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孤影,大雪紛飛,陵江之上,三艘船隻隨著江水飄蕩。

雪花飄落到甲板之上,賈詡與楊金靈走進了船艙,現在在原地的都是那些長安鏢局的人。馮周聲音一沉,“所有人打掃戰場,受傷的去療傷。”

鏢局為一個可以與軍隊相媲美的便是令行禁止,這麼多年來行走江湖,要是手底下的那些不聽指揮,那麼鏢局的損失可是十分慘重的。

不去理會站在那裡的船工,馮周一步步走到王逸的邊上,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個有些年紀的鏢頭,從一個穿著鏢局服飾人的腰間,解下一個酒壺,扔給王逸,自己則是拿著自己腰間的酒壺,狠狠喝上一口。

王逸看著手裡的酒壺,笑了一下,而後高高舉起酒壺,酒水伴隨著血腥味,縈繞在王逸的口鼻之中。

看著船隻外面,遊向另一艘船隻,陵江七雄收下的人,王逸問道:“不去追了?”

馮周搖搖頭,長長嘆出一口氣,“我們鏢局今後還是要走這條路,混飯吃的,不能與人結下死仇。”

說話間,馮周的衣衫漸漸變紅,原來不知道何時馮周的右胳膊上被人砍了一刀,身上那些個小傷口更是不計其數,只是現在,馮周身上便是被鮮血浸透。

王逸微微皺眉,有些關心道:“不去止血?”

馮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咧嘴一笑,“又死不了。”

叫來一個隨隊醫師,處理幾下,馮周便繼續喝酒,這就引來醫師的不滿,這麼重的傷勢還要喝酒,真是嫌棄自己活得長了。

馮周對於醫師的囑咐都跑到了腦後,現在的他只想喝酒。

大雪落到船隻上,很快便與那些鮮血融到了一起,鏢局那些受傷不重的人都開始清理鮮血,畢竟要是將鮮血待到下一個渡口,那麼就會引來官府,這樣一來鏢局的形成便會耽擱許久,這是鏢局最怕的事情。

“你是怎麼認定我會幫助你的?”

這個問題從大戰開始便一直縈繞著王逸的心頭,錦衣衛的辦事嚴謹王逸是知道的,一來那些文書不可能出錯,二來,這支隊伍裡面,除了餘峰以外,沒有人知曉自己真正的身份,莫不是那餘峰高密。

可是作為錦衣衛密探,餘峰這般行事可是大忌,要是被查出來,餘峰便會被直接殺死。

馮周將腰間的長刀解下,放在腰間,這動作落在王逸眼裡,有些豪氣。

“別多想,是臨行前當家告訴我的。”

“當家的?”

馮周點點頭,“長安城裡邊一直有傳言,說長安鏢局的背後的人是誰,欽天監?大理寺?刑部?還是哪位皇親國戚。”

馮周暢然一笑,神色頗為自豪,“都他娘的不是,是我們錦衣衛。”

王逸心裡駭然,錦衣衛何時有過這等據點,這可是長安城裡面數一數二的產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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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馮周繼續說道:“錦衣衛被朝廷打壓那麼多年,能夠在短短時間之內站起來,單單靠著朝廷的那一點銀錢,毛都不夠,長安鏢局可是出了大力的。”

王逸想了想,突然道:“你們不怨恨?”

馮周咧咧嘴,這王大人真是不會說話啊,就不會順著自己說下去,好讓自己擺擺威風。

“怨恨?王大人指什麼?”

“你們為錦衣衛辦了那麼多事,可是錦衣衛好像什麼都沒有為你們做什麼。”

馮周伸出自己的手,接住天上飄落的雪花

,比前幾日長安城的那一場大雪要小,這陵江終究不是長安啊。

“王大人,我馮周武夫一個,除了走鏢,什麼也不懂,只知道,老婆孩子熱炕頭,至於怨不怨恨的,談不上。”

王逸慢慢喝下一口酒水,酒水不貴,是長安城裡面,那幾文錢便一壺的雜糧酒,王逸只喝過一次,是被馬順帶著過去的,這種酒要比那些王逸平日裡喝的酒水要烈些。

兩人閒聊期間,不斷有人經過這邊,忙忙碌碌,或抬著死屍,或清理著鮮血

“這次死了不少人啊。”

馮周看著那些被抬下去,穿著鏢局服飾的屍體,微微一嘆。

王逸將長劍放到地上,雙手隨意放在膝蓋之上,抬頭望去,天上大雪飄落人間。

人間雪滿頭。

“呦,你小子沒死啊。”

李長明不知道何時站在了王逸面前,王思沒有跟在他的身邊。

“王思呢?”

李長明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馮周點頭見過,蹲在兩人的身邊,“睡著了。”

“睡著了?”

王逸真是摸不著頭腦,本以為王思會害怕,沒想到王思自顧自睡著了。

“對啊。”李長明看了一眼不遠處忙碌的人們,“王思說了,不就是死幾個人嘛,她早見過了,有什麼可怕的。”

聽到李長明回答的王逸,心裡有些寒意,王思這麼小的年紀便將生死看的這麼隨意,看來自己還是沒有能夠將王思教導的更好。

李長明自然沒有察覺到王逸的變化,反而是同樣坐到了王逸的身邊,看了看王逸心口處的傷勢,鮮血外湧,浸溼衣衫。

“你這傷勢很重啊。”

王逸喝了一口酒,語氣平穩,“放心,無事。”

李長明咧咧嘴,心中對王逸這般說法自然不信,鮮血都快將你的一身衣衫盡數浸溼,還吹牛呢。

“剛剛有一位前輩進去了,沒攔住。”

王逸咧咧嘴,你要是攔住就怪了,那可是一位實打實的聖人,賈詡。

李長明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一動不敢動的那位船工,來了興致,迅速起身,擺動著自己的兩個袖子,走到船工的身邊,繞著他轉了兩圈。

“他在這幹嘛?”

王逸沒有理會李長明的發問,這小子就不能理他,要不天知道李長明會煩你到什麼時候。馮周從自己身上掏出金瘡藥,放到王逸的手中,“給你,裡面還有點藥。”

王逸接過金瘡藥,將上身衣衫解下,金瘡藥輕輕灑在傷口處。王逸咬緊牙關,額頭之上,汗珠滴落。

雪花落在馮周的臉上,微涼。看著王逸身上的傷勢,身為鏢師的馮周知道,那些應該都是王逸以前打鬥留下來的傷勢,有些舊傷可能距離現在的時間有些久遠,那些新傷很有可能是剛剛與那些賊人拼殺時留下的。

老邁的馮周心裡愧疚不已。

“抱歉。”

正在處理傷口的王逸聽到馮周帶著歉意語氣說出來的話,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笑道:“馮鏢頭這話說的有些傷感情,都是錦衣衛的人,不必如此的。”

馮周咧嘴一笑,這個出身長安的男人第一次有些看不懂這個大人了。眼前的大人與那些自己在長安城看到的,作威作福,只知道撈錢全然不顧百姓死活的那些當官的不一樣,但是他也說不清楚。

“王大人,要不老夫託大,叫你一聲王老弟?”

處理好傷口的王逸點點頭,將那原來裝有金瘡藥的瓶子還給了馮周,“當然可以,馮大哥這話說的正合我意。”

得到王逸回答的馮周哈哈大笑,這一聲馮大哥叫的舒服,他娘的,王老弟當什麼官,就適合混江湖。

“王老弟,你當官有些可惜了,不如混江湖啊。”

王逸啞然一笑,摸著自己的臉龐,“我這英俊的容貌要是去混江湖,那些江湖女子不得都喜歡上我啊。”

馮周自此以後再也不提這句話了。

“這個人馮大哥準備怎麼處理。”

馮周看了一眼那個站在那裡,被賈詡嚇破膽子的船工,又看了看不遠處急速駛來的小舟,上面人數不少,看樣子應該是那些被賈詡打落江水的人回去與白如霜說了什麼,現在來這邊應該是來談判的。

“我們死了這麼多人,自然不會善了,他們不付出點代價我們不會輕易放他們走的,不過那位前輩?”

王逸擺擺手,“無妨,前輩說了不在意就是不在意,我去看看他,你們聊。”

馮周點點頭,沒有阻攔,王逸這般行事便是想要自己毫無忌憚的去與對方談條件,也有些不想參與這件事當中。

站起身,目送王逸離去,馮周看著越來越近的小舟,嘴角冷笑。

王逸走進船艙,來到王思的房間,看著上面睡熟的王思,王逸在那邊做了許久,沒人知道這位剛剛與白如霜等人廝殺過後的王大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王逸緩緩起身,來到了隔壁的房間,裡面賈詡正在與楊金靈交談,看見王逸推門而入,賈詡停下了談話,隨意問道:“外面的事情處理好了?”

王逸隨意坐在椅子上,長解下,放到桌子上,“嗯,不過楊小姐最近還是少出門的好,畢竟下一次可就沒有人能夠救下你了。”

楊金靈一旁的侍女大怒,指著王逸罵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我們家小姐出不出門,與你何幹!”

“小玲!”楊金靈出言喝止自己的侍女,聽到自己家小姐的言語,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王逸嘴角冷笑,而後桌子上的長劍瞬間出鞘,下一秒鐘,王逸握著長劍便站到了小玲的旁邊,嘴角微翹,問道:“你算什麼東西,與我這邊說話。”

坐在不遠處的賈詡笑呵呵看著,並沒有出言制止,楊金靈見到小玲被王逸劍指,雖然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奈何自己散功剛剛結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求助般看著賈詡。

賈詡微微一笑,大袖一揮,王逸與自己的長劍便離開小玲,落回到原來的位置。

“好了,小子。”

王逸心裡一驚,賈詡上次與在葉家寨的時候相比不一樣了。單單是剛剛的這一手段,尋常的人可是做不到的。

“哼。”

冷哼一聲的王逸抱著雙臂坐在那裡,誰也不理會。剛剛在生死之間走過一次的小玲現在有些發懵,她雖然也是修行眾人,但是王逸剛剛手段,她是半點也沒有看清楚的。

賈詡看了一眼王逸,也不理會王逸,轉身繼續與楊金靈說道:“楊姑娘,剛剛老夫說的 相比你也都知道了,你是選擇繼續保持著原來的一起,然後去奪取那功法的下卷,就是你自己的選擇。”

楊金靈起身,對著賈詡施了一個萬安,“多謝這位前輩,金靈謹記。”

賈詡擺擺手,楊金靈便帶著自己的侍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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