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玉鏘這次抬起清冷的雙眸,語氣溫靜地答道:“自然是為了皇上而來,沒有哪個女子,不想得到皇上的注意。”

“你——你居然,居然如此大膽!竟敢覬覦皇上!簡直豈有此理!”

尚霓裳實在沒有想到,裴玉鏘的臉皮竟這樣厚,一時間怒氣直衝胸腔,她一把接過她手中的滾茶,直接將那茶潑在自己的胳膊上,剎那的疼痛令她慘叫一聲,裴玉鏘也嚇了一跳。

連忙去檢視,她猛地推開她,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道:“你完了!”

裴玉鏘心裡一驚……

這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同時有人開啟了馬車簾子,正是火琰,只看了一眼,似乎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急忙上車來,一把將裴玉鏘推到一邊,力道頗大,裴玉鏘整個人撞在車壁上,這下不但牽動了舊傷,裴玉鏘痛得整個人都向後縮起。

火琰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只關切地問尚霓裳,“怎麼搞的?”

尚霓裳眼淚汪汪,一幅弱不禁風,純潔無暇的模樣,“皇上,只是被茶水燙了一下而已。”

火琰將她的衣袖推上去,只見薄紗衣下面的皮膚已經燙得發紅。

尚霓裳又道:“皇上,不關阿裴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的話沒有說完,火琰已經驀然轉身,一雙冰冷鷹聿的眸子裡滿是憤怒,“你是怎麼做事的?居然把她燙成這樣!”

這時候裴玉鏘才剛剛勉強直起身子,對於火琰的憤怒,她只能沉默而溫靜地道:“是,是我的不對。”

這種時候,沒有人會相信她的,所以還不如承認,事情還能簡單點。

火琰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慕容裴,怎麼這麼會惹事?難道真的是他看錯了?她只是與他心目中那女子略微有些相像而已,卻連那女子的一根頭發絲兒都及不上,因為那女子絕對不會像她這般無是生非,愚蠢至極!

火琰越想越氣,忽然提起裴玉鏘的衣領,猛地將她扔到馬車外面去。

裴玉鏘的身子不受控制,此時的她沒有任何武功,手筋腳筋都疼痛不已,使不上半點力道,她的身邊翻滾著落到塵土飛塵的馬車後面,又控制不住地連續翻滾五六次才停了下來。

接著哇地嘔出一口鮮血,爬在那裡起不來。

此時的她滿身是土,血濺當場,看起來極為悲慘。

火琰見她居然吐血了,也不由一怔,接著卻冷笑,“堂堂女擂擂主,居然這麼輕易的被朕甩出去,居然還吐血了,這是在博取朕的同情嗎?”

他嘲諷的語言像一根根利箭,將裴玉鏘的身子穿出數個透明窟窿。

馬車越走越遠,裴玉鏘被甩在後面……

她的視線有些模糊,感覺力氣從身體裡消失,她無力地趴在地上,似乎把大地當成了床,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然後,她的身子被人猛地撈起,楚湘王騎著大青馬一掠而過的同時,將她撈上馬兒來。

她無力地躺在他的懷裡,他看到了她唇角的鮮血……

一雙修長俊逸的鳳眸裡滿是嗜血的腥紅,“是他嗎?是他對你動的手嗎?”

“肅——”裴玉鏘第一次喚了他的小名,但是卻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眸子裡有濃濃的霧氣,仿若馬上就會哭出來,可她卻硬忍著,那淚始終沒有落下來。

“葉天士的藥,可以服用了嗎?”她這樣問。

然後她便徹底的暈了過去。

要服用葉天士的藥,還得半個月的時間。

而且這個藥有如此的負作用,根本就是飲鴆止渴!楚湘王心驀然痛的如同碎掉,他感覺自己的骨頭斷了,筋斷了,他感覺自己也要痛的死掉了。

駕!——

他用力地甩鞭子!

裴玉鏘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客棧裡。要的應是天字號房,裡頭的佈置很是雅緻,還有一小爐香燃著,香菸嫋嫋,屋子裡很安靜,她想要坐起來,卻覺得全身如同斷裂般的難過,只好又躺著。

正是這會,門吱呀一聲開了,楚湘王端著兩藥碗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夫,二人並沒有發現裴玉鏘已經醒了。

楚湘王小心翼翼地將藥碗放在桌上,然後向那個山羊鬍子的大夫道:“這兩碗藥,都是按照你給的方子熬的,你說了,這藥很靈,只要服了,便是什麼傷也不會痛了對不對?”

大夫一臉自信,“我這個麻沸散的方子,絕對是最正宗最好的方子,只要服下,包管不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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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說這藥很靈,但還是需要試一試的。”

大夫一臉茫然,“這要如何試?”

“我剛才呢,不是特意多熬了一碗,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楚湘王二話不說,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將那大夫抓過來,匕首就要從他的肩頭切下去。

大夫這才反應過來,嚇得大喊,“少爺饒命!”

但是楚湘王哪裡會理會他,就在刀已經觸到肩頭的時候,忽然聽得一聲低喝,“住手!”

楚湘王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匕首倏地停住。

扭過頭看到榻上的裴玉鏘已經醒來,此時正帶著怒意看著他。

他忙收了匕首到榻前,柔聲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大夫見狀,也不顧還沒有收到藥金,悄悄地開門跑掉了。

楚湘王自然也知道的,只是他沒有回頭,只道:“是不是還是很痛?”

“已經沒有那麼痛了。”裴玉鏘說著,便要坐起來,楚湘王連忙將她扶起來,“藥已經好了。”

“你不是要試藥?還打算刺傷那個大夫試藥?”

楚湘王就知道她會怪他這件事,當下也抵賴,只道:“你身體不好,若再吃錯了藥會更辛苦。”

“沒事,我能忍,不必吃藥。”

楚湘王卻不這樣認為,他的眸中柔光波動,“藥還是要吃的,因為還不到服用葉天士的藥的時候,你至少還要撐半個月。本來若不是你從馬車上摔下來受傷,也不至於會這麼嚴重,現在卻……”

想到自己當日不過是離開隊伍一會會,就發生了這種事,楚湘王痛悔的簡直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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