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狀態可不是太好。”

李長明將插在遠處樹上的長劍拿回來,將其還給滿身血跡的王逸。王逸苦笑一聲,接過長劍之後,將其放到自己的身邊。

“是不太好,修為全沒了。”

李長明收拾了一下現場,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不用去安慰,也沒什麼可以安慰的,都是江湖人士,生生死死都經歷過多少次了。

王思走出竹箱,來到自己的師父身邊,小聲問道:“師父,你是不是要死了,你可別死啊,你要是死了,先將你的寶貝都留給我唄,這柄劍就不錯,這刀也好,師父你還有沒有我們師門的 傳承寶物,都給我唄。”

王逸直接一巴掌拍在王思的腦袋上,小小年紀,就盼著自己死去,這樣的徒弟要不得!

王思下意識縮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嘿嘿笑著,直接跑去那被王逸殺死的幾個人身邊,開始在他們身上摸來摸去,動作熟練,手法嫻熟,是個老手。

只是可惜王逸並沒有看見,王逸打過王思之後,便躺到了地上,身上再無一點星輝的王逸,沒有由頭的,感覺自己十分的輕鬆,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好似有什麼枷鎖從自己身上消失的一般。

李長明走到馬車附近,看了一眼那個顫顫巍巍,躲在角落裡面的潘夫人,微微皺眉,從馬車之中,找出來一件衣裳,扔到了潘夫人的身上,而後將馬車上面的一切砍斷,只留下一個馬車的木板,做成了板車。

李長明將板車的韁繩套在自己的腰間,拉到了王逸的附近,原來李長明做這些是為了能夠將王逸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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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散功的,不過與陵江上那一戰應該有很大的關係。”

“嗯,不過如今的我算是廢人一個了。”

李長明從王逸的竹箱當中找出來兩壺酒,開啟一壺酒,輕輕灑在王逸的傷口處,酒水流過王逸的身體,但是更多的都在王逸的心裡。

沒有了修為,那麼報仇便是痴心妄想。想要憑藉計謀去報仇?王逸能夠等到那個時候,可是那些戰死的將士等不到了。

李長明將剩下的酒水遞給王逸,自己則是開啟了新的一壺酒,腰間的木劍被他放在板車之上,“廢人不至於,你的劍道不是還在?”

王逸苦笑一聲,“有什麼用,沒了星輝的支撐,我一劍也揮不出去。”

李長明舉起酒壺,一口酒水喝下,辛辣之味充斥著口鼻,身體的寒氣驅散了不少。

“星輝?都是老黃歷了,自五十年前顧愷之從北齊回來,提出的那個修己身的理論,便再也沒有人回去修行那個需要看天賦與藉助星海才可以得來的星輝了,都去修習內力了。”

王逸點點頭,這些賈詡在陵江之上,都與自己仔細地說過,還給自己留下一本他修改過的秘籍,不過具體的便沒有再說了。

“那如今的境界時如何劃分的?還與以前一樣嗎?”

李長明將王逸抱到板車之上,在地上久了,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顧愷之說過,既然修行方式都變了,那麼以前的境界劃分便不行了,所以他提出了新的境界,將江湖上所有的人,大致劃分為了三個境界,剛剛修習武功的人,為三品,這等人只要是練武練出了內力便可以,到達二品,便需要達到內力可以護住身體,一般的刀劍不可傷身。

“到了一品這裡,顧愷之又將一品劃分為了四個境界,青山,神道,宗師,春秋,再之上的境界不變,依舊是聖人。”

王逸點點頭,算是瞭解了這些事情,“你小子現如今是什麼境界了。”

李長明笑呵呵說道:“你猜?”

樣子十分欠揍,王逸發誓,現在他也就是沒有了修為而已,否則一定要將李長明狠狠打一頓。

“你幾位師兄應該都是一品吧。”

李長明叫了一聲還在那邊的死人身上找寶貝的王思,王思急匆匆跑過來,這麼一會的時候,便找出了不少的寶貝,李長明看著滿載而歸的王思,懷裡都是東西,再看看遠處的那幾具屍體,身上光禿禿的,身邊的匕首都被王思撿了回來,就差將他們的衣服拿回來了。

真是打掃戰場的一把好手。

“師父,好東西,都是我撿回來的。”

王逸眼睜睜看著王思將東都放到馬車上,而後拿起自己平時經常待的竹箱,爬上板車,做到王逸的身邊,開始數著自己的戰利品。

王逸也是無奈,看了一眼李長明,示意他可以走了。李長明看懂了王逸的意思,便走到那幾具屍體旁邊,開始處理屍體,當初混跡江湖,這可是必須會的技術。

片刻之後,李長明拉著板車,上面坐著王逸與王思,緩緩而行。

雪地之上,父親被殺的潘小姐呆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看樣子,應該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導致神志不清,有些恍惚。

潘夫人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好,而後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髮簪,高高舉起,對著自己的喉嚨就要刺下。

“你要是想死,是不是應該管一下你的女兒,現在的她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如果你想死,那麼至少也要再將她待到你一個你放心的地方,安頓好再死也不遲。”

潘夫人手中的髮簪已經抵在了她的喉嚨上,聽到有人這麼說,潘夫人失神的眼神當中,恢復了一絲的清明,轉過頭看著坐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兒,淚水盈眶,抽泣幾下,終於是放生痛苦,撿起一截樹枝,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走到自己女兒的身邊,摟過女兒,放入自己的懷裡,斷斷續續說道:“女兒,我們命苦啊,為何會遇到這些惡人,什麼呀。。。。。。”

潘小姐被自己的母親摟在懷裡,還是無動於衷,只是臉龐之上劃過幾滴的淚水。這可嚇壞了潘夫人,她急忙看向經過這裡的王逸與李長明,急切問道:“兩位義士,我女兒這是怎麼了?就你們救救我的女兒,求你們了。”

李長明放下板車,看了一眼王逸,王逸說道:“我是沒有這個本事,不如你求求我身邊這個道士,人家可是道家正統出身,對於這種事情想來是擅長的。”

李長明咧咧嘴,這話說的怎麼這般的酸?

潘夫人聽到李長明可以救下自己的女兒,直接跪倒在地,對著李長明不斷磕頭,嘴裡喃喃道:“求求這位道長,救救我的女兒,求您了。”

這一跪,動作大了些,方才穿好的衣物又滑落了下去,露出裡面潔白的肉身,上面的青紫傷痕還在訴說著她剛剛遭受到的暴行。。

李長明急忙打斷潘夫人,“別別別,夫人,我答應了,無需如此。”

說罷,李長明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樣式古樸的鈴鐺,食

指與中指併攏,嘴裡念起口訣,片刻之後,鈴鐺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迴盪在每個人的耳邊,失神的潘小姐有了生氣,看著眼前的母親,潘小姐失聲痛哭。

一個千金小姐,往日裡養尊處優,何時見過這般慘烈的情形,雙親一死一傷,自己也是慘遭毒手,能夠在李長明的幫助下回覆過來,便是萬幸。

王逸躺在板車之上,身邊的長劍與繡春刀都是被王思收拾好,放到竹箱裡面。看見潘夫人母女二人抱頭痛哭,心裡有些感觸。

“你們快走吧,這幾人既然可以在這裡攔截你們,想來這附近應該是有隨從的,說不定過一會便會找到這邊來,至於潘大人的屍體,先放在這裡,你們去找一處縣衙,說明情況之後,會有人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快走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潘夫人抬起頭,正式地看了一眼王逸,這個救命恩人。王逸說的話確實打消了潘夫人想要帶著相公屍體離開這裡的念頭。

王逸說的話也是實話,一個朝廷命官死在了這裡,就算那些幕後的人想要壓下此事也是有些難度的,一個官員的死去,對於大明來說茲事體大,想要不聞不問,那是不可能的。

潘夫人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不出已經血肉橫飛的潘大人屍體,眼神裡面有眷戀,有不捨,有憤恨,最多的還是想念。

這一場大難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尤其是潘夫人是可能承受的,但是也讓這位平日裡弱不禁風的女子心性大變。

“你們呢?”潘夫人輕輕撫摸著在自己懷裡抽泣的愛女 ,看向王逸的眼神,滿是感激之情。

“夫人就不用管我了,山高路遠,我們三人總有去處。”

王逸說罷,便對著在一旁看戲的李長明使了一個眼神。李長明當即便明白額王逸的意思,直接將韁繩套在自己的身上,對著潘夫人露出一個微笑,而後拉著板車離去。

“要不你們和我們娘倆一起去前面的縣城,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李長明拉著板車,拒絕了潘夫人的好意,“夫人,我們都是江湖人士,你們跟在我們身邊多有不便,更多的還是你們會有危險,從這裡走上幾步,便有這幾匹馬,可以作為坐騎,夫人帶著自己的女兒想來便可以快速到達縣城了。”

王逸艱難的爬起來,穩了穩身形,聲音低沉說道:“這次追殺你們的人,身份應該不簡單,你們此行回去,在路上遇到官府的人,要見機行事,防止官匪勾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一家因為什麼遭遇變故,但是想來也是一件秘密。”

“我們此行去往北邊,回不到長安城,如若不然,便可以去京兆府,幫著夫人伸冤。”

潘夫人一怔,王逸此時的樣子比她還要悽慘,臉色蒼白,身上的衣衫盡是鮮血,靠坐在板車上,都需要別人去攙扶,但是王逸卻還是關心自己,這讓潘夫人這個剛剛經歷過變故的女子,眼眶一熱。

“多謝恩公,相公也是為了百姓,才被人陷害的,具體事宜便不告訴恩公了,免得到時候他們去找恩公的麻煩,不過恩公可否告訴我您的大名?”

王逸笑了一下,擺擺手對著潘夫人告別。

李長明拉著兩人遠去。

雪地之上,有兩道車轍,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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