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慘叫很是淒厲,像是遭遇了極大的痛苦。

聶澗楓不及細想,拔出劍來,一個箭步踏向聲音來處,來至門口處,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黑衣人將雲歸的手臂箍住。

雲歸的肩上立刻滲出殷紅的鮮血,想來被這一下弄崩了傷口,疼得她大叫。

不知這黑衣人是什麼來歷,但他居然對這個姑娘下如此重手,而且見到這大片的血紅也不收手,聶澗楓不假思索的喝道,“你是何人?快放開她!”

黑衣男子抬起頭,眼神中不帶有一絲情感,卻充滿了殺氣。

一個人殺的人越多,殺氣就會越凌冽,而這個男人的目光卻凌厲到讓聶澗楓都為之一顫。

這是怎樣的一股殺氣?!

但這樣的膽怯轉瞬即逝,眨眼間便被擔憂所衝散——雲歸在這樣的人手上,誰也不知何時就會香消玉殞。

聶澗楓舉劍便刺,就在恍惚之間,他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接著便閃過一道黑色的劍氣,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虎口一陣劇痛,右手便沒了知覺。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尖叫,聶澗楓才回過神來,卻見這黑衣人手中攥著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刀。

聶澗楓大吃一驚,這人拔刀的瞬間便打飛了他的劍,並且根本沒有看清他的動作,這樣的刀速簡直是匪夷所思。

聶澗楓頭一次感到了恐懼,並且被這樣的懼意震懾的一動不敢動,剛剛還為雲歸打抱不平,此時卻對她的痛苦低吟充耳不聞。

三人就這樣以這種狀態對峙著,知道粉塵漸漸散去,眾人才發現花子幫中有個乞丐正躺在地上叫喊,胳膊上插著一把劍,正是聶澗楓的“十月秋風”。

剛剛他的劍被這黑衣人瞬間擊飛,這乞丐正倒黴**中了胳膊,鋒利的劍刃幾乎洞穿他的臂膀,血流滿地,痛苦不堪。

這一變故所有人都沒想到,花黎上前對這黑衣人怒道,“你是何人?放開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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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雖一身黑衣,但並沒有蒙面,稜角分明的臉龐有如被利刃雕刻出來的一般,沒有絲毫的表情,就像個精緻無比的面具,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他面對這個老成持重的一幫之主,沒有一絲動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緊緊的盯著被他箍住的雲歸,只見她雖然左手被扭住,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但右手仍死死的抓住那個號牌,始終不肯放手。

黑衣人看了看她右手上的號牌,忽然揮起手上的黑刀,居然向她的右手砍去。

這一刀明顯沒有使出功力,似是認為沒有人會阻攔,刀速與剛剛開啟聶澗楓的劍時天差地別,但給了聶澗楓反應時間。

“小心!”

失去了佩劍的聶澗楓,居然下意識的伸手去攔他的刀,眼看他的手腕就要被斬下,劍音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紅色的劍影猛地閃過,開啟了黑衣人的刀,接著她順勢一劍刺向黑衣人的肩頭,順便一腳踢開了聶澗楓。

黑衣人沒想到會忽然冒出來一個身手如此迅捷的傢伙,被這一劍逼退,下意識放開了雲歸。

見雲歸終於解放,劍音趁勢一掌推開了她。

可幾乎是同時,一個黑影從她頭頂掠過,那黑衣人居然步法如鬼如魅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刀鞘向身後一點,不偏不倚的點中了雲歸,同時一刀砍向面前的劍音。

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同一時間逼退了面前的劍音,又點住了身後的雲歸。

劍音與聶澗楓一樣大驚失色,這黑衣人無論是刀法,還是身法,甚至是靈力,都高出常人太多,縱使放在現代靈界,也絕對是體術宗師級別的傢伙。

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現身在這毫不起眼的小行館?而且看他的意思,像是也要奪取那個號牌,但如此身手的人要那號牌做什麼?

“你究竟是何人?”劍音不禁有些膽怯,並沒有繼續與他動手,而是試探著問道。

果不其然,黑衣人並沒有搭理她,見她不再出手,便回身一刀砍向雲歸。

這一刀仍然是向著她的右手,好像僅僅奪取號牌已經滿足不了他,他就是想連雲歸的手一起搶了來。

這人,該不會是個變態吧?

劍音心中一凜,無暇細想的繼續出劍相救,可這一次黑衣人已有了防備,並沒有像一開始交手時那樣冷不防被她一劍擊退,而是直接回身就是一刀。

黑光一閃,劍音只覺得一股勁風撲面而來,那是極其強勁的劍風。

劍音慌忙後退,躲過了這一刀。

這一刀和開啟聶澗楓時的刀速不相上下,劍音雖然能躲得開,但已是十分勉強。

劍音不禁暗歎:難怪他可以一刀就開啟小聶的劍,果然速度驚人。

但此時不是感嘆的時候,劍音趕忙運起周身的靈力,匯聚於劍,極快的刺出一劍來。

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揮刀開啟,但她的下一招很快便又刺來,一連幾十劍,一劍比一劍快,漸漸的已看不清刀與劍的輪廓,只能看到兩人之間紅光與黑光猶如赤蛇與黑蛇一般上下飛舞纏繞,兩劍相擊發出的“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極其密集。

這兩人的劍速與刀速都堪稱當世罕見,漸漸的周圍的人不自覺後退了一兩步,被這兩股勁風交織產生的強風吹得睜不開眼。

這場景有些熟悉,讓白馬筱想起聖嶽閣頂上千子鑰劍與黑羽吉的戰鬥,那時的兩人就是瘋狂的拼著速度,一把刀被鑰劍使得像個電風扇,差一點將他們吹下樓去。

然而此時情景再現,但顯然這黑衣人的速度不及鑰劍,否則劍音根本沒法招架。

眼見兩人的速度還在加快,漸漸的居然連兩人之間那如蛇般飛舞的刀光劍影也開始變得模糊。

這樣的對拼僅僅持續了十秒不到,轉眼就聽“當”的一聲巨響,劍音手中的“三十六月紅蓮”也跟著脫手,在空中劃出一道赤色的弧線。

先前被聶澗楓的“十月秋風”刺中的那個乞丐此時還躺在地上,所有人都引以為戒,不敢掉以輕心。此時見這女子手上的那把赤紅的劍也飛在了空中,眾人慌忙作鳥獸散,儘量靠近這大廳的邊緣,一時間牆上趴滿了人。

一如先前的聶澗楓一樣,劍音也沒看清時怎麼回事,自己手上的劍便消失不見,只留下隱隱作痛的虎口告訴著她,她的劍是被震落的。

這人無論是武學修為還是靈力修為都遠在她之上,輸是必然。

然而黑衣人也被她糾纏的不耐煩了,此時已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而是一刀向她頭頂劈落。

那一瞬間,劍音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火光,目光也變得極為凌厲。

漆黑的刀即將劈下的瞬間,劍音忽然伸手捉住了刀刃,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鋒利的黑刀並沒有直接切開她的手,反而她的掌心處亮起了熔岩般的火光。

那一瞬間,黑衣人似乎看到自己的那把黑刀上,也亮起了彷彿被熔化一般的熔光。

就在這時,一道青光自上而下,不偏不倚的從刀刃劈下,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白馬筱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他手上的黑刀已被劈成了兩半。

而另一半則被劍音抓在了手裡,白馬筱趕忙抓住她的手,將它藏在身後,他面對黑衣人,卻小聲的對身後的劍音說道,“冷靜點,快回去!”

身後的“劍音”聽了他的話,定了定神,眨眼間身上的火光盡散,只留下瞬間回過神來的劍音,看著這個忽然擋在自己身前的白馬筱,驚訝的說道,“發生了什麼?”

白馬筱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黑衣人,小聲笑道,“沒什麼,我又救了你。”

當時千鈞一髮之際,卑彌呼差點就要現形,好在白馬筱反應極快,將她勸退。

可劍音哪裡知道這個細微而短暫的變故,只覺得那黑衣人刀劈下的瞬間,自己的大腦便一片空白,再清醒時,白馬筱已經擋在了她面前。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是那麼的偉岸高大。

正想著,右手的刺痛讓她回過神來,卻見自己居然攥著半個刀刃,慌忙丟下沾著她的血的刀刃,盡力消化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黑衣人看著手中的斷刀,一直面無表情的他終於露出細微的驚怒,他看了看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和他手上那把造型奇特,劍刃卻奇鈍無比的劍。

劍刃上還殘留著一絲內力,但卻只是青嵐之境,配合這把鈍劍,絕不可能斬斷自己的刀。

黑衣人的眼力極好,他清楚的看到,刀刃被斬斷時,已在女子的手中熔斷了。

這女子……絕非凡人。

“老兄,你究竟是什麼人?難道也是來搶號牌的?”

白馬筱的話打斷了黑衣人的思緒,他看了看這個平平無奇的男子,忽然右手猛地一擲,那把斷刀裹挾著厚重的黑氣,向白馬筱的面門砸去。

這一擊灌注了黑靈修為的極強靈力,躲閃已是不及,硬接卻也是自尋死路。

白馬筱與劍音根本不及反應,臉上甚至都沒來得及出現驚恐之色。

忽然,一道白影閃過,現身於他們中間,那把裹挾著黑氣的斷刀在兩根青蔥玉指之間戛然而止,極強的靈力碰撞使得爆發出一道強勁氣浪,將周圍最近的幾張桌椅震的粉碎。

眾人定了定神,只見南宮羽丟下拈在她兩指之間的斷刀,漠然道,“夠了,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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