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就像是一記悶棍,狠狠的砸在了白馬筱的腦袋上。等他反應過來時,電梯已經執行了不知多久。

自從在樓蘭醒來,白馬筱還從未說過自己叫什麼名字,連木凡這個名字都沒用過,更別說白馬筱了。

那個疤面女……究竟是誰?

回想一下,知道他原名的,除了老聶和劍音,還能有誰?

還有教法會的那群人,當時出手時為了不連累南宮劍宗,白馬筱用的是本名,也正因此才能從白霒和右判司的手下賴過去。

這女子……該不會是蛇神教的人?

實在想不通,然而這時電梯也已到了頂層。

說是電梯,實則一點有電的跡象都沒有,完全是靠著齒輪之類的機械原理將這個木製轎廂拉上來,而且連電梯門都沒有,很像是那種最原始的電梯。

電梯外是一個走廊,白馬筱穿過走廊來到盡頭,便看到了一扇看著很講究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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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個疤面女沒有誆他,那個叫蘭玉兒的女人就在這裡。

從那個紅衣使口中可知,這蘭玉兒是千黛坊的二把手,應該是僅次於婆婆的存在,而且還三兩句便逼退了紅衣使。

很明顯,這是個女強人,而且很有魄力,白馬筱覺得自己再怎麼求情,她也不會收留自己吧……

遲疑了好半天,仍不肯推門,一臉焦急而又緊張的模樣,就好像是一個等待在產房門前的父親。

“至於這麼糾結嗎?你哄女人不是挺有一套的嘛?”

“我?哄女人?有一套?這從何說起啊?”

“你回想一下,先是鳳凰大學的第一新生——莫棋。然後是我這個靈者之神創造的魂侶。之後是身世神秘的你家小翎。再然後呢,靈界最高組織菲斯的新秀——符劍音,以及她的老大——墨然,還有東洲的三位家主——木村伊織、白鳥幸子、赤井惠。到了這裡之後呢,南宮羽、青苒,這可就十個了。這十個女人個個不簡單,也都對你另眼相看。”

她一口氣把這半年來白馬筱遇到的女人都說了個遍,的確個個都不是一般人,而且還都是美女。

可白馬筱完全興奮不起來,“莫棋只是湊巧被我救了,她有男朋友。你是伺候了我十七個前世,今生恰巧輪到我而已。劍音和東洲的那三位家主都是湊巧相遇的同伴,南宮羽是木凡的師父,只是她現在把我當成木凡了而已。至於青苒……那只是恰巧出現,還給我招了不小的麻煩。這裡面就只有小翎和我兩情相悅,你說的其他人可都是不成立的,而且大部分都是有主了的。”

“嚯,全給我反駁了。你這思路清晰,邏輯縝密,還怕不能說服那個姓蘭的女人嗎?”

原來不管他反不反駁,結論都是一樣的啊。白馬筱被她整的無話可說。

但他也知道,魂侶只是在給他打氣,而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鼓足勇氣,白馬筱剛準備推門,又猶豫了,“你說……如果她翻臉,我要不要動手?”

“得了吧,對方什麼底細,你是一點都不知道,尤其是先前她提到的‘夜尾’,不可不防。我建議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可是……這不是我要找她麻煩,而是萬一她要殺我,我該怎麼辦?”

“目前為止你經歷的大場面還少嗎?這又算得了什麼。”

有道理。白馬筱不禁感懷身世,這半年多可真是在鬼門關進進出出十多次了,整的他都覺得有點對不起閻王爺。

但是……這次完全是未知的恐懼啊……

白馬筱還在磨嘰,但突然響起的聲音阻斷了他的糾結,“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是從門內發出來的!

居然……被發現了……那可真是沒了退路。

白馬筱只好硬著頭皮推開門。

門後果然是一間辦公室,依然是古色古香的漢風裝飾,書架桌椅,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十分的寬敞。

最裡面是一張靠窗的書桌,一個女子正趴在書桌後面,埋頭寫著什麼。

桌上,她的右手邊放滿了紙張和類似賬冊一樣的東西,左手邊則是一個開啟的箱子,還有一個算盤。

看樣子真的是一個很幹練的女人,而且好像還很忙碌。

這女子穿著很素淨的長衣,烏黑的秀髮被一根很簡陋的髮簪紮成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雖然少了不少嬌豔,但換來的卻是賢淑和恬靜的氣質。

進來約有十分鐘,女子仍然沒有抬頭,好像忘記了剛剛喊他進來,此時繼續旁若無人的工作著。

白馬筱也沒有開口打擾,和魂侶商量著該怎麼辦。

說是商量,其實是白馬筱一個人在心裡自言自語,似乎從某個時候開始,魂侶越來越不想幫他了。

白馬筱很鬱悶,決定還是自己想辦法。

措辭措了有半個多小時,女子終於寫完了最後一張紙,放下筆,抬頭看向他,卻也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晾了他半個多小時。

“本店的客人,可是到不了這裡的。你是誰?”

聽聲音,果然是那個蘭玉兒,沒想到這麼年輕就是千黛坊的二把手,還有如此豐富的閱歷,也不是一般人。

“我……我就是個普通人,想來這裡找份工作。”

蘭玉兒眼神深邃的看著他,片刻後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就像是電視劇裡女妖精抓到唐僧後,那又放肆又得意的大笑,白馬筱聽得心裡直發毛。

“千黛坊的規矩,你沒有聽說過嗎?居然說出如此荒唐的話。”

白馬筱無法退縮,只好硬著頭皮說,“我知道,我可以就住在大廳裡,不和那些姑娘們在一起,做一些苦力活。”

“你以為,不收男人,是因為這裡都是姑娘,怕男女有別?三十年前婆婆定下的規矩,進千黛坊的男人,要麼是交錢的,要麼……是交命的。你是哪一種?”

交錢的是客人,顯然白馬筱不想當客人,“我是第三種——無可奈何,請求收留。並且,也是為你們好。”

蘭玉兒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為我們好?”

白馬筱信誓旦旦的點點頭,將那個疤面女為他分析的一切都告訴了她,試圖說服她,收留他是雙方共贏的選擇。

可蘭玉兒聽完,並沒有觸動,“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你,把你的肉和豬肉混在一起,你就此從世上消失,對我們不是更好?”

臥槽,這女人夠狠!

白馬筱暗自心驚,的確殺了他效果是一樣的,還沒有了後患,根本沒必要收留他在這裡。

看來必須想個不殺他的理由啊……

直接動手,逼她妥協?

行不通,她連蛇神教都不怕,還會怕他?而且那個叫“夜尾”的傢伙,不可輕敵。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顯然也不行,收留一個男人,不是一件小事,說到底她也只是二把手,這可是婆婆定下的規矩。

能讓她冒險收留,那就必須從千黛坊下手。

“其實……你殺了我,對千黛坊百害而無一利。”

蘭玉兒果然動容,立刻追問道,“為何?”

“因為……我是蛇神教的人。”

蘭玉兒的秀眉緊緊的皺在一起,顯然這個訊息很讓她意外,“小子,你知道假冒神教的神使,是什麼罪過嗎?”

白馬筱一臉的鎮定,“當然,實話告訴你,其實我是蛇神教使徒聖女——青苒大人的手下,如今神教內部發生矛盾,教法聖女白霒串通了神罰會在此攪亂國王與大主教的會面,所以派我來暗中維持秩序。你也看到了,今日我剛進來,神罰會的人就接踵而至,顯然是故意攪局。如若會面出了差錯,不但是我們使徒會的失職,對你們千黛坊也不會有好處,對吧?”

這個彌天大謊是他結合了當下所有的資訊後編織而成的,或許漏洞百出,但也沒有了別的藉口。

這大主教便是使徒會的首領,這次會面若是出岔子,使徒會肯定倒黴,那麼使徒聖女派他來也就合情合理了。

而且,上次也湊巧讓他撞見白霒和青苒之間的矛盾,若說白霒與神罰會串通好對付使徒會,也能說得過去。

理論基礎都有了,關鍵在於要怎麼讓蘭玉兒相信,他的確是青苒派來的。

這一步有些難,白馬筱的腦子飛速運轉,試圖編織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身份證明。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看來我的確沒有理由拒絕你,想必婆婆也不會反對。”

白馬筱一愣,這個閱歷豐富,手腕強硬的蘭掌事,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了?

“七天後,會見結束,你就給我離開這裡。”

“那是當然。”白馬筱心說要不是現在門口有紅衣使堵著,他才不想留在這裡。

蘭玉兒從桌上那個箱子裡抽出一張紙來,放在了她對面的桌面上,“這是契約,簽了之後,你就是我們的姐妹了。”

“啊……?”

“或者兄弟。”

“哦……”

這千黛坊三十多年沒收過男人,她這一套說法也是多年的習慣,只是白馬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就是一份簡單的契約,和勞動合同差不多,白馬筱大致掃了一眼,便籤下了名字:木凡。

嘿嘿,到時候違反契約的可是木凡,與我白馬筱無關。

蘭玉兒拿回契約,看著他籤的狗爬字,漠然道,“以後你就叫小凡,聽到了嗎?”

“好。”

蘭玉兒將契約放回箱子,小心翼翼的蓋上,用鑰匙將它鎖上後,又將鑰匙放進了懷裡,看樣子非常謹慎。

做完這一切,蘭玉兒轉過頭。

她的身後有不少從地板下延伸上來的金屬管道,每個管道的頭部都有一個蓋子,白馬筱在電視上見過這東西,是一個簡易但有效的通話工具。

蘭玉兒撥開其中一個管道的蓋子,對裡面說到,“小言,你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

“小言,這位是蛇神教的神使,這段時間留在千黛坊工作,你去安排。”

“是。你叫什麼名字?”

白馬筱轉過身,看到她的瞬間,原本終於放鬆下來的表情立刻僵在了臉上。

一道閃電在他的腦海中劃過,似乎將黑暗的角落瞬間照亮,指引出一條光明的道路。

眼前這個人,居然是……

召喚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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