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起商議著吃完了中午飯。唐孤山對今天得知的這些訊息心情十分的悲涼,他一直都將四大門派的幾個少掌門當做兄弟,關係雖然說不是親密到如同手足一般,但也比其他的人要關係近一些,畢竟他們鏢局和這四大門派常有往來。

現在他忽然得知這些門派竟然都是些偽君子,做著一些對江湖和百姓們有害的事情,這讓他很噁心。

“我出門的時候,白善成還假惺惺的跟我說有些地方有扶桑惡賊會劫鏢,讓我千萬小心,說什麼丟了手上的東西不打緊,要是丟了性命,那就是他們乾悅門的罪過了,現在想來,原來這傢伙早就知道扶桑人已經遍佈了整個江湖。”唐孤山咬牙切齒地說道,“虧我還一直拿他當成兄弟。”

“你現在認清了他的嘴臉也不遲,只是還要委屈你,假裝不知道。”原慕巖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不宜對外生長,你千萬要記住。任何時候不要著慌,還有前段時間我跟婉兒打賭她輸了,欠了我五百兩銀子,他們現在去了江南一帶,所以你看……”原慕巖竟然恬不知恥的朝唐孤山伸出手來。

唐孤山很爽快地從腰間解下他的腰牌來,“你們居然還打了賭,那小丫頭手上應該沒什麼錢,我手頭也沒有現銀,當年我送了你一塊腰牌。你沒有派上用場,現在把這塊送給你,以後無論去哪裡,只要有我們唐家的錢莊,你都可以拿著它去取錢。”

原慕巖毫不客氣的抓過那個腰牌,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哎呀,這個好這個好,多謝你,多謝你了。”他說著將腰牌揣進了自己的懷裡,“有個土豪朋友真是太好了,以後總算不用再為錢發愁了。”心裡樂開了花。

樂扶雪白了他一眼,“那你可不能拿人家的腰牌隨意取錢。”

唐孤山微微一笑,“這個腰牌只能應急,一個月最多只能用一次,一次也就只能取一百兩銀子,你無論去哪一個錢莊只要去過一個錢莊,他們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想要多取也不可能。”

原來還有這麼多的限制,看來還真的不能多取呢。原慕巖又拿出那個牌子看了看,“一個月一百兩銀子就已經足夠了,我一個月還花不完呢。不過唐兄你放心,我絕不會拿你的銀子胡作非為。只要把你妹妹欠我的錢取完了,這腰牌我還是會還給你的。”

唐孤山擺了擺手,“不必了,咱們日後需要錢的地方還很多,這牌子就當是我對你的虧欠,你拿著它以後有需要的時候也方便許多,既然我的事情也辦完了,那咱們就後會有期吧!”

“後會有期。”原慕巖說道,“唐兄凡事小心。”

唐孤山點了點頭,“你們也一樣。”

樂扶雪想了想說,“唐大哥,若是有事可飛鴿傳書到飛刀門去,藍裳會替我接收訊息。”

“好,你們若是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也儘管飛鴿傳書與我,我一般都在越州。”唐孤山說著上了馬。

原慕巖和樂扶雪也打馬離開了林州。出了林州城原慕巖問樂扶雪,“咱們現在去哪裡?”

樂扶雪想了想說,“一路南下,咱們現在先看看這江湖究竟有多少家睡仙閣。”

“可即便我們知道的有多少家,又當如何呢?”

“我相信江湖之中總會有很多有志之士不會坐視不理的,咱們先調查清楚,如果有機會的話,能夠搗毀一些那就最好了。”樂扶雪說著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知道這件事情似乎有些犯難。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原慕巖也知道這件事情難度很大,所以心裡對一些事情也並不抱有很大的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兩個人騎馬一路往南而去,這天天黑的時候,二人終於到了一個叫做蓮花洲的小城,這座小城是離林州最近的一座小城,雖然樂扶雪曾經在林州附近生活了將近三年,但是也從來沒有來過這座小城。

二人進城的時候,天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城裡的繁華顯然已經看不到了,入眼處皆是一片荒涼,甚至給他們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大街上的人非常的少,只有主幹道上三三兩兩的有些行人,一些小的街市,人家的大門都緊閉著。

整個小城都是寂靜的,夜色之中更顯得肅穆,淒涼。

“這個地方如果這個時候有兩隻或者是幾隻烏鴉在我們頭頂上經過的話,我會覺得這裡是一片墳場,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地方好像死了很多人一樣,你有什麼樣的感覺?”原慕巖望著眼前昏暗的天色,心情十分的壓抑。

樂扶雪閉上眼睛靜靜地想了一會兒,半晌之後才睜開眼睛,“這個地方前不久確實應該死了很多人,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也和扶桑人的實驗有關係。”

“你是說瘟疫?”原慕巖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樂扶

雪點了點頭,“也許吧,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死亡。”

“那現在呢?”

樂扶雪看著空寂的城,“現在好多了,不過也很有可能不是瘟疫,而是一種毒,一種被人為下的毒。”

“什麼人竟然如此的歹毒?”原慕巖怒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種猜測,因為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話,那這個城裡的人恐怕就不會剩下這麼多了,外面的城門也早就關閉了。”樂扶雪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敞開著的城門,“想當初瘟疫發生的時候,那些官家人就怕瘟疫擴散的太厲害,就在瘟疫集中的地方把城門鎖死,是生是死任由他們。”她看著遠處的幾家燈火,“你看那裡還是有人家的,而且這城中的客棧也都在經營,所以我確定這城中之所以荒涼,應該是跟一種毒有關係,至於是什麼毒,我得見了症狀才能知道。”

二人進城之後找了一家客棧,吃過晚飯之後,二人便決定早些休息,等待第二日在這附近轉悠一下,順便查查這城中究竟是有什麼人在搗鬼,然而計劃的雖然很好卻未必能夠按照計劃行事。

二人吃過了晚飯,店小二再次為他們送了一壺熱水,原慕巖見他神情有些難過,便好奇地上前問了一句,“你怎麼好像不高興,你們老闆罵你了?”

店小二竟然哭起來,他抬手擦了擦眼淚,“二位遠道而來,恐怕不知道我們小城裡的事情,明日巳時左右,青木莊園的莊主上官青木先生和他的妻子就要被予以火刑了。”

樂扶雪對青木莊園的上官青木有所耳聞,只知道他是這附近的鄉紳,也經營了一家鏢局,據說為人很不錯,在江湖上也偶爾會聽有人提起他所做的一些善事,此時聽這個小二這樣說,不由得有些吃驚,“那上官青木不是你們這裡的一個大善人嗎?我記得年前的時候瓊州大旱,顆粒無收,這個人似乎還從他們家拉了幾袋糧食去瓊州振濟災民,你們這裡的人為什麼要對他予以火刑?”

店小二哽咽道,“上官先生對我們家有恩,當年若不是上官先生接濟我們家,我恐怕早就已經餓死了,二位有所不知,前段時間我們這裡也有人得了瘟疫,那家人一家全都死了……後來又有兩家人也同樣得了瘟疫……看病的王大夫說上官夫人就是得了瘟疫,而且是我們這小城中第一個得瘟疫的人,先死的那一家就是因為吃了上官家的米麵被傳染了……”

原慕巖不等他將話說完,便氣憤地說道,“所以你們就懷疑那上官先生是散佈瘟疫的?就要對他們二位施以火刑?”

“嗯,那些死了家屬的人家,全都把所有的怨恨發洩到了上官先生家裡,前幾天他們鼓動全城的人把青木莊園砸了個稀爛……後來有人說如果不將他們夫婦二人予以火刑的話,我們整個城的人都會死於非命。”店小二說著再次抹了一把眼淚。

一直沒有說話的樂扶雪看著店小二,問,“你們這裡的人得了瘟疫,都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他們的額頭上好像都會出現一個紅色的圓點,黍米粒大小,接著就會渾身發熱,喉嚨乾燥渾身無力,三五天之後會突然死亡。”

樂扶雪點了點頭,她心裡大概明白了什麼,“那你們這城中現在還有沒有人得這種病?”

店小二嘆息了一聲,“應該是有的,只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瘟疫,都不敢去靠近那一家人。”

“這不是瘟疫,你告訴我那家人住在哪裡?”樂扶雪肯定地說,“這種病我能夠醫治,如果你知道他們家住在哪裡,請你帶我過去。”

店小二眼神一亮,驚訝地看著樂扶雪,“您能夠醫治瘟疫……?”

樂扶雪點了點頭,“我說過了,那不是瘟疫。”

店小二頓時笑了,“好,我相信你只要那不是瘟疫那就好,太好了!”他激動得像個孩子一樣,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這樣,這樣上官先生就有救了,我,我這就帶您去,求您一定要救救上官先生,像他這麼好的人,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待遇。”他說著雙手合十,竟然念起佛號來,“阿彌陀佛,天佑善人,感謝佛祖。”

店小二快步下樓去了,帶著樂扶雪和原慕巖一起出了客棧,三個人走了一段路之後店小二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棟房子說,“那前面就是了,他們家姓李。”他似乎有些避諱的不再往前走了,“您二位去吧,我……我這就回店裡了。”說完大步跑著回了客棧。

原慕巖一把牽住了樂扶雪的手,“我看你剛剛說的那麼胸有成竹的樣子,你難道真的知道那戶人家種的是什麼毒嗎?你身上現在有解藥?”

樂扶雪搖了搖頭,“我現在身上沒有解藥,但是我知道那是什麼毒,既然知道是什麼毒的話,我就有法子可解。”

“那萬一……萬一他們不相信你呢?”原慕巖有些

隱隱的擔心。

“只要我能治好他們家人的病,他們就肯定會相信我的。”樂扶雪胸有成竹地說道。

原慕巖還是不完全放心,“可是就算是這樣,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吧?明天早上怎麼辦,那位上官先生可是明天上午就要被執行火刑了,來不及阻止他們呀。”

“來得及。”樂扶雪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前,她抬手扣了扣門。

這是一戶看上去還算過得不錯的人家,他們家的門前點著兩盞燈籠,清風拂過燈籠左右搖擺,搖曳下來的燭光照亮了他們二人腳下的土地。

過了半晌那扇門才緩緩開啟了,從裡面探出一個稚嫩的頭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看著他們,“你們是誰呀,你們找誰?”

“你們家裡有誰生病了嗎?我們是大夫,可以醫治你生病的家人。”樂扶雪和氣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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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女孩兒一聽他們是大夫,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立刻打開門,“那你們快點進來吧,生病的是我娘,現在家裡就剩下了我和我娘,我娘生病之後,我爹扔下她就跑了,他走之前還罵我們是掃把星。”小姑娘一邊委屈地說著話,一邊引著他們進屋去了。

“巧兒,你帶誰來了?咳咳咳……娘病成這個樣子,你不應該把外人帶過來,我平時都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能……”屋內的人大概是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她咳嗽著用盡全力訓斥那個孩子。

小姑娘一腳跨進門內,上前握住了病榻上的女人的手,“娘,這個哥哥和這個大姐姐說他們是大夫,可以醫治您的病。”

女人費力的抬起頭看向樂扶雪和原慕巖,昏黃的燭光下,她的臉色更顯得毫無血色,她難以置信地哽咽著說道,“兩位快請坐……”她指了指床對面的兩張椅子,示意他們不要靠近自己,“我這病已經有七八天了,我就特別害怕傳染給這孩子,現在這城裡一旦得了這種病,大夫別說給看了跑都跑不贏,您二位真的是大夫嗎?”

樂扶雪見她臉色蒼白,唇角有些顫抖,而她的眉宇之間也確實有一顆紅色的斑點,“您這並不是瘟疫,不會傳染給孩子的,否則這孩子和您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不是瘟疫?”女人瞪大了雙眼,驚愕地看著樂扶雪,她眼神之中摻雜了驚喜,“那這是什麼病?只要不能傳染給巧兒,我就放心了。”

樂扶雪挨著她坐了下來,她伸出兩根手指摸住了她的脈搏,半晌之後她肯定地點了點頭,“這確實不是一種瘟疫,而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在作怪。你放心吧,我這就去給你開一些解藥,保證明天就能夠好起來。”

“明天就能夠好了?”女人驚喜地望著樂扶雪,她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樂扶雪身上,“那太好了。”

“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女人立刻支撐起了身子,“只要您治好了我,別說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答應,是什麼事情,姑娘但說無妨。”

“我剛剛聽一個小兄弟說,明天上午上官先生就會被予以火刑,如果我治好了,你還請你向大家說明情況去阻止這件事情。”樂扶雪看著那個女人,“上官先生是個好人,造成你們中毒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女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氣,立刻點頭說道,“姑娘放心,我一定照姑娘所說的辦。”

樂扶雪點了點頭,然後坐在桌旁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她看見那小女孩正在桌子旁邊練字,於是就要過筆墨來,揮手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字,寫完之後拿在眼前認真地看了看,“差不多就是這幾味藥了。”她看了一眼原慕巖,將手上的紙遞給了他,“天色晚了,也不知道藥店裡有沒有關門,就麻煩你到這城中尋一下了。”

原慕巖接過她手上的紙,然後折了折塞進了懷裡,“放心吧,就是折騰一晚上我也能幫你找到。”

“只是一些尋常的藥物不難找的,現在很多家店應該已經打烊了,你多付給他們點錢。”樂扶雪看著他認真地吩咐道。

原慕巖這就出了門,外面起風了,溫度似乎比白天一下子降了許多,原慕巖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出了門之後,朝著剛才去往客棧的方向走去。他不認識這一塊兒,哪裡有藥房,只能求助剛剛的那個店小二。

他回到客棧之後,店小二仍舊在一樓的大廳裡面忙活著,那小二看見他之後站著老遠對他笑了笑,“大哥你們這麼快就治好了那個女人?”

原慕巖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身邊,那店小二猶豫了一下,扔掉手上的麻布大步出了店門,“你帶我去附近的藥房轉轉,我要買幾副藥。”

小二很爽快地點了點頭,然後帶著他去了這附近的一家藥房,很順利的是這家藥房並沒有關門,原慕巖很快就湊齊了那幾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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