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聽到皮皮的聲音,回頭看到皮皮的舉動,也停下了腳步。

皮皮跪在地上,低著頭

“父親,求求你,放過師兄師姐吧。皮皮,感激不盡。”

觀主有些不悅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皮皮抬頭看向滿是傷痕的大師兄,以及重傷的三師姐和暫時失去行動力的夏宇,緩緩的站起身來。

深吸有口氣,看著觀主,一字一字的開口了

“父親,皮皮也是書院的弟子。”

觀主有些詫異的回過神,看向皮皮

“你如此的孱弱,有何資格選擇立場?有何資格阻攔我?”

皮皮沉默了片刻,話語中帶著肯定,開口

“父親,皮皮想試一試。哪怕,能讓師兄師姐休息片刻也好。”

觀主頗有些興趣,開口問道

“就為了讓你的師兄師姐可以休息這麼一會?值得嗎?”

皮皮點了點頭

“值得。”

觀主繼續問道

“書院值得你如此?道門難道不值嗎?”

皮皮對著觀主行禮

“父親,請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以後皮皮,別無他求。”

觀主又問

“靜心之後,再無二心?”

皮皮點了一下頭,重複道

“在無二心!”

觀主笑了

“很好!那我就成全你。”

然後將身體轉動,正對著皮皮,可以看出,對於皮皮對他的挑戰,他很看重。

皮皮也恭敬的在向觀主行了一次禮,向後退了幾步。

大師兄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喊道

“皮皮!”

三師姐伸手攔了一下大師兄,說道

“師兄,如果書院真的毀滅,不如給皮皮一次機會吧,不然,他這後半輩子該如何度過?”

大師兄有些傷感的點了下頭,而此時夏宇,也艱難的從地上坐了起來,有些鬱悶的說道

“師兄,師姐,明明修為差不多,怎麼就我失去行動能力了?”

三師姐回頭瞪了一眼夏宇,沒有回答。

夏宇自然也是看到三師姐瞪他了,嘿嘿一笑,開口道

“師兄,師姐,你們不用擔心皮皮的,觀主在無情,也不會殺了這個他最滿意的作品的。”

此時的皮皮艱難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指指向了觀主。

無論怎樣,觀主都是皮皮的父親,對觀主出手,怎麼看都有些為難皮皮了。

天下溪神指,這是皮皮修煉的功法,也是他唯一會的打架技巧。這個被當作書院十三先生招牌的強大招式,如今,卻連觀主體外護體的念力罩都無法打破。

看著皮皮向自己攻擊,觀主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眼中也都是欣慰的神情。而皮皮也在片刻之後收回了自己的攻擊,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破不了自己父親的防。

緩緩的向後退了幾步,跌倒在了地上,然後,便嚎啕大哭起來。這哭聲中更多的是解脫。

觀主此時很高興,不僅僅是因為在長安,自己將再無阻攔,書院以及這個沒有信仰的國都將要毀滅。同時也是因為,自己的兒子,陳皮皮終於成長了。

觀主早年間被夫子囚禁在南海,和一採珠女生下了陳皮皮,之後將皮皮送到知守觀,那時,葉青葉紅魚兄妹就已經在觀內了。

觀主本來對皮皮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夫子的修為幾何,在這世間存活了多久,觀主是知道的,所以他對於自己餘生能否登上陸地沒有抱多少希望,所以,他們陳氏一族,以及道門的希望,他都放在了皮皮的身上。

可是,皮皮讓他失望了,從小皮皮就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這時觀主精心設計的,以觀主的修為,為他生下後代的珠女的天賦又怎麼會次。

但是,之後,皮皮竟然因為葉紅魚的恐嚇,而膽怯到逃離知守觀,逃離西陵,這是觀主不喜歡的。

之後,觀主在觀察皮皮的時候發現,皮皮對於自己很是懼怕。皮皮這孱弱的修為,柔弱的性子,是觀主極其不喜的。

但是,今天,皮皮竟然可以出手阻攔自己,甚至不惜和自己開戰,對自己出手,雖然這其中有著一些妥協,但是,皮皮敢於面對自己的舉動,讓觀主很是欣慰。

觀主笑著看向皮皮,沒有說什麼,轉過身,面向了夏宇三人。

夏宇在大師兄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對著三師姐說道

“我說過,皮皮不會有事的。”

然後看向觀主

“你對於皮皮來說一直都是一個陰影,皮皮從小便活在這陰影之下,如今,他可以勇敢的面對你,甚至能向你出手,他以後的路便不會再有任何阻礙了。恭喜了,觀主,你後繼有人了。”

觀主看向夏宇,頗有些興趣

“書院,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竟然能讓皮皮對我出手。你也很神奇,你說,皮皮以後的路不會有阻礙了,同樣,你的路也是條通暢無比的大路。”

夏宇從大師兄的攙扶中掙脫了出來,身體雖然還是有些晃盪,但是,還是站穩,對著觀主行禮

“多謝觀主誇獎,老師,也說過,我以後的路很好走。”

觀主的臉色變了變

“夫子走了,你還絕的能用他威脅我不成?”

觀主現在心情很好,所以也就不著急對夏宇三人出手了,他覺得,寧缺的底蘊是寫不出那個字的,就算能寫出來,如今驚神陣的情況,也讓寧缺的字對他沒有什麼威脅,所以,他真的不著急。

大師兄沒有說話,而是藉著夏宇吸引觀主這個機會,和兩人傳著音

“我知道,也許我們三個就算拼盡全力,也無法阻擋觀主的腳步,但我們至少可以拖住他,給小師弟留出修復驚神陣的時間。”

三師姐自然是聽到了大師兄的傳話,又或許是被皮皮的哭聲哭的有些心疼了吧。開口訓斥道

“我們還沒死,書院還沒亡,哭什麼哭!”

大師兄則嘆了口氣

“哭出來也好,至少,他以後不會因此抑鬱了。”

觀主自然還是會心疼自己的兒子的,而且還是老年得子,唯一的後代,也開口對皮皮說道

“你已經盡心了,不要在哭了。”

然後觀主轉過頭對著夏宇三人說道

“現在想來,我對夫子的敬佩越發深重了,居然能教出你們三人這樣的師兄妹,如果,你們三人是一個人,剛才那一波攻擊,對我還說就很是難以應付了,遺憾的是,你們畢竟不是一個人。”

三師姐嘴角帶著微笑,灑脫的說道

“我還是想嘗試一下,能不能用三條命,換你一條命。”

觀主看向三師姐

“林霧,你雖然修行了二十三年蟬,變成女身,又在夫子的座下修行了這麼多年,但你畢竟還是魔宗宗主,說的如此慷慨,實在可笑。”

三師姐臉上的笑容不變,嘴中灑脫的語氣也不變

“這和慷慨激昂無關,只和高興有關,老師一直教導我,活著就是為了追求快樂和平靜,而如果能夠殺死你,我一定非常快樂。”

觀主開心的笑出了聲

“你們能有此心,可惜沒這個機會了,我到都城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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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這時開口了,語氣也很是平靜,

“我小師弟,是驚神陣的守護者,他一定會攔住你的。”

觀主緩緩開口

“我知道寧缺是拿著陣眼杵的人,可惜他還沒有修復好驚神陣,我只要找到他,一切便都結束了。”

這時夏宇從大師兄和三師姐的身後衝向觀主,嘴中還喊著

“三師姐,雖然讓你開心很重要,殺死觀主也確實是不錯的一件事,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們三個人的命比他一個值錢。”

大師兄顯然是沒想到這時候夏宇會衝出去,然後聽到夏宇的話,也是笑道

“確實,我們的命更重要。”

三師姐見到兩人動手,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念力再次系在了大師兄身上。

“那就讓我們三個人拿了觀主的命,然後保全自己的命吧。”

與之前的戰鬥不同,這次夏宇不再是控場角色了,他手持冰玄,就和大師兄一樣,將手中的冰玄當作是一根木棍,向著觀主砸去。

觀主的劍自然也出鞘了,夏宇的每一次的攻擊,都和之前大師兄的一樣,被觀主的劍給攔了下來。

但是這次,攻擊觀主的不是一個人,還有大師兄呢。

大師兄憑藉著夏宇吸引了觀主木劍的機會,將手中木棍砸向了觀主。一擊及中,一中則退。

在打中觀主的一瞬間,大師兄連帶著夏宇都同時退了回來。

夏宇有些疲憊,但是他們畢竟是打中觀主了。

之所以是夏宇去做誘餌,是因為在觀主的劍不再身邊時,大師兄更有把握擊中觀主,造成的傷害也比夏宇造成的重。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是夏宇佯攻,大師兄才是輸出主力了。

觀主自然是沒有想到,三人會這樣攻擊。被大師兄這一擊打中,對他來說也不是好受的。

就如同之前三人聯手那般,觀主的嘴角,又流血了。

之前那次其實夏宇幾人造成的傷害並不嚴重,這次本來應該是挺嚴重的一擊,但是因為三人都有傷在身,而且體力也沒有之前那般充裕,所以,造成的傷害竟然是相差不多的。

這樣的傷害或許不能對觀主產生什麼影響,但是阻攔觀主的腳步還是可以的。

而此時寧缺和山山呢。

山山在觀主進城的時候曾出手用塊壘大陣阻攔過觀主,但是沒什麼用。

然後,就回到城中幫助寧缺修復大陣了,寧缺確實沒有寫出那個字,對於大陣的修復也沒有頭緒。

但是,他寫出了一道自己的神符,乂字元,類似於封印,堵截一般的效果。

寫出這一道符的寧缺正和山山兩人拿著陣眼杵在長安城中尋找著驚神陣元氣漏洞的地方。

如今的驚神陣,因為元氣一直洩露的原因,威力早就大不如前,更甚至,還每況愈下。

如果不及時修復的話,這大陣,不用觀主出手,自己機會毀滅了。

人字元是修復大陣的方式,寧缺寫不出來,但是,他另闢蹊徑,寫出了乂字元,堵截元氣的洩露,雖然不能讓驚神陣變好,但是也不會讓大陣變壞了。

雖然現在驚神陣的威力大不如前,但是,如果威力不再下降的話,對付觀主還是有著一些機會的,至少寧缺是這樣想的。

在即將抵達最後幾處漏洞的時候,寧缺停下了腳步。

山山回頭,有些焦急的說道

“寧缺,我們必須趕在觀主找到你之前修復好驚神陣,如果他找到你,驚神陣就保不住了。”

山山的語氣很是著急,現在的情形也確實應該著急,但是寧缺的腳步卻沒有移動,而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

“三坊之前,臨四十七巷,我們砍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她曾經待過的地方。”

山山有些生氣了,對著寧缺說道

“你在想什麼?”

寧缺還在喃喃自語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老筆齋,紅袖招,得勝居,公主府,春風亭,雁鳴湖。”

山山快步走到寧缺的身邊,有些焦急的問道

“寧缺你到底怎麼了?”

寧缺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

“我終於知道,是誰在破壞驚神陣了。”

山山有些好奇的看向寧缺

“是誰?”

寧缺低下頭

“其實我早就有想過,只是我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是她破壞了驚神陣,也只有她有這個能力。”

寧缺肯定的點了點頭

“對,這就是症結所在。”

山山也猜到了答案,有些不可置信的問向寧缺

“難道是,,”

寧缺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桑桑!仔細一想,驚神陣每一個問題的節點,我沒修復的這些地方,都是她曾經呆過的地方,何明池不可能破壞驚神陣,今日看來,連觀主也沒有辦法,做到這麼大的破壞,所以,,”

山山有些焦急了,畢竟那面正在阻攔觀主的人中還有這她的未婚夫,夏宇。

“寧缺,這些都只是猜測。”

寧缺繼續開口道

“她是上天的一部分,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就是上天。師父修這座城,就是用來對付她的,我卻把她帶到了這裡,生活了很長的時間,有意無意間,她已經做了很多。”

山山深吸了一口氣

“就算是說的是對的,現在最重要的都是修復驚神陣。要知道大師兄和夏宇他們此時此刻正在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和觀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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