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王逸走進院子裡,無數的人都聽見了王逸的喊聲,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安慰一下,因為盧忠下了命令,所有人都要忘記今夜發生了什麼,對外一致說是審問犯人。

秦可卿在王逸走進院子的時候就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件自己的衣衫,搭在王逸的身上,現在天氣漸漸涼爽起來,夜晚的時候,需要穿著外衣。

王逸看著近在咫尺的秦可卿,心裡還在想著要不要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她,但是在秦可卿將衣服披在王逸身上的時候,王逸就下定決心,不可將事情真相告訴秦可卿。

王逸總是覺得事情沒有盧忠所說的那麼簡單,再說這種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會多一分安全,王逸無法想象秦可卿之後,那些幕後的人會做什麼。

同樣的,王逸終究沒有追問秦可卿與秦家的關係,因為王逸不想再去問了,單單一件幽州案的一角真相就讓王逸心力憔悴。

王逸低著頭,如一條老狗一般,向著自己的窩走去,年輕人從未如此心灰意冷。

在路過秦可卿的時候,王逸沒有停留。不遠處,盧忠站在那裡,輕輕一嘆,有些事情,早晚都要知道。

而一旁的秦可卿望著王逸離去的方向,看著王逸的樣子,捂住自己的心口,心裡莫名地疼痛。

第二天,街上的落葉離開大樹的滋養,紛紛隨著秋風,落到地面之上。

長安城裡,無數的人們開始向著皇宮方向走去,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有一件大事情發生。

儒家,佛家,道家。

三家齊聚長安城,坐而論道。

長安城的皇宮前,昨晚明明還空無一物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高臺,高臺附近,大量的官兵在看守。

長安城的國師府邸,有一位少年在父母的陪伴下,無數百姓的目光下,走出國師府,向著皇宮進發。

雞鳴寺,戒塵大師笑著姚道衍告辭離去,孤身一人,前往皇宮,身後雞鳴寺眾人默唸佛號,目送老人離去。

百子書院,一座儒家正統祠堂之中,有一儒衫老者,手中拿著一本書籍,回頭望了一眼至聖先師的掛象,彎腰作揖,而後大步走出祠堂,走出書院,一路上,無數的學子彎腰作揖,禮敬先生。

皇宮之中,明皇牽著楊貴妃的玉手,一同坐在龍輦上,準備前去觀看三教辯論。

錦衣衛,欽天監,大理寺,御林軍,無數的暗探同時出動,確保這場辯論的順利進行。

無數的江湖人士紛紛趕來,或隱於人群,或站立高閣,他們不想錯過這百年難有的盛事。

錦衣衛一行人在盧忠的帶領下,早早就與御林軍協同駐守皇宮前的巨大高臺。

在眾人的驚呼之下,長安城東面有一群道人緩緩走來,為首之人赫然是那龍虎山小天師,左手天師仙劍,右手法印,宛如天人降世。西面,戒塵默唸佛經,無數的蓮花浮現,老和尚一步一青蓮的漫步在人間。南面,孑然一身的宋今墨,站立天地之間,毫不畏懼。

王逸今天醒來的很晚,昨天盧忠的一番話,讓王逸在天矇矇亮的時候,才睡去。知道緣由的盧忠今天臨走之前,沒有讓人叫醒王逸,任其休息。

穿戴好衣服,王逸走處自己的房間,錦衣衛小院今日難得的清靜,以往早就忙忙碌碌的小院,此時空無一人。

王逸走下臺階想要找尋剩餘之人,問問錦衣衛的人都去了哪裡,就有一個錦衣衛走來,對著王逸解釋了一番。王逸隨即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緣由,來人見狀,告辭離去。

感覺腹中有些飢餓的王逸想著好久沒有吃過街角處那戶人家的包子,隨即推開大門,就要走出小院,卻發現門外的石頭上,有些一張紙條。

有些好奇的王逸望了望四周,除了街上擺攤的商戶,與路過的客人,沒有任何的異常,都是些熟悉的人。

王逸開啟紙條,上面熟悉的字跡,寫著:王逸,我查到了當年幽州案的線索,高力士,記住,皇帝身邊的高力士他知道一切。

字跡是吳起的,那個同樣出身幽州,與自己一同來到長安城吳起,他們曾經有過約定,進入長安,不到最後時刻,不要互相聯繫。

所以這張紙條的到來說明了一個問題,吳起死了,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吳起聯絡王逸,將最後的情報送出。

王逸的手開始顫抖,發瘋一般,走進詔獄,因為只有這裡還有留守的人。

眾人看到王逸進來,剛想要行禮,就看見雙眼血紅的王逸抓著一個人的脖子喊道:“今天早上有沒有人來過錦衣衛門前。”

被抓住人滿臉通紅,雙手抓著王逸的手,聲音沙啞地說道:“大,大人,早上的時候有一個滿身流血的人敲過大門,但是不遠處有幾位宮裡的人,錦衣衛都出去維護三教辯論去了,等到在下發現的時候,那人早就被宮裡的人抓走了。”

聽到訊息的王逸扔下那人,瞬間跑到子午巷的街道,平復了一下心

情,對著茶攤老闆問道:“老闆,早上有人在我門前帶走了一個人,可知道那人被帶去了何處。”

茶攤的老闆趕在錦衣衛門前做生意,自然也是瞭解這門都是什麼人的,“大人,不可問,不可說。”

王逸現在只想著救回吳起,哪裡理會這些。

王逸將雙手放在桌子上,拉近自己與老闆的距離,直視著老闆的目光,“老闆,那人是我朋友,還請老闆告知在下。”

老闆見到王逸的眼睛哀求的眼神,輕輕一嘆,“大人,別想了,我不想死,也不想大人白白去送死,我在這裡很多年了,見過不少的人,在進入你們那座小院之前,都喊著等他們出來,要你們錦衣衛如何如何,可是後來呢,可能他們的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老闆開始緩緩收拾細軟,看了一眼茶攤之上僅有的兩個客人,有些不捨,生活多年的地方,就要離去了。

“大人,聽在下一句勸,今日事情,不要追問了。我也要走了,還好今天早晨的時候,只有在下見到了那群人,可是他們來自哪裡,在下也不清楚。不過想來,也不是簡單人物,趕在子午巷抓人。”

王逸看見走出茶攤的老闆,擋在他離去的路上,“對不住,老闆,可是你不能走,走了,就會死,在子午巷他們不敢動你。”

老闆有些愕然,本就不想走的老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呆呆愣在原地。

王逸深深作揖,“老闆還請留下。”

老闆急忙將王逸扶起,哪裡有官府眾人對百姓作揖道歉的道理,不該有的。

“好,好。”

連說兩個好字的老闆開懷一笑,“以後只要是錦衣衛兄弟們來我這裡喝茶,統統不要錢。”

但是心裡還是擔憂吳起的王逸沒有心思理會老闆,他只是,不想有人死了,更不想有人再因為他而死。

那不對,那不好。

王逸走到子午巷的街口,周圍的街道四通八達,但是卻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去看今日的三教之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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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街口,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像是在等待著王逸。

馬車裡,探出一個小腦袋,吳用,那個與吳起同姓的人,同樣來自幽州。

王逸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因為吳用身上穿著皇宮十二監專屬的服飾,大紅宦官服飾。

長安城,子午巷的街道上,兩個人來自幽州城的少年,自破廟之後,再度相遇。

只是少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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