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清雨閣不是號稱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嗎?為何連此等一介書生都弄得灰頭土臉的?人家毫毛未損,自己倒傷了好幾人。”

周方庚的豪宅之中,周方庚正對著一名四十歲上下的婦人怒吼道。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周方庚心中哀嘆,自己花費重金請了清雨閣的殺手,欲取李三堅的性命,可臨了連李三堅一根毫毛都未傷著,自己還陪了一大筆的佣金,使得周方庚是異常懊悔與憤怒。

此時這件事情已經鬧得是朝野皆知,就連皇帝趙佶都是異常震驚,如此一來,周方庚又該如何收場?一不小心,將會是落到抄家滅門的下場。

“周官人,此人命不該絕。”坐在一張軟椅之上的婦人看了正暴跳如雷的周方庚一眼後說道。

“何以見得?”周方庚瞪著婦人問道。

“他身邊有高手,還有數名死士。”中年婦人淡淡的答道。

高手?再高的手,能高得過你們吃這碗飯的人嗎?周方庚心中暗道。

周方庚雖不瞭解清雨閣的底細,當也知道若清雨閣真想取李三堅的性命,還是辦得到的,可此時為何以一句“命不該絕”推脫?

“周官人”中年婦人隨後對周方庚說道:“此人與我清音閣有莫大的干係,你與他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但你不能害了他的性命,否則休怪我清音閣無情。”

“媚兒,我們走。”中年婦人隨後對身邊一名模樣長得異常嬌媚的女子說道。

“你。。。你們。。。”周方庚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氣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清音閣是一個極為神秘的組織,據說其有著手眼通天的本事,周方庚久居開封府,對於清音閣的底細也是不甚了解的。

事情到了此時,該當如何應對李三堅的步步緊逼?周方庚心中暗道。

。。。。。。。。

“老夫與親家見禮了。”蔡京對著符二孃施了一禮道。

李三堅遇刺,告病在家,原本想歇息兩日,好好思考一下,可沒成想上門看望的人是絡繹不絕的,有開封府府衙的人,也有同榜同鄉之人,此日蔡絨雪的養父,自己的泰山大人蔡京居然也登門看望李三堅,李三堅對此是頗感意外。

李三堅自己都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與蔡絨雪成婚之後,就逐漸疏遠了蔡氏之人,除了成親後回門的那次,李三堅根本沒有再去過蔡府。

蔡絨雪倒是經常去蔡府,不過只是看望蔡夫人而已。

“親家如此多禮,老身如何敢當?”符二孃還禮道。

符二孃來到京城開封府也學了不少漢家禮節,特別是李三堅成婚之後,平日裡沒事就拖著自己兒媳婦蔡絨雪習漢禮,此時施起禮還是有模有樣的,只不過符二孃還未到四十,卻一口一個老身,使人啼笑皆非的。

蔡京倒是神色如常,沒有露出任何不屑的意思,與符二孃寒暄一陣後對一同前來的幼子蔡鞗說道:“鞗兒,去尋姐姐玩會,為父與你姐夫有事相商。”

“五弟,快來,姐姐帶你去看看白

妮兒。”蔡絨雪笑著對蔡鞗招手道。

“白妮兒?在哪裡?”蔡鞗聞言頓時就興奮了起來,牽著蔡絨雪的手問道:“好久沒見到白妮兒了,它。。。怎樣了?長大了些沒有?”

“個頭倒是沒長大。”蔡絨雪笑道:“只是毛髮是越長越白了,模樣也是越長越可愛。”

“啊?姐姐,白妮兒在哪裡?快走,快走。”蔡鞗興奮的倒拖著蔡絨雪前行,邊走還邊催促道。

“哎,五弟你慢點,小心摔了。”蔡絨雪遠遠的看見李囡正在與白妮兒玩耍,於是招呼到:“囡囡,快過來,給弟弟看看白妮兒。”

“好的,嫂子!”李囡聽到後就將白妮兒四腳朝天的抱了過來。

“你是何人?為何抱我的白妮兒?”蔡鞗見白妮兒被李囡“折磨”得欲仙欲死的,於是就不樂意了,跑到李囡的跟前問道。

蔡鞗出生富貴之家,是個公子哥,雖人心腸不壞,但他卻天生帶著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你的白妮兒?”李囡聞言不由得被氣笑了:“白妮兒什麼時候成你的了?它是我的好嗎?”

“白妮兒是我姐姐的,那麼就是我的。”蔡鞗伸手就想去抓白妮兒。

“你姐姐?嫂子他是誰啊?”李囡緊緊抱著白妮兒問向蔡絨雪道。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小家夥別吵了,去一邊玩去吧。”蔡絨雪笑道。

“白妮兒給我!”

“我為什麼要給你?”

“因為。。。因為。。。因為我是你兄長。”

“你個小娃,還是我兄長?長得就跟個白菜秧似的。。。”

“你給不給?”

“不給。。。哎喲,你怎麼。。。怎麼搶啊?”

蔡絨雪看著遠去的兩人,搖了搖頭,隨後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書房方向。

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蔡京忽然前來李三堅、蔡絨雪的住宅,定然不只是看望這麼簡單的事情。

蔡京無論做任何事情,總是懷有一定的目的,對此,蔡絨雪是早已瞭解。

蔡絨雪就是不知蔡京此次前來懷著什麼目的?

。。。。。。。。

“賢婿,原來你們住得如此簡陋?老夫今日才知,是老夫的錯,老夫在東城有個別宅,就送你與謫仙如何?”蔡京看了看書房外一片幽靜的竹林說道。

“多謝大人了。”李三堅聞言笑道:“大人的好意,小婿心領了,不過小婿與雪兒的住處雖簡陋,但卻很恬靜,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小婿等人對此已經很滿足了。”

蔡京怎麼可能現在才知道李三堅與蔡絨雪的簡陋住宅的?

雖有言道無功不受祿,但其實若是換做其他人,李三堅說不定還接受了饋贈,話說泰山老丈人送給女兒與女婿一座宅第,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可李三堅面前的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蔡京。。。

此時的李三堅仍是對蔡京是存有戒心的。

“小雪在小婿的心中就

是一名仙子。”李三堅隨後又笑道。

“哦?山中仙子是謫仙,那麼水中蛟龍又在何處?”蔡京捻著長鬚笑問道。

“此宅乃陛下所賜,因而龍在小婿心中。”李三堅笑答道。

皇帝就是龍,龍就是皇帝,李三堅此言答的是無懈可擊。

蔡京聞言盯著李三堅半響後說道:“老夫為何總是感覺你與我之間隔著什麼?老夫思來想去,也沒覺得有何對不住你的地方啊?”

“泰山大人說哪裡話?”李三堅聞言答道:“大人對小雪的養育之恩,比山高,比海深,可謂是恩重如山,小婿對此是時常感念,要說隔著什麼,那就是上下尊卑之別,其他並無什麼。”

對啊,我到底是在提防他什麼?李三堅話雖如此,但心中還是自問道,在自己知道蔡京之名前,李三堅曾經在端王府見到過蔡京一面,當時李三堅對蔡京還是心存好感的,其後兩家的婚事雖然有些波折,但結果還是較為理想的,那麼,此時的李三堅到底提防什麼?

李三堅自己都搞不明白。

李三堅得體的回答,使得蔡京還是較為滿意,點點頭後說道:“老夫聽聞賢婿身處險境,亦是無比的擔憂與憤惱,賊子居然謀刺朝廷官員,可謂是喪心病狂,因此案必須要嚴查,人也必須要追究。”

“大人要追究何人?”李三堅聞言問道。

“老夫所指何人,難道賢婿不知道嗎?”蔡京反問道。

“如此一個小小吏胥,何需大人費心?大人有話直說便是,大人是小雪的大人,亦是三堅的大人,大人有事吩咐三堅便是。”李三堅懶得與蔡京繞彎子了,於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好,痛快。”蔡京聞言笑道:“既然賢婿如此說,那麼老夫就直言了,你別看他只是個小小吏胥,可他的來頭不小。”

“來頭不小?他有何來頭?”李三堅詫異的問道。

周方庚能到今天這一步,其來頭肯定不小,不過李三堅仍是想聽聽蔡京是怎樣說的。

“他是曾布的人。”蔡京沉吟片刻後說道。

“什麼?他是曾相國的人?”李三堅聞言大吃一驚,驚問道。

若周方庚真是曾布的人,那麼李三堅還玩個屁啊?趁早認輸了事,胳臂怎能擰得過大腿?

“正是,此人的渾家乃是曾布之妻的遠房侄女,你說他是否是來頭不小?”蔡京答道。

這也不能說周方庚就一定是曾布的人啊?李三堅心中暗暗納悶,不知為何蔡京口稱周方庚就是曾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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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與曾布不和,李三堅早已知道此事。

就因為如此,此時的蔡京已被貶為知永興軍,還未赴任,就被改為江寧知府,只不過蔡京仗著與太后向氏的關係,從而賴在京城不走,其目的當然就不言而喻了,就是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重返朝廷中樞。

蔡京對曾布有怨言,甚至可以說是痛恨,也是情有可原的。

蔡京一直渴望能夠位列執政大臣的行列,可此時就連都承旨都不是了,心中豈能沒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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