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山居,這個曾經上演過一場浴血婚禮的酒店,死的還是自家的老闆,給這家東京最大的酒店招來了更多的議論。

然而最近這位老闆居然又活了過來,並且又是在這裡上演了一場黑道復仇的大戲,更給這酒店增了些傳奇色彩。

在中國的大年初一這天,這裡又將舉行一場婚禮,新娘是來自中國一位富商的女兒,新郎則是日本的富商之弟,頗有些中日商業聯姻的味道。

奇怪的是,這兩位富商所做的生意並不被人所知,誰也不清楚他們做的是什麼買賣,或許是兩位低調的商人,又或許他們的生意不允許高調,這倒配得上這間酒店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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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新娘早早的被接到了酒店,門口站著不少身穿黑西裝的人,卻並不見新娘和新郎一同出來迎客,而這些黑西裝的氣度明顯異於常人,不像是普通的保鏢。

明明是一場婚禮,卻總覺得像是一場商業合作的簽約儀式,來的賓客好像根本也不是衝著這對新人來的。

這倒是頗像前段時間富山末彥的婚禮,基本上到場的客人沒有一個是為了送上祝福而來的,無一例外是衝著雙方的家勢。

只是這場婚禮更為明顯,新郎新娘連裝裝樣子都免了。

入夜時分,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停在了酒店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身穿西裝的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甫一下車便受到門口那一排黑西裝的鞠躬行禮。

“莫先生!”

這聲音如洪鐘般有力,帶著些許威嚴,伴隨著這個聲音,從酒店裡走出一個身穿紋付羽織的中年男子,熱情的和那莫先生打招呼。

莫鈞的臉上顯然也是難以掩飾的欣喜,握著他的手說,“源先生,多日不見,您已是真正的家主,在下真是高攀了。”

“莫先生抬舉了。”源瀨經微笑著說,“最近家裡遭逢了幾場大難,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客氣了,您能接受在下的請求,已是萬分榮幸。對了,怎麼不見新郎官呢?”

說起新郎官,源瀨經的臉上明顯升起一絲尷尬。

這時,一個年輕人向他們走來,身後跟著六個黑西裝戴墨鏡的保鏢,恭敬的用日語說道,“源先生,莫先生,兩位光臨,敝店真是蓬蓽生輝,家父特意交代在下好好招待二位。”

莫鈞也用日語回應道,“閣下就是富山老先生的二公子吧?”

富山末彥笑著點頭說,“正是在下。二位慢聊,我去給二位打點一下。”

這本就是一個小插曲,二人誰也沒有在意。富山末彥帶著那六個保鏢進了酒店。

一行人穿過大廳,直奔電梯間而去,進了電梯後,富山末彥小聲說,“你們要找的人就在八樓,門口有保鏢的那間就是。那些保鏢是姓莫的帶來的,我沒法幫你們進去了。”

身後六個保鏢中的一個小聲說,“謝了。我要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富山末彥從懷裡取出一張卡片,舉過肩頭,“這是你要的房卡。”

那人伸手接過,“謝謝。”

“不客氣。渡邊社長特意交代的。他還有句話讓我叮囑白馬先生,動手可以,我們也會全力配合,但請不要弄出人命,否則會長那邊不好交代。”

“放心,都是自己人,不會出人命的。”

說話間,八樓到了,兩個保鏢從電梯內走出,富山末彥看著他們,微笑著按下了關門鈕。

看著電梯門關上,白鳥翎笑著說,“想好了?”

白馬筱脫口道,“都已經來了,你說呢?”

白鳥翎自嘲的笑了笑,“我也是瘋了,幫自己的未婚夫搶新娘。”

白馬筱笑了一聲,沒有多言,帶著她往走廊深處走去。

盡頭靠窗的房前站著兩個黑西裝,那種氣勢不難看出是菲斯的人,他們倆一出現,目光立刻就警惕的跟了過去。

二白沒有停留,在旁邊的房間上刷了卡,徑直走了進去。

這房間很是豪華,兩人沒空多看一眼,直接在一堵牆前站定。

白鳥翎也不廢話,之前早已商量好的,拿出了一張咒印符,“虛無咒印,結。”

咒印結成,那面牆變成了虛體。

這時,白馬筱倒猶豫了。

“怎麼了?不知道怎麼和她說?”看他沒有說話,而是在低頭沉思著,便接著說,“也難怪,她和你非親非故,你跑去劫親,總得有個站得住腳的理由不是嗎?”

“她是我初戀,我希望她能幸福。這理由夠不夠?”

“夠。她比我先遇到你,我無話可說。”

白馬筱嘆口氣,此時也沒心情和她膩歪,拉著她的手穿過了這面牆。

牆的那頭就是隔壁的房間。窗邊,一朵雪白的睡蓮在月光下盛開,綻放的花瓣從窗邊鋪到了床上,白的像月下美玉,晶瑩剔透,那藏在這朵睡蓮中的女子,肌膚也是白的像雪一樣,與這睡蓮相融相合,彷彿這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精緻分明的鎖骨,精雕細琢的側臉,還有那枕著下巴望著天空發呆的神態,就像一個在雪山中等待著書生歸來的月兔仙子,處處散發著令人惋惜到心碎的氣質。

一個有心事在發呆,一個看著美女發呆,二白進來有五分鐘了,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動作。

白鳥翎忍到了極限,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她回眸的那一刻,白馬筱只覺得一直裂紋欲碎的心瞬間就碎成了一地玻璃碴。

“你們?”

此時這兩人穿著黑西裝,戴著黑墨鏡,頭髮也梳了個很精神的大背頭,看著完全認不出是哪位,丟進保鏢堆裡瞬間就會消失的那種。

白鳥翎強忍怒氣,狠狠的擰了他的屁股一把,疼痛總算是將他拉回了現實,他一把摘下墨鏡,“我!是我!”

“……?”

白馬筱無奈,將滿是髮膠的背頭撓的亂七八糟,直到像個雞窩時,莫棋總算認了出來,“白馬?”

“哎……”

莫棋笑著說,“你是來祝福我的嗎?”

“不。嗯……我是說我會祝福你,但不是現在。”

“那你想等到什麼時候祝福?等我生了孩子?”莫棋的語氣頗有些戲謔。

但偏偏就是她這樣開玩笑似的樣子,更讓他感到難過,“別裝了,我知道你不開心。”

莫棋伸手撩了撩婚紗的裙襬,“我這是結婚,有什麼不開心的?”

“那晚你和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莫棋歪著頭想了想,“那晚?是你跟我表白,然後被拒的那一晚嗎?”她玩味的笑著說,“怎麼,心有不甘,所以才不肯祝福我?”

雖然她露出的是一貫的開朗笑容,但白馬筱卻無法像以往那樣陪她笑,一臉嚴肅的說,“我受傷那晚,你用御靈術在我床前說的話。你說你不想淪為聯姻的工具,你說你這輩子的幸福就只能停留在GSG裡,和我們一起度過的那幾天。你和我說了一整晚,我每一個字都記得,你呢?你還記得嗎?”

莫棋的眼神瞬間黯下,低下的眼眸中是滿滿的羞惱,“你居然裝睡?”

“我沒有裝睡。小翎她也能看見靈體,她都告訴我了。”他不想告訴第三個人魂侶的事,將鍋扣在了白鳥翎的頭上。

“原來裝睡的是她。是我疏忽了。”她轉過身去,似乎無法正視他,繼續望著明月,木然的說,“你忘了這些吧。我那時只是把你當做一口井、一個樹洞而已,可不是讓你現在來笑話我的。”

“我不是來笑話你的!”白馬筱激動的脫口喊道,聲音立刻驚動了外面那兩個特靈。

門被開啟的瞬間,白鳥翎一個箭步上前,輕鬆打暈了兩人。

看他們倒下,莫棋吃驚的說,“你想做什麼?!”

“帶你走。”白馬筱直接說。

“呵呵……”莫棋冷笑著,充滿了苦澀,“白馬,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要嫁的又是什麼人?不是你說走就能帶我走的,你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嗎?”

“我知道。”他不假思索的說,“不就是莫鈞和源瀨經嗎?我還沒放在眼裡。”

“你別幼稚了。這不是過家家,不是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的。且不說你能不能從這裡把我帶走,就算你能,那麼之後呢?得罪了我父親,得罪了源氏,就等於得罪整個靈界,我們倆賤命一條,可若是因為這樣,造成東洲和UG的外交事件,你能負起責任嗎?”

“我能。”

莫棋無奈的笑笑,“別傻了。再說我拒絕你也不是因為這……”

“我帶你走,也不是為了讓你和我在一起。”

莫棋奇怪的看著他,“難不成還能是為了朔哥?”

“不為他,也不為我。為什麼就不能是為你呢?”

“為我?”莫棋愣住了,眼眶中忽然滲出了透明的液體,紅了一片。她側過身,不讓他看見自己的淚容,“你若真是為我,就離開吧。我很樂意嫁給源氏。我父親是UG的理事代表,源氏又是東洲的領導者,我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女孩能有這樣的歸宿,是我的幸運。我求之不得呢。”

“說謊!”白馬筱喝道,“那晚,是你親口對我說的,你父親從接納你的那一刻就不喜歡你,這一次把你當做工具嫁出去,他才是求之不得!”

“那晚我和你說的話只是我一時任性,那時我不懂事,現在我想明白了,對於整個大局來說,犧牲一個人的幸福又算的了什麼?”

“犧牲?你承認你是在犧牲自己的幸福了?”

“我不和你做這文字遊戲!請你出去!”她站起身,滿面怒氣,“你再胡言亂語,就再也不是我的朋友!別逼我動手!”

白馬筱早已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並沒有氣餒。他走到她面前,雙手緩緩扶住她的雙肩,莊重嚴肅的說,“你還欠我兩件事,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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