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卻緩緩起身,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扔在了床尾,接著坐在了病床上,把鞋一脫,回身揭開秦禪的被窩,順勢躺進去。

“唉?……你幹嘛呢!”秦禪推他,陸錚長臂一勾,將人壓在床上,麻利的關了床頭燈,說:“睡覺!”

“我草你大爺的陸錚,你少跟我來這套!”秦禪暴躁的情緒上來直接就開罵。

陸錚卻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他禁錮著她的手腕,壓在頭頂,警告道:“你也少跟我嘚瑟,有話明天說,我累了。”

“我不累!醫生的話我都聽到了!”秦禪大聲吼,胸口劇烈起伏。

陸錚黑眸盯著她,安靜了會兒,才回她,“這事,你容我想想,行不?”

秦禪開始掙扎,口氣不善的喊:“想什麼想!有什麼好想的,你不是喜歡孩子嗎?可我生不了了,我生不了了你聽見沒,陸錚!我特麼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要我還有什麼用……”

秦禪近乎於發洩般的歇斯底里,陸錚聽得心疼,他見不得她發瘋的樣子,用唇封住她的唇,餘下的話,全部被陸錚吞進嘴裡。

吻在延續,躁動的人漸漸平息。

陸錚放開她,額頭抵在她額頭上,呼吸深沉,“秦禪,冷靜。沒什麼過不去的坎,知道嗎?”

秦禪直盯盯的看著人,“這個坎你覺得好過嗎?就你父母那關好過嗎?”

提及父母,陸錚並不否認,如果這個訊息透露到父母那裡,他和秦禪的結局,可想而知。

陸錚的沉默,讓秦禪心裡酸酸的。

病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秦禪脫力的閉上眼,身影微微顫著,“怪我……”

第一次是她勾引他的,若沒有她不負責任的第一次,又怎會讓這個還未出世的生命早早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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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常年服藥的身體,拿什麼孕育一個健康的孩子,是她考慮的不周全,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

她從小失去雙親,對親情格外渴望,對家庭也分外珍惜。

“陸錚,其實我特想說,別放棄我,可我知道自己沒資格。”

“別說了秦禪。”陸錚抱著她,“有事,咱倆一起面對,好的不好的,都一起。”

“我們可以一起面對,但卻無法解決。”秦禪心灰意冷。

“今晚睡吧,總會想到辦法的。”陸錚說完,拍拍她,“乖,媳婦,睡吧。這事,今天想也解決不了,我們倆都累了,好好休息下,明天想辦法。”

秦禪也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她閉上眼,轉身朝陸錚懷裡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

這一夜,她做了很多夢,在洛城見到的每一個人,說過的每一句話,看過的每一具屍體,無一例外的出現在她夢境中。

清晨醒來,她頭疼的很,身邊早已沒了人。

秦禪想去廁所,掀開被子下地,走了沒兩步,陸錚從門外進來。

看她第一眼就笑了,“媳婦,醒啦?”

秦禪總覺得他今天笑得特別詭異,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反正就是看著怪怪的。

“嗯。”她點點頭,走進衛生間。

出來時,陸錚將煲好的雞湯還有粥、小菜等放在桌上。

“過來吃早飯。”陸錚說。

秦禪走過去,低頭看那碗湯,有點油膩,她早上吃不下太油膩的東西,應該說她平視也不太喜歡吃油膩的食物。

她端起碗喝了幾口粥,吃了幾筷子小菜就飽了,撂下筷子轉身要上床趴著,陸錚抓著她手腕,秦禪回頭,“幹嘛?”

陸錚將那碗雞湯端起來,遞到她嘴邊,“喝了。”

秦禪聞到這味都難受,皺著眉毛說:“不喝。”

她想甩開陸錚的手,卻被人攥得更緊,“喝了,別讓我說第二遍。”

秦禪心煩,因為頭疼、也因為躁鬱症的原因,她忽然很想去夜場跳舞,自從跟陸錚在一起後,她去夜場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可吃的藥卻越來越多。

“我不喝。”秦禪這次用力一甩,陸錚的手被她甩開,連他手裡的碗一起晃悠了下,湯灑出去一些,燙了陸錚的手背。

他嘶了聲,眉心微蹙,秦禪意識到燙到他了,轉身去拿紙巾幫他擦,“快把碗放下。”

陸錚沒放,又朝她嘴邊舉起,“喝了。”

“還喝什麼喝,我看看燙的嚴重不?”

秦禪歪著腦袋看他的手背,油湯溫度不低,手背上紅了一片。

陸錚說:“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喝了。”

秦禪身子一僵,緩緩抬頭看著陸錚,兩人對視一秒,秦禪接過碗,邊吹著邊把一碗湯都喝下去了。

陸錚滿意了,這才轉身去冷水下衝,皮膚上的燒灼感被水散去幾分,他返回時,對秦禪說:“明天出院,我辦了家庭病房,醫生會每天按時去家裡給你掛點滴。我請了一個阿姨專門照顧你,單位那邊我也幫你請了假,你在家給我好好養月子。”

養月子???

秦禪腦仁疼了下,“養什麼月子啊?我也沒生孩子!”

“我聽旁人說,女人做流產也要養小月子的,不然以後會留下毛病的。”陸錚說著,拿起紙巾擦秦禪嘴邊的油星。

秦禪也沒躲,大大方方的讓人伺候著,“陸錚,現在你還累不?”

陸錚說:“不累了。”

“還困不?”秦禪又問。

陸錚莫名其妙的表情,“剛睡醒,困什麼?”

“那你忙嗎?”

“今天週日,我休息。”

“哦……”秦禪點點頭,“那行,既然你現在不累不困也不忙,那就談談我不能生這件事吧。”

“哎呀我去,秦禪,你沒完了?”

“有完啊,談完了就完了啊!”

陸錚轉身收拾桌上的餐盒,根本就不理她。

“陸錚,你躲什麼?”秦禪繞到他面前,目光筆直,“我不能生這件事,就讓你那麼難以啟齒?”

“你說什麼呢!”陸錚皺著眉,臉色嚴厲,“我不說過了嗎,等你病好了,咱們再談。”

秦禪已經停藥四天了,精神類藥物一旦停服,最明顯的症狀就是病情反覆發作時,較過去還要嚴重,而且病人的躁動情緒更加難以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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