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黛坊?白馬筱看了看不遠處那棟富麗堂皇的漢風建築,先前聽那路人說起過,這應該就是他說的千黛坊。

可看這奢華的外觀……不像是很便宜的樣子啊……

“如果真那麼便宜,誰還到你們這裡買東西?多走幾步去那兒吃不是更好?”

老闆解釋道,“客官有所不知了,這千黛坊只招待非富即貴之人,要不就是漢人旅客,我們這些西域的小老百姓人家可是不招待的。”

聽他這麼說,白馬筱對這個千黛坊頓時沒了好感。

只招待富貴和漢人,這不就是歧視嗎?

“這地方難道還是什麼皇宮不成,居然還挑客人?”

這老闆作為被排擠的那一撥人,卻並沒有為白馬筱的不滿叫好,反而用安慰的語氣的說道,“這千黛坊,原是幾百年前大明設立在這裡的都護府,‘大統一’之後,這裡便被一個樓蘭富商買了下來,改名為‘萬富樓’。從那時起就是只有王公貴族才可涉足之地。”

“那……這地方現在不但區分貧富,還要分種族?”

問起這個,老闆的神色有些尷尬,“客官這麼年輕,應該還不知道吧?六十多年前,西域各國試圖擺脫‘大統一’的局面,與大明宣戰,大肆捕殺漢人,這萬福樓當時的樓主不願收留漢人難民,於是婆婆殺了他並奪下萬富樓,廣納難民,與西域各國對抗。”

“婆婆?”

“哦,就是千黛坊現在的主人,我們大家都尊稱她為婆婆。”

白馬筱饒有興趣的點點頭,一個拯救蒼生的慈祥老婆婆的形象油然而生。

“雖然後來西域輸了戰爭,但留在萬富樓的漢人們與西域各族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世仇,雖然婆婆常常勸他們放下仇恨,但總有些積怨太深的人放不下,為了不讓他們做出過激的舉動,婆婆不得不阻止西域百姓進入千黛坊。”

原來是因為戰爭,白馬筱不禁感嘆,戰爭中受苦的永遠是百姓,哪怕結束了,這份仇恨也是百姓們承擔著。

無論哪個時代,戰爭都是人類之間最殘酷的行為。

“那這個萬富樓,怎麼又改名為千黛坊了呢?”

老闆有些為難的說道,“這……這千黛坊是大約三十年前,婆婆改的名字,具體因為什麼呢……婆婆也沒有明說。不過民間傳說,是因為婆婆被一個男人傷了心。”

怎麼彷彿嗅到了一絲狗血肥皂劇的味道,白馬筱的八卦屬性瞬間被喚醒,一臉欠揍的模樣,“真的?這傳說怎麼來的?”

“其實也是我們自己的猜測。自從大概三十年前的那個時候,婆婆把萬富樓裡所有的男人都趕了出去,並改名為千黛坊,從此不再接納男人,上至婆婆,下至雜役,甚至是餵豬種田的,都是女人。”

白馬筱看了看不遠處的牌坊上,大大的“千黛坊”三個字,心說“黛”這個字代表的是女子畫眉所用的青黑色,常用來代指女子。

這麼看來,“千黛坊”這名字就和“女兒國”一樣,看來的確是除客人外,這千黛坊一個男人都沒有。

忽然這麼痛恨男人,民間如此猜測傳說便也是合理。

這老闆說到這裡,便不願再說下去,“婆婆的事,我們一般都不願討論太多,總之客官若想填飽肚子,還是去千黛坊吧。”

看來這個婆婆在這一帶的威望不低,白馬筱越來越好奇這個婆婆長什麼樣了,肯定是個慈眉善目,又很有智慧的老者。

千黛坊,有意思,值得一去!

其實也是不得不去,畢竟這裡的物價可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跟著人群走近,才發現這千黛坊建在一個獨立的石壁上,與山頂的這片平地之間隔著很深的懸崖,用一坐極寬的木橋連線。

這個木橋似乎也是集市的一部分,兩邊也擺滿了小攤販,非常熱鬧。

趴在護欄上往下望去,可以看到橋面往下延伸了至少二十多米的支撐結構,看著就很有安全感。

走過木橋,終於來到千黛坊的大門,門口是兩個身穿漢服的年輕姑娘,濃妝淡抹,容貌嬌美,身材婀娜纖細,光是這兩人,便足以讓人對坊內景色產生無限遐想。

看到白馬筱走近,兩個女子行了個禮,白馬筱也拱手還禮,徑直進了大門,並沒有被阻攔。

門後是一扇屏風,繞過屏風,映入眼簾的是極大的主廳,正中間是一個大舞臺,幾個風姿綽約的舞女正跳著不知什麼舞,四周是整整齊齊的桌椅。

向上望去,至少有十幾層,每一層的樓道上也靠了不少人,有的斜倚欄干,與旁人閒聊,有的則拄著欄杆,俯視舞臺上的每秒舞姿。

來來往往的侍應都是服飾統一的女子,白馬筱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兩個字:“青樓”。

這和電視上看到的豪華青樓太像了!

只是這些女子們穿著的都是端莊嫻雅的漢服,既不妖嬈,也不豔麗,而她們對待客人時,也是恭恭敬敬,舉止端莊,讓人不敢心生邪念。

“這位客人,您是一個人嗎?”

很快,便來了一個女子招待他,白馬筱剛想先問問價格,看看那個老闆有沒有誆他,就聽頭頂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是來找我的。”

白馬筱抬起頭,只見三樓欄杆前,一個蒙著面的樓蘭女子正俯視著他。

這姑娘認錯人了吧?

白馬筱愣了一下,再想起拒絕時,那個女侍應已經離開,而那個樓蘭女子也很自信的轉身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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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的站在原地,白馬筱想了一下,還是先上去和那女子說一聲,免得她一直等在那裡。

大門旁就是樓梯,白馬筱順著上到三樓,憑著記憶找到了那間房。

房門上掛著牌子,寫著“水楊廳”,應該是這兒的一個包間。

房門虛掩,能看見那個樓蘭女子正坐在桌旁,叩了叩門,白馬筱推門而入。

“姑娘……你找我?”

“欲窮千里目。”

這句詩雖然已經刻進了骨子裡,但白馬筱總覺得耳熟,好像不久前也有人說過這句,下意識回答道,“更上一層樓?”

女子莫名的點點頭,好像他說對了什麼。

這首王之渙的詩應該絕大部分中國人都能對的出來,和“床前明月光”那首幾乎並列“最洗腦古詩”的榜首。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什麼?這句話好像也在不久前聽過。

白馬筱有些想不通,剛想問什麼情況,魂侶卻打斷他說,“現在什麼時辰?”

“不知道……應該剛過午時兩三刻吧。”

魂侶呵呵一笑,“我懂了。”

“怎麼回事?”

“你在山下那家店裡吃霸王餐的時候,那個奇怪的傢伙,你還記得嗎?”

這麼一說,白馬筱猛然想起,這兩句熟悉的話都是那人說的,當時他正忙著狼吞虎嚥,完全沒有在意。

“所以呢?”

“當時他對著你吃的那盆羊肉鍋若有所思,‘水煮羊肉’,‘水楊’,而這裡是水楊廳。”

這下白馬筱有些懵了,“這還真是個……有趣的諧音巧合。”

“這可不是巧合。你的飯錢顯然也是他支付的,你也算過,是五兩三錢,而現在是午時三刻。”

水煮羊肉,水楊……

五兩三錢,午時三刻……

這有什麼意義嗎?

“我想,那句詩應該是個接頭暗號,而你對上暗號後,卻沒有理那人,他便以為你是在暗示什麼。現在看來,你的‘暗示’便是:午時三刻,水楊廳見。”

聽她一通分析,白馬筱恍然大悟,不禁感嘆,“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名偵探啊,這種事都能想明白?”

“你或許沒有在意,但我一直在思考那個怪人的所作所為,現在才想通。”

有個一直比自己多個心眼的雲保安盯著,白馬筱覺得安全感十足。

正得意著,現實中他已是半天沒有理睬那個樓蘭女子。

女子奇怪的站起身,警惕的問道,“有何不妥?”

白馬筱剛想解釋,門外便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嗓門極大的男子喝道,“千黛坊私藏反教逆賊!給我徹底搜查!”

冤家路窄,又是蛇神教!

“不好!”那女子慌忙將房門開啟一個小口,只看了一眼,便又立刻關上,轉頭奔向窗戶,推窗跳下。

這一連串的操作把白馬筱徹底整蒙了。

一個蛇神教就把她嚇成這樣?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面,就聽背後“咔啦”一聲,白馬筱一回頭,房間的牆壁上居然開了一扇暗門,從裡面走出一個侍應打扮的女子。

這女子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最顯眼的便是她的左臉上,又一道長長的傷疤。

像是被刀劍之類的利器割出來的,這讓她看起來有些狠戾。

這疤面女剛一出現,便飛奔而來,抓起白馬筱硬生生拖進了那扇暗門。

幾乎是暗門合上的瞬間,便傳來房門被用力推開的聲音。

她輕輕的將暗門推開一個細小的縫隙,透過縫隙白馬筱能看到有兩個穿著紅衣斗篷的男人闖了進來,在房裡一通尋找。

這紅衣斗篷與先前在陽江城看到的白斗篷款式相同,不用想也知道是蛇神教的神使。

白衣是教法會,青衣是使徒會。

那麼剩下的紅衣,便是蛇神教三大教會之一的……

神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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