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一直緊抱著楊炯,待她醒來的時候,楊炯躺在身邊,靈妍兒卻已不知去向。
姬昌的傷害,失去親人的打擊,湮滅風暴中的傷害與透支。楊炯終於崩潰,仙嬰開始了長時間的昏迷。
他整整昏迷了三千年才醒過來,雖然醒了,但仙嬰上傷痕累累,神念一片散亂,還需要長時間修養。
楊炯的芥子空間中有人種果,只要取出人種果,便可以緩解仙嬰的傷勢。但他痴痴呆呆,根本不知道取出芥子空間的東西。
若蘭金陽功晉級仙尊時,已把納戒中的人種果用光,只剩下幾十顆人參果。人參果能口服補充精元,卻沒法治癒紫府中仙嬰的傷。
讓若蘭欣慰的是,楊炯的仙嬰在一點一點的好轉。雖然癒合的很慢,但總是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而且他已經能叫出雪茹、小妖、棲霞等人的名字了。
三千年間,若蘭幾乎尋遍了整個聖界,都沒尋到靈妍兒。
她怕引起仙門注意,不敢在一個地方長呆。每過幾十年,若蘭就變化相貌,帶著楊炯轉換一個地方。
小院外有防護法陣,若蘭恢復本相,凝望著蔚藍的天空道:“夫君,你一定會恢復過來的。姬昌欠下的血海深仇,還等著你與我一起去討報。”
院門外,小東與小強徘徊了好一陣子。平常時間,他們一推就開的院門,這次推了很久,用了大力氣都沒推開。
兩人叫了幾聲蘭姨,小院中沒有回應。兩個小家夥垂著頭,失望的向自己家裡走去。
突然身後“咯吱”一聲,小院門開啟。蘭姨站在門口微笑著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小東向院中張望,沒看到大傻,問道:“蘭姨,大傻呢?我們去掏鳥窩,他要不要陪我們一起去?”
若蘭道:“你們掏鳥窩做什麼?”
“去拿鳥窩中的蛋啊!”
“你把鳥窩中的蛋拿了,鳥媽媽怎麼能孵出小鳥呢?”
小強道:“我們只拿蛋,又不捉小鳥。”
“可是,小鳥就是蛋孵化出來的啊!難道你們沒見過家中母雞孵小雞,小雞都是從蛋中變出來的嗎?”
“小雞是從蛋殼中鑽出來的?”兩個小家夥一臉疑問,並不相信若蘭的話。
若蘭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你們掏了鳥窩,鳥媽媽沒有了小寶寶,它會傷心的。就像你們被人捉去,你爸媽也會傷心一樣。”
“蘭姨懂得真多,那我們不去掏鳥蛋了。”兩個小家夥被若蘭教化,改變了想法。
小東拍了拍胸口道:“蘭姨,我們不掏鳥窩,還會保護小鳥,不讓別人
去掏。”
“你們真行,長大了一定是了不起的男子漢大丈夫,現在你們就是小小男子漢了。”
若蘭的誇獎,兩個小家夥很受用。他們離開小院的時候,昂首挺胸,雄糾糾氣昂昂的樣子,把回到家中的呂大富兩口子嚇了一跳。
今年風調雨順,地裡莊稼長勢喜人,應該有一個好收成。
呂大富心情高興,叫過在外面玩耍的小東和小強,給他們遞過窩頭,問道:“今天怎麼沒和大傻在一起耍?”
“我們要做男子漢大丈夫,要保護鳥窩,今天就不找大傻耍了。”
女人撲哧一口笑出來道:“保護鳥窩就成了男子漢大丈夫,做男子漢大丈夫太容易了吧?”
小東道:“我還要保護爹、娘。”
小強道:“我還要保護村裡的所有人。”
“你先保住屁股再說。”一個老頭拿著掃帚怒氣衝衝的衝過來,舉起掃帚往兩個小家夥屁股上打去。
小東與小強驚慌的跑開,呂大富擋住老人的掃帚道:“爸,昨地了?兩個崽子怎麼惹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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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是呂大富的父親,用掃帚指著小東與小強道:“兩個狗東西,把我籃子裡二十多個雞蛋全部捏破了。你說該打不該打?”
呂大富一把提過兩個小家夥,沉聲問道:“反了你們,敢把你爺爺的蛋捏破。”
女人在旁邊小聲補充道:“是爹的雞蛋。”
呂大富改口道:“問你們呢,為啥把爹的雞蛋捏破?”
老人本來一肚子火氣,拿著掃帚的手都在抖。聽呂大富這樣顛三倒四的問話,火氣一下消了大半。
他側目看到兒媳漲紅了臉,在努力忍住不笑,長嘆了一聲,丟下掃帚回自己房間去了。
他回到家門口,想到二十多個雞蛋全被捏破,氣不打一處來,把跑過來尋食的母雞一腳踢得老遠。
老人生氣走了,呂大富抓過小東與小強,每人屁股上都結結實實的賞了一巴掌。然後喝問道:“老實交待,為什麼要把你爺的蛋捏破?”
“我想看小雞怎麼從雞蛋中鑽出來。”
呂大富奇怪的道:“誰告訴你們,小雞是從雞蛋中鑽出來的?”
“蘭姨告訴我們的。”
女人道:“蘭姐這人真是的,她怎麼慫恿小孩去捏雞蛋呢?”
呂大富道:“不準亂說,蘭姐為人穩重,對人和善。她不可能讓小東與小強去捏雞蛋,定是這兩個兔崽子自己的主意。”
坐在小院中的若蘭,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呂大富雖然是農家漢子,但品性純良,對人真誠。最主要的是,他是非觀念強,非常明事理。
若蘭在這個星球生活了三千年,遇到的人千千萬萬。每到一處,她的神念就會全方位覆蓋千萬裡距離,看到的人和事自然就多得多。像呂大富這樣樸質,明理的農家漢子,並不多見。
楊炯在熟睡,修行之人從踏進修行的那天起,睡覺這個詞便不會再有,更何況楊炯已經是仙人,半隻腳已經踏進了聖境。
若蘭知道,熟睡對楊炯的仙嬰恢復極有好處。每當楊炯熟睡的時候,她就守在小院中,神念向四處延伸,尋找靈妍兒的身影。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然後一年一年的過去。
小東與小強已長到了十歲。有錢人家的孩子,十歲的時候,已經在學宮中練習吐納四五年了。
這一天,呂大富把小東與小強召到身前道:“你們十歲了,可以幫著我們做些農活。從今天開始,就跟著我們下地,學習農田耕種之法。將來長大娶了媳婦,才能養活一家人。”
快樂的童年結束,兩個小家夥苦著臉,拿著農具跟在呂大富身後。沉重的農具,壓在他們稚嫩的肩上,傳來一陣生痛。
一家四口到了田頭,一個紅光滿面的中年男子已經站在田邊。他打著摺扇,喝著涼茶。一個家奴小心翼翼的舉著一把遮陽傘,把中年男子納在陰涼下。
男子看到呂大富一家走近,吆喝道:“大富啊!全家出來種地了?”
呂大富道:“嗯呢,什麼風把鎮長大人吹到村頭來了?”
中年男子道:“我來看看今年收成。你兩口子是種地能手,明年可以再多租給你們幾畝。”
他指了指遠處幾個農人,說道:“像他們那點勞力,白白浪費了我的好地。”
呂大富喜道:“謝謝鎮長,我一定把莊稼種好,多收糧食。”
中年人擺擺手道:“謝我是一定要謝的,我準備在年終的時候,每戶多加一成稅收,到時你也按新規定交租吧!”
“再加一成?”
呂大富念了一下,心中一涼。鎮長原本的稅收就是五成上交,再加一成。這一年出頭的結果,有大半就要送給鎮長了。
種的越多,虧的就越慘,呂大富沒有了開始的恭維,怒道:“為什麼又要憑空加租?最初的時候是三成,然後三成半、四成,每過兩年,你就要長一次租金。十年間,你前後共漲了三成,還讓人活嗎?”
中年人嘲笑道:“你可以不種,我收回你的所有田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