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裡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

“九裡山前作戰場,牧童拾得舊刀槍。順風吹動烏江水,好似虞姬別霸王。”

翟家灣鎮洪澤湖之前,千餘金軍前哨人馬正愁如何渡過洪澤湖之時,忽然一條小船自蘆葦叢中駛了出來。一名漁翁一邊搖著船槳,一邊優哉遊哉的唱著山歌。

“兀那漁翁,快快將船靠過來。”金軍見狀大喜,紛紛大聲呼喊著漁翁。

漁翁見狀似乎是吃了一驚,搖著小船就欲逃離。

“砰”的一聲輕響,一箭飛至,插在了船幫之上,羽箭箭尾晃動,發出一陣“嗡嗡”之聲。

“漁翁休走!再跑下一箭便在你身上啦。”一名金將騎在馬上,用弓箭指著漁翁大聲喝道。

漁翁無奈,只好將小船劃到了湖邊。

“軍...軍爺...何事啊?”漁翁站在船頭,一手握著船槳,一手取下頭上的破斗笠,結結巴巴的問道。

被金人稱作漁翁的打魚漢子年齡並不太大,三十七八的歲模樣,身高六尺五六,身材較為魁梧,上穿一領破爛的灰布衫,露出了一身雪練般的白肉,腰繫一條粗布搭膊,腿上一條長褲,褲腿挽至膝蓋處。

一般漁夫若是常年於湖上打魚,風吹日曬的,皮膚照理應當是較為黝黑,可這名漁夫皮膚卻是如此的“白嫩”,不禁令眾金人感到有些驚奇。

不過金軍感到驚奇,但並未懷疑。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山水自有一方情,說不定江淮的山山水水能夠養育出如此“白人”呢。

男子如此,而江淮、江南的女子豈不是更加白嫩水靈?眾金軍想到此處,心中是更加的瘙癢難耐。

“漁翁何名何姓啊?”金軍千戶何百真縱馬上前,手按腰間長刀問道。

“小的湖邊打魚人,卑賤之人哪裡會有名字啊?”漁翁躬身答道:“小的姓張,家中排行老大,被人稱作張小乙。”

“哦,張小乙?”何百真聞言問道:“在此地何干啊?”

“軍爺這句話問得奇怪。”張小乙詫異的反問道:“小的為打魚人,在這片湖中當然是在打魚謀生啊,還能做什麼?”

“哦,呵呵...”何百真試探了一句後點頭又問道:“附近可有官軍?”

“官軍?發了大水遭了災,官軍早就跑光了。”張小乙撇撇嘴,不屑的答道:“大水過後,官軍也沒有回來。小的還聽說北面的金軍將要來到此地呢,官軍就更是不見人影了。”

“嗯?金軍?你覺得我等為何人?”何百真問道。

有些人一輩子未離開過本鄉本土,從未見過金人,也並非是件奇事。

“不知你們為何人?小的只知你們是外鄉人。不過你們這刀槍劍戟的,怪嚇人的,不會就是金軍吧?”張小乙畏畏縮縮的看著何百真等人問道。

“呵呵,你別管我等為何人,可否駕船將我等渡過河去?”何百真說道:“不過你這一條小船

...”

“小的有幾個同鄉,也是打魚的。”張小乙聞言說道:“渡河可以,不過...小的可要收些船錢的,若是...若是不給船錢,軍爺們總要給點吃喝吧?”

“哈哈,好,好,多叫些人來吧。”何百真聞言大笑道:“只要船劃得好,不會少你船錢的,爺爺我定有重賞。”

何百真也不怕張小乙為宋軍的細作。

張小乙的這條漁船,滿載一旗半人馬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二十餘人手持刀槍,難道還懼一名手無寸鐵的漁夫嗎?

“小的一眼就能看出,軍爺是個好人,多謝軍爺了。”張小乙開心的憨笑一聲後道:“軍爺稍等,小的去叫些人。”

“去吧,多叫些人來,本將均有重賞。”何百真點頭道。

良久之後,張小乙便喊了二十餘條船,陸陸續續的駛到了湖邊。

金將何百真揮手命手下上船,金軍便牽著馬匹,拿著兵刃陸陸續續的上了船。

每條船上載了二十名金軍及數匹戰馬,二十餘條船共載四百餘人駛離了湖邊,漁夫們搖著船槳,向著對岸駛去。

照這樣子渡河,金軍千餘人馬也要跑個二三趟,不過好在湖面不是很寬闊,肉眼能夠望見對岸,二個時辰內就能將千餘金軍渡過河去。

二十餘條船,二十餘名船伕搖著船槳,向著湖心駛去,一陣風浪打來,使得不習水性的眾金軍感到一陣頭暈腦脹的,噁心欲吐。

“我說小乙哥,小心划船啊,搖搖晃晃的,你要搖死爺爺們啊?”金軍的一名旗頭,上船之後,本來持刀立在划船的張小乙之側,監視張小乙的,可湖中風浪不斷,使得此名旗頭無法站立船頭,只好坐回到了在船中,看著張小乙說道。

“遵命!”張小乙咧嘴一笑,單手划槳,一手放在嘴邊,居然唱起了山歌。

“老爺生長在江邊,不怕官司不怕天。昨夜華光來趁我,臨行奪下一金磚。”

歌聲洪亮且及遠,其他船隻之上的漁夫也應和著張小乙唱起了山歌。

船上的金軍感到異常奇怪,不過這些鄉野村夫喜歡唱山歌,也是無傷大雅的,因而金軍並未理會他們。只不過...

只不過張小乙一邊唱著山歌,一邊站在船頭,藉著風浪,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船頭,頓使船隻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因湖中風浪過大,本就頭暈腦脹的眾金軍頓時在船中跌倒一片,東倒西歪的,一些金軍還趴在船幫之上劇烈嘔吐起來。

“兀那南蠻,想幹什麼?”旗頭看出了事情不妙,於是拔出腰刀,站起身來欲上前將張小乙砍殺,可船隻劇烈搖晃,旗頭根本就是立足不穩,一刀砍去,人沒砍著,還差點誤傷了自己的一名手下。

“哈哈,爾等虜賊,聽清楚了,爺爺大名浪裡白條張順,為大宋黑旗軍之將,到了閻王那裡記得報上爺爺的名號!”張順看著船艙之中東倒西歪的眾金軍,哈哈大笑著踩翻了船隻,在船隻傾覆的一瞬間,張順便躍入了水中,就如一條白魚般

的靈巧。

“噗通”一聲,船隻傾覆,倒扣在了湖面之上,金軍或被傾覆的船隻壓入水中,或落入湖中拼命掙扎。

其餘各船也同樣如此,或被這些漁夫將船隻弄翻,一些漁夫來不及弄翻船隻,被金軍逼著躍入了水中,不過仍是在水中不停的弄著船隻,欲將船隻傾覆。

眾金軍如下餃子般的落入湖中,或沉入湖底,落入魚鱉之口,或浮在湖面之上,起起伏伏的,大聲呼喊救命。他們幾乎都是北人,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下過水,此處落入洪澤湖中,頓時慌得六神無主,是驚恐萬分。

金軍皆善戰之人,若是在陸地上,就算中了埋伏,也不至於如此慌亂,毫無抵抗之力,可這是在水中,不習水性的話,根本無任何借力之處,再加上身上的盔甲及兵刃,落入水中之後,一些金軍便直接沉入了湖底。

未傾覆船隻之上的金軍慌得拿著刀槍,向著水中亂砍亂刺,以防止宋軍弄翻船隻,落得與湖水之中的金軍下場一樣。

正在此時,船上金軍忽然驚奇的發現,不遠處的水下忽然出現一張人臉,人臉之上塗滿了釉彩,正在水下目光炯炯的看著眾金軍,緊接著水下出現了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第六張人臉,直至水下出現了無數張人臉,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的,不禁令人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鬼啊!”

船上金軍被嚇得大喊一聲,跌倒在了船艙之中,一些金軍甚至被嚇得掉進了湖中。

金軍喊得沒錯,水下之人確實是鬼,乃是大宋黑旗軍的水鬼。

眾黑旗軍水鬼或潛入水下,鑿沉船隻,或用特製的分水利刃將正在水中掙扎的一個個金軍送入了湖底,見了閻王爺,至於到了閻王爺那裡是否報上大宋黑旗軍武威舟師將領張順的名號,就無人知曉了。

也有無數黑旗軍水鬼踩著水,在湖面之上露出半個身子,端著特製“神臂弓”,扣動弩機,將一支支利箭射向金軍。

黑旗軍水鬼們所使用的弓弩為改良的神臂弓,防水,被水淋溼也能使用,幾乎不會影響其射程、射力,且小巧,便於攜帶,這種神臂弓被黑旗軍命名為“霸王弩”。

眾黑旗軍水鬼持霸王弩射擊,將一名名金軍射倒在了湖面之上。

此時此刻,率先渡河的四百餘金軍或被淹死在了湖中,或被黑旗軍送入了湖底,或被霸王弩射倒在了船上、湖中,只片刻間,四百餘金軍幾乎折損殆盡,一時未死之人浮在水中,高呼救命,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岸上未上船的金軍見狀欲出手相救,卻根本無法下水,只能於岸上大聲呼喊、怒罵、恐嚇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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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

“黑旗軍!”

“萬勝!萬勝!萬勝!”

正在此時,一聲鑼響,自蘆葦叢中鑽出無數黑旗軍,大聲吶喊著,手持各種兵刃向著金軍殺來。

金軍統領何百真嚇得當先拍馬落荒而逃,眾金軍也無心戀戰,紛紛撥馬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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