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拓......果然是他。”

海川來將自報了名號,原來他叫神木拓。而聽到這個名字後,鎮海侯心中暗想到,果然與他所料不差,這人就是神木家的那一位。

鎮海侯深知此人非他能敵,但青城是故人之子,段飛巖對他又恩重如山,因此,他見青城中招不敵後,竟主動站到了青城的身前,將他護在身後,警惕地注視著神木拓的一舉一動。

“原來是神木家的當代家主啊,我道是何人有此手段呢。哼,你神木拓也算是號人物了,既知我方主帥有傷在身,你勝之不武,還要趁人之危嗎?”

鎮海侯執掌臨海城多年,對東境各屬國的情況瞭解甚多,尤其是這神木拓在海川境內乃是一等一的人物,因此他自然聽過他的名號,這一點神木拓也是能想到的。

而他聽著鎮海侯的訓斥,先是感到有些不解,然後看了一眼青城,隨後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哎,鎮海侯爺啊,你可是堂堂大齊二等武侯,戰場之上說這種幼稚的話,不覺得可笑嗎?自古以來都是勝者王侯敗者寇,哪有什麼公義可言。戰爭由來自是殘酷,空談仁義,當心誤國誤己啊。”

“哼,也罷,那本侯就和你說些實在的。我方主帥有傷在身不宜再戰,換上本侯和你過兩手,應該也對得起你的身份吧?”

說著,鎮海侯摩拳擦掌的,眼看著就要動手了。然而反觀神木拓,卻似乎並沒有再戰的意思,看上去反倒是很和善的樣子。他聽完鎮海侯所說,無奈的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哎,都說了當心誤國誤己的......”

“侯爺,且慢動手。”

站在自己身後的青城突然拉了一把鎮海侯,並示意不要動手。鎮海侯只當青城擔心自己才出言勸誡,因此並為打消替他出戰的念頭,反倒是扶住了青城的手臂,開口勸說道:“青城你不用說了,段帥對本侯有再造之恩,這份情能還在你的身上是本侯之幸。此人實力超群,我確不能敵,但全力施為下,拖延片刻還是不成問題的,你就趁機會撤到林崢他們那裡,也好早些穩住你的......你的傷勢怎麼穩住了?!”

鎮海侯關心青城,一邊扶著他一邊檢視他體內的傷勢如何,因此不難發現,後者的傷勢竟然已經穩定住了,似乎並無大礙。對此鎮海侯十分費解,想不明白青城是如何做到的。

青城自然能明白鎮海侯的疑惑,但他並未急著解釋,反倒是轉過頭看向神木拓,兩人四目對視。片刻後,青城開口問道:“你那招八岐魔掌,起手式看似是以掌勁緊縛我四肢,讓我不得反抗,實則卻是以功力為我穩住了體內的傷勢;而那直擊我胸口的一掌,實則輸送了一道真氣給我療傷。這算是示好嗎?”

“哈哈哈哈”,聽到青城的問話,神木拓放聲大笑,接著說道:“不愧是能殺敗信玄君的高手,果然心思縝密,一語中的。不過,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青城自然明白神木拓所指為何,因此雙手抱拳一拱手,說道:“在下段青城。”

“段青城”,聽到青城的名字後,神木拓稍一思索,又追問道:“閣下可是青玉城段家之人?”

見神木拓竟能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歷,青城眉頭微皺,輕笑著說道:“正是。神木將軍單憑一個名字就能判斷出在下的身份,足見對我大齊的瞭解,也是很‘豐富’的嘛。”

聽到青城果然是青玉城段家之人,神木拓

明顯的眉頭一挑,似乎心有所想。然而他稍作調整,又富含深意的笑道:“大齊名門,青玉城段家的名號誰能不知啊。畢竟,大齊自開國以來,還沒處置過品級如此之高的忠臣名將呢。”

神木拓明顯是在諷刺段家蒙冤之事,青城心中有火,但深知此刻不是發作的時候,因此先是攔住了正要反駁神木拓的鎮海侯,然後談定從容的說道:“段家忠義之名竟能遠播海川,實乃家父幸事。只可惜,海川狼子野心之輩太多,家父的事蹟也難以影響到你們。將軍對段家瞭解,青城卻孤陋寡聞,不曾聽過將軍的名號,還未請教閣下是?”

青城不失禮節的反駁了神木拓一句,同時反問他在海川的身份,算是回敬了他之前的言辭。然而神木拓卻並未因此動氣,反倒是很隨意的說道:“承蒙天照大神眷顧,令尊沒來過海川,你自然不識得本將軍。不過你倒是青出於藍,竟打到了我海川的家門口,還一舉摧毀了我國的水師基地,真是不辱乃父之名啊。至於本將軍的身份,你大可問鎮海侯,他肯定聽過。”

“神木拓,海川名門神木家當代家主。神木家族自千年前崛起,經久未衰,歷代家主都是海川朝廷內位極人臣的存在。他們的祖先自稱是高天原居住民,神明之後,家傳武學也都以海川遠古神明之號命名,號稱是‘眾神遺珠’。”

鎮海侯講起神木家的事情,青城在一旁聽到,見他果然識得此人,還有如此評價,當下確認了心中所想,這神木拓在海川果非等閒之輩。

“千年前他們族中出了個‘絕天弒神’,實為武道奇才,他遠渡中土挑戰各大門派,一度無人能敵,因以成名。後來神木家幾經謀劃,終於是在海川朝廷內謀得了一席之地。直到,海川發生叛亂,神木家眼光獨到,站隊成功,被賜姓‘神木’,當時的家主也被封國相,之後,屬於神木家的光輝時代正式開始。其後千年間,海川動盪不斷,天皇幾經易主,但唯有神木家,日漸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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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家族是海川國內最古來的家族之一,關於神木家從何而來,又因何擁有力壓群雄的家傳武學之事,眾說芸芸,但總沒有一個靠譜的結論。而隨著時間流逝,神木家逐漸興起,人們在各種戰亂中見識過神木家的鐵血手腕和恐怖實力後,漸漸忽略了他們的來歷,只記住了他們留下的傳奇。

有人說神木家血統不純,並非海川的原住民,可他們卻說自己來自高天原,有海川國內最高貴的血統;有人說神木家來歷不明,野心勃勃,可他們硬是憑藉自己的手段,讓人們漸漸忽略了他們的來歷,只記住了他們想讓人們記住的事。這就是神木家。

“神木家族是海川國內三大世家之一,有著超然的地位。而他神木拓,哼哼,更是不世梟雄。他是海川的‘太政大臣’,又同時被封‘持國大將軍’,可謂是海川國內,最具權勢的大名了。而且,近幾年間他的權力日漸增長,早已是擁有海川實權的第一人了。據說,連海川天皇都對他忌憚三分。”

聽完鎮海侯對神木拓的介紹,青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此人真的位極人臣,還有著這等實力。簡單說,神木拓之於海川,就如同黑狼王之於雲龍,是擁有實權的攝政王!

太政大臣是海川朝廷內的一種官職稱呼,與左、右大臣合稱“三公”,實為百官之首。而持國大將,則是海川軍中最高軍銜,三軍統帥的官職。因此,神木拓等同擁有著海川國內,朝廷和軍中的最高權力,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管歷朝歷代,中土番邦,都少

有人能坐到這等位置上,至少不會讓一個人同時身兼兩大要職,這不利於帝權的統治,極易發生叛亂,由此可見,海川的天皇絕非真心實意,該是被這人脅迫所致吧。”

心中這般想著,青城沉吟片刻後重新看向神木拓,暗自思索著他的來意。而神木拓看著青城的樣子,似乎也猜到了後者在深思何事,當下輕笑了一聲,開口說道:“罷了,戰事吃緊,咱們也不細聊。若日後閣下有興趣,可以來我海川做客,本將軍再做討教。直說吧,本將軍確是為講和而來,先前為閣下治傷算是以表誠意了,也希望閣下以蒼生為顧,不要再造殺戮。”

“哦?神木將軍也會說這種話嗎?”

青城自然猜到了神木拓的來意,但對他的說辭顯然不信。而他見神木拓無意反駁,就接著說道:“似你這般梟雄人物,會在意蒼生嗎?將軍顯然略有不誠啊。”

“誠與不誠又有何重要的?結果才是我們該在意的。閣下既已達到目的,本也該凱旋而歸,在下送個順水人情,閣下還不滿意嗎?”

神木拓不假思索的回了這麼一句,青城聽完冷笑了一聲,不做回答。而鎮海侯心知此人實力超群,遠非船上之人能比,如他不願為敵那自然是好事,加上原本青城就要撤軍了,因此他並未插話。

青城沉默半晌,皺著眉頭問道:“那此間之事?”

“此次匪患侵擾大齊和我海川四月之久,閣下率兵剿之,全殲賊寇,我海川感恩戴德,必定上書大齊朝廷,為閣下說盡好話。這是面上的漂亮話,至於真心話嘛,此次我海川貪心不足,膽大妄為,招致惡果實乃罪有應得。大齊軍強,將帥倍出,實非我海川能比。此次事後,相信我們的天皇也該認識到這一點,再無侵犯大齊之心了。如此,閣下該滿意了吧?”

神木拓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而青城聽他說完,沉吟片刻後嘆息一聲,說道:“如此,那段某的任務完成,也確實不想再造殺戮了。我們即刻撤軍,我倆應該都好交差了吧。不過神木將軍,在下有一事不明,你特地跑出來一趟,就僅是為了親口和我說這些的嗎?”

聽到青城問及自己的真實來意,神木拓沉默片刻,一臉嚴肅地說道:“本將軍此來,卻另有一事希望閣下實言相告。信玄君,是否已死在閣下的手上了?”

神木拓竟是為此事而來。青城聽到先是一愣,沉吟片刻後,他轉身離去,取來上泉信玄的佩劍扔給了神木拓。

“我倆交手不分勝負,為顧大局被迫終止。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此物該是海川神兵,正好就還於你吧。”

接住上泉信玄的佩劍之後,神木拓仔細驗看了一番,確定是真品之後,他重新看向青城,忍不住的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他竟客死他鄉,死在了你的手上,於本將軍而言,也不知是幸與不幸了。”

神木拓認定了上泉信玄的生死,也不給青城解釋的機會,就轉過身去作勢要走。

“將來定有機會,神木拓少不了要向閣下再行討教,望君珍重。”

說罷,神木拓翻身跳下了船,同時雙腳輕點船板,憑藉過人的輕功躍到了他來時乘坐的小船上,回海川去了。

至此,戰事該算結束,鎮海侯等都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然而青城細細品味著神木拓臨走時說的那句話,緊皺的眉頭久久不能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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