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山山幾人就這麼慢慢的從都城往著書院走去,無論是重傷在身的大師兄和三師姐,還是揹著夏宇的山山,走的都不快,當然,他們向走快也有點難。

大師兄和三師姐雖然有著皮皮的攙扶,但是畢竟身受重傷,怎麼也走不快的。而山山,揹著夏宇這麼一個比她大了不止一圈的傢伙,別說走快了,走起來都費勁。如果不是她非要堅持,皮皮早就接過夏宇了。

如今夏宇雖然不再流血了,但是斷腿這樣的傷勢還是很重的。夏宇現在迫切的需要休息,可是山山非要堅持,夏宇也有些不敢面對山山,所以,就只能這樣挺著了。

或許是觀主那裡和寧缺的戰鬥很激烈吧,夏宇他們隔得很遠都能聽到寧缺撞到房屋的聲音。至於為什麼不是觀主撞到,當然是因為觀主要比寧缺強啊。

大師兄其實很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看看寧缺到底能不能打敗觀主,如果打不過,那麼其實大師兄他們幾個回到書院也沒用,觀主要滅書院,自然不會放過書院這些弟子。

夏宇顯然是看出了大師兄眼底的擔憂,其實大師兄真的很擔心寧缺,擔心他的安慰,也在擔心唐國的命運。

所以,看出大師兄想要看到結局想法的夏宇,輕輕的拍了拍揹著自己的山山,虛弱的說道

“山山,在旁邊找個地方歇會吧,我想看到小師弟獲勝的場面。”

山山感受到夏宇的動作,停下了腳步,仔細聽著夏宇那不比蚊子叫響多少的聲音。然後用自己那雙大大的眼睛,環顧一邊四周,想要找到一處乾淨,完好的棚子,可以讓夏宇和大師兄他們休息。

山山自己現在也很累,但是,她真的很心疼夏宇啊。看到夏宇虛弱到連說話都只有那麼一點聲音,山山的心中自然是著急的。

當然,山山的心中也有著一絲的生氣,這個傢伙下山的時候明明答應過自己,不會在受上次在朝陽城受的那麼重的傷了呀,明明說好要完整的回來的。結果現在不僅受了更重的傷,還不再完整了。

山山都在懷疑夏宇的嘴是不是開過光啊,這麼烏鴉嘴。

山山步履蹣跚的走到一旁一處還算是完整的棚子裡,輕輕的將夏宇放下,從懷中取出自己的手帕,替夏宇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夏宇的汗水不是累的,而是疼的,夏宇自己也沒想到,觀主竟然會這麼強,或者說,夏宇沒有想到在將觀主的劍鞘毀壞掉的時候,觀主竟然還能回身斬向自己。

如果是其他時候,夏宇或許還能馬上無距躲過這一擊,但是,當時夏宇本身就身受重傷,再加上剛將觀主的劍鞘毀掉,姿勢已經沒有辦法更改的時候。

在山山替自己擦拭額頭的汗水的時候,夏宇的心中其實是很亂的。畢竟現在這個世間,修為再高的修士也做不到斷肢重生,所以夏宇算是徹底殘廢了,那麼山山呢。她該怎麼辦啊。

夏宇承認自己真的很愛山山,也希望可以和山山一起度過下半輩子,但是,那是在自己完整的時候啊,如今的自己真的還能保護山山嗎?還能給她幸福嗎?

夏宇不知道,所以,他的心現在很亂,亂到山山停下手中的動作都沒有注意。

山山看著眼前愣神的夏宇,熟悉夏宇的她自然猜到了夏宇心中想的大部分想法,不由的一嘆。夏宇雖然看似對這世間所有規矩都不屑一顧,想到什麼,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但是,其實夏宇的心中還是有著一些枷鎖的,而這世俗的看法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對於固執的夏宇,山山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如何去勸解了。

大師兄率先抬頭看向天空,緊接著三師姐,皮皮和山山也看向那裡。

有著一隻燃燒著火焰的神鳥向著長安的正上方飛著,那只神鳥身上蘊含著龐大的天地元氣。

“朱雀的力量變強了,看來是小師弟有所突破啊。”

感受到龐大天地元氣而清醒過來的夏宇輕輕的說道

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夏宇的聲音雖然因為虛弱而小了很多,但是大家還是都聽清楚了。

大師兄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朱雀在天空中不斷飛翔著,慢慢的畫出了一道陣符。而這時,朱雀天街盡頭那裡,有著兩道刀氣向著天空中的大陣飛去。

起於荒原之北,一道為撇,落於西,一道為捺,落於東。

兩道刀氣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字,這個時候,天空也是驟然變化,電閃雷鳴。

觀主從朱雀飛起的地方向著這個大符飛去,而之後,寧缺伴隨著朱雀,緊隨其後。

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

人是這世間的根本,同時也代表者人間之力。夫子將自己化為整個人間,這是他找到的對付昊天的方法,雖然沒有全部實現,雖然,夫子已經登天。

但是,這個人間,仍然處處有著夫子的氣息,夫子同樣也是人間的化身。

而人間的根本,還是人,所以,當寧缺看到觀主肆意屠殺唐國百姓的時候,當他領悟人這個大字的時候,他寫出的這道符才會這般強大。

因為這符中不僅僅有著寧缺的力量,同樣有著夫子留在人間的力量,有著這世間千千萬百姓的力量,所以,它的力量是無窮的,是無比龐大的,是可以戰勝昊天的。

這麼強大的力量,觀主當然不會是對手。所以,這道人字元便是顏瑟大師,便是夫子他們希望寧缺可以寫出的那道符,便是,修復這驚神陣的關鍵,因為驚神陣是夫子建的,而修復驚神陣需要的正式這股強大的人間之力。

這道符的出現,不僅僅是給予了那些即將死去的百,姓重生的力量,同樣也給予了寧缺戰勝觀主的力量。

寧缺手持受到人字元加持的朴刀,雙手舉過頭頂,向著觀主斬去。

這一斬,自然是驚天動地,兩人交接之處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流,在整個長安中散發著。

看到這一幕的夏宇等人,自然是各有感悟。

大師兄和三師姐的臉上都寫滿了驕傲,而皮皮的臉上則佈滿了擔心。

天空中生死交戰的兩位,一位是他的父親,雖然從小就對他極其嚴格,但是畢竟是他的父親。另一位是他的師弟,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這二人生死交戰的時候,皮皮是最擔心的,也是最糾結的,因為無論哪一方勝利,對他來說都是不能接受的。

夏宇則虛著眼睛,在思考著,一會寧缺勝了之後,如果觀主沒死,自己是不是可以叫山山去補一刀,觀主這個人真的很強,很危險,對書院來說,只要他還活著,就充滿了威脅,所以夏宇想要將觀主永遠的留在都城,哪怕他是皮皮的父親。

可惜,夏宇失望了,此時照顧自己的山山那裡肯離開自己去殺觀主啊,而且,大師兄和三師姐也不會同意的。所以,夏宇此時更多的只是在yy罷了。

結果顯而易見,寧缺勝了,觀主被他擊敗從天上摔了下來。而皮皮則是擔憂的向著觀主摔落的地方跑去。

或許皮皮再也不會回到書院了吧,夏宇是這麼想的。夏宇雖然現在沒有精力去感知觀主的傷勢,但是,可以猜得到,觀主這次就算不死,也算是被廢去了修為,變成了一名普通人了吧。說起來,觀主和葉青師徒二人也算是有緣分,這二人一人劍毀修為被廢,一人鞘毀修為被廢。

戰勝觀主的寧缺,也因為脫離在空中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摔了下來,當然,朱雀是不會讓寧缺摔下來的。

還有力氣的三師姐去將寧缺接了過來,和大師兄三人相互攙扶著,與揹著夏宇的山山一同在長安中走著。

幾人的步伐都帶有這疲憊,但是,他們的臉上都帶有這喜悅。

夜幕降臨,幾人也走到了書院的門口,大師兄停下了腳步,看向天空中的月亮,緩緩開口

“老師,看到了嗎?”

夏宇從山山的背後掙脫下來,因為只有一支腳了,所以站不穩,幸好山山及時扶穩了他。

夏宇看向月亮,心中也是感嘆。

夫子曾經說過,夏宇走出了自己的路,觀主也這麼說過。但是,夏宇不知道自己在沒有了左腿的情況下是否真的還能繼續走下去。夫子登天前回過書院,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夫子曾和夏宇說過什麼,是只有夏宇知道的。

所以,今天,唐國和書院戰勝了強敵的情況下,夏宇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辜負老師的期望,不知道老師對自己在這次災難中的行事如何去看。

寧缺因為和觀主大戰所以精力很差,到了剛剛夏宇從山山背上下來站不穩時,他才發現夏宇的傷勢,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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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看向夏宇,抬起手,拍了拍夏宇的肩膀

“回頭讓老四和老六還有老十一研究下,看看你這腿還能不能接上。”

夏宇知道大師兄是在擔心自己,所以轉頭衝著大師兄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七天,這是書院面對天下攻勢的七天。二師兄率領後山的師兄師姐對戰西陵數萬大軍。

大師兄拖住了這天下最強的敵人,三師姐將掌教趕出了書院。

而寧缺則完成了書院計劃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將觀主擊敗,徹底的結束了這場戰爭。

夏宇雖然沒有在書院的計劃中,卻也算是貢獻斐然。先是解決了金帳王庭的大軍,然後是在青峽戰勝了葉紅魚和柳白。

在長安拖住並擊傷了觀主,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奪得了三卷天書。

之前觀主為了毀掉驚神陣,所以沒有理會夏宇盜書的行為,最終,觀主敗在寧缺手中,這讓天書成為了書院的所有物。

當然書院的傷亡也是慘重的。

大師兄,三師姐,寧缺都是重傷。

青峽那裡,二師兄面對葉青雖然勝了但也受了一些輕傷,四師兄等人封印觀主的劍,身上的傷想來也是不輕。

當然,還有夏宇的半條腿,這或許是這場戰爭中書院最大的損失了。夏宇戰勝了柳白,讓二師兄免去了斷手的下場,但是自己卻失去了半條腿。想來是有得便有失的天道真理吧。

所以最終是觀主敗了,但是書院也沒有勝。

此時此刻荒原卻發生這一些大事,一些可以影響整個天地的大事。

酒徒和屠夫這兩個活了千年之久的老怪物,還是同往常一樣,在一個地方待一段時間,便出去躲躲。

一人手中拿著酒葫蘆,沒事便飲上一口,另外一人,手中的屠刀就沒有放下過。

兩人猛然停住了腳步,驚悚的看向前方的一輛黑馬車。

如果寧缺或著書院的人在這,便會發現,這馬車和拉車的馬正是寧缺的大黑貨和大黑馬車。

而讓酒徒和屠夫這兩個活了千年之久的修士所害怕的,正式此時此刻這車上了人。

那是一位白衣女子,美麗,卻很是冰冷,高傲,卻沒有表情。

馬車車箱的門開了,酒徒的葫蘆,屠夫的刀,也都掉在了地上,而這二人,此時也跪在地上,口中不斷說著求饒的話。

“躲了千年,還是讓你給找到了。”

那白衣女子從馬車中走了出來,開口道

“你們是活著太久了。屠夫,你去西陵,跟西陵掌教熊楚墨說,我要回桃山。”

屠夫在面對天女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瀟灑,只有不斷的點頭答應著。

白衣女子再次開口

“酒徒,你把這馬車送到唐國,交給寧缺,跟他說,世間所有的死亡都是久別重逢。”

酒徒的膽子本就比屠夫要小,如今更是嚇的說不出話來。

白衣女子離開了,同時帶走的還有寧缺的大黑馬。

而酒徒和屠夫則是長出了一口氣,他們兩人躲這天躲著千年,活的比夫子還要久。

雖然沒有夫子強,但也是這世間頂尖的兩個人,能讓他們這麼怕的,只有昊天的化身,天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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