希望,有這麼穩妥的方法,有必要用自找麻煩的方式,得到想要的東西嗎?”

“退一步說,你們陛下她確實有這樣想法,但有正常思維能力的人,都會在用盡辦法,無法可想的時候,才會進行到做下矇騙這一步吧。”

從邏輯上說,是友非敵,還有多方面考慮的情況下,一方想要得到另一方的東西時,必然是從請求談判開始,到最後實在沒辦法,又無法割捨的情況下,才會鋌而走險,做撕破臉的事。

妖精女皇又不是瘋子或精神病,不可能置妖精族安危不顧,直接跳過步驟去做。

這也是陳防一開始就相信妖精女皇的原因之一。

說到這裡,陳防覺得藏著掖著沒意思,便直接說道:“其實這件事從一開始我就是從你們女皇那裡聽來,今天你們能來這場宴會也是我讓她給安排,為得就是將這件事調查清楚。”

“之前那麼生氣不過是和她演得一齣戲而已。”

眾人大訝。

陳防沒理會他人反應,繼續道:“這場戲的目的,就是看看誰會跳出來。”

“結果沒讓我失望,有人跳出來了,而且還成功地藉此機會,完成了他的目的。”

“我說的是不是啊,五長老。”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看向了五長老,有些意外,但想想又覺得不意外。

畢竟從頭到尾,就五長老跳的最歡。

而且他今天對女皇的態度也很古怪,甚至可以說不敬。

但是感覺是感覺,如果沒有充分證據的話,眾人還是覺得陳防的猜測不可靠。

五長老亦是抓住這一點,冷聲道:“閣下說話要有證據,信口雌黃的話,誰不會說,請拿出證據來,要不然即便閣下是我族恩人,想來我的族人也不會容許你隨便汙衊一個長老。”

陳防笑道:“證據我自然是有了。”

找碧麗絲拿過之前的兩份記錄,陳防緩緩開口道:“證據就在上面。”

眾人疑惑,那兩份記錄上剛剛查驗過,明明就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陳防現在說證據就在上面?

陳防翻開其中關於印章使用的記錄,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一頁,然後撐開亮到眾人面前。

“你們仔細看看,能不能找出點東西出來。”

臺上的人湊過去瞧,可找了半天沒找到陳防要讓他們仔細找的東西。

就在眾人毫無所得,想讓陳防直接揭開謎底的時候,碧麗絲驚訝地叫了起來,指著記錄撐開的頁與頁之間的縫隙說道:“這裡被人撕掉了一頁。”

三長老說道:“不可能啊,這個記錄只能塗改,並不允許被撕掉的行為。”

但眾人仔細看去,卻果然在縫隙裡,看到一點點紙屑殘餘,那點殘餘如果不十分仔細地看的話,完全看不出來。

顯然真是被撕掉了一頁。

眾人也不傻,能夠動記錄的只有長老,這種情況出現,足可以說明,確實有長老動過印章。

“就算確實是被撕掉了一頁,這只能說明我們這九位長老都有嫌疑,你總不能硬說是我撕掉的吧。”五長老冷冷地說道。

是啊,雖然可以確定確實有人動了印章,但根本沒法判定是誰做的。

眾人看向陳防等著他解釋。

陳防淡淡說道:“是不是等會你就知道了。”

接著他讓碧麗絲去找根木炭來,接著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將其中一頁塗黑。

隨著碳粉塗抹上頁面,一行字顯露了出來。

陳防自然看不懂寫著啥,便將記錄擺在了眾人面前。

“看吧,上面寫著什麼。”

碧麗絲讀了出來。

“曜月奎日,巡視女皇印章室,簽名是……”

“凱里長老!”

這下實錘了。

呼。

眾人驚歎還有這樣操作的同時,脖子急轉,紛紛看向五長老。

而五長老臉色一變,但很快收斂,依舊不認,“這不過是我前面寫的太用力,而留下的痕跡。”

眾人覺得有這個可能,於是脖子又轉向陳防。

尼瑪,都是智障。

陳防翻白眼道。

“看看這頁前面相應位置,寫的是不是一樣,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碧麗絲趕緊檢視相同位置,然後念了出來,卻是另外一個長老的名字。

陳防怕五長老再狡辯,道:“可以往前再翻翻,免得五長老說他筆力透紙張。”

於是碧麗絲再次翻動,但每一頁相同的位置,都是不一樣的人。

“大膽凱里,這下你還有什麼可說。”

大長老憤怒地對五長老喝道。

“來人,給我拿下他。”

“慢著。”五長老突然道。

大長老怒瞪道:“你還要說什麼。”

五長老不慌不忙地說道:“沒錯,上面確實是寫著我的名字,但這是有人冒充我的筆跡,然後撕下來陷害我。”

大長老氣笑了,“你就別狡辯了。”

五長老淡定地走到記錄前,指著那一行字說道:“我狡辯什麼了,你們可別忘記了,這上面寫的是巡視,可沒寫開啟啊。”

眾人皆愣了一下。

“而且你們可別忘記了,能夠開啟印章室的鑰匙,現在可不歸我持有。”

五長老指了指另頁另行,道:“事發到現在,這鑰匙可是一直都是你保管的,大長老,要說最有可能拿到印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所以現在我懷疑是你在陷害我,不是嗎?”

大長老忙道:“你放屁,鑰匙雖然是在我身上,但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其它手段開啟了印章室。”

“那你說我要使用什麼手段才能在不觸發警報的情況下,拿出印章。”

“我怎麼可能知道,這要問你自己。”

“呵呵,這是擺明了要誣衊我了。”

五長老冷笑。

“哼,什麼誣衊,黑紙白字就在這,除了你還有誰。”大長老冷哼道。

“那是有人故意留下陷害我的。”

五長老堅決不認,兩人僵持在這。

眾人在旁看得頭大如鬥。

雖然他們覺得五長老嫌疑很大,但事關一位長老不得不慎重。

也就如他所說,那行字也許真是有人故意留下陷害他,這不是不可能。

還有,鑰匙確實也是只在大長老身上。

要能夠從印章室裡面拿出女皇印章的也只能是大長老,靠其它手段,是不可能辦到開啟而不觸發警報。

這無疑又排除了五長老拿走印章的可能。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只能將目光又放到了陳防身上。

陳防無語了。

“笨,這都看不出來嗎,明顯是他們兩個人相互配合做下的事啊。”

眾人皆炸。

“不可能。”

大長老是妖精女皇的丈夫,兩人感情很好,根本就沒有理由會參與其中。

而且之前也是他在極力反對五長老,一直都很堅定地支援妖精女皇,怎麼看都不可能和五長老狼狽為奸。

眾人不信。

大長老冷聲道:“陳防閣下,這樣誣衊我,是不是太過分了,請你最好解釋清楚,否則就算你是我族恩人,我也為了名譽為了我和陛下的感情,和你不死不休。”

這語氣很嚴重了。

碧麗絲也是很生氣。

“陳防閣下,我父親怎麼可能和凱里長老勾結,請你向我父親母親道歉。”

她父親和母親相親相愛,是有目共睹的事,根本就沒理由這麼做。

道歉,道哪門子的歉,我又沒說錯。

“真相往往都很殘酷,孩子。”

陳防淡淡拿起另外一本記錄,對著碧麗絲說道:“來,看看,一樣的手法,這裡也有證據表明我不是亂說。”

碧麗絲接過,雖然心中堅定自己父親不會做下這件事,但亦有忐忑。

不安地按照陳防之前的做法,碧麗絲翻起了記錄,翻到記錄了羅度送回來信件丟失的那一頁,認真檢查了起來,不一會,她身子一震,眼神慌張了起來。

雖然有些害怕擔憂,但碧麗絲依舊繼續,她拿起陳防之前使用的炭棍,在紙張上邊塗抹邊念出。

“曜月杏日,某某接信發涅槃城,送羅度,發信人海米爾……”

唸完,碧麗絲滿臉驚駭地看著大長老,自己的父親,海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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