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這是怎麼了?”

是唐孤山的聲音。室外的幾人聽到連忙朝裡面走去。

屋內的唐孤山已經醒過來,睜開了眼睛。他抬頭看了一眼圍過來的幾個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雲蒼爾身上,他詢問地看著雲蒼爾,半晌沒有說一句話,喉嚨裡只覺得一陣幹癢,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接著,又一股腥氣從喉嚨深處傳來,他頭一歪張開嘴巴,吐出一口濃濃的血痰。

雲蒼爾低頭看著地上的那一口血痰,總算輸了一口氣,“這下可算是好了,唐公子,你現在感覺如何?”

唐孤山感覺整個人依舊有些暈暈的,但已經能夠回憶起剛才發生了什麼,他不由的再次抬起頭,朝周圍的人看過去,只見他關心的人全部都在的時候,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閣下是……”

“小山,你得好好的謝謝這位小師父,若不是他突然現身的話,你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夠醒過來,而我們大家也早已深陷一個危險的境地了。”趙夫人一邊說著話,慢慢的摸索到床邊坐了下來,她抬手摸了摸唐孤山的額頭,“看樣子確實還不錯。”

“唐孤山謝過小師父的救命之恩。”唐孤山拱手施禮,“這是小師父高興大名在何方仙地修行?”。

雲蒼爾淡然一笑,“貧道雲蒼爾,天地之大四海為家,何處都是修行之地。”

“小師父果然心胸廣闊,處事淡然。”唐孤山很謙遜的笑道,他看了一下周圍幾人依然沒有看到原慕巖的身影,便有些奇怪,抬頭問明闕,“原兄弟怎麼不見?”

明闕道,“唐兄難道忘了,剛剛他就跟我們失散了呀。”

雲蒼爾聽說原慕巖和他們曾在一起,眼神瞬間亮了:“原兄弟也曾在貴地?”

明闕輕嘆道,“我義弟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剛剛外面有了一絲變化,我兄弟率先跑了出去,我們隨後便跟了出去,可是就是那麼一剎那的工夫,他們就不見了。也不知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是否安全。”

雲蒼爾道,“原來您和原兄弟已經義結金蘭,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只算到貴府裡這一處有危險,其他的地方並無任何的危險,原兄弟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趙夫人看外面天色已晚,便讓人收拾了客房出來讓這小師父去休息。

原慕巖跟著黃狗一直一路狂奔,到了二人白天吃燒烤的那個土山坡子,黃狗在山坡下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然後繞到了山坡的後面,沿著那條隱約可見的小山路上了山頂的亭子裡。

白天他和原慕巖一直在小亭子裡呆著,並沒有注意到這裡有什麼機關。

原慕巖拿出火石擦亮了一絲微弱的光,在小亭子裡照了半晌,也沒有發現猴子之前所說的關於地宮的秘密通道,他頹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木凳子上,“你是不是搞錯了,咱們白天來的時候,這裡就沒有什麼密道,你突然說有了密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感覺。”猴子扔給他兩個字依舊這裡嗅嗅,那裡聞聞在找那個秘密通道。

“我看你的感覺八成都是不靠譜的。”原慕巖一邊說著一邊倒了下來,這都大半夜了,他已經很困了,躺下來眼皮就撐不住了,就在他迷迷糊糊的將要睡著的時候,忽聽猴子大叫了一聲:“在這,找到了!”

原慕巖一下子沒了睡意,他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循聲望去,可是偌大一個亭子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這傢伙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他自言自語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高聲叫道,“猴子,你去哪兒了?”

亭子靠近斜坡的地方,忽然冒出來一個狗頭,它對著原慕巖叫了幾聲,“你特麼的那麼大聲,生怕那個東西不過來是不是?逃命還這麼大聲,不要命了!”

“是你先要拋棄老子獨自逃命去的,現在倒怪起我來了,還講不講道理?”原慕巖小聲地嘟囔著,然後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斜度很大而且很長的階梯,原慕巖從那個狹窄的小洞口鑽進去之後,並沒有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因為整個階梯通道上都有星星點點的熒光。那些光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螢火蟲,而是一種很奇怪的石頭散發出來的,它們就像螢火蟲的光的顏色一樣淡淡的綠色,明明滅滅,站在洞口處向下望去,就彷彿滿天的星辰落在了那一面牆上,特別的壯觀。

原慕巖不禁在心裡感慨那個金面郎君實在是一個土豪,他不僅擁有著一座廣闊而宏偉的地下城,還把它裝飾得如此的絢麗多彩。這地下城堡要是在當今社會的話,一定是一個很有經濟前途的旅遊勝地,那城堡的主人豈不是要賺的盆滿缽滿?想想就讓人嫉妒。

他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從那個斜坡式的階梯上走了下來,這個下面依舊跟以

前他們見過的地下古城一樣,是一個很長的通道,那個通道兩邊依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石門,石門上雕刻著不同的圖案以及古怪的文字,那些文字他們看不懂。每隔四五米遠的地方就會有一盞長明燈,長明燈是一條很細長的白色的,類似骨頭一樣的東西,裡面燃燒著一種油,那油也是將近透明帶的一種腥臭的氣息,只是油在燃燒的時候沒有味道。

原慕巖在一盞長明燈前站定他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發現這燈似乎並不需要燈芯,火苗是直接燃燒在那一層透明的油脂上的,他忍不住湊到那燈油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腥臭氣息瞬間鑽入了他的鼻孔。原慕巖立刻將頭偏了過去,“我去,這什麼東西呀,太難聞了,嘔~”那股味道很快便衝進了他的胃裡,在他的胃裡掀起一陣翻江倒海。

黃狗在他前面不遠的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你在那裡幹什麼呢?”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噁心頭暈。”原慕巖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蒼白,他用手極力的撐住旁邊的柱子,讓自己的身體不要倒下。

“懷孕了?”黃狗嘲笑道。

“滾——”原慕巖用盡最後的力量跟他回了一句嘴,然後便兩眼一翻,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黃狗見狀急忙衝了過去,“喂,你小子可別嚇唬我,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至於被氣暈吧?這麼小氣,那以後還能愉快的玩耍嗎。”它用前爪搭在原慕巖的鼻孔下面,試了試他的鼻息,發現他鼻息有些微弱,然後又搭在他的胳膊上,試了是脈搏脈搏也有一絲的微弱,再試試心跳,心跳甚至都比之前減慢了許多。“這……”猴子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

原慕巖剛剛在研究那盞長明燈的時候,猴子並沒有注意觀察他,因此也不知道原慕巖是吸入了長明燈燈油的毒氣才昏迷的,它要是看到他剛才的舉動的話,這會恐怕也不會同情他了,甚至還會在他的身體上狠狠的跺上兩腳: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四處瞎招惹?本身這個地下古城就有很多的機關和陷阱,人家小心都來不及,你這傢伙卻要故意去衝撞哪裡,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現在身邊沒有一個人,黃狗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將這傢伙喚醒,因為他知道人一旦昏迷的話,就不容易像睡覺那樣被人叫起來,而且如果這傢伙中了毒的話,那更不容易甦醒過來,想到中毒,黃狗忽然想起當年原慕巖曾在桃花谷學過一段時間的製毒用毒,按理說他也應該能夠分辨出這裡究竟有毒還是無毒,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被某些毒氣迷暈的,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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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狗實在是想不出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無奈地蹲在原慕巖身邊。看樣子他若醒不過來,自己也不能獨自出去,反正外面天色還早,大半夜的自己也累了,倒不如先睡一覺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吧,如果有人來那就最好了,如果沒有人來的話,那自己就在原路返回去找人來救原慕巖,它這樣想著臥在他身邊閉上了眼睛。

就在黃狗沉沉的睡過去的時候,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的從甬道的最深處傳了過來那聲音非常的有節奏,過了不久,一個臉上戴著白色面具的人,便出現在了原慕巖身邊,他俯下|身在原慕巖身上摸了摸,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從裡面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紅色藥粒,塞進了原慕巖的口中。

一股血腥之氣瞬間衝進了原慕巖的五臟六腑,他一下子驚醒過來,連連咳嗽,一邊咳嗽,一邊將那一粒紅色的藥吐了出來,“你是什麼人,剛剛給我吃的是什麼?”原慕巖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再次回來了,他單手撐著牆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望著對面的白色面具的人。

那人從裸露的眼眶散發出一股冰冷的目光,“你就是原慕巖?”他的嗓音裡竟然發出一個男女混合的聲線,像極了原慕巖曾經看過的電視劇中千年樹妖的配音。

原慕巖心中有點吃驚,但臉上依然不動聲色,“你是什麼人?”

“須彌宗的無名小卒不值得公子記住。但是公子今天恐怕要一生一世的記住在下了。”白色面具男人冷冷一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身後掏出一把很軟的長劍來,他右手握著那把長劍輕輕的抖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原公子剛剛吸食了長明燈中的屍油竟然沒有死,又把在下塞進你口中的蛛屍蟲吐了出來,但是現在你恐怕逃不過在下的銀蛇劍。”他說罷揮劍便朝原慕巖砍去,絲毫沒有給他任何思索的餘地。

原慕巖本能的後退了一步,那把銀蛇劍便打在了他剛剛站立的那石壁上,碰撞出一個絢麗的火花。“大哥不是你是誰派來的呀?我跟你們主人是朋友,我想你肯定是搞錯了,你要是殺了我的話,你主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把銀蛇劍再次向他供來,原慕巖再一次朝

後躲了一步,他不禁伸手朝自己的刀囊摸去。

“廢話少說,亮出你的絕招來吧!我在這裡等了十餘天,就是為了等殺你!”白色面具的人咬牙切齒地說著,然後步步緊逼的進攻著。

原慕巖忽然想起剛剛下來的時候,黃狗對他說的話,他說讓他放心,這地下城一定是安全的。可是沒想到這下面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劍術極快,不露臉的男人等著殺他。他如果跟猴子沒有交情的話,會懷疑這傢伙一定是這個男人派去的臥底。

原慕巖從刀囊裡摸出一把精巧的小飛刀握在手上,一邊防守的一邊尋找合適的機會進攻,可是這半天他只有防守的份兒,那把飛刀在他手上握的都被汗包裹了,他心中又急又氣,恨不得現在立刻將眼前這個人弄死,可是他沒有機會。

那人眼神之中透露著一股得意,“沒想到閣下在桃花谷三年竟然還是如同廢物一般,陰寒月也不過如此!”

他說著話手上的力道減少了一分,速度也慢了一分,原慕巖就趁著他輕敵的這一瞬間,大步朝後退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將手中的飛刀擲了出去。

就在這時那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大意,眼看那把飛刀朝著自己的喉嚨扎了過來,他立刻揮手用那把銀蛇劍去抵擋,只聽叮的一聲原慕巖的那把飛刀扎在了他的銀蛇劍上,然後落在了地上。

突襲失敗了,原慕巖有些懊惱,但是他依舊沒有灰心,再次從刀囊裡面取出一把飛刀來,這是他最後一把飛刀了。原本他的刀囊裡面是放著數十把飛刀的,只是他覺得夜深人靜,留下一兩把防身就行了,沒必要全部都帶著,可是現在他真的有些後悔,而平時所練的那把劍,也丟在了房間裡。

對面戴面具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原慕巖的緊張,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桃花谷果然不是男人應該待的地方,原公子還不如那幾位女子定力好。”

原慕巖在心裡將眼前的這個人早已經罵得狗血淋頭,與此同時也對自己有些可憐:看來對方是早已經將自己的底細打聽的一清二楚了,可是他卻連對方長什麼模樣都看不到。這真tmd不公平!

“廢什麼話,有種報上你的真名來,小爺我看不把你削死!”原慕巖怒氣衝衝地吼道。

對方冷笑了一聲,“我早就已經跟你說過了,你沒必要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他話音未落,便又拿著長劍向原慕巖刺了過去。

原慕巖朝後退了一步,絲毫沒有注意腳下還有一隻睡在地上的狗狗,一下子被絆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就在這一剎那,那把銀色的長劍也順勢遞了過來……

黃狗被驚擾了好夢一下子彈跳了起來,那把銀色的常見撲哧一聲扎進了黃狗的肚子裡,只聽狗狗嗷的一聲便跌在地上抽抽起來。

原慕巖見狀大驚,“猴子!”他知道那把劍刺中了狗的身上,幾乎完全沒入了它的體內,看樣子凶多吉少了,他全身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趁著那人去拔劍的功夫,將手上的飛刀狠狠地甩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一時大意跌倒在地,他手上那把銀蛇劍已經從狗身上拔了下來,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原慕巖見狀走到跟前,從他身上拔出先前的飛刀,再次狠狠的戳進了他的後心。

就這樣,原慕巖不知道戳了那個人多少刀,直到他再也不動彈了才含著淚癱在了地上。

此時地上的黃狗也已經沒了氣息。原慕巖絕望的失聲痛哭起來。

猴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心靈上的夥伴,現在連他也死了。那這個孤寂的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想到這裡他感覺渾身冰冷,內心一陣抽搐。他不知道猴子寄存靈魂的這只狗的身軀死掉了,他的靈魂會不會回到現實社會裡,如果他能夠回到現實社會裡,那麼也算是得到了解脫。可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解脫呢?

一想到在以後的日子裡自己會孤身一人存在於這個讓他格格不入的世界,他的心裡就好像堆積了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難過排山倒海的壓來,讓他無法喘息。

原慕巖坐在黃狗屍體跟前,輕輕地撫摸著狗身上的毛,“對不起兄弟,我一直想幫你找一個人的軀殼,可是我還沒有做到,你說你算不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呢?現在你走了以後再也沒有人陪我,如果你能夠回到咱們的世界,那兄弟祝福你。”

“啊……好疼啊……”忽然,原慕巖對面原本已經死去的帶著白色面具的人叫了一聲。

原慕巖警覺地站了起來,“我靠,不是詐屍了吧?”他又急忙俯下身去摸那把銀蛇長劍,想要趁著那人還沒有完全斷氣的時候再給他幾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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