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和三年二月,淮南東路海州

海州在夏商之時屬九州之一的徐州。周時,將原來徐州之域分為青州、兗州,海州屬兗州。

宋太宗皇帝至道三年,分天下為十五路,海州屬淮南路。宋神宗皇帝熙寧五年,分淮南路為淮南東、西路,海州屬淮南東路。

海州還有一個特殊之處,那就是海州為“海上絲綢之路”的一個重要的沿海州府。

夏僭越稱帝,就切斷了宋與西域的聯絡,宋的陸地“絲綢之路”就此斷絕。於是宋就開闢了三條海路。

其一是各地絲綢、瓷器、茶葉等物彙集明州,東渡倭國、高麗;二是絲綢、瓷器、茶葉等物集於泉州、廣州,出海西南行,經南海到達李朝交址、占城、真臘等邦國,再經馬六甲海峽至天竺等國;三是瓷器彙集揚州,由運河經楚州由海州入海北上,經密州、交州、登州、萊州沿海岸航行至高麗與倭國,此稱為“東海北路”。

海州也由此商業繁榮,平日裡漢、蕃、胡等海商也是川流不息的,海州城池之內也是商鋪林立,人來人往的,是異常的熱鬧。

可此時海州卻是城門緊閉,城內商鋪關門,街上幾乎也是見不到一個行人,原因就是海州此時鬧了“匪患”。

宋宣和三年正月底,高俅、李三堅率軍擊敗了梁山泊,並攻取了梁山大寨。宋江、盧俊義等死戰突圍,衝出了宋軍的包圍,流於青州、齊州、濮州等地,高俅、李三堅不捨,率軍緊緊追擊。

高俅、李三堅看宋江、盧俊義逃竄的路線,還認為是他們會翻山越嶺向北逃竄,可怎料宋江、盧俊義等人卻是極為狡猾,在萊州轉頭南下,至密州等地一路就殺到了海州,一路之上是攻城略地、殺富濟貧、斬殺官吏,鬧得整個淮南東路人是心惶惶,草木皆兵。

宋江、盧俊義等人此舉與李三堅率軍流竄在夏腹地有些相像,反正就是高俅、李三堅摸不清他們到底想去哪裡,到底想幹什麼,無奈之下,只好被宋江、盧俊義等人拖得四處亂跑,從濟州一直攆到了海州以北。

海州官府接報後,就募集兵丁,收集兵器,緊閉城門、修繕城牆並告誡城中百姓,命其沒事就老老實實呆在家中,海州官府打算與高俅、李三堅大軍一同於海州就地剿滅宋江、盧俊義等梁山好漢。

“募招了多少兵馬了?”五十餘歲的海州知州張叔夜站在海州城牆之上問向左右道。

“回張太守,已募招兵丁千二百餘人。”張叔夜手下一名殷姓兵馬都監答道。

曾任朝廷中書舍人、給事中、禮部侍郎的張叔夜,後因“空黃”一事,為蔡京所忌,以徽猷閣待制知海州。

張叔夜聞梁山賊寇將至,便募集兵馬、修繕城牆,整軍備戰。不過倉促之間,張叔夜等人加上海州的原來的兵丁、衙役、捕快等等只湊齊了一千二百餘人。

“張太守,如何守城?”殷都監隨後擔憂的問向張叔夜道。

倉促之間湊齊的兵馬,皆為鄉兵、廂軍、衙役、捕快等等,甚至是普通百姓,換上衣衫便成為了大宋兵馬,其戰鬥

力就可想而知了。

不但人馬殘次不齊,戰力低下,且兵器等等也極為簡陋,若宋江、盧俊義等大舉來攻,張叔夜等人又如何守得住偌大的海州城池?

“何人說守城了?”張叔夜聞言微微一笑道。

“張太守,你的意思是...?”殷都監聞言詫異的問道。

據聞宋江、盧俊義等人可是泛海而來,海州雖為海濱州府,可連舟師都沒有,難道張叔夜還想出城或出海迎戰不成?

“誘敵深入、城下設伏...”張叔夜低聲說了一句後,問向殷都監道:“可有高太尉、李宣使的訊息?”

“小將已向北方派出了數撥快馬,可至今未收到任何訊息。”殷都監答道。

敵強我弱,若是主動出擊,說不定能夠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張叔夜為宋真宗朝張耆之後,而張耆是宋真宗皇帝的潛邸親隨,算是一名武臣。宋真宗趙桓官拜繼位後,便賜張耆功名,官拜樞密使。

張耆雖碌碌無為,但卻使家中諸子得恩蔭而入仕,並定下家訓,那就是“以武入文”,也就是以武功入仕。

因此張叔夜自幼便頗習兵法、知兵事,且年逾五十,仍弓馬嫻熟。

當年張叔夜出使遼時,曾經以弓箭之技,技驚四座。

“來不及等他們的訊息了。”張叔夜聞言說道。

張叔夜隨後盡起海州之資,並家中財物,重賞新募而來千餘兵丁。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於是乎,海州千餘兵丁轉瞬間便成為了悍勇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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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三道崖

三道崖分下巖、中巖、上巖三層,故名“三道崖”,其中一道名“將軍崖”。

將軍崖之下便是一片寬闊的海灣,此時海灣之內停泊著十數條大小船隻,隨著海邊浪潮,是上下起伏。

“傳令下去,整頓兵馬、軍器等,明日攻取海州。”樑上大頭領宋江立在一條大型海船之上下令道。

宋江、盧俊義等梁山軍被高俅、李三堅率軍擊敗之後,便四處流竄,於密州南下,攻進淮陽軍城中,大肆劫掠一番後,於沭陽劫得大小十數條海船後,便乘船直抵海州,並欲攻取海州。

在這個世上,只要風向、潮流得當,就沒有什麼比船隻更快了,因此黑旗軍即便皆為鐵騎,也是追趕不及。

宋江、盧俊義等梁山軍抵達海州之時,高俅、李三堅及其麾下兵馬還在沂州、莒縣一帶,正加緊向海州趕來,而黑旗軍舟師此時還未入海呢。

宋江、盧俊義等人欲攻取海州的目的,除了劫掠之外,那就是透過海州渡海,前往雲臺山,並依據雲臺山的險峻地勢與複雜地形,與官軍對抗。

“大頭領...”花榮聞言慌忙勸道:“萬不可行此冒險之舉。”

“嗯?何謂冒險之舉?”宋江聞言問道。

“後有追兵,前有海州城池阻攔,若是再有何不測,我軍必將陷於萬劫不復之境地啊。”花榮答道。

“有何不測?

依你之意,又當如何?”宋江尚未開口,軍師吳用沉吟道。

“軍師,我軍人少,若海州官軍據城死守,我軍必不能速取。而不能速取,後路官軍掩至,我軍就凶多吉少了。”花榮聞言答道:“大頭領、軍師,出其不意,為用兵之要,官軍皆知我梁山要取海州,不如就反其道而行之,我軍乾脆乘船折返,如此必令官軍撲空,待返回密州之後,再行定奪。”

“據城而守?”吳用聽完後,搖扇輕笑道:“吳某怕只怕官軍不據城死守呢。海州城牆橫亙十里,而據知城中官軍兵馬並不多,只千人上下,且大都為臨時招募而來的鄉民,如此官軍如何據城而守?千餘人馬據城而守,則處處都是漏洞,我軍只需攻其一點,必能破城。”

“大是,大是也。”早已躍躍欲試的孫立聞言大讚了一句後,指著花榮說道:“大頭領、軍師,箭在弦上,豈有不發的道理?花榮此刻勸我軍折返,實為居心叵測。”

梁山泊一戰,梁山軍大敗,損兵折將的,梁山軍十不存二,孫立更是如此,手下嘍囉或死或降,一個不剩,孫立是隻身一人亡命逃了回來。而花榮及其手下卻幾乎是完完整整的回來了,還得到了許多黑旗軍贈送的錢糧、馬匹等等,如此怎不令孫立是嫉恨異常?

“孫立,小人,竟血口噴人?”花榮聞言大怒道。

“某血口噴人?”孫立又指著花榮對宋江、吳用說道:“大頭領、軍師,花榮與李賊有私!梁山泊一戰,兄弟們是死傷慘重,只他及其手下未傷分毫,還得到了官軍許多糧餉、馬匹,李賊兇狠殘忍,可獨獨對他如此,這不是徇私,又是什麼?此刻花榮竟然勸我軍折返,他這是想將我等兄弟送給李賊啊,大頭領、軍師,花榮是想投靠李賊,而將我等當作進身之禮,其實為背信棄義、賣主求榮之逆賊也!”

“哈哈哈哈...”花榮聞言大笑不止,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大笑道:“花某欲投靠李相公,又何須等到今日?”

“瞧瞧瞧瞧,李相公?言語之間,便可見一斑。”孫立說道。

“住口!”宋江呵斥了一句後,問向吳用道:“你覺得如何?”

“花榮之事,今後再說。當下應攻取海州,大頭領,我等有船,若果如花榮所言,攻城不得,可回到船上,再做他想便是。”吳用答道。

宋江聞言點了點頭。

宋江等人瓢於海上十數日,糧食、果蔬、淡水等等早已耗盡,急需得到補充。

同時就如吳用所言,攻城不成,大不了再回到船上,隨後逃之夭夭便是。

“大頭領、軍師,某料攻城必敗。”此時的花榮仍是倔強的說道。

“放肆!”宋江聞言大怒道:“攻城在即,汝竟敢出言不遜,亂我軍心?來人吶,拿下花榮,待我攻下海州後,再行問罪。”

宋江親眼所見,花榮與李三堅是“勾勾搭搭”的,而此時拿下花榮,又可吞併其手下,可謂是一舉兩得。

梁山所剩兵馬已經不多了,而宋江不是顧及花榮手之人,此刻就想斬了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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