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武元年十月某日,江南東路建康府太初宮臨海宮殿一側的一座名為“鎮水亭”的八角亭中。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一輪明月升起,掛在了半空之中,月光如姣,將整個“鎮水亭”籠罩在了其中。

“鎮水亭”周圍也是靜悄悄的,除了“鎮水亭”之內。

“鎮水亭”之內點燃了十盞朱雀燈,朱雀燈為一種銅燈,燒得是動物油脂,將“鎮水亭”之內照射得亮如白晝。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宋中書舍人、兵部侍郎費景陽走到巨大的沙盤之下,用一根長杆指著沙盤說道:“相國遠見,命人製作了如此詳盡的沙盤,令下官等能夠全面瞭解兩淮之地勢地形。諸君請看,兩淮地勢地形異常複雜,地貌形態多樣,整體地勢西高東低。淮西西起京東西路與淮南東路交界處的桐柏山區。桐柏山為西北、東南走向,位於秦嶺向大別山過渡地帶上,淮河即濫筋於此。位於桐柏山以東的大別山,是大江與淮河的分水嶺,山體高約五百餘丈,淮西山高坡陡,山巒疊障,山川交錯,地形複雜。大別山橫亙淮西中央,向東方延伸過去;別山中部向南北兩側傾斜,山勢逐漸降低,表現為低山、丘陵地貌。山高多在百餘丈以下,低山、丘陵、盆地相間排列,河谷寬闊,流速減弱,形成沖積平原。在大別山以東,地勢顯著降低,山勢較低。江淮丘陵具體位置是大別山以東,淮河南岸平原以南,大江下游北岸平原以北。該地地貌主要由丘陵、崗地和夾裹在其間的河谷平原組成,區域較廣,大致呈現出一個東西走向的弧形。淮東由江淮平原和濱海平原組成,也就是淮河以南和大江以北沿岸的平原地帶。江淮丘陵以東為江淮下游三角洲地帶,平原遼闊,跨江濱海,河湖錯雜。淮東地區,北部則為淮河中下游南岸平原,由淮南窪地、階狀平原及洪澤湖盆地、廢黃河三角洲的南岸湖積、河積平原組成,兩淮南緣為大江下游北岸平原,地勢低平,湖沼密佈。主要有鎮江、揚州以上江段北岸平原及長江三角洲北岸平原...”

“《孫臏兵法?地葆》曰‘五勝之地’,山勝陵、陵勝阜,阜勝陳丘,陳丘勝林平地,即山地勝過丘陵地,丘陵地勝過土山地,土山地勝過小土丘,小土丘勝過生有樹林的平地。《孫子兵法》曰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兩淮多風多雨多霜多冰雹...”費景陽說完兩淮、大江的地形地勢,又說了兩淮的氣候之後說道:“地形地勢、天氣如此,如何排兵佈陣,就請相國與諸君斟酌。”

李三堅贊同的點了點頭,用兵之道,就如費景陽所言,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戰場的地形地勢、氣候等等若是利用得當,是能夠左右戰局的,甚至戰場的一草一木都能夠左右戰局的,因而必須將這些因素考慮進去。

“相國,諸君,綱以為...”費景陽說完之後,李綱起身走到沙盤之前說道。

於是“機速房”諸官又開始了激烈討論、爭論,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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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天明之後,李三堅忽然看見岳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看著岳飛問道。

“李...相國,小將卑微,不敢妄言。”岳飛聞言連忙躬身說道。

“今日之事,亭中之人皆可議之,你有話,儘管道來便是。”李三堅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後微笑著對岳飛說道。

風雲際會,既然老天讓李嶽相遇,那麼自己當給他提供施展才能、吒叱風雲的機會,李三堅心中暗道。

於是眾人一起轉頭看向岳飛,均是想聽聽這個小臣想說些什麼。

“相國,諸位相公、太尉。”岳飛聽李三堅這樣說,於是躬身拱手施了一禮後說道:“中原之地,尺寸不可棄,況社稷宗廟皆在京師,陵寢亦在河南。今京師只宗留守一支孤軍,應天府只張所一支孤軍,可否?”

“嶽鵬舉...”李綱聞言不悅的說道:“到了現在,你還是不明相國之意嗎?相國一直都在示敵以弱,誘敵深入啊,打算於兩淮、大江之地聚殲群虜啊。如此軍機大事,你一個小臣就不必參與了,快快退下吧。”

“伯紀,讓他說。”李三堅微微一笑,擺擺手打斷李綱之言後,問向岳飛道:“你還想說什麼?”

“小將愚鈍,請相國恕罪。”岳飛拱手道:“勁虜大敵,欲覆我大宋宗社,睥睨天下。可相國只考慮兩淮、大江、荊襄嗎?是否漏了一處地方?”

“哦,何處?鵬舉放膽直言便是。”李三堅聞言身子前傾看著沙盤,默默思考著岳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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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隴之地。”岳飛答道。

“關隴?”李三堅聞言頓時醒悟過來,看了李綱、費景陽等人一眼後,喃喃自語道。

眾人已經議論了整整三日三夜了,居然未提及關隴半句,這三日間,眾人除了睡覺之外,均在在這“鎮水亭”之中。

李三堅、李綱、費景陽、姚輿、章闞等人只考慮兩淮、大江、荊襄一線的防禦了,只考慮金軍南下,直趨江淮,而未考慮金軍完全有可能南下攻打關隴諸地。

“嶽鵬舉所慮在理,不可不防。”費景陽隨後對李三堅說道。

關隴為大宋目前唯一產良馬之地,關隴之地民風剽悍,也是能夠徵招勁卒之地,萬不能有失。同時一旦關隴有失,金軍便可直接威脅川蜀之地了,而目前大宋糧賦重地除了江南、荊襄之外,就是川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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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使何人為將?”岳飛提到了關隴之地,使得李三堅如夢初醒,於是慌忙問向李綱、費景陽等人道。

李三堅心裡將眾人劃拉一圈後,也沒找到於關隴為將,總覽關

隴全域性的合適人選。

“相國,綱願往。”片刻後,李綱拱手說道。

“你?不妥...”李三堅聞言搖頭道:“江淮可離不開你,本相也離不開你。”

“還有你...你...你...也不妥...”李三堅隨後指著躍躍欲試的費景陽、崔永梽、姚輿、章闞等人說道。

金軍翻過年就將南下用兵,但兵力不詳,具體時間不詳,具體攻打哪裡也不詳。但李三堅等人估計金軍直接攻打江淮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原因是不言而喻的,就是大宋太后、皇帝及朝廷均在江淮。關隴之地只不過是有可能。

因此李三堅手下的精兵猛將謀士均不能調往關隴。

“哎,相國,既然如此,綱薦許翰前往關隴。”李綱聞言無可奈何的說道。

“許翰?”李三堅聞言又是搖頭道:“許翰去西北,何人坐鎮荊襄?”

其實李三堅心目之中的最佳人選,就是岳飛嶽鵬舉,可岳飛資歷太淺,人也太年輕,目前還是李三堅帳下一名小卒...如此是不能服眾的,無論李三堅怎樣支援,都是不行的。而不能服眾的後果就是將帥不和,上下離心,將會是矛盾重重。

目前的岳飛,用一城一地讓他施展才能、吒叱風雲,還是勉強能行的,可總覽關隴全域性是萬萬不行的。

“相國,下官毛遂自薦。”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現在在座的似乎只剩樞密院編修官張浚了,於是張浚起身拱手說道。

“你,張德遠?”李三堅聞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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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此刻天已經大亮,李三堅等人議兵整整議論了三天三夜,李三堅嗓子都有些沙啞了,不過李綱、費景陽等人還是聽得清楚的。

“上陣廝殺是要死人的,且必將會是屍骨堆積如山,本相心中實在是難以忍受。”李三堅緩緩的說道:“可這場戰爭是金人強加在於我等頭上的,是強加在我大宋每一個人的頭上的。金人欲覆我宗社,我等不得不迎戰,不得不與虜誓死奮戰,如此方能上保我大宋江山社稷,下保我大宋黎民百姓,才能讓我大宋如畫江山免於虜騎踐踏。。”

李三堅思索片刻後又對眾人說道:“本相決定置四大戰區,京畿、應天戰區置都統制司,由宗澤任都統制,張所副之;關隴置都統制司,由張浚任陝西六路宣撫使,都統制,吳玠副之;荊襄置都統制司,許翰為荊襄宣撫使,都統制,呂師囊副之;江淮置都統制司,姚輿為江淮招討使,都統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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