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江之上,寒風陣陣。

鏢局的船隻當中,兩方人馬對峙,任何一方都毫不退讓,爭鋒相對。

“楊小姐這話說的便是有些傷感情,我們兄弟七人可是真心實意邀請你去做客的。”

白如霜聽到楊金靈的話,微微一笑,不怒反喜,一身白衣,風度翩翩。

船艙處,黑暗之中,帶著斗笠的楊金靈緩步而出,來到甲板之上,身後只有三名僕人相隨。

楊金靈出現的瞬間,白如霜長嘆一口氣,楊金靈果然在這艘船上,萬一楊金靈不在,自己這群人可是百忙一次,沒有辦法收場了。

“你們真心實意我不知道,不過今日你們上來我們的船,能不能走下去,是個問題。”

“大哥,和他們費什麼話,我直接一人一錘,送他們回老家。”

鐵錘是個急性子,最受不得這些彎彎繞,在他看來,只要將他們所有人都殺了,那麼自然就可以將楊金靈帶走。

“鐵錘你能不能將你的本事都用在腦子上?”

說話之人是一個女子,與之前帶著面紗的女子不同,這位女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鄰家的小姑娘一般,和藹可親。

“嘿,三娘,你這話說的,我鐵錘粗人一個,這些個陰謀詭計,我鐵錘不懂,反正誰要是惹我不高興,我將他打死了了事。 ”

三娘冷笑一聲,“真是個蠢材。”

鐵錘沒有生氣反而是嘿嘿傻笑,雙手從身後解下兩柄鐵錘,先前一步,大吼一聲,上衣轟然碎裂在地,氣勢駭人,船隻翻轉,江水炸裂。

鏢局的眾人紛紛被氣勢所震懾,不由得向後一步,抓住一旁的欄杆,強行穩住自己的身形。

馮周上前,先是大喝一聲,右腳踩在甲板之上,穩住船隻,而後抱拳道:“白先生,不知道可否商議一番,楊小姐是此次走鏢的金主,出了事情,我們長安鏢局也不好做。”

“嘿嘿,馮鏢頭,拿出長安鏢局的明天可不管用,我們今天也不要別的,只要你將楊小姐交給我們,我們不光不動你們與 貨物分毫,還可以送你們走出這片蘆葦蕩。”

王逸心裡一緊,看來鏢局的船走進這蘆葦蕩並不是巧合,而是對方的計謀。

馮周微微皺眉,察覺到了白如霜話裡的玄機,“看來我們走進這蘆葦蕩是白先生的謀劃了?”

白如霜雙手負後,微微一笑,落在王逸等人的眼裡,此人好像與陵江七雄完全沒有關係,這般氣象的年輕人,應該是那國子監裡面或者書院之中的讀書人。

只是可惜。

柳七看到這種陣勢,在鐵錘晃動船隻的時候,急匆匆跑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王逸,來到王逸的身邊,緊緊更在王逸的身後。

這艘船上也只有王逸對柳七好一點,而且王逸腰間挎著長劍,也許有些本領,現在躲在這邊應該是最安全的。

王逸看著自己身邊的柳七,無奈道:“你在我這邊也是無用,對面有人察覺到我了,接下來的大戰可能會很焦急,我無法分心顧及你,你要是想活命,去船艙裡面,走到第三個靠近裡面的房間去找一個叫李長明的傢伙,就說是我王逸讓你去的。”

柳七顯然不信王逸的言語,他認為是王逸不想管自己,嫌棄自己礙事,才讓自己走的。什麼第三個房間,什麼李長明,柳七一個不信,他只想待在王逸的身邊。

王逸看著柳七無動於衷,還逗留在原地,心裡暗自惱火,這個柳七怎麼這般的不聽話。但是接下來,王逸真的 沒有心思去理會柳七,因為對面十五人有人盯上了自己,而且不止是一個人。王逸苦笑一聲,自己這是找誰惹誰了。

“哈哈,馮鏢頭,這陵江之上,我們兄弟七個待了快二十年了,說不上是這裡的龍王,也是這裡的主人了,你們要是想逃走,沒有了船隻,除了你們幾個通玄以上的傢伙可以逃走外,就你們這些炮灰的趟子手必死無疑。”白如霜目光掃過船上的眾人,最後落到了王逸的身上,表情有些詫異,“這位朋友倒是不俗,就是還不知道名諱?”

鏢局的眾人都是紛紛扭過頭,看向這個名義上是餘峰侄子的年輕人。王逸苦笑一聲,還是沒有躲過,只好笑道:“在下王之維,多謝白先生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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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上笑呵呵說道:“不知道朋友可是鏢局眾人?”

王逸搖搖頭,“不是,不過在下的二叔是鏢局眾人,在下不過是藉著鏢局的馬車,回鄉而已。”

白如霜點點頭,對於王逸的回答算是滿意,這樣看來這個叫王之維的年輕人並不想出手。

“那閣下可是要出手幫助他們?”

王逸笑而不語,只是拔出了腰間那柄李太白送給他的長劍,橫在胸前。

用行動說話了。

白如霜也是明白了王逸的回答,看著馮周與鏢局的眾人,“既然說不通,那就手上見真章吧。”

馮周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武器,

一柄長劍。

王逸一笑,看來也是一名劍客。

“楊小姐,您散功在即,出不了手的,那麼請您就看著,我們是如何將您請走的。”

白如霜對著不遠處的楊金靈說道。

楊金靈雖然惱怒,但是沒有任何的辦法,這個世間關於楊家流傳的故事太多,可是他們這些人殊不知在故事的背後也有心酸,楊金靈雖然是真命,面對那星君也是有一戰之力,可是楊家的家傳功法有一個特殊性,那就是每一年都有一個特定的時間,全身修為會慢慢流失,變成一個普通人,這也是楊家最核心的機密,可是白如霜卻是知曉了這個秘密,楊金靈銀牙一咬,家族裡面出了叛徒!

戰鬥瞬間開始,陵江七雄在陵江上面的名聲可是實打實用鮮血堆積出來的,出手都是力求一擊斃命,鏢局眾人雖然高手中人,不過那些趟子手都是些走江湖的新人,哪裡能夠應付這般的戰鬥,紛紛避讓,白如霜站在遠處,並沒有動手。

鐵錘一馬當先,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大錘,對著前面就是衝擊而去,瞬間就打死了兩個鏢局的屬下,馮周見狀,咬咬牙,拔劍迎了上去。

三娘身影不斷在眾人當中穿梭而過,沒經過一處,原來地方所站的人便會瞬間倒下,臉色發青,看樣子應該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下毒。

王逸沒有動作,因為不知為何對方有幾個人盯上了自己,如蟒蛇般寒冷的眼光,讓王逸有些不自在。

白如霜輕輕飄到欄杆處,看著對面的王逸輕輕說道:“王兄弟,你還可以考慮一下,究竟要不要出手。”

王逸漠然,對於白如霜所說話有了興趣,“白先生這話怎麼說的?”

白如霜也不介意為這個王之維皆是一番,“他們楊家每個人每年當中都會有一段時間功力會自行消

散,這是殺他們楊家人的最好時機,這個訊息可是花費了我十餘名手下的性命才換回來的,楊金靈為什麼要跟隨在長安鏢局的隊伍當中返回懷來,都是有理由的。”

“而楊家的所作所為,我不相信王兄弟這般的俠客沒有聽說過。”

王逸心裡清楚楊家的事情,不過也僅僅是道聽途說,當時在庭州路上,自己可是見過不少無家可歸之人,自己這麼做,值得嗎?

白如霜見到王逸皺眉思考,也不急,反正這條長安鏢局的船上除去了馮周與那個叫餘峰的老頭,其餘的人都沒有變數,都有專人應對,自己此番前來可是計算過很久的,怎麼將那個隱藏在暗處的餘峰與馮周殺死,一步一步,白如霜想了很久。

突然,王逸說道:“白先生以前是個讀書人吧?”

白如霜並不明白王逸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點點頭。只見對面的王逸淡然一笑,“有位前輩交給我劍術的時候,與我說過,要是世間萬物做事都要想一下值不值得,那麼這江湖還有趣?”

白如霜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雙手不在負手,“有理有理,這位前輩說的真好,想來也是讀書人?”

王逸點點頭,瞥了一眼站在船頭,氣機鎖死自己的背劍少年,對著白如霜發問道:“這是?”

白如霜回答道:“這是我的四弟,鐵錘的親哥哥,白劍,也是一名劍客,發現王兄弟還是老四的功勞?”

“哦?”王逸有些不解。

白如霜嘿嘿一笑,對著不遠處的背劍少年擺擺手,那背劍少年飄然落到欄杆處,“王兄弟一身的劍意可是雄厚的狠,我這四弟說過他一個人打你打不過的。”

王逸感受著那背劍少年白劍的劍意,點點頭,“論劍意來說,他一個人打不過我。”

白如霜笑著回答道:“所以啊,王兄弟我們人很多的。”

說話間,船隻下面的江水中,轟然炸裂,有一個人影赤裸上身,跳到了欄杆上。

陵江七雄之一的水鬼。

“大哥,這小子剛剛可是悄然將劍氣送到了水中,將我強行逼了出來。”

白如霜有些驚訝,本以為是自己呼喚水鬼出現,卻是不想對方先出手了。

“王兄弟,這般做法,可是不妥啊。”

王逸咧嘴一笑,“你們人多欺負人少,就妥了?”

白如霜一拍腦門,“王兄弟說的也是。”

王逸擺擺手,並不去看白如霜,而是盯著離著自己不遠處的一個船工,“怎麼,白先生還要加入一人不成。”

白如霜這下臉上算是徹底變了,那個船工是白如霜此行的殺手鐧,之所以他們可以將鏢局的船隻弄來此處,這個船工可是出了很大力的。

那個船工見到自己被人識破,索性不再掩飾,伸出手,在自己臉上一扯,一張臉皮掉落,此人赫然是別人易容的。

白如霜有些佩服,“王兄弟莫不是星君或者是練氣士,這般感受氣機,在下只能是佩服不已。”

江湖上為什麼那些高手那般的難殺,因為他們總是可是感受冥冥之中別人對他們的惡意,在感受到危險的時候,他們往往會是最先知道的,再加上他們修為高深,往往很難殺死。

“你猜?”

王逸也不廢話,將那些個藏在暗處的人都找出來之後,王逸看了一眼楊金靈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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