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藍裳最近一直都很鬱悶,她在調查自己家族的仇人,慢慢的揭開了一些關於師父還有千涯老人的小秘密,這些秘密讓她覺得難以接受,特別是當她知道很多的事情,都是這兩位江湖前輩在欺騙她,她這心裡就感到很煎熬。

這一天她在飛刀門的花房裡修剪那些離草時,外面闖進來了一個人。那個人一襲黑色的衣服,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摺扇,他模樣俊朗卻面露兇色,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群窮兇極惡之徒。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握著一把長刀,氣勢洶洶地跟在他身後。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福躍門的福臨福大少爺。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花房,而嶽藍裳竟然因為滿腹心事並未察覺,直到這男的走近她的時候,她才回頭看見了他。

“嶽姑娘,想不到你還有這閒情逸致在這裡擺弄花草。你們飛刀門的名聲可全被姑娘你生生的斷送了。”福臨冷眼看著嶽藍裳。

嶽藍裳見是他並未慌張,依舊低著頭在那裡修剪植物,“福公子這怨氣從何而來?我飛刀門從未失過手。 ”

“你們殺錯了人,這難道還不叫失手嗎?”福臨雙眼一瞪,想起這次任務失敗,他就格外的窩火,本來是想用那個人的人頭去換一次重新做回男人的機會,可是現在……眼前這女人竟然還不認錯,簡直可惡至極!

“我們飛刀門向來就是指哪打哪,既然你給我的任務就是殺楊懷忠,而我也很痛快地幫你殺了人,至於為什麼最後卻變成了假的,這就不關我們事兒了。我們一向是看臉行事,畢竟我當時殺的時候,那張臉就是楊懷忠的臉,而我也沒有義務去替你調查,此人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所有的情報都是你們提供的,既然你提供了假的情報,那當然得承受這個結果。”嶽藍裳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了一番。開玩笑,你弄錯人了,到找我來興師問罪,江湖上也沒有這個道理。

福臨啞口無言,說實話,這也確實是他們的錯誤,可是歸根結底還是桃花谷沒有幫他調查清楚,他們飛刀門跟桃花谷向來都是一個鼻孔出氣,這麼算下來,他這筆賬找飛刀門也不算有錯呀。“姑娘這是狡辯,我們提供的情報是不假,但這些情報的來源可都是你那師姐調查出來的!”

“嗯,那你去找她呀,你找我做什麼?”嶽藍裳微笑著看著眼前這位福大公子,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一幫人,她拍了拍手,氣定神閒地問,“難不成你還要叫你的人來教訓我?那也別廢話了,就一起上吧。我正好也想看看你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畢竟這麼久了,也沒有活動過手腳,正好可以拿他們來練練手。”

她這話一出口跟在福公子身後的那些人就不樂意了,他們叫囂著起鬨,“公子,今日必定要教訓教訓這娘們,她說話也太放肆了吧!”

“對!教訓她!”

福臨對身後的那群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他此刻反倒沒有那麼生氣了,“嶽姑娘這等美人兒,想必武功也是不錯的,我向來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又怎會讓姑娘被那群人教訓呢,你若是跟我回福家,老老實實地孝敬我一個月,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了,以後你在這江湖上也好混。”

嶽藍裳冷笑一聲,“我看福大少爺今日來我這裡是做白日夢來了吧?”她瞟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人,不屑一顧道,“就你帶來的這些個酒囊飯袋,還不夠我削的。到時候真打起來還不一定是誰教訓誰呢,我知道公子向來憐香惜玉,可是你現在……”她低頭看了一眼福林的腿部,掩口笑起來,“已經什麼功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風月?”

“你——”福臨氣得渾身發抖,“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會毀了你們!還有那個樂姑娘,我定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轉身對身後的樓樓喊了一句,“走!”那些人不得不跟著他乖乖地離開了飛刀門。

嶽藍裳看著他們離開了,又接著在花房裡忙活起來。不多時一個小丫頭走了過來,“嶽掌門,咱們就這樣放他們離開了?這可不太像您的風格。”

“一個被閹了的人,想來也不能夠興風作浪的,我又何必跟這種人計較呢。”嶽藍裳淡淡說道。

小丫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好歹也得給四大名門一點面子。”

嶽藍裳若有所思的抬起眼睛,看了身邊的小丫頭一眼,“四大名門?對了,最近有沒有收到過飛鴿傳書?”

小丫頭搖了搖頭,“沒有,掌門。”

嶽藍裳記得當初大師姐曾經跟她說過,要讓江湖中的一些門派時刻注意著四大名門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寫飛鴿傳書到飛刀門。她會替大師姐收著那些情報,可是現在幾個月過去了,竟然一張傳書都沒有收到,這

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會不會是被人半路劫走了?”

“回稟掌門,飛鴿傳書倒沒有收到,只是我們後山的鴿子卻少了很多。”小丫頭如實說。

嶽藍裳一愣,“你說什麼?後山的鴿子怎麼會少?”

那丫頭低著頭說道,“我和連香姐姐昨天去了一趟後山喂那些鴿子,卻發現少了好多只。”

“帶我去看看。”嶽藍裳立刻想到了什麼,拉著那丫頭就往後山去了。

當那丫頭帶著她走到養鴿子的地方時,她才赫然發現原本二十多只的鴿子,現在只剩下了不到十隻,地上還零零散散的飄了一些鴿子毛。“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呀,怎麼好像又少了幾隻。”小丫頭驚叫著低頭看向地上的一羽毛,“該不會是有人把他們抓出來吃掉了吧?”

她的話音剛落就聞到一股香氣,從不遠處的草叢裡鑽出來,而且還夾雜著一個歡樂的聲音。

嶽藍裳也聞到了那股香氣,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順著香氣的方向走了過去。等到她走到那草叢後面的時候,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正在一堆活上烤著東西,那東西正是她們飛刀門豢養的鴿子!

太可惡了,竟然有人在我飛刀門拿我的東西吃!這也太不把我飛刀門放在眼裡了吧!嶽藍裳怒氣衝衝的朝著那個人大喝了一聲:“什麼人竟敢偷我飛刀門的鴿子吃!”

那人被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見了他們,臉上露出孩子一樣的純真笑容,“嗨,美女,你們好呀。快來嚐嚐我烤的鴿子肉,絕對是你們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好吃。”

嶽藍裳怒氣衝衝的走上前去,一把將架在火上的烤肉掀翻在地,“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從我們後山偷偷的闖入!”

“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人,我從遙遠的地方趕過來,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這不正好,這荒山野嶺的又找不到什麼吃的,你這裡又養了幾隻鴿子,我就……實在抱歉。”那年輕人五官俊俏,雖然說話有些欠抽,但是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又不禁有些同情他。

嶽藍裳心裡的火氣依然沒有下去,這些鴿子是她辛辛苦苦養了一兩年的,好不容易可以為自己辦事了,現在卻又被這個陌生人都填進了肚子裡,她就算是再好的脾氣也不能容忍,更何況她脾氣本來就不好。“你究竟是誰?”

年輕人重新將地上的烤肉撿起來,再次架在了火上,“我叫伊藤洋,來自東境烏胡。姑娘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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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藍裳沒好氣地說,“我叫嶽藍裳,是這飛刀門的主人,你既然如此的不知禮數,竟然在我們飛刀門偷我們的東西吃,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哦,姑娘如何不客氣?”小夥子抬起眼睛來看著嶽藍裳,他的眼睛長得非常的漂亮,黑白分明的瞳孔,放射出一股令人感到親切無比的光芒,再加上他非常有親和力的笑容。繞是嶽藍裳這般不易動心的,此刻也被他的明媚春水般的笑容繞指柔了。

一時之間嶽藍裳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想好該怎麼樣懲罰他。

伊藤洋站起來,走到嶽藍裳面前。一雙好看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嶽藍裳的眼睛,他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是飛刀門的掌門人,我也知道你叫嶽藍裳,我還知道你現在正在調查一個人,不過你放心,他的一舉一動你都不會查到。”

他的聲音很輕柔,輕柔的帶著一股催眠的魔力,嶽藍裳的眼皮漸漸的跌下來,她身子一軟竟倒在了這個年輕人的懷裡。

年輕人將他輕輕地抱住,轉頭對嶽藍裳身後的侍女挑了挑眉,“這位姑娘這裡的一切就麻煩你了,記住那只烤鴿子,一會兒幫我送到客房去。”他起身將嶽藍裳來了個公主抱,大步朝著前院走去。

那個小丫頭就那樣愣愣的呆在了原地,直到他們走遠了,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她的意識才猛然回到了現實。

年輕人似乎對飛刀門的結構瞭如指掌,他輕車熟路的就抱著嶽藍裳來到了一間客房,然後破門而入。他輕輕地把嶽藍裳放在床上,望著她的臉看了半天,“你這張臉呀,真的是讓人魂牽夢繞,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將你真正的擁有,現在我終於等到這天了。”他說著低下頭,在嶽藍裳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親吻。

嶽藍裳此時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面臨了怎樣的危險,她輕輕的皺了一個眉頭,卻始終沒有醒過來。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那個年輕人走出了客房,滿臉的得意。他坐在廊簷下,微眯著眼睛,直到看到那個小姑娘端著一隻烤鴿子,慢慢的向他走來的時候,他的唇角才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你來的正是時候。”他伸手接過小姑娘烤好的鴿子,“嗯,這味道

還真是香。”他很快掰下一條鴿子腿,栽到了那個小姑娘的手裡,“喏,這個是對你的獎勵,你明天就接著幫我烤鴿子,還是這個時候。好了下去吧。”

也許是他溫柔的聲音觸動了那個小姑娘,小姑娘接過鴿子腿,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下去了。

年輕人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在的啃著鴿子,吃了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客房裡傳來一聲驚叫。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他彷彿對那聲驚叫很滿意。他取出一方青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然後將手上的骨頭一股腦的扔在了地上,這才又回到了那間客房。

嶽藍裳聽見動靜立刻擁住被子,她神色慌張的看著進來的這個年輕人,“你……你究竟是誰,為何要侮辱我?”她強忍著眼眸之中的淚水,怒氣衝衝地盯著他。

年輕人坐在她身邊,從袖籠中摸出一雙紅色的帕子就要給嶽藍裳擦眼淚,“我剛剛不是已經跟你說過我的姓名了嗎,你怎麼就沒有記住呢。反正現在你也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希望你以後能夠記住,我叫伊藤洋,東境之地的伊藤洋。”

嶽藍裳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守身如玉這麼多年竟然毀在了這個年輕人的手裡!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多處紅色的痕跡,她頓時覺得很屈辱,“我要殺了你!我——”她實在是太痛恨眼前這個人了。

而這年輕人反而十分不介意,他俊朗的臉上始終帶著輕輕的微笑,“你不會殺了我的,你很愛我。若是我死了,你一天也活不下去。”

“呵——”嶽藍裳聽了他這話,頓時覺得很可笑。“我跟你萍水相逢,你竟這樣侮辱我,我此刻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你竟還舔著臉說這些話,真是好笑。”

年輕人臉上的笑容忽然落了下來,變得傷感起來,“我知道現在跟你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既然咱們是在一個錯誤的時空裡相遇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說現在的你並不適合看見我。如果你實在不喜歡現在的生活,我可以讓你忘記所有,不過你要記得總有一天你還會再見到我。”他說完竟抬手在嶽藍裳的眼前晃了晃。

嶽藍裳彷彿是被他蠱惑了,眼睛一花再次合上的眼睛倒在了床上。

年輕人為她蓋好被子,目光格外深情的望著床上的人,又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藍裳,醒來之後你還會回到從前,咱們之間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你也不會記得我也不會認識我,而我還會退回到原來的時空裡,等待著與你再次進行那一場錯誤的認識。”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房間。

嶽藍裳那一覺幾乎睡了一整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辰時了,當她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感覺到渾身痠痛,而她身上曾經被一個男人佔有過的痕跡,竟然也全部神奇地消失了。關於昨天的那個叫伊藤洋的年輕人,似乎從來都沒有在她的印象之中出現過。

那個年輕人是嶽藍裳在日後遇到的一個很重要的人。他其實是個扶桑人,因為對東方世界,九州大陸充滿著好奇便跟隨著自己的師父來到了九州。可是他的師父卻是帶著任務來的,而他只是來這個地方玩兒的。所以兩者之間必定會有衝突。

年輕人一次偶然的機會從師父的札記中得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一怒之下就離開了師父。他下山之後,因為身上的銀兩被賊人偷掉了,所以在吃飯的時候沒錢付賬,被人打了一頓。正在這個時候,嶽藍裳的出現化解了他的危機。

他們二人就是這樣認識的,年輕人之間的戀慕就是這麼簡單,或許只是因為五官相配,他們很快形影不離了,只是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畢竟在他們心裡那一步卻是很莊嚴神聖的。

嶽藍裳不是戀愛腦,在跟這個年輕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忘記自己要報仇的大任。但是當她得知這個年輕人是扶桑人的時候,頓時深感惋惜,她很快便跟這個年輕人斷絕了聯絡,她不允許自己喜歡一個敵對國家的人。

年輕人很傷心,但是他沒有辦法。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找到了他,將他帶走了。那個面具男問他,此生最大的遺憾是什麼?伊藤洋說,“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娶嶽藍裳為妻。”

那面具人笑道,“其實這都不是什麼大事,我們有辦法讓你的遺憾得到彌補。”

他所說的彌補遺憾就是時光逆轉,而他找到這個年輕人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做自己的實驗品。伊藤洋沒有拒絕,他很快便參加了須彌宗的這場實驗,於是就有了他在飛刀門後山吃烤鴿子的事。

但是嶽藍裳對這些卻一無所知,以至於到最後她知道真實的事情之後悲痛欲絕也後悔萬分,只是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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