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蹙起眉問他:“你知道了什麼?”梁鈺聽到許煙這話,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回道:“看起來你好像是知道的,那怎麼會不知道我這趟過來是幹嘛的?”

許煙聽完他的話後頓時覺得他們的對話好像不是在同一個時空發生的一樣。她試探著問道:“你是為了雲朗的事來的嗎?”梁鈺想了想,頓時明白了許煙這句話的用意。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猜你肯定只知道一半的內容。看來我這趟還真是沒白來。”許煙一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打起了精神。她忙追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梁鈺正欲開口,突然聽到了門外傳來的動靜,他忙一個翻身鑽到許煙的床底。許煙見此情形,也趕緊將被子蒙上裝作自己還在睡覺。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聲音並不大,可是足以在這個安靜的夜裡被無限放大。許煙屏住呼吸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就聽門外的人出聲問道:“煙兒,煙兒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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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是雲起的聲音?許煙正疑惑著迎春等人怎麼不在門外候著,聽見是雲起聲音的那一刻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想來是她們覺得雲起來的話便不必阻攔。許煙確定了來人的身份後,才松了口氣向門外走去。

一直呆在床下的梁鈺此時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她疑惑著向他看去,便看到他嚴肅的表情。梁鈺此人在許煙面前永遠都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浪蕩公子模樣,即使是他後面做出了起兵這等大事也沒有改變他在許煙心裡的形象。這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在許煙面前從來不會板起臉作出副嚴肅模樣。

所以說許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鄭重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她小聲問道:“怎麼了?”

梁鈺的眸子在暗夜裡亮得出奇,他沉聲道:“小心雲起。”

許煙的腦海中彷彿有什麼炸開了一樣,她保持著方才的動作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與梁鈺對視著,直到門外的雲起第二次詢問時她才回過了神。

她沒有回梁鈺任何話,只是一個人靜靜地走向了門閂處。她打開門,門外是雲起擔憂的模樣。雲起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對她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沒事就好。我害怕你今晚說了那番話之後,訊息傳回京城他們計劃會有變。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許煙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反問道:“只有這件事嗎?你找我沒有別的事了嗎?”雲起聽到她這句話,有些怔愣。他遲疑著說道:“是因為剛才有人來找我彙報,有一個可疑的人在你的窗外徘徊。我心下難安,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煙打斷,她接著他的話繼續道:“所以你派人跟蹤我?”雲起知道她聽完之後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嘆了口氣對許煙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因為我實在放心不下你的安全,所以才會行此下策。”

許煙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盯著雲起的臉,想要從上面看出什麼蛛絲馬跡:“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雲起抬起頭看向許煙,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煙兒,若是梁鈺來找你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小心梁鈺。”

許煙聽著雲起的話,陷入了恍惚。為什麼他們二人會同時說出這樣的話來劍指對方?他們的神情都不像是作假,可是話卻是矛盾的。她究竟應該相信誰?許煙從未遇到過這樣詭異的情形,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

她看著站在她面前,面容真摯的雲起,緩緩出聲道:“我知道了,放心吧,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會告訴你的。”雲起得了她的保證,雖心下仍是惴惴不安,可礙於許煙方才的臉色,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轉身離去。

許煙看著雲起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她的視野裡,才合上了門。隨著門閂落下,她的心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她知道這件事她不能依靠任何人,雲起和梁鈺這兩個她最信任的人都被捲入其中,無論跟他們哪一個人說,都有壞事的風險。所以這一次,真的是她一個人在孤軍奮戰。

許煙慢慢地轉過身去,看到了立於廂房中央的梁鈺。她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淡淡地對他道:“坐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梁鈺聳了聳肩,走到了許煙身邊坐下。他為自己倒了杯茶,而後說道:“你也不必多謝我,我也只是順耳聽到的而已。你應該知道我那仗打贏了的訊息吧。”許煙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梁鈺瞧她這模樣便知道她一定是知道的,他也就不鋪墊了,直接講下去:“我抓了那父子兩,但是因為朝中還亂著,所以便一直沒有公佈我要稱帝的訊息,一直在處理那一攤子破事。但是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我派下去查那父子兩的線人突然傳來了訊息。”

許煙是知道梁鈺說的這些事的,畢竟任誰以謀反篡位的方式做了新帝都會對曾經的在位者做一番調查,這絲毫不出乎她的意料。她有些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講重點!”

梁鈺喝了口茶水道:“別急啊,這不就到重點了。我把那探子呈上來的訊息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才發現他查到的東西比起那父子兩而言,更偏向你朝中那位太傅。”

許煙蹙起眉追問道:“究竟是什麼訊息?等等......你的意思是雲朗他通敵叛國?”

梁鈺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悅地眯起了眼:“雖然聽上去不太舒服,不過若是站在你的立場上來看的話,確實是這樣。總之,雲朗那老家夥確實有點本事,他一直想讓許國回到之前以男子為尊,讓男子為帝的時期。”

他說到這裡,許煙才終究明白了她這些日子疑惑的點究竟是什麼。她一直在想雲朗究竟為什麼能集結了那樣一批優秀的大臣在他身邊為他賣命,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們竟一直想做這種事!

可現如今她知道了緣由,卻還是說不出什麼話來。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既然有青蓮娘子,便一定會有雲朗。她心裡一直清楚這件事,所以即使這件事被擺在了明面上,她也說不出什麼批評這些人的話來。當年的青蓮娘子說白了也就是現在的雲朗,沒有她的反叛,她許煙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上來。

許煙苦笑一聲道:“所以呢,雲朗一直與梁國勾結想要借梁國的手來助他實現大業嗎?”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平靜無波。其實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確認一遍罷了。

如她所想,得到了梁鈺的肯定後。她斂了神色,低下頭,語氣不明道:“那雲起呢?你為什麼會跟我說小心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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