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黑旗軍!”

“萬勝!萬勝!萬勝!”

“跪者免死,立者殺!”

“宣撫相公有令,降者免罪!”

“宣撫相公有令,‘寬民令’適於降者!”

宋宣和三年正月底,高俅、李三堅領軍水陸並進,兵分兩路,攻打梁山泊。

大宋黑旗軍繼舟師大勝梁山水軍之後,陸路大軍也大破梁山軍。梁山軍大敗,敗兵跑得漫山遍野都是,黑旗軍一邊追殺,一邊大聲招降,招降梁山敗兵。

李三堅嚴令各部約束部曲,禁止濫殺,一邊採取“攻心計”,特別是免罪、寬民,頓使眾梁山敗兵是紛紛跪地請降,以至於黑旗軍分出來的看守敗兵的軍士都顯嚴重不足。

梁山軍之中從前大都為梁山泊、京東東路、京東西路等地的漁民、船工、採擷蓮藕之人、鄉民等等,被官府所迫,被逼無奈之下才落草為寇的。

話說有好日子過,又有何人願意過這刀口舔血的日子?當然極少數人除外。

此時李三堅又是免罪,又是適用於“寬民令”,如此不禁令眾梁山敗兵是紛紛歸降。

從前李三堅下達“寬民令”之後,已使梁山軍軍心浮動,已經出現了許多逃兵,不是梁山諸頭領安撫與強壓,將會出現更多逃兵的。此刻梁山大敗,就立即失去了約束力,因此眾梁山敗兵是紛紛跪地請降,投向之後不但免罪免死,還能獲得“寬民令”所帶來的種種益處,最起碼不會被如凶神惡煞般的黑旗軍鐵騎當場斬殺。

同時李三堅為何人?為名聞天下的李青天,誅惡霸,鬥奸佞,為民請願,心恤百姓,良臣廉吏之名聲響徹大江南北,因此眾梁山敗兵可以不信其他朝廷官員的話,可卻是不得不李三堅之言,均是感覺李三堅是不會言而無信的。

阿彌陀佛!全身披掛的濟空心中暗念了聲佛號後,與山魁等親兵縱馬追隨著李三堅而去。

李三堅不許濫殺、善待降卒、寬民等舉措,不禁令濟空大感欣慰,心中是愈發堅定了追隨李三堅之心。

上陣廝殺,殺人是不可避免的,且是屍山血海的,可李三堅在戰勝梁山之後,卻立即下達了約束部曲,不許濫殺的號令,這是難能可貴的,同時這在佛門中人看來,是心中有佛,是寬仁的表現。

若是濟空知道,李三堅是別有用心,不知又作何感想?

濟空追隨李三堅多年,已從軍多年,可心中仍是以佛門中人自居...

........................

“駕...駕...駕...”

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梁山宋江等人雖大都是被逼而上了梁山,可卻也是為禍一方,雖也有些劫富濟貧等舉措,但卻造成了京東西路、京東東路等地動盪不安,而動盪不安,就更加劇了百姓的艱難困苦。

亂世之中,人如螻蟻命如草芥!性命都是如此,更何況財物等私產?亂世之中,百姓欲過平和的日子,就是一種奢求。

況且食君之祿

,忠君之事,李三堅身為大宋臣子,也必須忠君許國。

於是李三堅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就率部追殺梁山殘軍,根本不給梁山喘息的機會。

“嗖...”正當李三堅領黑旗軍鐵騎猛追梁山殘軍,轉過一處山口之後,忽然羽箭破空之聲響起,一箭飛來,將李三堅頭上的兜盔射落,露出了滿頭烏髮。

披頭散髮的李三堅被驚得慌忙勒住了馬韁,“嘯風”前蹄揚起,發出一聲嘶鳴。

山魁、濟空見狀,也是慌忙縱馬上前,攔在了李三堅的面前,眾親兵也是催馬圍在了李三堅的周圍,拿著弓箭、刀槍、大盾等等,護衛著李三堅等人,並四處張望,不知箭來自何處。

須臾,一將自一片樹林之後轉了出來,生得一雙俊目,齒白唇紅,眉飛入鬢,細腰乍臂的,騎在一匹青色戰馬之上,身披銀色鎧甲,馬鞍之上掛著一柄銀槍,手中提著一副吞虎弓。

來將是相貌堂堂、英武不凡,是為李三堅念茲在茲的“小李廣”花榮...

“李相公,休要再追了!”花榮神情極為複雜的看著李三堅大聲喝道。

花榮距離李三堅等人有約有二百步上下,可卻是一箭命中了李三堅頭上的兜盔而不傷人,箭法如此神乎其技,當世罕有人能夠與其匹敵,黑旗軍軍中無一人能夠與其相當。

花榮能夠射中李三堅頭上的兜盔,就能夠射中李三堅的身體,當是花榮手下留情了,否則箭鏃稍往下移,必能命中李三堅的面門或者咽喉,而這兩處要害,卻無任何防護,那麼李三堅也將會是凶多吉少了。

“你們退下...”李三堅驚魂稍定後,喝退左右,催馬緩緩的走上前去。

花榮若是想取自己性命,剛才就取了,又何必等到現在?李三堅心中暗道。

“花哥...呃...花頭領請了,昔日一別後,未料今日得見,花頭領別來無恙乎?”李三堅緩緩的催馬上去,滿臉堆笑的拱手說道。

“多謝李相公了...”花榮哼了一聲後說道:“承蒙抬愛,花某可承受不起。”

濟州城池之內,花榮等人奉命行刺高俅、李三堅等人,卻被捉住,本以為是必死無疑了,可李三堅卻放了他們,雖說李三堅是為了交換高俅,但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對花榮有些恩情。

最起碼花榮等人被羈在軍營之後,並未嚴刑拷打,折磨他們,且以禮相待,李三堅還苦口婆心的勸降花榮,花榮雖嚴詞拒絕,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念的。

可李三堅此時卻使奸計大破梁山,宋軍舟師大勝,陸路大軍也是大勝,那麼梁山大寨是無論如何都守不住了,大寨被宋軍攻破也是旦夕之間的事情了,說不定此時已經被宋軍攻取了,宋江、花榮等人也就失去了立足之地了。

因而此時的花榮不知是該恨李三堅,還是該感謝李三堅?

按常理,花榮恨的成分要遠遠高於感激的成分的,可不知是怎麼回事,花榮就是恨不起來,因此就手下留情了,埋伏於樹林之中,並非傷到李三堅。

“承受得起,承

受得起...”李三堅哈哈一笑道:“花頭領於此地何為啊?”

“汝使奸計,而令我軍落敗,花某斷後,只為救我兄弟。”李三堅明知故問,頓使花榮是氣不打一處來,瞪著李三堅怒道。

整個梁山軍,只花榮一人一直保持著清醒,勸阻不成,便保持警覺,梁山軍落敗,就迅速撤離,並扼守在緊要之地,以阻止宋軍追擊。

只可惜花榮手中兵馬太少。

“奸計?”李三堅聞言搖頭道:“看來你和你的梁山還是輸得不服氣啊?今日李某就實言相告吧,汝梁山之敗,非敗於我手,乃是實力不濟也!打仗打的是什麼?打的就是實力,兵馬、錢糧、軍器等等,甚至是人口、人心向背等,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也是這個道理。僅憑劫掠,只能圖一時之快,而非長久之計,落敗也是早晚之事。此次朝廷出兵剿賊,就算李某不來,你梁山也會敗於他人之手的。”

“我梁山好漢為官府所迫,聚義梁山,只為替天行道。李相公口中所言的打家劫舍,花某今日也是實言相告,確有此事,但我等劫的是富戶之家,而非窮苦百姓。況且不打家劫舍,錢糧等物何來?難道等官府送上門來嗎?”花榮嗔目聞言怒道。

“你吹胡子瞪眼的作甚?”李三堅白了花榮一眼說道:“官府欺壓,可你們大可不必如此啊,落草為寇,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有了冤屈,可尋處伸冤便是,我大宋有奸佞之人,也有清直之士的。”

“伸冤叫屈?”花榮聞言搖頭道:“若天下之官吏,個個如你李相公如此這般,天下豈不是太平了?可天下如李青天這樣的官吏,能有幾人?我等兄弟當中以往也並非沒有向官府鳴冤叫屈的,可結果如何?結果卻是更加悽慘。”

“哎,花頭領...”李三堅聞言有些理屈的說道:“無論怎樣,此舉實不可為,實在是得不償失。”

“花榮!”李三堅隨後大聲對花榮說道:“盧俊義等已大敗而逃,梁山大勢已去,僅憑你和你手上的這點殘兵敗將,欲阻攔我等,無異為螳臂擋車,不自量力。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你箭法出神入化,武藝高強,為何不束手來降?花榮,好男兒當為國效力,共擊北虜,復我故土。征戰沙場,建功立業,也博得封妻廕子,如此才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如此方為一名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如此一身本事,卻屈身事賊,也不怕辱沒了祖宗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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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榮被能言善辯的李三堅說得不由得有些心動,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愧,低頭沉吟半響之後方才開口道:“我等兄弟聚義梁山,曾經盟誓,花某不才,也不願有負兄弟之義,若你李相公使人來攻,花某捨去了這條性命便是。”

李三堅苦口婆心的勸了良久,花榮仍是死活不降,如此不禁令李三堅有些鬱悶,李三堅的麾下眾將也是大怒,持刀催馬的,欲上前與花榮爭鬥。

“收兵!”李三堅瞪著花榮良久之後下令道。

李三堅不但下令收兵,還送了花榮一些錢糧、馬匹等等,至於其用意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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