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闕想了想說:“也許吧,那件事情之後並沒有人再次冒充過彭公子了,大家便都相信公子確實是被那個小賊冒充了,若是當初我們並沒有拿到真正的幕後兇手的話,那麼那個人現在一定還在江湖中浪跡。說不定現在冒充原慕巖的那個人就是他!”

原慕巖點了點頭,“這也不是沒可能,但是我總覺得他們是一個團伙,因為團伙作案的話才會計劃的很周密,不容易被人發現。不知道除了唐春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女子受害?”他的目光看向婉兒。

婉兒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不是翠兒告訴我春姐姐的事情,我到現在還矇在鼓裡呢。”

“你娘知道這件事。”原慕巖看向她,神色之中似乎他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很多關於趙夫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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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闕和唐孤山有些驚訝地看向原慕巖。他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趙夫人會清楚那些事情。

婉兒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我覺得我娘可能知道一點,不然她也不會跟大哥說,大魔頭又重出江湖了這句話的。”

“你怎麼知道趙夫人知道這件事情的?”明闕看著原慕巖。他覺得原慕巖似乎有事情瞞著他。

原慕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後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趙夫人是怎樣的人,但是你告訴我她不像是個盲人,行動自如,瞎如蝙蝠,這江湖上恐怕就沒有別人了。我從前聽我曾經的師父說過,江湖上有一個很厲害的女子,她眼睛雖然看不到,但卻絲毫不影響她做任何事情,此人不但料事如神,武功卓絕,二十年前也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名望,我想這個人一定就是趙夫人了。雖然她現在已經隱退江湖了,但江湖上的任何傳說,她都應該有所耳聞。”他看向趙昭婉兒,“你瞭解你母親的過去嗎?”

婉兒捏著下巴想了想說,“照你這麼說來,我恐怕對她並不瞭解,我只知道我娘雖然瞎了,但是行動自如,我還以為這是她對黑暗習以為常了,每次我問她,是不是真的看不到眼前的東西,她都會笑著說,眼睛雖然看不到,但是心靈卻看得到,感受得到。剛剛他對我大哥說,大魔頭已經出事的時候,我就很好奇她是怎麼知道的,可說來說去我又被另一些事情吸引了,竟然忘記問她了。”

唐孤山說道,“我小時候有一次被一件很詭異的事情給嚇著魔怔了,我爹請了很多的相面、看宅,很有本事的人都沒有能夠為我驅邪,還是我二孃出馬在我頭頂的上空,打了三鞭子,之後,我便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清醒了許多。後來二孃擔心我再背一些東西給魔怔了,便一直將我帶在身邊,我跟了她足足兩年的時間,不知怎的,只要在她身邊,我便會感覺到很安全,那時候年紀小,我並不知道她眼睛不好,還以為她就是一個正常人呢,直到我十二歲的時候,父親將她和妹妹送到了這邊,我才知道二孃原來是個盲人。”

原慕巖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跟這丫頭不是一個娘啊,我還以為你們是親兄妹呢。”

唐孤山笑了笑,“我母親是父親的原配夫人,但她生下我之後就過世了,二孃是我父親的續絃,可他們感情不好,但二孃待我視如己出,我在二孃身邊長到十二歲,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將她們送到這裡來,但是在我的心裡,無論他們在哪裡都是我的至親。”

婉兒一下子挽住了他的胳膊,親暱的說道,“大哥,既然我是你的至親,那我的事情你一定要幫我喲。”

唐孤山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情,便親密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好我盡力吧。”

婉兒很滿足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原慕巖輕輕地嘆了口氣,“婉兒姑娘,咱們之間的三月之期就作罷了吧!你看我並不是那個採花大盜,你把我困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的用。”

“我想用你做誘餌把真的引出來。”婉兒輕輕一笑,臉上帶著一絲少女特有的狡黠。

原慕巖道,“我又不是姑娘,你怎麼引?小姑娘,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用我能夠引得出來真兇的話,那我倒願意一試,可是別到時候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真兇捉不到,連我的工夫都耽誤了。”

“山人自有妙計。”婉兒調皮地笑了笑。

唐孤山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婉兒先別鬧了,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上個月我們鏢局接了晉悅門一個單子,是一大批巨大的箱子,他們說是衡越門的新茶,要送往林州碼頭的,可是我們的人將貨帶到碼頭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有人來接貨。”

“莫不是你們的時間記錯了?”明闕問。

“這不是時間的問題,我們就是按照規定的時間去的,沒有人接應我們的人便無奈的將貨再次帶著返回,不料返回的途中發生了異變

,所有的兄弟都被人迷暈了,當他們醒來之後,那批貨物也不見了。大家驚慌失措地四處尋找,可是終究還是沒有找回來。眾人無奈,雖然說貨物丟了,但是眾人的性命都還在,這便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大家在返回的途中,遇到了彭公子,眾人心中有愧,畢竟是丟了他們四大門派的貨,就如實的向他稟明了這件事,彭公子畢竟是名門之後,心胸寬廣,他聽完此事的來龍去脈,淡淡一笑,說不就是幾箱茶葉嘛,這有什麼要緊的,便讓鏢局賠了一百兩銀子完事。”唐孤山說著皺了皺眉,拿過杯子喝了一口剩下的茶水。

“你是不是想不明白,那些貨究竟是被什麼人取走了?”原慕巖問。

唐孤山搖了搖頭,“我疑惑的不是那些貨究竟是被什麼人取走了,雖然我也很好奇是被什麼人拿走了。但我更疑惑的是後面發生的事情,後面的事情有些詭異。”

“哦?”三人都被他的話吸引了。

唐孤山繼續回憶著說道,“後來我們的人回到了越州,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父親,父親說此事關乎順風鏢局和四大門派的關係,於是便將柳公子請了來,親自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柳公子,並設宴款待了他,還說要向他賠五百兩銀子。柳公子沒有要錢,他說那兩日彭公子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並沒有離開過越州,至於我們的人當時見到的那個白衣公子究竟是不是彭公子,他表示很懷疑。父親就讓幾個鏢師進來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況,那幾個鏢師都說遇到的人是彭公子,可他們又描述不出來彭公子的長相。”

“莫非他們還都失憶了不成?”原慕巖插嘴問。

唐孤山點了點頭,“不錯,我父親問他們彭公子當時是怎樣說的,那些人都說想不起來了,又問他們彭公子是怎樣的長相,他們也支支吾吾地描繪不出來,柳公子見狀便說貨丟了就丟了,沒有必要找些理由藉口,他看在即將跟我們唐家定親的事情,這筆錢就算了,這件事情他也就沒再往下追究。”

“那……那幾個人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彭公子呢?”婉兒問。

唐孤山想了想皺著眉說道,“我覺得咱們的人並沒有說謊,而且也沒有必要說謊,遇到了彭公子,就是遇到了他們沒有必要說謊來騙柳公子,畢竟咱們鏢局也不差那點兒錢,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什麼後來都短暫的失憶了,還有就是柳公子說那幾天彭公子跟他在一起,並沒有離開過越州。如果照他這樣說的話,那麼我們的人見到的那個彭公子又是誰?”

原慕巖沉思著道,“想必一定是有人冒充了彭公子。”

“啊,這麼說來,那個團伙竟然如此的猖獗?只是他們為什麼非要冒充彭公子?”婉兒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又看了一眼對面的原慕巖,“還有冒充你?若是他們的人這麼肆無忌憚的話,豈不是滿江湖都是他們的人,那我們遇見的每一個熟人都將是個騙子,這麼一想這江湖還真是危險得多。”

原慕巖道,“這倒不會,咱們且看吧,那團伙必然會露出狐狸尾巴的。彭陽是多麼精明的一個人呢,豈能會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

明闕淡淡一笑,“未必。他那個人一向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唐孤山望著窗外沒有說話。

四個人聊了一會兒,時辰便很快到了午時左右,婉兒熱情地招呼大家去前廳一起吃午飯,於是四人便一同往前院去了。

四人趕到前院正廳的時候,都愣住了。正廳屋內大桌前趙夫人端端正正地坐著,她的兩側分別站著翠兒和小娟,在小娟的一旁則是胖女人唐春。

聽見四個人進了房間,趙夫人笑道,“正好你們幾個都來了,咱們今日一起吃飯吧。”她對身邊的三個丫頭招了招手,“你們幾個也辛苦了,到後院去吃飯吧,這裡暫時不用你們。”

翠兒便帶著小娟和唐春一起去後院兒了。

幾人驟然看見趙夫人的時候,都有些驚詫,婉兒更是有點兒吃驚,因為母親從來沒有來過這前院兒,更沒有跟她一起共進午餐的時候,而且她還特別不喜歡人多一起吃飯。

今天她這是怎麼了?

原慕巖走在最後面,準備見機行事,但見趙夫人的目光正望向他,他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慌忙低下了頭,不知損的他竟然不敢看那一雙眼睛,那雙沒有了光彩的眼睛,就好像是兩灣深潭,彷彿一旦看進去整個人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趙夫人微微一笑,“走在眾人最後面的那位公子便是原公子吧?久仰久仰。”她說著很客氣地拱了拱手。

久仰這個詞兒更是讓幾個人吃了一驚。這個詞從她一個江湖前輩的口中說出來,還是對著一個後輩說的,著實讓人有些受寵若驚,無法承擔。原慕巖滿臉堆笑的上前躬身道,“在下正是原慕巖,久仰

趙夫人了。夫人的話在下可承擔不起,在下一個江湖晚輩,竟能被前輩您記住,著實令在下惶恐。”

趙夫人輕輕地哼了一聲,“我最討厭虛理和虛言,今日我兒小山來了,而你們又都是他的朋友,老身理應下酒席款待你們,都落座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娘,您還是有些偏心,今天哥哥來了,你便請大家一起吃飯,陪著哥哥,往日都沒有說陪婉兒吃過一頓飯。”婉兒說著坐在了母親身邊,一隻手挽住了母親的一條胳膊。

趙夫人寵溺地拍了拍她的手,“咱們孃兒倆什麼時候都有時間吃飯,而你哥哥並不常常來。再說了,你這些朋友們也沒有常常來。”

正說這話,丫鬟們便開始往桌上上飯菜。

原慕巖看著陸陸續續端來的飯菜,每一樣菜裡面都很清淡幾乎看不到一點兒肉末,不禁撇了撇嘴。

“原公子可是對這些飯菜並沒有什麼胃口吧?還請諒解。老身吃齋念佛已經十餘年了,你們大家今日就將就一下我的胃口吧。”趙夫人的臉上依舊掛著深不可測的笑容。

原慕巖在心中輕輕的冷哼了一聲,與此同時也對眼前的這個瞎眼老婦產生了一絲佩服,她竟然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微表情。這大概是一個正常人都不太好把握的事情,心裡對師父當年的話又信了幾分。

唐孤山笑道,“二孃,這些菜就很不錯,跟我們平時吃的都差不多。”

“你爹對你們很嚴格,這我是知道的。只是苦了你了孩子。”趙夫人的臉上在對著唐孤山的時候,總是一副很慈愛的表情。

唐孤山微微的點了點頭,“家規一向如此,爹也是沒有辦法。”

趙夫人撿起筷子來,“大家都隨意吧。”她說完便從自己面前的盤子裡夾起了一點菜,放在了身邊女兒面前的一個空盤子裡,慈愛地說道,“婉兒,你總是不愛吃青菜,這個習慣不好。”

“娘,我自己會夾的,您不必照顧我。”婉兒撒嬌地說道。

“好,只要你不挑食。”趙夫人終於將目光看向了明闕,“明公子,我這女兒有些頑皮,你要多擔待些,明日你們成親之後,我希望你能夠帶她離開這裡。”

她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吃了一驚。

明闕更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原以為只是和婉兒在他哥哥面前演一場戲而已。沒想到趙夫人竟然這麼鄭重其事地將女兒託付給了他。這意料之外的喜事,讓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彷彿整個人墜入了雲霧之中。

“娘,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明日我們成親?還要將我趕出這園子?您是不是不要我了?”婉兒一下子紅了眼眶,對母親剛剛的話,她有些難以置信,原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在母親這裡是行得通的,她只是想和明闕演一場戲,騙一下哥哥和父親,沒想到母親竟然要將她趕出這個家,想到這裡她便覺得一陣委屈。

唐孤山也不明白二孃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二孃,您這是什麼意思?”

趙夫人放下碗筷,輕嘆了一口氣,“我希望婉兒能夠過得幸福。”她將目光再次放到了明闕身上,“明公子你是一個實在的人,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我女兒,婉兒交給你,我也放心。她十七歲了,也到了該出閣的年紀,想當年大姐也是十七歲就嫁給了有令,十八歲生了小山,她若是健在的話……”她再次輕聲嘆了口氣,“有令若是在這裡的話,是絕對不容許婉兒嫁給明公子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苦。小山,過幾日你回去之後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邊的一切你都不要告訴你爹。”

“可是……”

唐孤山的話還沒有說完,趙夫人便接著說道,“你放心,你爹不知道這件事。”她說的是唐孤山來這裡看望她們的事情。

“二孃若是不想婉兒受苦的話,也沒必要這麼著急就將他嫁給明公子呀。”唐孤山著實不明白,二孃為什麼這麼著急地將這個妹妹嫁出去,她完全可以讓她暫時離開家,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再將她接回來。

趙夫人搖了搖頭,“我思前想後,這是最好的法子了。”

原慕巖只顧低頭吃飯,偶爾抬起頭來看一眼身邊的明闕,他知道眼前這位趙夫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他心裡由衷的為自己的哥們兒感到高興。

而明闕似乎也被這興奮衝昏了頭腦,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愣在一旁呆呆地看著婉兒姑娘。

“娘,我不同意。”婉兒固執地站了起來,“我不能離開你。”她的淚水也瞬間掉落下來,這麼多年和母親相依為命,一時之間又如何能離得開?

趙夫人的臉一下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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