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找那兩位指揮使的時候,他們怎麼說?”

聶澗楓和劍音這倆人一回來便癱坐在了座位上,微有些喘息,看來是一路跑回來的。

劍音喝了口水,定了定神,說道,“我找到鎮撫司衙門,見到指揮使,剛說‘大事將行’,還沒把師父的囑咐說出來,他就帶著所有錦衣衛趕來了。估計是有人提前做了部署。”

果然早有預謀,白馬筱看向聶澗楓,只見他點頭道,“我這也是這種情況,我還沒說完,他就帶了一萬兵馬趕來了,你是沒見有多熱鬧。”

“一萬?!”白馬筱張大了嘴,看了看內場這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可置信的說,“沒想到這裡居然有這麼多人?”

聶澗楓無奈的瞥了他一眼,“你對人數沒有概念是吧?一萬人這裡能塞得下嗎?他們全在武宗府外圍,把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

劍音也跟著道,“這裡的只是錦衣衛的人馬,大概五百多人。”

對此白馬筱真沒什麼概念,但這密密麻麻的人如果只有五百多的話,那一萬人豈不是二十倍的人數,那該是黑壓壓的一片啊!

“帶這麼多人來,真的有必要嗎?我看那刺客好像是昏過去了吧,至於搖來這麼多人包圍他嗎?”

聶澗楓看出了些什麼,說道,“那刺客是死是活,眼下已不重要,依我看,他死了,才能成事。”

白馬筱這個腦袋當然想不出為什麼,疑惑道,“為什麼他非得死?”

“你沒聽說過有個詞叫‘死無對證’麼?”

“啊?”

聶澗楓沒有繼續說下去,或許這只是他的推測,並不能肯定,轉而道,“如今調集如此眾多的兵馬,顯然是不是針對刺客,而是……這幕後主使之人。”

白馬筱依舊不解其意,“幕後主使?是誰?”

“你想,究竟是何人,需要如此勞師動眾,出動上萬兵馬將其困住。”

“需要上萬兵馬才能圍住,那這人肯定是個神仙。”說到這,白馬筱終於反應過來什麼,驚道,“神仙,不是凡人?難道是……蛇神教的……丁老怪?!”

劍音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用得著想這麼半天?你自己看就是了。”

順著她的下巴所指的方向,只見那高高的看臺上,丁主教已在許多錦衣衛的簇擁下,走了下來,看著他如今這樣的狀態,白馬筱覺得就像是看到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走下了神壇。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舒爽。

他們所謂的“大事將行”,難道就是要對付丁老怪嗎?

……

“丁主教,別來無恙啊。這些天一直遠遠的看著你,沒發現你的氣色似乎不太好啊。”

聽朱吉樺那明顯違心的客套,丁主教冷哼一聲,“你們這是公然反抗神教麼?”

朱吉樺笑道,“不敢,朕也相信,買兇殺人這事並不是貴教的意思,但顯然是貴教使徒會的某位神官所為,雖然大明對貴教推崇備至,待如上賓,可刺殺皇帝這種事,可也是不能容忍的啊。”

蛇神教在這裡明明是執政者的地位,大明皇室也不過是傀儡,可他卻說是“待如上賓”,將神教的主人身份完全踢出,這顯然是話中有話。

丁主教何嘗聽不出這層意思,冷冷的道,“看來,你們早有預謀。你們真的想好了?對抗神教的下場,不言自明。還記得十二年前,那一夥企圖謀反的兵卒,最後都落了個什麼下場!”

“丁主教說笑了!”朱吉樺的眉宇之間閃過震怒,語氣也變得格外凌厲,“如今是貴教的人派刺客謀害朕,既然貴教率先落子,朕當然要接招了。”

“笑話,你的命,賤如螻蟻,我教若是想取,何時都可以取來!何須要找這麼一個武功低劣的刺客!”

楊明立刻怒道,“大膽!竟敢對聖上不敬!”

大手一揮,周圍那密密麻麻的錦衣衛紛紛抽刀相向,將丁主教團團包圍,只需一聲令下,立時便能將他亂刀分屍。

但這並沒有嚇住丁主教,他冷哼一聲,道,“就憑你們這些凡人,還想謀害我教神官?簡直是痴心妄想!”

此時局勢已降至冰點,劍拔弩張之下,隨時都會是一場惡鬥。

朱吉樺原本只打算逼迫,沒想真的動手,誰知這丁主教如此一根筋,且十分倨傲,一言不合便要動手。

但此時已是騎虎難下,朱吉樺沒法收手,只好硬著頭皮道,“朕只是想要個解釋,既然丁主教如此‘英雄’氣魄,那朕也只好成全了你的功名!”

一聲令下,眾人已做好了戰鬥準備,丁主教也擺開了架勢,兩手現出兩團紅光。

……

靈凡大戰一觸即發,外場的觀眾席上立刻沸騰,誰也沒有想到,一如往常的武宗大會居然會演變成一場戰爭,而這數百年來的試劍聖地也成為了修煉煉獄。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幫忙!”白馬筱激動的說道,相較於面對戰爭的恐慌,他更多的卻是興奮。

終於能夠光明正大的痛揍蛇神教,這一天他等了兩個多月!

對此聶澗楓和劍音也是期待許久,但一旁的冉晉卻攔住了他們,“還記得尊師說過,讓我們老實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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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總不能就這樣看著死傷無數吧?”白馬筱滿身正義的說,“我們出手的話,傷亡能縮小很多,甚至沒有人會死!”

他說的倒是實話,憑他們三個就可以解決掉這個紅靈修為的丁主教,那些凡人兵卒就不用枉死。

“依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白白送死的好。需要何等修為才可對抗神官?他們都是一群會使通天法術的半仙之體,就算是你我的師父,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何況你們三個。”

冉晉不知這三人也不是凡人,至少他的觀點並沒有問題,凡人與靈者為敵,基本就是送死。

“我們三個那也不是凡人,不信你一會兒……”正想放開拳腳大打一架,就聽一聲極其嘹亮的男聲響徹整個武宗府。

“放肆!”

這兩個字精準無比的傳進了外場每個人的耳朵。

奇怪的事,竟無一人感到吵耳,就像是那人的聲音被撕成了上萬張碎片,乘著風順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極其平均,毫不吵雜。

這根本不是單純的嗓門大可以做到的,絕對是靈術。

……

內場之中,數百名錦衣衛正欲動手,就被這一聲斷喝怔住。

不止是他們,就連丁主教也愣住了。

這聲音很是陌生,但似乎又有些熟悉,彷彿是掩藏在他內心深處的一個十分令他在意的聲音。

這聲過後,全場的吵雜聲頓時安靜了下來,觀眾們也被這聲音吸引,卻完全找不到聲音的來處,紛紛左顧右盼。

正覺得奇怪,就見一人十分扎眼的從觀眾席上走下,步履緩慢,在這全場鎮靜的時候顯得尤為明顯。

他一身白色長袍,十分的寬大鬆垮,就像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人穿的睡衣,頭髮也很隨意的披散開來,雜亂而不失潔淨,不羈但不失氣度。

在上萬雙眼睛的注視下,那人來至內場,錦衣衛們見狀,不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來。

他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朱吉樺與丁主教的面前。

回想起剛剛的聲音,再看到這張不怒自威的臉,丁主教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一直缺根筋的他立刻怒道,“你是何人?剛剛是你說老子放肆嗎!”

“丁益,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暴躁。我曾對古敘說過,你這人,自由散漫,目無法紀,讓你坐鎮這廣東使徒分會並不是好事。現在看來,你果然能給我教惹禍。”

丁主教見他不但能說出自己的名字,還說出了大主教的名諱,且聽他說來似乎還與大主教有些聯絡,不由得更加奇怪,“你究竟是何人?我又何曾見過你?”

那人冷冷的一笑,“你當然不會記得,八年前你也只是和另外十二位主教跪在殿前,而我則站在教宗大人的身旁,相距甚遠,莫說八年後的今天,只怕當時你也未能看清我的樣貌。”

八年前,教宗大人也在,那不就是八年前的蛇神祭典嗎?

那時候在教宗大人身邊的是……

突然,他想起了這人是誰。

莫說八年前,這人無時不刻不在教宗大人的身邊,因為他就是……

這一刻,丁主教猶如被五雷轟頂,直擊他的腦仁。

他渾身顫抖著跪倒在地,已一種五體投地的姿態趴了下來,顫聲道,“拜……拜見大……大神官大人!”

大神官!

聽到這個名字,白馬筱不禁渾身一顫,就連兩旁的聶澗楓和劍音也不由得一顫。

大神官,蛇神教中教宗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可以說是神教的二把手。

這樣的大人物居然會出現在這裡,任誰聽到了一時間都會難以接受。

透過傳音符,內場的一切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一旁的冉晉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疑惑道,“這人看起來大有來頭,那丁主教居然對他行如此大禮。”

白馬筱心說你要是知道那人是誰,你肯定驚得下巴都得掉下來。

正想著,忽然聽到傳音符那頭傳來大神官的一句話。

“傳音符?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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