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走廊裡一片寂靜,空氣中隱約有有一絲腥甜的氣息,明闕知道那是血的氣息,他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剛剛有個人從這裡經過如果這裡面有人死了的話,也一定是那個人殺的。

明闕抬手敲了敲,面前的那扇門,沒有人響應,他將手放在腰間的那把劍上,然後猛然踹開了房門。這一間沒有住人,裡面收拾的很乾淨。明闕松了一口氣,然後從房中退了出來,又去敲另一扇房門,那一扇房門也沒人回應,他以為和第一間一樣沒有人住,正準備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輕響。

吱呀——

“請問你找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明闕的身後想起來,他猛然轉過身去,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明闕施了一禮,“剛剛有一個刺殺者闖入了客棧,我只是過來看一下有沒有受傷者,多有打擾冒犯了,還請見諒。”

“無妨。”那白髮蒼蒼的老人說著,再次關上了房門。

明闕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第三個房間門口,抬手想要敲門,卻從窗戶裡傳來一陣血腥氣,他不由分說便踹開了房門。果然如同他想象中的一樣,那裡面被攪得一片狼藉,地上還有些血印。只是他沒有看到人。無論是活人還是死人,或者是傷者都沒有看到。明闕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兒,這裡敲敲那裡撞撞,企圖能夠找到一個機關之類的東西,可是並沒有。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颳起了猛烈的強風。這個房間開著的門咣噹一聲便緊緊的關上了。明闕總覺得那房門並不是風觀上的,而是有人故意關的!他立刻走到窗戶前,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大街上陽光很明媚,只是外面的風有些狂野,所以大街上並沒有多少人。明闕在這個房間裡仔細細來來回回的觀察了數十遍,地上那些血跡,他也仔細的看了幾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也不知道這些究竟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門被人推開了,明闕抬起頭來看見了原慕巖,原慕巖第一眼也看到了他腳下的血跡,“這血好像是剛剛留下來的吧,看樣子剛才確實有人受傷了,你有沒有找到傷者?”

明闕嘆了一口氣,“沒有。那人太狡猾了。我怎麼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外面刮了那麼大的風,依舊晴的那麼好,也許這個房間的主人確實受傷了,只是他還能夠行動,然後就自行出去找醫館救治了,可是剛才我也在這窗邊看了看,並沒有任何的血跡,走廊外面似乎也沒有血跡,只有一絲血腥氣。”

“難道這血跡是那個行刺者留下來的?”

明闕搖了搖頭,很快否定了他的說法,“剛才那個行刺者我們也都看到了,他健步如飛,似乎並沒有受傷。走,咱們再到別的房間去看一下。”說著就出去了。

原慕巖也跟著他走了出去。“你不覺得很安靜嗎?這樓道裡,按說,現在已經快要進行武林大會了,這客棧也早已經客滿為患了,但是卻沒有一絲熱鬧的氛圍,這似乎有點兒不正常呀。”

“我剛剛推開第一間房門的時候,那裡面沒有人,而且床上地上桌子上都有一些灰塵看上去像是很久沒有人住了。”明闕說道。

“這應該不可能的呀,他這個客棧每年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夠有那麼多的人來,老闆不可能讓房間空下來的。”

“也許那個房間也出過人命呢。”

明闕這句話讓原慕巖一下子想起前段時間到過的那個客棧,遇到過的那個人。“這倒也有可能。”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再次到了另一個房間的門口,他們很客氣地敲了敲門。然而並沒有人理他們。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將房門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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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讓他們二人同時震驚了。

這個房間裡不僅是一片狼藉,地上也是有大量的血跡。而且看上去像是被人採過的。他們一同來到窗戶邊緣,觀察了一下那一塊並沒有血跡。

“跟剛才的情況好像一樣,只不過這個房間的血跡是多了很多。只是受傷的人到底在哪裡呢?”原慕巖疑惑的盯著地上的那一灘血,那血液還沒有完全的凝固,一股血腥氣隨風撲進了他們的鼻孔之中。

明闕擦了擦臉,“我感覺這兩個房間的人一定是遇害了,直覺告訴我,事情完全沒有那麼簡單,走,咱們下去問問掌櫃的這兩個房間住的是什麼人。”

原慕巖見狀,心裡也有些明白,過來這兩個房間住過的人應該是掌握了四大名門作惡證據的,四大名門也知道這一次召開武林大會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在武林大會還未召開之前,一定先要把那些要讓他們身敗名裂的證據銷燬。

看來事情有些棘手。

雖然他們兩個人也都懷疑這件事情跟四大名門脫不了任何關係,但是卻沒有證據。

“你下去找掌櫃的,我繼續留在這上面檢視其他的房間。”原慕巖拍了拍明闕的肩膀,“查到之後來二樓找我如果我不在二樓你就直接上三樓去。”

“好。”明闕立刻大步跑出了房間,然後往一樓的大廳奔過去。

原慕巖雖然有一點兒暈血,但是現在感覺還可以,畢竟那些血跡快要幹掉了。他在這個房間裡轉來轉去,將這裡面的所有東西都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又在床的部分看了看,不由地像個偵探一樣開始琢磨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是怎樣的。

就在他漫無目的的推理的時候,眼睛卻看到了枕頭下面的一封信,那信封是他非常熟悉的,順風鏢局特有的信封,而且那字跡他也很熟悉像是在哪裡看到過一樣。他急忙將枕頭下面的那封信抽了出來。

那封信是寄給一個叫做李欣兒的,只是信的開頭寫了兩個字:“欣兒……”信中的內容卻是空白的,原慕巖拿著那封信在陽光下仔細的看了看,也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這究竟是什麼人寫的信呢?他的好

奇心一下子被勾了上來。

只是這個李欣兒又是什麼人呢?原慕巖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出江湖之中有什麼人叫做李欣兒的,但是一定有這個人。

床上的被褥被他翻了一遍下面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他又將床頭的櫃子開啟一一檢查。那櫃子裡居然有一個包袱,包袱裡面並沒有銀兩,而是由一包厚厚的信件!他急忙將那些信拿了過來,那並非只有一封信,而是有數十封。

那信上的字跡他並不清楚究竟是誰的,但是那裡面大量的都是一些關於神仙草的倒賣問題,還有一些是寫給扶桑人的。

原慕巖大略的將那些信看了幾眼,他瞬間有些明白了這些信應該都是四大名門寫出去的,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起來這些信如果都是收集的四大名門的證據,那麼之前住在這個房間裡的主人又是誰呢?他一定是想要在武林大會上揭穿四大名門,可是現在這個人生死未卜。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原慕巖急忙將那個包袱再次關到了櫃子裡,警覺地看向那扇門。

明闕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種很凝重的表情,“這房間是唐孤山住的。”

原慕巖的臉上露出了驚訝與擔憂,“你說什麼是唐孤山住的,那這些難道也是唐孤山的?”

“我剛剛在下面查過了第一個房間是天字一號,掌櫃的說那個房間是曾經的一個貴客定下的,他一定要在武林大會開始的時候才會來到這裡,而且他從來都是親自收拾那個房間,從來不會讓其他人幫忙。剛剛那個有血跡的房間是天賜三號房,那裡面住了一個叫做米欣悅的姑娘,這個姑娘不知道是什麼來路,咱們現在在的這個房間是天賜五號房,掌櫃的說唐孤山交了十天的房租,我剛剛也問過他有沒有見過這些房間裡住客,他說他也只是昨天見過他們,他還說……”明闕看了原慕巖一眼欲言又止。

“他還說什麼,你倒是一口氣把話說完呀。”

“他還說昨天看到有人進來過,但沒多大,一會兒就走了。他以為那個人是這個房間客人的朋友,所以也就沒在意。我今天早上去找你的時候,聽弟妹說了你昨天晚上在唐孤山的房間裡,你,你昨天跟他聊了那麼長時間,難道還不知道他住在哪個房間嗎?還要把我支出去讓我去調查這個房間裡究竟住的是誰,你難道不清楚嗎?”

原慕巖看明闕似乎有些急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我殺了他?我為什麼要殺他,唐孤山是你的大舅哥,但是他也是我的朋友,更何況他一直在幫我調查四大名門的事,我有什麼殺人動機呢?”

明闕想了想無奈地說道,“好啦好啦咱們不說這些事情了,你就當我剛才沒說過好嗎?你也知道我這人根本就沒什麼腦子,但是我就奇怪,你怎麼就不知道他住這個房間呢?”

“我實話告訴你,我確實不知道他住這個房間,因為昨天我們聊天的時候並不是在這個房間裡。而是在一樓的花堂裡。”原慕巖回憶著昨天晚上的事,他的心裡一下子交集起來,如果這個房間是唐孤山住的,那麼他現在很可能凶多吉少了。“咱們先不說那麼多了,剛才那個人影逃跑的方向你知道嗎?你說咱們現在去追的話,還有沒有可能追得上他?”

“我也不知道,咱們先試試。”明闕說著就出了房門。

原慕巖想了想,還是將那櫃子裡的一沓子信帶了出去。他把那個包袱背在了身上,然後大步追著明闕去了。

“我只隱隱約約的記得那個人是往南邊兒的方向跑去的,咱們先從南邊追過去看看,我想已經過了那麼久,那個人肯定早已經找不到了。”明闕停在路邊,等原慕巖跟上他之後,兩個人才繼續往前走去。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之後,漸漸的進入了一片密林之中。明闕一下子停下了腳步,“這個地方有點兒邪氣。”說著四下裡觀望了一下,但見這天地之間並沒有風,樹枝也沒有搖曳。

原慕巖立刻警覺起來,“有殺氣,我感覺這周圍好像埋伏了很多人。”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從他們身邊的那些樹上落下來,十幾個黑影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那些人看上去身高都差不多,五官也幾乎相同,臉上帶著呆滯的表情,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把長劍。

明闕和原慕巖背靠著背,原慕巖問明闕,“他們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呢?你知道是什麼門派的嗎?”

“無非就是某個殺手組織的人,至於具體到什麼門派的話,我也不清楚。咱們小新形勢這些人看來武功都不低。”明闕如實說道。

那些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之後,立刻從不同的方向對他們進攻過去。

“大哥,你小心一些。”原慕巖從刀囊之中拿出了幾把飛刀,轉了個身,將那些飛刀全部扔了出去。

他現在的武功跟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進步,尤其是飛刀比以前準了很多,他那幾把飛刀扔出去,幾乎全部都打中了黑衣人。

但也只是打中了一部分而已,那些人持著長劍砍過來的時候,他還是急急忙忙的退閃到了一旁,抽出自己佩戴的長劍開始跟他們搏鬥起來。

原慕巖還是比較適合遠距離的爭鬥,比如說飛刀之類的暗器像這種真刀實槍的打鬥,他顯然是弱了很多。雖然不能夠抵禦什麼,但還是能夠勉強的躲閃。

與他相比起來,明闕倒是靈活的很多。他一面進攻的那些人一面尋找機會殺出重圍,順勢保護著原慕巖。

不多時兩個人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然而被他們殺死的黑衣人卻並沒有減少多少。

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有黑衣人從樹端冒出來加入戰爭。

“看來你剛剛猜測的不錯這個地方佈滿了埋伏的人,我想剛才從客棧裡跑出去的那個人應該是他們的頭領,咱們還是找機會討跑吧

,不然的話,遲早會被他們亂刀砍死的。”明闕氣喘吁吁地對原慕巖說道。

“其實我也在找突圍的機會,可是你看現在咱們除了從上面走之外,哪裡還有路?”

“沒有路也得殺出一條路來,總不能在這裡被他們耗盡力氣。”明闕伸出胳膊奮力一搏擋開了原慕巖面前的那把長劍,然而就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間他背後的那個人也向他刺了過來,明闕因為護著原慕巖,沒有及時躲開那一劍,背部受了一劍。

原慕巖見他受了傷格外的擔憂,他愧疚地說道,“你一旦找到了機會就趕緊離開,千萬不要等我。”

“你說什麼傻話,咱們兩個說過的同生死共命運,現在既然已經到了一個,這樣的地步我又怎麼能夠獨自離開呢。”明闕強忍著疼痛,另一只手死死地拉住原慕巖的胳膊。

就算兩個人險些抵擋不住的時候,一個悠揚的笛聲從遠處傳來,那些黑衣人聽到笛聲之後,忽然全部扔掉了手中的寶劍,蹲在地上一陣哀嚎。

明闕和原慕巖也忘記趁此機會逃跑了,聽著那一陣悠揚的笛聲,愣在了原地。

不多時,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年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那少年手中握著一根碧綠色的長笛,剛才那一陣悠揚的笛聲就是出自他的手中。

“他是誰?”原慕巖小聲的問明闕。

明闕仔細地看著那少年,辨認了許久之後,終於認出了他是誰,“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竹玉嶺的竹劍行公子。”

原慕巖也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那清俊的少年,終於發現那張臉他是曾經在天寒宮裡見過的,當年他好像也吹了一曲。而且他還有一樣罕見的本領叫做“御竹術”,只是他並不知道什麼叫做“御竹術”。

那些黑衣人在竹劍行的笛子聲中哀嚎起來,彷彿那天籟般的低音是他們天生的剋星一樣,他們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才滾在地上求饒。

竹劍行收起笛子呵斥道,“你們這些無賴畜生還不趕緊滾!”

“我們這就滾,這就滾……”領頭的黑衣人對其他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立刻跑了。

原慕巖和明闕看見那些人終於逃走了,便上前對竹劍行施了一禮。原慕巖拱手道,“多謝竹公子出手相救,想必竹公子也是來參加這一屆的武林大會的吧?”

竹劍行點了點頭,“我確實是來參加這次武林大會的,聽說今年這一屆武林大會很特別,我在家閒來無事便來湊一下熱鬧。原兄弟幾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原慕巖道,“還好,剛剛我大哥受了傷,不知道竹公子有沒有金瘡藥?”

竹劍行走到明闕身後,看了一眼他身後受傷的部位,嘆息道,“普通的金瘡藥根本就沒有用,他們那些人刀劍上都有毒,明公子這傷口已然是中毒跡象了。”

原慕巖聽了他的話頓時露出了擔心的神色急忙問道,“那我大哥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有沒有解藥?”

竹劍行一臉凝重地說道,“這我不太清楚,或許解藥能夠配出來,但是這些人的身上是不會帶解藥的,現在你們還是趕緊回客棧去,順便幫明公子把他身體內的毒驅出來。”

原慕巖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我還有一位兄弟現在生死未卜,我現在想去尋找他的下落,竹公子若是閒來無事的話,我想請您幫一個忙,不知……”

“沒有問題。”竹劍行很顯然猜到了他的想法,還不等他把話說完,立刻走到明闕身邊攙扶住了他。

明闕這時感覺到有些虛弱無力,“謝謝你竹公子,我現在還沒有那麼虛弱。你幫我找一根兒柺杖,我自己應該可以回去的,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明公子還是不要跟在下如此客氣,你現在感覺自己還能走路,那是因為藥效還沒有徹底的發揮,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感覺渾身乏力,頭暈目眩,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助你拔毒,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吧。”竹劍行不由分說的拉起明闕就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原慕巖只是感覺有些累,並沒有受任何的傷,此時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必要繼續往前面走下去,可是如果不往前面繼續走的話,他永遠不知道唐孤山被他們弄到哪裡去了。他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著實的令人擔心。

思來想去,原慕巖還是決定繼續往前走。他想剛剛的那波殺手應該不會再回來的,一般情況下那些殺手沒有完成任務的話,也不會再來殺第二波的,但是怕就怕,這個地方埋伏了兩撥人。

因此原慕巖十分警惕,他走了一段路之後,忽然感覺前面出現了一片迷霧,他便停下了腳步。前面的那塊樹林子,似乎有點兒像迷霧叢林。但跟那不一樣的是,前面的那些迷霧似乎帶了一股腥臭的氣息。原慕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

這時候,他感覺身後有個人把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頓時後背一陣涼,猛然回過頭,他看見了雲遮月,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前輩,您怎麼突然來到這裡?”

“快走,快跟我走!”雲遮月不由分說的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叢林外面走去。

“前輩,你要帶我去哪裡呀?”原慕巖雖然很信任這女人,但也有些疑問,畢竟剛剛她來的時候,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

“回客棧。”雲遮月吐出三個字來,帶著他一路小跑奔出了叢林。直到離開的那一片小樹林雲遮月才松了一口氣,“那個小樹林子進的,裡面有瘴氣,是有人故意在裡面放的。”

她似乎將裡面的情況已經打聽了一清二楚。

原慕巖有些詫異,“你老怎麼知道的?”

“我這幾天一直在觀察客棧裡的那些人,我發現他們有些人很奇怪,就偷偷的跟蹤了一部分人,那些人晚上的時候就來到這個林子裡放些毒氣毒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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