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公請!”

“夏晉王請!”

宋、夏交界之處,一處名曰永平寨的堡寨之內,李察哥將李三堅請入了一處院落。

院落不大,只幾間小屋,但卻是錯落有致,顯得較為雅緻。小院為永平寨富商落腳之處,此時被夏晉王李察哥徵用了。

“你們幾個守在外面,無本王之命,不得擅自進來。”李察哥隨後吩咐手下數名護衛道。

李察哥只帶了數名護衛進入了永平寨,其餘兵馬均駐紮在了寨外。

李三堅也向山魁、濟空等數名護衛點了點頭。

李察哥如此,李三堅也不能顯得過於緊張,因而也只帶了山魁、濟空等數名護衛進入了永平寨,黑旗軍其餘兵馬也是在寨外安營紮寨。

“奴婢等見過晉王殿下。”李察哥與李三堅進入了小院之後,院中的一些西夏女奴一起拜見李察哥道,頓將李三堅嚇了一跳。

當然不是這區區女奴嚇著了李三堅,而是李三堅只考慮了院外,而未考慮院內。

若是院中埋伏一些刀斧手...不需要多少,只需四、五名就能要了李三堅的性命。

於是李三堅緊握腰間吳王劍,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

“李相公吒叱風雲,縱橫沙場,難道還懼這區區數名女奴嗎?”李察哥見李三堅一副緊張的模樣,不由得感到好笑,於是輕笑著調侃李三堅道。

“遇到夏晉王如此人物,李某不得不小心在意呢。”李三堅臉上微微一紅後說道。

李察哥為夏之晉王,夏大軍之統帥,別看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其必定是有些本事的或者說是有些手段的,否則就無法統領大軍的。

笑裡藏刀,大概說的就是此人吧?李三堅心中暗道,從其手下對他是異常敬畏,就能夠窺視一二的。

“本王可是手無寸鐵呢,而你卻是劍不離身的,你又何懼之有?”李察哥見將手中摺扇在手心之中敲了一記後笑道。

李察哥今日穿了件淡紫色錦袍,除了手中一柄摺扇及腰間的一塊玉佩之外,就別無他物了,確實是手無寸鐵,而李三堅卻是腰懸吳王劍,全身披掛...

“哦,是李某...那啥了哈...”李三堅聞言猶豫片刻後,還是解下腰間吳王劍,遞給了門口的女奴,隨後跟隨李察哥進入了屋內。

如果真的有埋伏,僅憑一口吳王劍,根本就是無濟於事的,既然如此,李三堅又何必執劍而入,使得李察哥小覷了自己。

屋內夕陽斜照入內,桌椅擺放有序不染絲毫塵埃,案上的茶碗此時正騰騰冒著熱氣。若不加以細看或還以為只是江南哪家書香小院,而非西北苦寒之地的小屋。

“來人,服侍李相公沐浴更衣。”今日雅緻小屋之後,李察哥開口吩咐女奴道。

兩名女奴聞言就碎步走到了李三堅的身前,伸手就去解李三堅身上的衣甲。

“且慢!”李三堅伸手擋開了兩名女奴,隨後詫異的問道:“沐浴更衣?”

自進入這個小小的

院落之後,李三堅總是感覺哪裡不得勁,好像什麼事情都是安排好了似的,似乎是總是被李察哥牽著鼻子走?

此刻又是解下吳王劍,又是卸甲的,他想幹什麼?李三堅是滿腹狐疑,萬般不解。

“齋戒沐浴,則可以會賓客。”李察哥聞言輕笑道:“李相公為南朝狀元郎,難道不知‘三沐三燻’之禮嗎?若是李相公嫌棄這兩名賤奴,本王親自為你沐浴更衣如何?”

“免了,免了...”李三堅聞言嚇得連連擺手道。

一個大男人,就算他長得再像女子,也是名男子不是?李三堅可不習慣讓一名男子服侍自己沐浴更衣。

“咳...咳...”李三堅隨後咳嗽兩聲後,正色道:“我朝乃是禮儀之邦,李某又如何不知此等禮儀?也罷,沐浴就沐浴,就有勞晉王...有勞晉王安排李某沐浴更衣便是。”

不就是洗個澡嗎?至於那麼緊張嗎?此時李三堅也是感到有些好笑。

李三堅平日裡是個極愛清潔之人,不喜邋遢。

李三堅領軍轉戰夏腹地已近一年之久了,因條件限制,是很少沐浴的。此時更是數月都沒有洗過澡了,身上都快長出綠毛了,聞起來也是有股子濃烈的酸臭味...

因此能夠洗一次澡,定是舒爽至極,此時的李三堅反倒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夏晉王李察哥見狀微微一笑後,揮了揮手。

兩名女奴便擁著李三堅進入了一側的沐浴室。

........................

良久良久之後,李三堅異常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身上也換了一件乾爽的錦袍。

人靠衣裝,馬靠鞍,洗乾淨的李三堅,再穿上了這件錦袍,是身形挺拔,顯得異常的英俊瀟灑,英武不凡的,不禁令早已等候多時的夏晉王李察哥心中暗暗喝了一聲彩。

“李相公,請坐!”李察哥見李三堅進屋之後,親自將李三堅面前的茶碗斟滿茶水之後說道:“請飲茶,這可是地道的江南茶葉呢。”

“不用,李某才沐浴畢,不渴,就多謝晉王了。”李三堅見狀連忙擺手道。

這晉王狡猾多智,還是小心為妙,小心著了他的道。李三堅心中暗道,當年李三堅在燕京之時,就著了一名女子的道,被對方下了藥,此時仍是記憶猶新的。

不知她現在怎樣了?李三堅想到此處不由得想起了紫貞仙君。

“噗呲!...呵呵...”難道你沐浴是在喝水嗎?李察哥忽然露出了女兒態,慌忙掩飾道:“李相公是害怕本王在茶水之中動了手腳?”

李三堅似乎是沒有留意,點點頭承認道:“身處他鄉,萬事需小心在意。”

“這也是人之常情!”李察哥也是點頭道,隨後取過茶壺給自己斟了一碗茶後,然後一飲而盡,茶碗之中只留下了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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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察哥見李三堅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於是將茶壺蓋子開啟,並取過燭臺,讓李三堅看個清楚,裡面並無夾層或機關之類的,只是一個普

普通通的青瓷茶壺。

“現在你總該放心了罷?”李察哥隨後輕笑道。

“晉王想談些什麼?”李三堅點點頭,取過茶碗,一口氣喝乾了半碗茶水後問道。

李三堅洗澡哪裡是在喝水?反倒是越洗越渴,這半碗茶喝下肚去,感到出除了有些甘甜之外,並無其他異常。

“今日你我二人只談家事,不談國事如何?”李察哥聞言問道。

“悉聽尊便。”李三堅點頭道。

“本王聽說李相公說起家中只有一母,在你年幼之時便寡居,含辛茹苦的將你養大成人?在如此情形之下,李相公還能夠科舉中第,高中狀元,此時又身居高位,因而...”李察哥說道。

“因而很好奇是嗎?”李三堅介面笑道:“李某母親大人非漢人,乃是一名黎人。母親大人不但在我年幼之時寡居,且家中異常貧寒,慈母大人含辛茹苦、異常艱難的將李某養大成人。而民間有句俗語,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李某為了報答慈母大人的生養之恩,為了改變家中的狀況,為了讓慈母大人過上尊貴的日子,從而走上了貢舉之路,之後就是及第為官了。”

“就這麼簡單嗎?”李察哥感到有些無法理解,於是問道。

“就這麼簡單。”李三堅點頭道:“窮人家的孩子與你們這些自幼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富貴之家的孩子是不同的,為了一口吃食,皆是拼盡全力的。”

“李相公此言差矣!”李察哥搖頭道:“貧寒之家有貧寒之家的好,尊貴之家有尊貴之家的艱難。貧寒之家窮是窮點,但卻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

“你一名女子,也需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李三堅忽然開口笑問道。

“女子也是...啊?你是如何知道的?”李察哥被李三堅揭穿後,不由得大驚失色,終於不再以男聲說話了,而是變成了女聲。

“李察哥”自信自己的易容之術已臻化境,極難被人識破,可居然被李三堅揭穿了,如此不禁令李察哥有些驚訝。

“剛才你那聲笑聲,還有就是...”李三堅邊說邊指了指“李察哥”頸脖處露出的一根紫紅色的肚兜帶子。

李三堅是個極善察言觀色之人,能夠洞察秋毫,而“李察哥”此時露出的兩處破綻,很快就被李三堅抓住了。

在這個世上,只有女子才會內著肚兜的,哪裡有男子貼身穿著兜肚?除非是失心瘋或變態。

“啊...!!!” “李察哥”聞言頓時羞惱交加,將紫紅色的肚兜帶子塞回衣領後,指著李三堅怒道:“大膽登徒子,怎敢對本...本王如此無禮?”

“哈哈,你是豬八戒倒打一耙,此事反倒怪我了?”李三堅本想抬手,可忽然之間,感到渾身痠軟無力,且燥熱難當,根本是一個指頭都動不了了。

“你...你...還是動了手腳?”李三堅斜倒在地,瞪著“李察哥”怒道:“你為何無事?”

“我有解藥啊!” “李察哥”聞言,一邊替李三堅寬衣解帶,一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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