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小心眼兒,聽見這話,轉身離開。

“誒,陸國師,您不過去了?”門口的侍衛問道:“難不成是裡面太嚇人了?”

陸燼璃鳳眸斂去一絲不悅,繼而替換上漠然:“拿凳子。”

他要在這裡等,既然那個傢伙一身刺的想要吃苦頭,關義又何苦來叫他?

侍衛給他搬來了凳子,還貼心的用袖子抹了抹,在一旁又忍不住的碎嘴說道:

“您說這鏤蘇公主今日這是吃了什麼槍藥,瑟樂公主想要起她做馬駒,她偏生給人家摔下去,還說不做這個公主,而且是她不要皇上當她的爹,這大逆不道的話她是怎麼說出來的?”

小侍衛琢磨不通,撓了撓腦皮:“也著實太生猛了些。”

陸燼璃仍是面無表情,只是那琥珀色的眸子,幾乎要與墨色融為一體。

聽見裡面乍然起的一聲哀嚎,和接下來隱約隱忍的悶哼聲和板子拍打在身上的聲音,他闔上眸子,看似與平常無異,只是眉宇間卻凝了一層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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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下的板子襲上來,薄初辭緊緊抓著木板子,杏目圓睜,表情猙獰。

但她仍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只有低低的從鼻子裡竄出的悶哼聲。好像是要將她的上下半身生生撕裂一般,她疼得喘不上氣,忘了呼吸。

疼,侵蝕了她的思想。

關義站在不遠處,看著下屬打板子,他不斷的打手勢,示意他們下手不要太重,但是眼瞧著薄初辭那豆大的淚珠兒跟汗珠齊齊的往下掉,冷汗浸溼了她身上的衣物,從她面目猙獰,到她撐不開眼,到暈厥過去,不過是五十個板子的功夫。

關義於心不忍,叫了停,瞧了一眼外面等著交差的兩個人。他給下屬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去打沙包,自己悄悄地去探薄初辭的呼吸。

還好還有氣,倒也能跟陸燼璃交差。

他長吁一口氣,不經意的一扭頭,驚見陸燼璃站在角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一身白衣,青絲直簡單的束在一起,像個鬼。

他呼吸一滯,捂著心口無言的說他,指責他嚇自己一跳,而陸燼璃置若罔聞,走到薄初辭的身邊,看著她某處。

夏日衣裙本來就薄,這麼一般都要被打爛,皮開肉綻的,著實不雅觀。

他幾不可見的皺起眉,扯過關義的身上的衣服,關義見狀瞪著眼珠子盯著他驚世駭俗的舉動,想阻止,奈何阻止不了。

薄初辭迷迷糊糊的,再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似乎聽見了一聲薄薄的嘆息。

那似乎是漫進她的耳邊,那種無奈的,不知為何顧。

緊接著,太監交差之後,她被關進了地牢裡。

夏日的牢房散發著腥臭,她的頭髮沾染在地上,黏膩的攪和成一團。

而她並不瘦弱的身子,俯躺著,眉心緊蹙,冷汗順著額間滑落,呢喃著。

碩大的老鼠從她身前經過,又飛快的爬在她的身上,吱吱吱的叫。

她夢見了順溜,那個傢伙總是能在她生病的時候伺候在她身邊,殷切的給她送水送粥。

冷汗順著她的鼻尖滑下,落入口中,她舌尖舔過,覺得不夠,想再朝順溜要點——

疼痛與口渴迫視她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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