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你完成的師傅交給你的新的任務了嗎?”嶽黃衫知道樂扶雪最近又有一個新的任務,也知道她還沒有完成,見她站在這裡一動也不動,便故意催促道。

樂扶雪回頭看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全部心事,她微微一笑,“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起下山了。”管她轉身就朝著下山的小徑走去。

“喂——”原慕巖望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但是她沒有回頭,不多時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樹影裡面了。

嶽黃衫見自己的大師姐離開了,於是上前跨入了原慕巖的胳膊,拽著他硬往另一條山路上走去,“咱們走這邊那條路吧。”

原慕巖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跟著她一起從這邊這條小路上下山了。

席煥忠又讓彭陽白水心和明闕一行人跟著自己,也從原慕巖他們下山那條路下去了,路上他跟這幾個人說,一定要讓他們去自己的府上住幾天,自己要好好的款待一下他們。

幾人也都沒有推辭,下山之後跟著席煥忠回了他們家。

遼闊的東海一眼望不到邊際,有一座美麗的小島飄零在大海之上,宛如夜空裡的一顆明珠。島上開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四季不敗。美不勝收。

一座宏偉的宮殿坐落在小島的中央,大殿的上方高懸著一張大扁上面寫著金燦燦的三個字?“神魔殿”

大殿裡十幾階高的寶座上,一位身著奇裝異服的華美夫人在靜靜的打坐。階下兩邊站著數十名護衛。

片刻之後,夫人睜開眼睛,詢問道:“可有你們師兄師姐的訊息?”

臺下最前面的一個小斯立刻跪拜道:“回師父,他二人即刻就到。”

“嗯。”那婦人點點頭,從寶座上走了下來。

“回師父,師哥一人回了島。”一小斯從外面疾奔而來。

那夫人問道:“為何不見飛雪?”

小斯跪在地上,唯唯諾諾道:“小的不知。”

“你下去吧,你們都去千魔洞練功吧。”

“是師父。”

人都散去了,夫人也慢悠悠的踱出了大殿。

站在殿前她剛好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下了小船,直奔大殿而來。

“弟子北風叩見師父。”北風跪在夫人面前回稟道:“師父此次任務失敗,但是師妹還留在中原等待下一次時機。”

夫人不動聲色的扶起北風,之後打量半日方道:“這竹劍君子果真如此厲害?我神魔島兩大弟子竟拿不下他?你去執行下一個任務吧。”

“請師父吩咐。”

“江湖傳言,冰凌山的千年藍蓮盛開了,師父這幾日正準備煉藥,你去採一朵來。”夫人說的輕描淡寫,彷彿只是讓北風采一朵平常的花。

北風略微沉思片刻,回道:“弟子領命。”然後起身向碼頭走去。

夫人看著北風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次你也不會完成任務的,那千年雪蓮一出,我神魔島必有大難。徒兒呀徒兒,你也有出息的時候了!”說完嘆了口氣,轉身向大殿後面的屋舍走去。

這女人正是蕭沉月的如夫人,她不僅僅是沉月山莊的大管家,在這海島之上還有一個自己的門派,而她的門派在江湖上是一個較為神秘且有著一席之地的組織。而且這個門派比蕭沉月的沉月山莊還要年代久遠些,當然了蕭沉月只是知道在遙遠的東海有一個神魔島,卻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就是這島上的掌門人。

保持掌門的神秘感是神魔島歷代掌門人的規矩,因為他們門裡的人做的都是殺人越貨的生意,一旦讓人看到了臉,江湖中有的是人會將你暗殺了。

最能夠跟他們匹敵的就是桃花谷。

陰寒月也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她的厲害不僅僅是武功卓絕,更重要的是她會幻術,那是江湖人都無法抵禦的,堪比神仙的法術。

如夫人曾不止一次的去桃花島盜取陰寒月的幻術秘籍,沒有一次是成功的。她也曾暗中派自己的弟子去跟隨她的弟子,企圖從她的徒弟身上下手,卻屢屢被識破,她驚訝的發現,陰寒月的弟子,沒有一個會使用幻術的,於是她逐漸明白了:陰寒月這個陰狠的老孃們竟然不給弟子們傳授這一項絕學!果然是一個狠厲的女人。

陰寒月還有一個陰狠的地方就是接下來任何危險的單子,都會交給徒弟去完成,她自己從不去刺殺任何一個人,但那些人用來買別人命的銀子,卻都是她的,她的徒弟們只有看著她收錢的份兒。

說來也奇怪,這四個徒弟不但不反她,反而對她死心塌地。

如夫人看著自己的不爭氣的徒弟們,心裡就惱火,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徒弟,自己弟子無論哪一方面都趕不上人家,只是惱火也無濟於事,誰讓她自己不會調教徒弟呢。

樂扶雪下山之後,就一直沿著一條小徑走回了同州城,她趕在天黑之前來到了自己之前住過的悅來客棧,她在櫃檯前放下了幾兩銀子,朝掌櫃的要了一個上房。

很快小二就領著樂扶雪上了樓上。走到二樓的走廊拐角處的時候,樂扶雪看見一個著裝嫵媚的女子正對著她笑,她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才看出來這女子是自己的師妹嶽紅衣,她臉上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大步走到了嶽紅衣面前,“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家客棧?”

“我在這家客棧等了你好幾天了,不過我也在著手準備呢,師父說這件事情你自己一個人不好辦,讓我極力的配合你。現在你看看我。”她一邊說著轉了一個圈,“怎麼樣跟著同州城的,一位戲班上的姑娘是不是很像?”

“你說的是流月戲班的風無殤?”樂扶雪頓時從她的形貌體態上認出了她所模仿裝扮的人物。

流月戲班是同州城最好的戲班,風無殤無疑是整個戲班裡最受歡迎的花旦,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江湖中寂寂無名的人士,亦或是市井小民幾乎都知道這位戲子的大名。

而這位大名鼎鼎的花旦又和那些煙花柳巷的花魁一樣有著自命不凡的高傲自尊。

“那位盧老爺最喜歡聽這位花旦唱戲了,所以我只好從她身上下手了。”嶽紅衣微笑著說。

樂扶雪輕輕點了點頭,“這也不失是一個好主意,只是你莫要傷害風無殤。她怎麼說也是一個無辜之人。”

嶽紅衣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早就把她安排好了。她現在說不定已經離開了同州城,回她的老家去了。”

“那就好,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嶽紅衣收起臉上的笑容來,“今天晚上就必須要行動了,我得先適應一下,你明天到青州一趟,準備一匹好馬在風陵渡等我。”

“好。”樂扶雪很痛快地應了一聲,然後邀請紅衣去房間裡坐一坐,紅衣卻說,“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得馬上趕回戲班了,半個時辰之後還得唱戲呢。”說完便大步下了樓。

樂扶雪看著她的背影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這兩天被關押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身心有點疲憊,她簡單的洗漱之後就在床上躺了下來,不多時就睡著了。

一個時辰之後,月紅衣已經坐在了梳妝檯前,幾個伶俐的丫頭立刻走上前為他梳妝打扮,不多時,便化好了妝,嶽紅衣對著銅鏡裡的那個嫵媚的女子莞爾一笑,雙手舉起捏兩個漂亮的蘭花指,口中輕聲唱到:“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免,玉兔又早東昇......”忽聽外面一陣吵鬧聲。

她轉過頭問身後的丫頭翠兒:“外面怎麼那麼亂?你去看看。”翠兒點頭就去掀簾子,正要出門,一個小斯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慌慌張張的說道:“小姐,青州知府盧大人來了,他說......”話說了一半小斯便吞吞吐吐的說不下去了,抬頭偷偷瞄了嶽紅衣一眼,又倉惶低下頭去。

嶽紅衣轉頭看向小斯淡淡然道:“他說如何?”

“他說要您去他府上為他唱戲,您看?”小斯深知小姐脾氣秉性,她一向不喜歡為當官的唱戲,尤其是唱專場。小姐曾說過如果有當官的來請就盡力推辭掉否則就辭退了他們。但是這次他不敢推辭,因為來著不善。

孰料嶽紅衣聽罷哈哈哈大笑,因為她正想不知找個什麼理由去接近這個知府,沒想到他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呀,她和氣的對那小斯說:“你且去告訴他,就說我隨後就去他府上獻藝。”

小斯一愣隨後笑著點點頭出去了。

嶽紅衣好看的嘴角揚起一個冷峻的笑,霎時間頓感陰風陣陣。

華燈初上,青州清揚街一帶,被裝點得異常漂亮,到處燈火通明,宛如白晝一般。盧府大門口處的兩尊石獅子被擦得一塵不染,它們安靜的蹲在那裡張牙舞爪著。門頂處的大紅燈籠上寫著兩個“囍”字。裡面的燭光忽閃忽閃的跳躍著似乎印證著主人無比興奮的心情。

嶽紅衣坐在轎子裡,掀開簾子望向窗外,來來往往的人,個個面帶微笑,彷彿今天娶親的是他們。嶽紅衣放下簾子,冷笑兩下。雙手慢慢握緊。

不肖片刻轎子便穩穩地停在了盧府門口,翠兒趕忙上前掀起轎簾,輕聲說道:“小姐,盧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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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紅衣伸出手扶住翠兒的手起身走出轎子。她抬起頭看著盧府的大門,心道:“輕煙,時隔多年我總算要看到他了,輕煙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失望!”她一面想著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樂扶雪並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她的大師妹會如此熱心的幫著她去完成師命,原來這姓盧的官員還跟她們岳家姐妹有著血海深仇呢。

嶽紅衣早就想要找個機會除掉這個人了,可是她卻等不到機會,即使有空閒也沒有很好的時機,這次聽說有人拿了大

把的銀錢去買這位貪|官的命,她二話不說便將這任務接了過來,可是陰寒月對她並不太放心,就讓她們的大師姐幫助她,她便從大師姐那裡弄來了一瓶藥。

出了桃花谷的時候,她主動找師姐攤了牌,說了十餘年前自己的表妹韓輕煙是如何被那姓盧的貪|官糟蹋了,自己又是如何將這筆深仇大恨藏了多少年,她希望這次師姐能夠讓她自己動手手刃仇人。

樂扶雪很爽快的同意了,怎麼說這也算得上成人之美吧,為什麼不同意呢。

嶽紅衣很感激她,就提前幾天來了青州,暗中探訪那個姓盧的貪|官,得知了他的一些喜好之後,她便開始了一個計劃,於是她先找到流月戲班的花旦風無殤小姐,開門見山的向她坦白了自己跟盧知府的矛盾,她想如果這個戲子不肯答應她的話,她就連她一起殺了!她覺得任何人聽了那個貪|官的一些令人髮指的事情之後,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風無殤聽她說完那一切,立刻點了點頭,滿心憤慨說道,“其實大家早就對這個壞到程度的盧老爺恨之入骨了,都盼著他早點死呢,可是誰都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年年升官,真是可笑,既然姑娘如此大義,我若是不成全你,倒顯得我這個人不識時務了。你儘管去,我不怕揹負殺人的罪名,就是青州百姓知道了,也會為我叫好。”

嶽紅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時有些感動,她點了點頭說,“姑娘放心,我不會讓姑娘揹負殺人的罪名的,而且我覺得姑娘在這次事件之後,最好能去江南一帶避避風頭。雖說到時候仵作查不到你身上,畢竟你是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對姑娘影響不好。”

風無殤微微一笑,“我早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一個人站在戲臺上,咿咿呀呀地唱戲,臺下的人對你指手畫腳評頭論足,總讓人心裡不舒服。既然姑娘想要用我的臉,不妨就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想趁此機會離開梨園,班主不會放我走,姑娘帶我離開這裡,我自己會去河岸搭船下江南,從此再也不回來了。”風無殤的眼角泛起點點淚花,彷彿想起了一件傷心的往事。

“這是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了。”嶽紅衣很爽快的答應了,當夜就帶著她離開了戲班。然後將她連夜送出了青州城,又將她送到青州最大的渡口,風陵渡,看著她上了船,才放心的回了客棧。

翠兒看著小姐異常的舉動,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聲道:“小姐,我們該進去了。”嶽紅衣莞爾一笑,提著裙子抬腳登上了盧府的臺階。剛剛邁進大門內,盧府的管家就迎了上來。

“哎呦呦,可把無殤小姐您請來了,快裡面請!”。說著彎下腰做了個請的姿勢。

翠兒牽著嶽紅衣邁步就要進去。

管家的手一把攔住翠兒道:“大人說了只請你們小姐一人。”說完先行前面帶路走了。

“你!”翠兒正要發洩,嶽紅衣衝她擺擺手,抬起腳跟著管家進了府門。

嶽紅衣跟在管家身後,不言不語的暗自觀察盧府的情景。

果然不愧與皇室沾親帶故的盧知府,整個府邸修飾的亭臺樓閣繁花似錦,真是奢侈至極!嶽紅衣暗自握緊拳頭,咬了咬牙關,跟著管家順著垂花廊一步步慢慢向內走去。

??

青州知府盧慶乃當今宰相劉景的小舅子,而這宰相劉景是當朝皇上的小舅子,盧慶間接的成了皇親,他與劉景關係甚好,以至於做任何事情都有恃無恐。欺壓鄉鄰,魚肉百姓的事多不勝舉。他本人好|色貪|財,已經娶了五房夫人仍舊不滿足,前幾日又看中了一個鄉野小妞於是硬是讓人給綁了來做他的六姨太。

府裡上上下下到處貼著紅囍字,掛著紅燈籠,一片喜慶。如同過年。

嶽紅衣看著滿眼的紅色,忍不住握緊拳頭暗自冷笑,心想,且叫你喜慶一日,明日必定讓你掛滿白綾!

七拐八彎之後,終於在一個別緻的小院落裡見到了盧慶,院落寂靜無聲,與前院的熱鬧想成鮮明對比,只見院子中間有個花廳,廳裡擺了一桌酒席,盧慶一個人坐在席上自斟自飲。嶽紅衣心下不解。

帶路管家隨口稟報道:“老爺,客人帶到。”之後便退了出去。

盧慶放下手中的酒杯,眯著眼上上下下打量嶽紅衣,只見,這女子身材甚是高挑與男人無異。眼若流波,眉若黛,鼻樑高挺分外優雅,嘴唇寬厚唯美,縱觀整體五官真是美不勝收,莫說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想來也不過如此吧?打量半日,盧慶掠著鬍子哈哈大笑:“人人都道我今日的妾是個美人,想不到和風小姐一比簡直不堪入目呀!”

嶽紅衣聽聞此言心裡對這個人早已咒罵過無數遍了,但臉上卻是微微一笑道:“大人過獎了,皮囊再美若腹內空空也是枉然。不知大人今日叫小女子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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