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之上,二十多位金刀錯與李太白相對而立。

金刀錯看了一眼眼前的笑吟吟的李太白,說道:“那是我二叔,他害死了我爺爺,他該死。我練劍二十載,不為報仇,就是想看一看與你有多少的差距。”

李太白滿意的點點頭,看見金刀錯的時候,李太白也是有些惜才的,一個在劍術上超過自己的年輕女子,將來的成就註定是要比自己還要高的,說不定將來的江湖上,金刀錯可以以劍術獨領江湖,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在這個時候。

但是對方要是為了報仇而來,那麼自己同樣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樣一來,李太白就再無顧及,伸出自己的右手。酒樓之中,張長生的身邊,太白劍顫鳴,脫離劍鞘,飛向長街之上,落到李太白的手中。

李太白一手負後,一手持太白劍,輕輕說道:“請。”

金刀錯點點頭,而後長街之上,二十餘位金刀錯,二十餘位女子劍客,齊齊拔劍,猛地衝出。

劍術通天金刀錯,劍道魁首李太白,戰於無名小鎮。

劍氣滿人間。

坐在酒樓之中的顧愷之大叫一聲好,而後大袖一揮,那些個躲藏在暗處,因為劍氣不斷沖刷,導致臉色蒼白的百姓,被顧愷之送到小鎮外,只留下張長生與顧愷之二人,還有那匹在後院的老馬。

張長生邊吃著桌子上的飯,便坐在椅子上,歪著頭,看向長街之上。

顧愷之笑著問道:“可是擔心你師父?”

張長生搖搖頭,嘴裡嚼著飯菜,“不是,是擔心我師父回來之後,飯菜就涼了,所以我替我師傅多吃點。”

顧愷之覺得李太白可能一世威名都毀在自己這個徒弟身上了,看看自己手下的那幾個徒弟,哪一個敢於這麼做,但是偏偏李太白的徒弟就敢於這麼做。

自己此次前來,除了要看一看那個金刀錯與李太白的劍道比試之外,未嘗沒有看一看李太白徒弟的想法。

江湖上一代人緊接著一代人,這是大勢所趨,也是無法避免的。未來的江湖註定是這些年輕人的。

自己那幾個徒弟學拳不錯,境界上的進展自己也還是滿意的,所以自己才可以離開自己的那座武館,遊歷江湖。

顧愷之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水,自飲自斟起來,至於下酒菜,那外邊的兩人比試,不正是最好的下酒菜嗎。

酒樓的門檻上,有一位穿著道袍的老人緩緩走進酒樓,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

顧愷之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直視著前方,“你這個老王八終於捨得露面了。”

賈真呵呵一笑,吩咐自己身後的秦白霜搬來兩把椅子,坐在顧愷之的身邊。

“你這話就傷感情了不是。”

顧愷之很不給賈真面子,直接反駁,“老夫與你沒有情誼。”

秦白霜捂著嘴,偷笑不已,賈真倒是習以為常,拍拍自己腿上的灰塵,毫不在意顧愷之的言

語。

“你被鄭懷先打了個半死,怎麼還在蹦躂?”

賈真從櫃檯那邊,拿過兩隻茶杯,秦白霜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將兩隻茶杯倒滿,一旁的張長生看了一眼,說道:“這壺茶,你們付錢。”

秦白霜微微一愣,雖然來之前賈真告訴他李太白收下的那個徒弟能不能夠按照常理看待,但是張長生的言語還是讓秦白霜有些驚訝,這般小的孩子見到這麼多的人不應該默默躲在角落,而後一言不發。

秦白霜笑著說道:“當然。”

張長生點點頭,算是有些滿意秦白霜的回答,緊接著,看向賈真,“你,那個老頭,說你呢,你坐在這裡,我可沒有同意哦。”

一旁的顧愷之再無前輩風範,拍打著桌子,哈哈大笑,賈真則是一臉的尷尬,伸手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張長生,問道:“小友,我這次可以坐在這裡了吧。”

張長生接過銀子,用手稱了一下銀子的分量,還不錯,可以讓師父與自己多吃幾頓好的了,師父也可以喝一點好酒。

賈真看了一眼顧愷之,計從心來,指著顧愷之,向一旁正在收起銀子的張長生問道:“小友,為何他可以坐在這裡?”

張長生看了一眼賈真,“我願意。”

賈真當時愣在那裡,不知所措,現在的江湖後背都這般的厲害。

顧愷之更是滿意的點點頭,順帶著將桌子上的又一隻雞腿放到張長生的碗裡,讓正在考慮吃什麼的張長生哈哈大笑。

秦白霜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再無公子風範。

長安街,鴻臚寺外。

王逸剛剛與盧忠就南楚使團的安全與禮節問題確認了一遍,不過全程與他們接觸的都是劉青陵,至於劉如月不知道去了哪裡。

但是相對於那個時不時就會試探自己的劉如月,劉青陵在王逸這邊的印象還是十分好的。

盧忠與王逸身後跟著幾名錦衣衛,其實每年錦衣衛的年貨都很寒暄,每次拿回家的時候,讓這些錦衣衛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但是今年錦衣衛恢復了地位,不再是那個蜷縮在子午巷,靠著戶部頒發的那一點銀子過活的錦衣衛,而是揚眉吐氣的錦衣衛,馬順在錦衣衛重啟的第一天就說過一句話,“你們在大街上走的時候,都給我挺起你們的胸膛,把新發下來的飛魚服給我換上,腰間的繡春刀擦拭一番,怎麼囂張怎麼來,讓那些個以前看不起我們的人好好看一看。”

當時盧忠雖然嘴上說著不可以這般,但是那個充滿著笑意的面容與眼神,落在錦衣衛眾人的眼裡,那些個勸阻的話,早早就被拋到了腦後。

長街之上,王逸與盧忠走過了幾家店鋪,身後錦衣衛的手裡多了不少的東西,但這還不是全部,大部分的東西都會在幾天晚上之前,被商家用馬車送到子午巷,到時候,有專人接收。

盧忠拿起街邊的一副春聯,看著上面的字

跡,有些搖搖頭,對著身邊同樣拿著一副春聯的王逸問道:“知道每年貼在大門處的春聯與那些個貼在你們每個小院的春聯是誰寫的嗎?”

王逸放下手中的春聯,笑著問道:“是誰寫的,總不能是馬順吧。”

盧忠笑了一聲,點點頭,“還真是馬順寫的,我與你說過,馬順當年在洛陽文壇可是很有名氣的,要不是後來棄文從武,大明的朝堂之上,可能又會多出一位文官。”

王逸有些愕然,自己可是見過那幾幅現在還貼在大門上的春聯,文體豪放,文字細膩,用詞喜慶的春聯是馬順那個光頭死胖子寫的?

盧忠摸著自己的鬍鬚,笑呵呵說道:“今年不一樣了嘛,我記得王逸你也是百子書院的學生,那麼不如今年的春聯由你來寫?”

王逸輕輕笑道:“我怕馬大哥在哭喪著說盧大人偏心。”

盧忠心情大好,多少的年關都沒有今年這般的熱鬧與喜慶了,那些個跟隨自己的老人往年年關的時候,個個垂頭喪氣的。現在來了王逸,秦可卿,王思,劉書義,李長明,周立元,我錦衣衛不會再像以前那般了,在子午巷苟且偷生,可以堂堂正正走出來,告訴世人,當初那個讓人威風喪膽的錦衣衛回來了。

盧忠這些年來作為錦衣衛的張權人也是很難受,紀綱大人完全消失,隱去江湖之中,若大個錦衣衛都是自己一個人支撐下來的,說苦也苦,說累也累。

但是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這樣盧總很欣慰,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還不好好的揚眉吐氣一番?

走在大街上,盧忠離開了剛剛的攤位,帶著王逸他們想著前面走去。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這般正式的逛街,錦衣衛恢復地位之後,自己這是第一次走出子午巷逛街。

街道之上,人們賣的商品都從平常的生活用品,換成了代表著新年氣息的紅燈籠,春聯,還有福字,以及孩子們最喜愛,但是卻不敢自己玩的爆竹。

盧忠隨手拿起路邊商販的一個“福”字,商販看見身後明晃晃的飛魚服,顫顫巍巍站在那裡,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嚇得那個商販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國法。

盧忠笑著說道:“老闆,不用緊張,我們只是來這裡,進購一些年貨,錦衣衛也要過年不是。”

老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平日裡,這般年紀也做不了什麼,看著自己的兒子與兒媳一年忙忙碌碌,老漢本來想著在新年的時候賣一些年貨,春聯,福字,貼補一下家用,最起碼不讓兒子與兒媳為了過年的事情而發愁。

“大。。。大人,您要不都拿走吧,我不要錢。”

老漢不得不這麼做,前幾天錦衣衛還在這條街上抓走了一些人,後來有好事的說是那些人是 反賊,都被錦衣衛抓去,砍了頭呢。自己這算是破財免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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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忠一笑,這老漢真把自己這些人當做不講道理的人了,看來錦衣衛的形象在老百姓的心中,還是那般的不堪,想要改變,需要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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