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概可以回溯到獸人帝國進攻廓爾西的一個月前。

已經是三個星期了吧,過的挺快的,一瓶清心粉,一株被保留的等待研究深淵化腐蝕過的植株,克萊恩對深淵領域的鍊金嘗試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早有預謀,顧及很多,本想著再等一段時間再和梅林告別,只是,發生了很多,克萊恩放下手上的粘合劑,走到窗前,看不到光,這是當然如果讓學院裡的那些專注於鍊金理論的德高望重的鍊金師們看到自己試驗臺上的場景,大概氣的臉皮一陣哆嗦,下一刻法杖就會敲在自己頭上,烏黑的植株碎片在如同巫師煉製禁忌藥材一樣的藥鍋裡沉浮,淡綠色的水紋劃開驚心動魄的漣漪,如同精靈帝國精美的後花園被憑空懸起縮聚在著這一爐中,花園的中央那些許的紫黑色看上去就像星夜下的夢幻之地,全然不像什麼禁忌實驗。

“咚咚”沉悶的敲門聲傳來,克萊恩已經習慣性地無視他們,等待著一切恢復寂靜,他方才緩緩移到門前悄悄開啟一絲縫隙,觀察周圍沒人方才將放在地上的食物收回,簡單地咀嚼吞嚥,順帶觀察一下火候,這就是克萊恩這幾個天一直在做的事,沒有在學院的高階鍊金裝置因為大規模的鍊金裝置會引起很多有心人的關注,即便小胖子身份不一般也不敢給克萊恩配置這種先進的鍊金裝置,不過對克萊恩而言已經足夠了,充足的材料,適當的生存環境,還有閒暇的時間,沒有什麼比這更讓酷愛鍊金的他更滿意,甚至說,由於全程都是克萊恩親自操作,精細程度相比對於那些體積龐大的機器還要高,這種靈敏感知鍊金材料細微變化的天賦到這裡也算是得到充分發揮。

“第三步了,還差清心粉最後的加入。”暫時停止材料的提煉,克萊恩翻出記錄的密密麻麻的筆記本,站起身,把那瓶淡綠色的藥瓶拿起,凝視著這些飄零的精靈,即便是自詡為未來的煉金術士之王的克萊恩也緊張起來,墮魔,如果不成功,那麼自己的未來就徹底毀掉了,會有多少人惋惜自己這個所謂的天才呢?小胖子會算一個吧,梅林,算了,還有那些自己親手為他們接續出新的生命體系的鍊金生靈,克萊恩撫摸著瓶子的手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躺了下來,把本子遮在臉上,一分鐘,兩分鍾,漸漸停止沸騰的鍋爐徹底把安靜呈遞給他,站起來,他又重新點了火,神情又露出那時的玩味,只是順手的事,何必要猶豫呢?

“我們的守衛密不可破!”向自己彙報的守衛兵如是說道,副官覺得很荒謬,因為站在城門上的守衛者有多少不是穿著那聲銀色盔甲的人呢?但是他沒有去糾結這些事情,他揮了揮手,士兵重新登上城牆,天空,獅鷲尖啼著,飛速流動的雲彩彷彿把厚實的深紅色雲層攪亂,這座城正在等待著,惡魔們的生態結構發生了改變,數量相較以前少了許多,但是單體戰力強度卻在不斷攀升,副官已無意關注這些,即便只是站在這裡,他彷彿也能聽到遠方龐大的站獸率領則剽悍的猛騎如同嗜血的棕狼般急不可耐地飛撲過來。

“副官大人?”守城軍隊長戰戰克克地道,他回過身,看了一眼這個不同尋常的諂媚男人。

“有什麼事嗎?”

“興許,這件事只有您比較適合處理...”似乎看出了副官的質問之意,隊長又連忙補充道“這是來自城主府那邊的意見。”

聞言,副官道“你帶我去。”

昏暗的地下樓道充斥著發黴的氣味,副官捏住鼻子,不想讓自己在尚未接近目標點前就已經被燻死在這裡,他的目光飛速掃描了一下周圍發現了枯萎敗落的紫黑色的植株,還有漆黑如墨的蔓藤,隱約混雜在發嘔的黴味間的是一種腐爛的氣味,這是不知名的秘密地下牢房嗎?帝國建立這樣的牢房有什麼目的?還是,這裡本來就只是某個有野心的人建立的秘密處理地點?漫長的地道並沒有太多的蜘蛛網,看上去就像有人時時清潔一樣,乾淨中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副官並不擔心有什麼埋伏,地方過於狹隘,被埋伏的自己實際所能發揮的作用也不大,這是一種很悲哀的自覺,作為繼承將軍意志的人,他只能把隊伍拉到這裡,充作不光彩的增援軍領軍者。

“咚咚!”他聽到劇烈的心臟搏動的聲音,隊長緩緩退開,把那扇塵封的門讓給副官,他看了一眼眼底露出一抹苦笑的隊長,心底有些瞭然,“你走吧,就說,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副官等待著隊長爬滾一般地離開,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氣,如果之前所說的蛛網被清理地乾乾淨淨,那麼當看到這一幕,你會以為狡詐地異形蜘蛛把自己地網都接在了自己洞穴地深處,用神秘蠱惑無知地羔羊淪陷,以一點牽引出的密集藤條釘鎖在這間簡易地工作坊牆壁上,泛著紫黑色的漆黑葉脈的魔化葉片表面蒸騰起渺渺藍紫深霧,安靜躺在這無數密集的由植株藤條衍生體輻射中央的,是一個人形....

“城主大人?”一直站在這位年邁老者身邊的年輕人有些心急,“真要這麼做?我們明明可以去儘量依靠聖光教會那邊的增援,為什麼要冒著這樣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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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吧,年輕人。”城主手指輕敲光滑的桌面,目光直直看向辦公廳的大門,過了大約三五分鍾,大門開了,急急匆匆的臉龐通紅的隊長撞開門,年輕人有些惱怒地瞪著貿然打斷這場秘密談話的不禮貌的傢伙。

“城主大人,有東西。”,年輕人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的城主,心底閃過千萬思緒。

“對對對!不用太過緊張!”米凱琳那熟悉的聲音讓克萊文莫名生起火氣,這裡是聖光教會的駐地,曾經這裡是白獅傭兵團的駐地,可如今你只能在這裡看到胸前劃十字的牧師與穿梭在帳篷間的聖光騎士,至於破法者,呵呵,邁過了五階,他們就已經從苦逼生活裡得到新生,現在請稱呼他們為白衣司祭。就像聖光騎士會有機會晉升為戒律騎士,牧師會被授予白袍殿使一樣,他們承受過了那分雙倍快樂,長期掙扎在髮際線前沿的戰場的數年後,他們終於明白了自己收穫的果實之沉甸。

“不需要懼怕我的驕傲,挺起你的胸膛,向我獻上所有你知道的情報,不知迷途返道的羔羊啊,你儘管在我這裡獲得寬恕吧!”

克萊文默默穿過這間風格最別具一格的帳篷,算是把一名聖騎士對於光明教會的榮譽感發揮到了極致吧,別人家的帳篷都是通透的白色,唯有他家的帳篷繡滿了華麗的金色聖文,雖然,在克萊文看來加成效益與其華麗外表並不成正比,不過他還是選擇尊重同伴的抉擇,畢竟這種有效削減富仇者階級矛盾的做法,克萊文這種為自己頭髮操碎心,花光了菲斯特的白衣司祭很讚賞。

這裡並不是他們長久駐地,白獅本部的傭兵並沒有解散,而是臨時規整到了聖光教會的一個外分部裡充當守衛軍,畢竟在聖光教會的正式遠征軍整體水平都在四階以上的高額戰力水準下,他們這些所謂的A級傭兵成員的實力仍然不夠看,勉強算是解決完了冰霜巨龍事件後,聖光教會的佈置也開始了,克萊文清楚,火魔大門的異常必然會吸引己方的注意,但是連他也沒有想到,這會是和亡靈們有關,分明在這場浴火盛宴中看不到所謂的腐肉,骨頭,但是命令被下達,他就只能去執行,此刻外面的火元素隱約有重新壓制原先高度集中的魔力造成的元素潮汐餘波,好不容易平定些的火元素終於還是忍不住又爆發了,更為恐怖的是,雷元素也在同期過量攀升,他回過頭,透明的淡金色光膜將紅色砸著紫色的世界隔離,但是透過不斷產生金色水波般的漣漪的光膜,他清楚很快他們就會不得不親身體會一下外面瘋狂逃竄,呼救的人的感受。

“克萊文,你在這裡!快點!紅衣主教已經宣佈要進行討伐了。”就在克萊文失神的片刻,耳邊傳來同伴的呼喚聲,他看到正在整頓的戒律騎士們,討伐?什麼?亡靈?不,這不可能!克萊文仰起頭,看到紅紫色如同斑駁墨水汙跡的天穹上,割開了一道深灰色的大口,扭曲的光面下,是木然的骷髏與幽魂,在光影之內,極深處,那裡彷彿還在發生更大的鉅變。

“我明白了。”克萊文撫摸著腰間的法杖,不好玩,希望你的選擇不要因為這一時的偏差而裝入我這樣混沌的世界,兄長。

“跑!”黎明奮力撐起水屏障,大片的落雷即便只是短暫的雷電連鎖就足夠讓黎明十分吃力,水屏障主要防禦的是灼燒的火魔,他們在這場煉獄中活了過來,熊熊身軀化作一隻只移動的雷火桶只要靠近身畔就會自動爆炸,煙雲遮蔽整個柏林之森,這裡渾然變得面目全非,更讓人絕望的事情出現了,震動的地面忽然就失去了遏制的能力,把一切都牽引向最肆意的方向,就像倒塌的積木,又像是接連倒下的多米諾骨牌,凸起的岩石染上金紅的顏色,轟然龜裂塌陷的土面,來不及避開就像上演活祭品一樣接踵埋入土縫中,來不及進行火魔轉化,一切都只不過是死亡旋律恆久的奏響,人們透過滾滾煙塵中看到體型巨大的魔獸闖入模糊的視野,他們來自哪裡?人們最想問的問題註定無法在他們還有意識的時候解釋,視線迅速昏暗,然後周圍一切觸感都顛倒,深埋在土下,法師們精心購置的軟甲在這樣不遜色禁咒級別的魔法挽救不了他們主人的命運,戰士們剛健的體魄在被火屬性與雷屬性混合的強勁攻擊下如同薄紙,五階以上的傭兵們倉促飛起,指引著隊員撤退,在跨過了平凡生命的極限後,他們在這場浩劫下方才能自保,渡人。

憑藉通魄,黎明在這場混亂中也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比如,猛然在長期地奔逃於劇變的地面後,抬起頭,天空中充斥著窒息的灰色,沒有生命,連屬於惡魔的硫磺味都沒有,只有彌散開來的,死一樣的,安靜氣息....

披著殘破的翅膀,跌跌撞撞地衝向那片雪白的凍原,舒南拓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吸引自己來到這裡,冥冥中,就有一種直覺告訴他要這麼做,所以這個疲憊到極致的骨龍選擇服從本能的指引,它魂火一震,數以千計的冰雕清理出一片空曠的雪地,它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疊起的雪山下,有聲音確定地告訴他,來到這裡,那是源自不存在的血脈的感召,它遲疑地飛過去,纏繞成一團的記憶在它靠攏那座疊起的雪峰下的時候逐漸展開,“你知道顏色嗎?”

奇怪的問題,為什麼要這麼說,食物而已?

“帶我去尋找顏色吧。”

食物嗎?吃的嗎?能夠讓你成長起來的東西嗎?只是為什麼要特意說出這個複雜的詞彙。

“你將是我一生的摯友。”

這句話,為什麼這麼陌生,我到底經歷過什麼?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我記得我的世界好像都是,灰的?

“能讓我看一看你的記憶嗎?”

它是這麼問的,那個聲音怎麼回答的。

“...”遺憾地模糊了,不過,還有,“我可以給你一個名字,不一樣...你叫舒南拓。”

舒南拓,它降落在這片冰晶世界,它能夠感受道自己靈魂深處有一種非常熾熱的情感迫切地想要向這座雪峰發洩,然而遺憾的是,由於身體是有缺陷的,亦或者說,不是滿足這裡的狀態,我這是,名為,亡靈化嗎?那麼顏色,即是,舒南拓抬起頭,雪峰的景象變得清晰,那是無數條偉岸的矗立在這個世界頂尖的生命凝塑成的冰雕,從他們爪掌間動態的發力姿勢不難推出他們在經歷一場生死之戰。

“是誰?不要不通報姓名就隨便進入冬鬼領主長眠之地!”

雪風吹來,即便是冰霜骨龍竟然也感受到了不屬於它情緒中的冷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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