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廷金銀用途主要有四,分別是賞賜、軍資、歲幣與俸祿。

而市面之上的金銀是以金銀首飾、器具等金銀製品為主,宋目前的金銀只是一種商品,而不是貨幣,貨幣是以銅錢為主,另有一些紙幣,如宋仁宗朝發行於川蜀之地的“交子”。

不過宋之金銀雖然不是貨幣,但也可以當做貨幣流通,只不過是將金銀折算成銅錢使用,被稱之為“折錢”,不過將貨幣當做貨幣使用的一般是官宦豪商之家,一般士庶百姓只是當做一種收藏品或奢侈品。

普通士庶百姓數一枚枚的銅錢都不夠數,哪裡有金銀可數?

目前宋市面之上充斥著大量金銀,應運而生的就產生了大量的從事金銀加工的金銀鋪或金銀行。

朝廷專事金銀加工的作坊名為後苑造作所與文思院。

凡天子器玩、后妃服飾、雕文錯彩工巧之事,分隸於文思院、後苑造作所。

後苑造作所屬內侍省。

而民間從事金銀加工的除了一些流動性的工匠之外,就是金銀行或金銀鋪。

東京開封府較大金銀行或金銀鋪為宣德樓唐家金銀鋪,舊城西大街的王家金銀鋪等等,此外就是東京最大的金銀行,大相國寺的李記金銀行。

此時李記金銀行已經牽扯進了畢林奸嫂一案,同時李三堅對畢林奸嫂案與李記金銀行之間的關係還有不少疑問,因此此日李三堅帶人前來李記金銀行,以解心中的疑惑。

若是李記金銀行不配合或者說是竭力推脫,那麼李三堅也許會將他們拿入府獄,細細審問。

李三堅此時已得朝廷右相的支援,當然膽氣就壯了不少。。。

“你。。。是怎麼知道的?”“李邦彥”見李三堅識破了自己女子身份,不由得驚訝的問道。

同時“李邦彥”的聲音也由少年的聲音變成了二八少女的甜美之聲。

“服飾、耳廓、胸部、聲音、喉結掩飾得不錯,甚至男子動作也模仿得像模像樣的。”李三堅聞言又看了看“李邦彥”露在長衫之外的兩隻秀足後笑道:“但你的三寸金蓮卻出賣了你。”

女子纏足以小腳為美的起源,或說始於隋,,或說始於李唐,還有說始於五代,有人甚至稱夏、商時期的禹妻、妲己便是小腳,可謂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不過無論起源是哪個朝代,到了宋時,纏足、以小腳為美就成為女子的時尚,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更是如此,原因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不用下地幹活。。。

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凌波去;只見舞回風,都無行處蹤.偷立宮樣穩,並立雙跌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

李三堅面前的此名女子雖極力掩飾自己的女子身份,但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一對“三寸金蓮”,卻暴露了她的身份。

雖此名女子穿著也是皮靴,但卻極小,小巧玲瓏的,這個世上的成年男子哪裡有如此嬌小的一雙秀足的?

話說靴子不合適,她也走不動道啊。。。

“你。。。你。。。你。。。”女扮男裝的少女聞言頓時羞紅了臉,簡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跺了跺腳,後退兩步,距離

李三堅稍微遠了一些,低頭支支吾吾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雖說少女能說會道,且善於周旋,但畢竟是一名二八妙齡的少女,此時李三堅說到了她身上的各個部位,是從頭說到腳的,頓時使得少女羞憤難當。

年紀輕輕就為朝廷六品官員,他果然有其獨到之處,果然有些本事,少女此時心中暗道。

少女最為得意的就是自己這套習自高人的易容術,被卻被李三堅一眼就看出了破綻。

“李大推官。”少女隨後收拾起自己的女兒神態之後,仍是以男子的揖禮,給李三堅施了一禮後笑道:“李大官人不愧掌刑訟之事,果然明察秋毫啊。”

“明察秋毫談不上。”李三堅不想跟這個“娘娘腔”廢話了,於是說道:“想必你是李氏千金吧?令尊可在?”

“爹爹他與兄長去附近州府收貨去了,短時間之內是回不來的,不知李大官人今日前來小店,有何貴幹?”少女答道。

“哦,是這樣啊?”李三堅點頭道:“既然如此,本官改日再登門拜訪吧。”

無論他們外出是真是假,無論是否是在躲著自己,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李三堅心中暗道。

再給他們幾日時間,若時間到了,自己仍是找不到人的話,那麼自己就請令封店,將人拿入大獄細細審問。

牽扯到人命官司,李三堅有權這麼做。

因此李三堅此時打算暫時離去。

“李推官,你此日前來小店到底所為何事?難道就不能說嗎?你就這麼瞧不起小女子嗎?”少女見李三堅就欲離去,於是開口笑道。

“你錯了!”李三堅聞言轉頭看著少女道:“本官從來沒有瞧不起女子,此事乃是大事,不是你這個黃毛丫頭所能涉及的,這與瞧不起女子是兩碼事。”

李三堅感到有些奇怪,一般來說,做買賣的一般都不願意與官府打交道,一些做買賣的表面之上看起來是官府來往甚密,與官府之人是親如兄弟,差點就穿一條褲子了,可實際上卻是不得以而為之,是無可奈何的,只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而此時李三堅不想找他們的麻煩,可少女卻似乎是不願意李三堅離去,似乎是樂得李三堅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同時李三堅感覺少女似乎是猜到了自己的來意?

李三堅口出不遜之言,但少女也沒有生氣,反倒是微微一笑道:“不就是想查一查小店的賬目嗎?李推官,這點小事奴家還是做得了主的。”

“小事?”李三堅聞言有些生氣的說道:“勾結官府,欺行霸市、強買強賣,他人知道了爾等隱秘之事,卻殺人滅口,這是小事嗎?”

這小妮子不簡單,自己未說,她居然知道了自己今日來到此地的目的?李三堅心中暗道。

“人不是我們殺的,信不信由你。”少女仍是心平氣和的說道:“不瞞你說,我李記金銀行與官府確有往來,甚至與宮中也有往來,每年生意往來甚密,宮中許多金銀首飾、金銀制器等等許多都是出自我李記金銀行,但李大推官口稱與官府勾結,欺行霸市、強買強賣,是否有些過了?有些冤枉小店了?我李記金銀鋪雖談不上大仁大

慈,但也是老實本分的買賣人,是不會做如此下作之事的。”

“囤積糧食,利用災荒之年,以極低的價格誘收百姓手中可憐的一些金銀家當,經加工後,再以高價轉變出去,以獲取暴利,此等不是下作之事,又是什麼?下作?說下作還是輕的,此乃為發國難財是也,爾等當本官不知道嗎?不顧風餐露宿、衣食無著的饑民,一味的謀取私利,簡直令人不齒。”

李三堅既然今日來到此地,還是有所準備的,還是調查了一些事情的。

李三堅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是憤怒,吼聲幾乎震破了屋頂。

樓下之人均是驚疑看著這間廂房,曾公明等開封府府衙差吏均是按著腰刀,只等李三堅一聲令下,就將他們全部捉拿入獄。

從開啟的雕花木窗遠遠看去,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緋色官袍朝廷官員,正叉腰訓斥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年”,就像老子教訓兒子般的。。。

“發國難財?李大推官言重了。”少女此時也有些生氣了,哼了一聲道:“草民等就是買賣人,買賣之人追求的就是一個利字,無利不起早,虧本的買賣天下又有何人肯為?災荒之年,百姓衣食無著,草民等拿出糧食換取金銀等物,也算是賑濟災民了,難道金銀等物留著可以當飯吃嗎?”

“簡直是豈有此理?”李三堅氣得口乾舌燥的,端起面前的茶水猛喝了一口道。

“那碗。。。那碗茶是奴家的。。。”少女漲紅了臉說道。

“哦。。。”反正都搞錯了,李三堅乾脆一飲而盡,隨後將空茶碗丟在了桌子上,挑釁般的看了少女一眼。

“來人,再上兩碗茶來。”少女白了李三堅一眼道。

一名小婢女隨後戰戰兢兢的將兩碗新茶端了上來,隨後逃命般的走出了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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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與你說話了,賬冊何在?本官今日當細細查驗。”李三堅又喝了一碗茶後悻悻的說道。

李三堅懶得與她辯論了,辯個幾天幾夜,又有何用?

“大官人稍候,奴家命人抬進來便是。”少女倒也爽快的答應了。

隨後數名身強力壯的夥計抬了一個大木箱子進來,並開啟了箱蓋。

“不會是偽造的假賬吧?”少女如此爽快,反倒使李三堅疑惑不解。

“李大推官說哪裡話?小女子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假賬給你看的,不過。。。”少女隨後狡黠的笑了笑後:“我敢拿你敢看嗎?”

“這有何不敢的?本官又不是嚇大的。。。”李三堅滿不在乎的拿起一本賬冊後說道。

。。。。。。。。

“大官人慢走,臨走前小女子送你一句話。”少女微笑著對已經出門的李三堅道:“謹言慎行,方為為官之道。”

李三堅大怒,轉身對少女說道:“本官也有一句話送給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哼,我們走。”李三堅隨後狼狽的對曾公明說道。

“大官人,小女子聽說大官人的珠寶行要開張了,到時候若需要草民等,儘管開口便是,嘻嘻!”

“哼,就算珠寶行開不了張,本官也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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