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看著老神在在的樣子,胸有成竹般地喝著茶水。老者也是不慌不忙的,等待著王逸的回答。柳清清給王逸與老者倒上茶水後,坐在一旁觀察著互相打量的兩個人。

“為什麼是我?”王逸想不通,當年那個在河邊釣魚的老頭就對自己說過,自己以後的路,會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也會有許多陌生的人主動找上們來。

“錦衣衛詔獄首座的身份是其一,你修行的功法也是其二。”

王逸聞言,右腿上的星輝緩緩流轉,桌子周圍的氣勢瞬間沉悶下來。柳清清急忙地就要起身,老者揮手示意柳清清不要亂動。

“別誤會,李道長的功法是天下最奇妙的功法,在李道長失蹤後,有無數的人們想要去修行,錦衣衛索性就將功法送至明皇陛下手裡,明皇陛下在看過後,就昭告天下,此法想修煉者隨意,只要是成功,就可以成為錦衣衛詔獄首座。”

“但是迄今為止,只有小友成功了。”

“更多的人成為了護城河裡的泥土。”

王逸聽著老者緩緩說著關於《春風渡》的故事,自己知道的太少太少。有著這個老古董般的存在,正好可以彌補自己這方面的不足。

“我來自幽州,我還有事情做。”

老者彷彿知道王逸會這麼說一樣,回覆道:“無妨,我們除了不可以幫著小友報仇之外,情報什麼的,我們都可以商量。”

老者可不會傻到用整個暗閣的力量去對抗整個朝廷,那無異於是造反,畢竟,當年幽州的事情是朝廷內部的事情,自己這個局外人還是不參與的好。

“我要是不同意呢。”王逸反問道。

“你會的,張顯宗是幽州案唯一的線索,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老者免費送了一個訊息給王逸,在長安城裡已經有人開始殺人滅口了,那為何張顯宗會活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自己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長安城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報仇了嘛,要是一點線索也沒有,那死去的人如何會安息。

王逸看著老者,在等著答案。老者看著王逸,他一言不發,他在等,等王逸同意加入他們。

王逸也知道老者的意思,雙方都沒有先開口,都在等對方沉不住氣,但是王逸等不起,有些事不能等,所以王逸開口說道:“好,我同意加入,我要做什麼。”

老者在得到王逸肯定的回答後,笑呵呵說道:“不用小友做什麼,只要有任務,會通知小友的。”

“現在可以說張顯宗為什麼活下來了。”

“當然,張顯宗的命很好,因為那個嫁給他的女子來自楊家。”老者看著王逸不可置信的樣子說道:“嗯,楊家。”

王逸心中一沉,不會是那個楊釗的楊家吧。帶著心中所想,王逸看向了老者。老者似乎猜到了王逸心中所想,對著他點頭示意,就是那個楊家。

難怪,張顯宗會活到現在,楊釗確實有能力保護他,論資歷,論能力,楊釗都是上上之選。

“我要張顯宗最近的行程。”結束深思之後,王逸對著老者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要求。

老者聞言,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張文書,遞給了王逸。上面記載著張顯宗每次行程的細節。

張顯宗每週都會來幾次花舫樓,平時從後門進入,直接走到後院的暗室,進行尋歡作樂。文書之上標註著張顯宗每次來這裡找的姑娘與下賭注的大小,習慣。

作為一個官吏本身參與賭博與逛青樓就是不對的,要是為外人所知道,那御史臺的摺子就會如雪花一般呈遞到明皇陛下的書案上,許多人都等著才自己一腳的機會。

張顯宗雖然不會被罷免官職,但是吏部的考評與他家那個女子可都是個麻煩,而長安城人們飯後又會多出一份談資。

所以,張顯宗每次來花舫樓都是悄悄從後門而入,王逸在大堂裡等待,那是不可能見到張顯宗的。

暗室戒備森嚴,這裡是達官貴人的天堂,不能出一點差錯,所以暗中有無數的高手保護,沒有下手的機會。

路上張顯宗身邊有著無數的高手在身旁,自己下手,那欽天監與京兆府可不是吃素的。

現在看上去是一個死局,無路可走。

看著手裡的文書,王逸現在只能期待著這份情報上面可以找出一絲破綻。

不久王逸就找到了。尋歡作樂之後,張顯宗都會留在花舫樓,避免被自家的婆娘發現。第二天才會回到家中。

這就是個機會,也是自己唯一動手的機會。這個時候,張顯宗身邊的護衛是不會在他身邊保護他的,更多的在花舫樓的後面等待著自家老爺。

王逸抬頭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柳清清。老者一笑,知道王逸有辦法了,讀書人就是腦子快。

“我需要你們調開花舫樓的高手,給我時間。”王逸開口說出自己的要求。

老者回覆道:“可以。”

更多的事情還是要看王逸自己的發揮,有的事情別人是不會幫你太多的。

“那,告辭。”王逸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起身就要離開。老者卻叫住了他。

“王公子慢,現在外面都知道你是我這徒兒的入幕之賓,那麼就請王公子善待。”

王逸也是驚訝,這會不會是陰謀,但是看著柳清清也是驚訝的樣子,這女人也是不知情。就知道這裡面沒有什麼危險,想著就要拒絕老者的好意,卻是柳清清先開口:“師父,我。”

老者擺擺手,示意柳清清不要說太多:“我主意已定,煩請小友多擔待,過幾天等小友辦完事,清清就入府。”

老者抱拳,向著王逸表示歉意。

王逸也是一臉懵啊,自己是這老家夥的孫子還是他欠自己錢,這又是送情報,又是送女人的。

看著老者巍然不動的樣子,王逸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人家話都說的清清楚楚了,擺明了不會給自己拒絕的機會。

王逸無奈,衝著老者抱拳示意,轉身離開。

後院之中,就剩下老者與柳清清兩人看著王逸遠去。

老者發現自己的弟子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悶悶不樂,笑道:“怎麼,怨恨為師。”

柳清清將頭放在桌子上,眼睛盯著茶水上的蒸汽緩緩飄上空中,聽到老人的話後,搖搖頭,示意不敢。

老者還不知道自己弟子的性情,一直蒼老的手摸著柳清清的後背說道:“傻丫頭,你說我為何選中他加入我們。”

“因為師父在他的身上

察覺到了謫仙人的氣息。”柳清清任憑老者撫摸著自己的後背,但是心情沒有絲毫的改善。要是你被自己的師父送給別人,想來也不會太高興。

老者收回手,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繼續說道:“這是其一,其二王逸是最近長安城的名人,但是剛剛加入我們,總要派出去一個人看著他吧,你可是不二的人選,其三李道長的功法我們可是見過的,能修行成功地可不簡單,他的身上一定有秘密。”

“哦。”柳清清顯然興致不高,對著老人說道:“師父,徒兒先下去了。”

柳清清對著老者抱拳鞠躬,轉身離去。

老者坐在那裡,看著自己弟子的離去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傻丫頭,要好好活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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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有其四,只是老人沒有說出口而已。紅袖閣天天打打殺殺,連他這把老骨頭都不知道哪天就沒了,怎麼保護你呀。王逸身居錦衣衛,又修行李道長的《春風渡》,前途無限。對比我這老頭子,還是那裡安全些。

後院之中,就只剩老人與一杯茶水,老人坐在太師椅上,望著天空靜靜地發呆,想著往事,茶水的熱氣慢慢地向上飄著。

王逸在問過那位帶自己上樓的婢女後得知,張顯宗已經很久沒來花舫樓了,算算時間,他這幾天就會來花舫樓尋歡作樂。

那自己可要回去錦衣衛小院了,現在可是等不起他。這花舫樓的花錢速度實在是堪憂,剛來時鼓鼓的錢袋,在問了幾次關於張顯宗的事情後,現在嚴重縮水。

沒錢的煩惱真是頭疼,站在花舫樓的門口,看一眼花舫樓的招牌,王逸就要離去。

外面的天氣已經是晴空萬里,太陽高照。

還沒走遠,馬順頂著光頭就站在對面,對著王逸招招手,示意自己在這。王逸可是聽屬下們聊過馬順的事情,在看著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煩惱更大了。

“呀,王兄弟這麼巧啊,你也來玩。”馬順賤兮兮的對著王逸說道,一副我懂得懂得,男人嘛的樣子。

王逸發誓自己從沒這麼想打馬順一頓,這傢伙實在是太賤了,還是不理他為好。可是馬順是何等人物,豈會輕易放過王逸。

“王兄弟這次找的誰,是不是不滿意,你提哥哥我啊,我可是老主顧。”馬順拍拍自己的胸膛,示意自己的真的是老主顧。

王逸一臉地無奈,要不是殺張顯宗的事情太大,自己才不會這樣呢。

“你們怎麼會在這?”王逸決定還是說點別的,轉移話題,要不馬順會一直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鬼知道這傢伙回去後,會說什麼。

“有任務,現在沒了。”馬順指著遠處錦衣衛的人抓著的幾個人說道。

“那就回去吧。”

王逸說罷,對著遠處的幾個人擺手示意回子午巷,遠處的人在得到命令後跟上王逸,往回走。

馬順戀戀不捨地看著花舫樓的招牌,心中一狠,今天還是不找小桃紅了,在等兩天,省的被盧大人罰去睡馬廄。

真是不如意的生活,馬順晃悠著腰上的玉佩,準備回錦衣衛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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