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裴?……咦,奇了怪了,盛京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小姐?”

楚湘王白他一眼,這溫雲墨明明是個老實孩子,非得把自己說的好像多麼風流似的。

他正準備下樓去,忽然見不遠處一群人走來,眸光微動,他忽然改變了主意,便依舊坐在茶几前喝茶,目光卻注視著荷花臺上的情景。

向橋上走去的那群人,皆錦衣華服,剎那間便把冬日裡單調的白色韻染出五光十色的炫爛,走在頭裡的的一男一女正是宇文雅和杜鵬。

“竟是杜鵬那個小子!澹臺兄你知道嗎,這杜鵬原本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之人,不過是仗著他老爹有點兒軍權,前一段兒更是傳說要娶慕容府的大小姐,還讓人刮目相看了下,誰知,竟又鬧出笑話,當場休了新娘子。”溫雲墨說的眉飛色舞。

這件事澹臺那野當然知道,而且他當時就在場。

他還知道這個宇文雅在慕容府與人對棋,沒嬴到寶劍。

只不知這二人如何走到了一起?

此時,溫雲墨也正在說,“杜鵬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臉皮倒頗厚,不知道怎麼居然勾搭上了雅郡主。”

且不管樓上二人,只說裴玉鏘,她應邀而來,上了荷花臺。

可是荷花臺清冷,並不見楚湘王的影子,便暗想,怕那楚湘王只是隨口一提,不會真的來。

本來打算再等片刻,便返回府中。

站在橋上,入眼白茫茫一片,忽然讓她想起有一年,她剛剛立了新功,使得營裡新上任的黑鬍子將軍很是開心,便拿了壇酒要灌她酒。

而那時候,便是剛下完一場雪,四野白茫茫一片。

裴玉鏘的酒量還行,就是喝了酒後會掄長劍耍酒風,瞭解她的人都紛紛勸黑鬍子將軍,最好不要讓裴玉鏘喝這麼多,否則後果真的很難預料。

但是黑鬍子將軍偏不信邪,硬要她喝。

她推辭不得,便接過酒罈,蹲好馬步,抱起酒罈大口大口的灌,灌完了,便也醉了,走到黑鬍子將軍面前,揪住他的鬍子道:“小子,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喝完酒便要耍劍,你且,接我幾招!”

周圍的士兵都四散逃開,唯有黑鬍子將軍不信邪,你再怎麼厲害,你是女的,你喝點酒你還能變成男的?

黑鬍子將軍見她喝完酒後,面色砣紅,居然起了異樣的感覺,不但不躲,反而迎上去,還伸出黑乎乎的胖手,想摸摸她的小臉蛋,忽然眼前寒光一閃,大鬍子將軍只覺得自己的手指很疼,定盯看時,手上已經缺了兩根手指。

裴玉鏘竟削掉了他兩根手指!這還了得!

黑鬍子將軍紅了眼睛,立刻請出大刀,與裴玉鏘戰在一處,卻又未料到,裴玉鏘雖是紅妝,那武功卻不是蓋的,況且又是喝醉酒的情況下,根本沒有理智好嗎?

黑鬍子將軍在裴玉鏘手下沒走過三招兩式,便被打倒在地。

一時間只覺得自尊被踐踏,而且從此落入傷殘,這讓他這個剛剛得到晉升的將軍怎能不憤怒!?

氣急敗壞之下大聲下令,“這個賤女人故意打傷上峰,乃是死罪,殺了她!”

眾士兵不敢違令,紛紛長槍舉起,將裴玉鏘圍在中間,裴玉鏘酒尚未醒,但卻不是全無意識,被這樣嚴陣以待,她酒醒了些,感覺自己惹下了大禍。

做為軍人,不能和自己人打。

她手一鬆,長劍落地,她大著舌頭說,“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們莫要和我打,你們打不過我。”

原本眾士兵不能違令,卻又不敢輕易惹這個女子,本就為難。

如今見她落了劍,卻是齊齊上前一步,用長槍將她的腦袋圈在裡頭,再一步,就能把她的腦袋挑了。

她本能地反抗,就這樣,一個人和整個軍營的人扛上了。

她雖然醉了,還曉得不能殺自己人,所以收了攻式,以躲為主,而士兵們得了上峰的殺令,不敢手軟,裴玉鏘在態度上先就落了下風。

初時還行,大約半柱香後,她便落了下風,忽然被幾柄槍挑住了,扔到遠處,整個人滾在雪地上。

而士兵們來勢洶洶就要將她刺死於槍下,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忽然斜刺裡衝出一人,猛地擋住了士兵們的攻勢,將她護在翼下。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火琰,他就好像天神落下凡塵,一招便救了她。

白茫茫啊白茫茫,白茫茫裡火琰那冰冷俊美的臉,如同冬日裡的最絕豔的寒梅花兒,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心裡。

她便淪陷在那灩洌裡無法自拔,耳邊還留下他好聽的聲音,“女人喝醉不好,特別是在男人多的地方喝醉,很容易吃虧。”

……從那以後,她便從未在軍營裡喝醉過了。

而在那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喜歡剛剛下過雪的日子。

……

腦海裡的紛擾往事,使她在橋上逗留久了些,待想要離開時,便看到橋下一群人正走上橋來,雙方目光一對,這群人便停住了腳步,皆以輕蔑的目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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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宇文雅先說話了,“呵,你這女子,好生不懂禮,見了本郡主還不下跪行禮?”

當年,裴玉鏘在戰場上,與眾士兵對著黃天厚土大聲宣誓,“跪天跪地跪父母,絕不向敵人屈膝!”

她自十二歲上戰場,到二十歲,八年的時間。

還真是只跪過黃天厚土,不曾跪過敵人。

宇文雅當然算不上是她的敵人,但若要她一個堂堂將軍給這黃毛丫頭跪,她還真做不出來。

當下對於宇文雅的呵斥只當作聽不見。

杜鵬哧地冷笑,“雅郡主,您沒聽說嗎,這位是剛剛從窮鄉僻壤接回來的,您還真說對了,她自小就有爹生,沒娘養,和她談教養,不是白廢力氣嗎?”

眾人聽了杜鵬的話都笑了起來,“剛剛來盛京?莫非就是當初轎子都抬到杜兄你的門口,卻被杜兄當場休棄的那女子?”

“可不就是她!”杜鵬傲驕地承認。

好歹也是他當場休了她,雖然那場婚宴最終成為笑柄,可是他杜家面子還是保住了些,畢竟現今這情況,能不顧一切悔了慕容府親事的人,也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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