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李酒兒。”小女孩兒抬起頭望向嶽黃衫,眼神裡充滿了期盼、渴望。

“好,就這樣說定吧,咱們現在就去悅來客棧,反正天色也已經快到中午了,咱們在悅來客棧訂下兩間房,然後吃點東西。”說實話原慕巖現在非常想要見到樂扶雪,但是礙於嶽黃衫的面子,他不忍心表露出來。

嶽黃衫見他也下了決定,就牽著小姑娘的手,然後領著他們一起往悅來客棧的方向走去。大約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三人才走到桐州城城南的悅來客棧,此時快要中午了,悅來客棧一樓的餐廳裡漸漸的來了很多食客,店小二肩膀上搭著白色的抹布前廳後院來回奔走著。

一個小二見他們三人走進來,立刻殷勤地走上前去,“三位打尖兒還是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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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慕巖說道,“住店,不過也要吃飯的,你先給安排一桌好飯菜。”一邊說一邊往櫃檯前走去。

“好勒,您二位這邊請。”店小二臉上堆著笑,引著嶽黃衫和酒兒往一張空桌子前走去。

原慕巖很快開好了房間,從掌櫃的手上接過鑰匙之後,他也坐到了嶽黃衫的桌邊。

嶽黃衫給原慕巖倒了一杯茶水,兩隻眼睛便不安分的在眾人之間來回的瞟著,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於是目光便鎖在了那個人身上。

原慕巖喝了一口茶水,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那個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將一把長劍放在了桌子上,背對著他們在喝酒,從他的背影看倒像是一個很瀟灑的男人,原慕巖盯著他的背影,猜測著那個人究竟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這個江湖裡,他即使遇到一個像奧特曼一樣的男人,也不會覺得奇怪的,別說奧特曼了,就是遇見了怪獸,他也會覺得很正常。他有時候感覺這個世界肯定是哪個腦殘的人,歪歪出來的一個不太正常的腦洞。

倆人盯著那個背影一言不發,坐在一邊的酒兒不知所措的,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看看那個。她不知道這兩個人中了什麼邪。

良久,原慕巖終於收回了目光,“你看什麼呢?你認識他?”他終於發問。

嶽黃衫嘴上浮起一個微笑來,“我也不知道,反正背影看著有點眼熟,像是我曾經在某個地方見到的一個人。”

“這不是瞎扯嘛,這世界上背影相熟的人多了去了,關鍵是要正臉看著熟。”原慕巖的話音還沒有落,店小二就已經將他們的飯菜端了上來。

嶽黃衫白了他一眼,拿起那壺酒,朝著她熟悉的那個背影走了過去,她打算過去看個究竟,如果是認識的人的話就跟他喝上一杯,如果不是不認識的人的話,就跟他也喝上一杯認識一下。在這個江湖裡,酒就是兩個陌生人之間的表示友好的媒介。

似乎感到了身後的異樣,黑衣男子轉過頭來,只見他長得玉樹臨風,五官十分的清秀可人。尤其是一雙黑眸,猶如夜空之中的星辰。他對著向他走過來的嶽黃衫微微一笑,“姑娘找在下,不知有何事?”

嶽黃衫認出來眼前這個人果然就是自己曾經見過的一個人。她立刻滿臉堆笑,“公子不記得我了?”

男子放下手上的酒杯,有些詫異,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認識眼前的這個女子。“在下並不認識姑娘,何談記不記得一說?”

“嗯,去年竹雀嶺公子押著鏢車從那條山路上經過……”嶽黃衫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他的桌邊。

經她的提醒,這男子恍然大悟,“我記下了,原來當時對的那群劫匪扔飛鏢的人,就是姑娘你呀,幸會幸會!”

原慕巖坐在旁邊那桌,看著他們二人有說有笑,十分不解,他沒滋沒味地吃了兩口菜之後,也端著杯子走到了他們這一桌,他想聽聽這倆人究竟在說什麼。

他剛剛走到這桌子前,嶽黃衫立刻站起來向那男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慕巖。”然後又像原慕巖介紹眼前的男人,“這位是順風總鏢局的少鏢頭唐孤山。”

原慕巖習慣性的伸出手,想要去握一握這個少鏢頭的手。但想到這裡的世界跟他自己的世界並不相同,於是又將那只手收了回去,將手上的酒杯碰了碰他的酒杯,“原來閣下就是順風鏢局的鏢頭,真可謂年輕有為呀。”他不由得想起了順豐快遞,眼前這小子放到他的世界裡的話,大小都算是個CEO呢。

“慕兄過獎了。”唐孤山謙和一笑。

“你們倆……”原慕巖看了一眼嶽黃衫,又看了一眼唐孤山。

唐孤山立刻會意連忙說道,“去年我押鏢走了一趟江南,途中經過竹雀嶺的時候,遇到了一夥強盜,當時我帶的人並不多,那些強盜又很難對付,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了,這時候忽然有幾把飛刀從我們對面飛了過來,將那些強盜全部殺死了,我們這才得

以脫身,急急忙忙地趕路了。卻始終不知道幫我們殺死強盜的人究竟是誰。沒想到那位就我們與危難之中的恩人竟然就是桃花谷的這位嶽姑娘。”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和嶽黃衫的淵源。

嶽黃衫對獨自坐在角落裡吃飯的酒兒招了招手,小姑娘立刻拿著饅頭來到了這邊桌子上。嶽黃衫又吩咐小二將他們桌上的飯菜都端到這邊來。

“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告訴我父親,讓我父親知道我一直苦苦找尋了一年多的救命恩人,現在終於找到了。”唐孤山激動的端起酒壺,又為三人斟滿了酒。“來,我再敬你們二位一杯。”說著自己一仰頭將自己酒杯中的酒全部喝了個乾淨。

三個大人在那裡有說有笑的喝酒,酒兒就只顧著低頭吃飯。原慕巖發現這個叫做唐孤山的年輕人性格非常的爽朗,是一個很值得交的朋友。唐孤山和他也有很多的話說。兩個人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中午飯即將吃完的時候,唐孤山聽了原慕巖救下酒兒的整個過程,一時心血來潮,激動直誇他是個義薄雲天的好漢,說自己最佩服這樣的人。末了還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來一個牌子,遞給了原慕巖,“這牌子是我的腰牌,慕兄弟,日後身上若是沒有銀兩了,可只管拿我的牌子去附近的興盛德錢莊取錢用,這錢莊也是我家開的。”

原慕巖聽說這個人家裡面如此有錢,立刻接過來那腰牌,寶貝似地揣在了懷裡。他不禁暗自的高興起來:沒想到在這個爾虞我詐,暗流湧動的奇怪江湖裡,自己竟然還能夠結交一個這麼實心眼兒的土豪,當即又端起酒壺,給對面的人斟滿了酒,恭恭敬敬的碰了三杯。

面對著這個實心眼的土豪,原慕巖心裡多少是有些愧疚的,畢竟他現在連個真是身份,最起碼是自己的真實名字都沒有告訴人家,他擔心“原慕巖”這三個字太過沉重會嚇到面前這位朋友,但聽他喚自己“慕兄弟”的時候,幾次險些脫口而出糾正他自己的姓氏,又耐著性子咽了回去。

唐孤山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依舊是滔滔不絕的跟他訴說著江湖中的奇聞異事,而原慕巖也漸漸忘記了自己心目中的那個江湖,也漸漸遠離了自己所寫的那本書。

嶽黃衫趁著他們喝酒的時候就將鑰匙從原慕巖那裡拿了過來,帶著酒兒回了客房。她將酒兒安排好之後,就再次下了樓,來到櫃檯旁。

這時候已經過了午時,店內的人越來越少了,放眼整個大廳也就只有原慕巖他們那一桌兩個男人還在吃喝,掌櫃的也坐在櫃檯後面打著瞌睡,嶽黃衫敲了敲櫃檯,打瞌睡的掌櫃的才抬起頭來,迷茫地看著她,“怎麼了姑娘?”

“我想問一下你前兩天有沒有一個穿白衣服,臉上蒙著白紗的女子在你這裡住過?”

掌櫃的想了想說道,“嗯,我記得好像有她說她姓樂,只是她今天早上一大早就退房了。”

“退房了?”嶽黃衫顯然沒有想到,她知道自己的大姐和師姐會一起去辦那件事,也許沒有個三五天是不會結束的,可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她就離開了這裡。她長嘆了一口氣:她既然離開悅來客棧,想必也不會再回桐州了,而自己沒有完成任務之前,是不能回桃花谷的。

這可怎麼辦?她無精打采地再次回了客房。

樂扶雪一大早離開之後,就買了一匹千里良駒,帶著一起去了青州的風陵渡去等嶽紅衣,她剛剛到了青州的風陵渡,就看見嶽紅衣已經等在渡口了。

樂扶雪牽著馬匹走到她身邊,見她眼裡並沒一絲的喜悅,低聲問,“成功了嗎?”

嶽紅衣輕輕點了點頭,“你的落雁沙確實名不虛傳,我只用了半包就結果了那老賊的性命。”她說著將剩下的那半包藥沫又還給了樂扶雪,“我想讓你幫我尋找一個人。”

樂扶雪將馬兒的韁繩遞給了她,“你為何不去聽風閣?他們打聽人的訊息比我這個局外人專業的多。”

嶽紅衣望著平靜地河面,良久才說,“他們太貴了。你不是認識江南青木莊園的莊主上官青木嗎,他在江南一帶聲名遠播,相信耳目也眾多,你幫我問問他,能不能查到一個叫做陸長風的人。”

“陸長風?”樂扶雪輕聲重複了一句,“他是?”

“我姐夫。”嶽紅衣輕聲嘆道,“我姐姐被害之後,他就離開了家,之後就不知去了什麼地方,這麼多年都沒有半點音訊。當年我們還小,以為他只是像往常一樣出門,天黑還會回來,但是沒有,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回來過。大概是不相信輕煙姐姐離開了人世,去尋找她了吧。”

兩人說著往一條大路上走去了,很快便消失在青州城外。

桐州城十里坡外,荒涼的小山丘上,一個女子頭戴著

一條白布,跪在一座孤墳前,在她前面擺著一個燒紙的盆子,盆中汩汩地冒著一縷縷輕煙,她不斷的給火裡扔著紙錢。

那女子眼若流波,眉若黛,鼻樑高挺,嘴唇寬厚,雖不是十分漂亮卻又格外有韻味,她雙眸之中噙滿了淚水,望著墓碑上的字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那墳前墓碑上寫著:“愛妻韓輕煙之墓,夫君陸長風立。”

秋風烈烈,荒草悽悽,女子跪在墳前哽咽道:“輕煙姐姐,大仇已經報了一半,十年了,你不會嫌遲吧?你放心,過幾日我就上京去取那狗皇帝的命!為我們爹孃報仇。”

女子久久地跪在墳前,落日餘暉裡,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女子身後不遠處的一個灌木叢中,一位白衣的女子站在一棵洋槐下靜靜地朝著她這邊張望,似是在等待她。

墳墓前燒紙的女子是嶽紅衣,她在給死去的同父異母的大姐燒紙,十年前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大姐就被一個壞人殺了,而她的姐夫陸長風因思念姐姐,離開了桐州,不知去了哪裡。

約麼一炷香的時間後,嶽紅衣才從墳墓前站起身來,她回頭看了一眼等在不遠處的樂扶雪,款款朝她走了過去。“師父說蓮花節的時候,你被一個黑衣女子帶走了,不知是怎麼回事?”前段時間樂扶雪被帶到地下鬼城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嶽紅衣。

樂扶雪淡然一笑,“其實也沒什麼,是須彌宗的人。他們要找原慕巖。”她便將事情的前後經過告訴了嶽紅衣,也將金面郎君和原慕巖的兩年之約說了出來。

嶽紅衣想了想說道,“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原慕巖那個人?難道就因為之前他做了諸多的惡事?”

“不全是這個吧,咳咳……”一陣清風吹過,樂扶雪忍不住彎下腰開始咳嗽起來,半晌後才直起腰看向遠處,她輕輕平復了一下心情,“如此說來師父應該是知道這件事情了。”

“那麼衫兒還要不要殺他?”嶽紅衣開始擔心自己的妹妹。

樂扶雪收回目光,緩緩說道,“暫且留下他一條命吧。我們先回桐州,如果他們還沒有離開,咱們就帶那魔頭一起回桃花谷,殺與不殺讓師父頂多,咳咳咳……咳咳咳咳……”她的話說完就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嶽紅衣急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背,“也該回桃花谷了,你這舊疾眼看就犯了。”

兩人坐上馬背,打馬往桐州城內去了。

原慕巖和唐孤山相談甚歡,兩人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足足喝了四五壇酒,唐孤山十分慷慨。桌上的酒菜吃完之後又讓小二上了一桌,兩人只喝的都有點暈暈乎乎了才作罷。

吃完的酒,兩人又相互攙扶著,東倒西歪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湊巧的是唐孤山的房間居然緊挨著原慕巖的房間。

嶽黃衫在客棧裡沒有找到大師姐,心情有點低落。她在自己和狗蛋的房間裡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去了隔壁原慕巖的房間,彼時原慕巖還沒有回來,她就坐在桌前一杯一杯地喝著茶水。

原慕巖推開房門的時候看見嶽黃衫,他因為喝酒而紅了一張臉,“你,你幹嘛來我房間?”他有點口吃地問,踉踉蹌蹌地走到了桌邊,端起嶽黃衫倒的一杯茶,就喝了下去。

嶽黃衫嫌棄地抬手扇了扇面前的酒帶有酒氣的空氣,“我在等你。”她說著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等我有什麼事啊?”原慕巖打了一個飽嗝,一股巨大的酒氣從胃裡面頂了上來,他也是很嫌棄的晃了晃手。

“大師姐並不在這個客棧裡,掌櫃的說她一早就走了。”嶽黃衫淡淡地說,可是心裡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些緊張。她不知道大世界的離開對她而言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也不知道下一步他們要去哪裡,坐在那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她走了?”原慕巖的手裡握著那杯茶水,沉思的片刻苦笑了一下,“走了好呀,我就知道她不會等我的。”他將那杯茶水抬起,頭喝了個乾淨,然後將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整個人也渾身無力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這次沒能在客棧裡偶遇樂扶雪,對他而言也是意料之中的,他失落地將頭趴在桌子上,沒有再理會嶽黃衫。

嶽黃衫將他的失落全部看在眼睛裡,心底深處泛出一絲酸澀來,這一刻她忽然想起金面郎君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在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你。那個看上去有些神秘的人,竟好像真的會讀心術一般,此時此刻,她竟然對那句話開始深信不疑,她再次嘆了一口氣走到原慕巖身邊輕輕的推了推他,“要睡的話就去床上睡。”

原慕巖沒有動,過了片刻,他竟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嶽黃衫輕輕一笑,從床上拿來一件毯子給他披在了身上,然後抬腳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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