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血壓和靜脈滴注葡萄糖,都是目前只有急救包的情況下……做不到的事情。

蘭澤給衛瀚揚又加了一層毯子。室溫調到最高28℃。自己脫得只剩內衣褲。

這點保溫手段聊勝於無。

衛瀚揚呼吸很慢,脈搏微弱。

蘭澤給他蓋毯子時,手觸到他的肩和腿部,甚至感覺肉有點硬。怪嚇人的。

然後,蘭澤和小姚商量了一下。

倆人決定,時不時地折騰一下衛瀚揚。給他翻個身,揉一揉前胸後背,活動一下肢體,大概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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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折騰醒了,那就說明衛妖精的健康狀態棒棒的。真要是折騰不醒,麻煩可就大了。

葡萄糖的話……用泡茶的速溶方糖化點白糖水,試試看能不能喂進去一點。

冰箱裡的甜飲料並不適合病人,成分太複雜,有可能造成額外的代謝負擔。

小姚的急救包裡還有一支厲害的注射劑。他們打算多留一會,預備著實在不行了再用。

倆人一邊商量,一邊就上手折騰病人。

小姚把毯子掀開了一角,屈伸衛瀚揚的胳膊;蘭澤掀開另一角活動他的腿,看見血管脈絡,靈機一動順著血管走向來回地慢慢捋了幾下。動作不敢快,力氣不敢大,就怕血管受壓破裂。

衛瀚揚在他們的襲擾下,只哼了幾聲,人居然沒醒。

蘭澤急著想找天字甲序列的胡師傅。但並沒有胡師傅的聯繫方式。

衛妖精倒是有。但以他現在的狀態,蘭澤只希望他沒醒是因為睡得香。睡覺至少還能養養精神。

蘭澤丟下衛瀚揚,回到控制室前部。

現在他只能戴好飛行操控面罩,透過飛機聯絡機場。透過機場找飛行員了。

蘭澤所在的這臺“巽”,雖然是漂亮舒適的定型機,實際上沒有名字只有編號。

機場的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7-6C號實驗後備機?”

“天字甲序列的胡師傅在嗎?需要他立刻起飛送病人。”

“胡師傅昨下午去買菜了。”機場值班人員根本不問哪來的病人,毫不關心。“今天下午就能回來。”

“買菜?”

“聽說要招待客人嘛。”

得了。客人就是蘭澤本人。他的鍋。

“那……其他試飛員有在島上的嗎?”蘭澤接著問。

試飛員一般水平比較高,經驗比較豐富。極端天氣下,飛起來大概比較靠譜一點……吧?

“不知道。應該都走了吧。”

“你幫我查一下?”

“哦。好……查過了,都走了。”

“你這……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給你看名單啊……就這麼幾個人。”值班人員發了張職員表過來。“我幹活快還有毛病嗎?”

值班這位充滿怨念:

“還有誰放假不休息?只有我困在這烏龜殼子裡出不去和傻逼似的。我二樓所有窗戶都被雪糊嚴實了,天上連個鳥都不飛,人眼和雷達全都啥也看不見,你說我在這值班還有什麼用?”

“呃……雪確實挺大的。”蘭澤抬頭看了一眼前方。

顯示區塊中最大一塊,是島上的監控。

算了,不能看。所有監控點早就全被雪糊住了,連大自然的黑夜也看不見。而且它們採用的電磁波是節能高效的毫米波段……大雪封印之下,現在的監控連電磁波也一塊瞎了。

一旁的實時氣象圖上,風和雪並沒有變小。依然是西北風十級,暴雪。

心裡堵得慌。

“再說了,就算胡師傅在,你們也得等下午天氣狀況好一點才能走啊。”值班人員總算說了句柔和點的。“哎,幫我跟衛總說幾句,不求升職加薪,我就想放假。”

“衛總病倒了。”蘭澤說。

“啊?”

蘭澤切斷通訊,心情有些焦躁。

“小姚,你飛行怎麼樣?”

“風太大了。我水平一般。起降控制不住。”

“如果……讓你開這個試驗機呢?”

“這我也不會啊!”

“這島上還有誰能飛啊!”

蘭澤透過面罩看見衛妖精。小姚正在幫他慢慢揉肚子,小心翼翼地,生怕力氣用大,把人揉壞了。

搞不好妖精這貨自己會飛……但他也不起床啊。

“蘭老師,你自己玩了一天,我有機會摸到控制檯嗎?”小姚吐槽。

“得了……”蘭澤差點忘了自己也是個人。

受保護太久,已經習慣了。

他退出模擬飛行環境,再次呼叫機場:“麻煩排程一下機庫管道,7-6C號實驗後備機加滿燃料。”

“你有這個許可權嗎?”

“你們衛總在我手上。”

“呃……好。”

“順便把機庫頂上的冰除一下。我需要開啟頂部出口。”

“積雪層太厚。除冰你得等一會。”

“多久?”

“十五到二十分鍾吧。反正燃料流過去也得有一會。”

“好。7-6C號實驗後備機申請起飛。”

“兄dei,咱們的實驗機沒有正式的飛行許可證。只有測試飛行許可證。只能飛在規定空域,你應該知道吧?”

“那就再加一次實測,”蘭澤心說:然後我他娘的出去找個地方迫降。“正好暴風雪測試還是空白。”

“……我靠!還真是空白。那豈不是很危險?”

“模擬環境十七級風的暴風雪都能正常起飛。”蘭澤順手把模擬環境的起飛記錄傳過去。

“那降落呢?”機場值班人員忽然變得負責任起來,“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大神。但我這邊怎麼看不到你的大氣層操作證呢?你是甲啊?乙啊?還是丙啊?你有資格當試飛員嗎?你撞哪個樓上摔個半死不要緊,你賠得起我們家的實驗機嗎?”

“你哪那麼多廢話?老子現在送病人!”蘭澤真想立刻找把鐵鍬,把值班那位從雪堆裡挖出來揍一頓。他壓著火氣,“我把你們衛總送出去,你好找他談加薪。”

“這……行吧。”

十多分鍾後,巽7-6C號實驗後備機燃料半滿,蘭澤就停止了燃料注入。同一時間,除冰結束的機庫屋頂緩緩開啟了。

雪片紛紛揚揚地漏入機庫內。

隨後一陣大風帶動無數白色雪片,在巽7-6C號身周旋轉起來。

蘭澤操作飛行器,原地伸展開八條液壓支撐腿,抬升機身高度;隨之展開了水平方向的被動旋翼和垂直Z+(頂部)方向的全部旋翼,身周的旋風立刻具象化在巽的作業系統中。在旋翼展開的同一時間,他抓緊時間啟動了巽的Z+動力旋翼組。

在屋頂開啟之後的幾分鐘之內,機庫內部溫度驟降,已經淪為了寒風肆虐的冰雪洞窟。雪片化開,又迅速凝結粘附在牆壁和地面上。化作猙獰參差的霜花。

巽輕巧地跳離地面,及時脫掉了剛剛凝成的冰鞋。

在Z+動力旋翼組的帶動和姿態輔助系統可變旋翼組的調整下,巽安穩地升離機庫,迎向黑暗天空上肆虐的狂風暴雪。

八條支撐腿毫不猶豫地縮起,底部旋翼迅速蓬開。

巽像是一條魚,滑進了夜空的風中。

在黑暗的暴風雪中,飛行器控制室中所有的窗子外面一片漆黑,成了擺設。

辨別方向的唯一依靠,是衛星導航。

而想在起飛之後風感還不靈敏的片刻不撞房子,就只能靠雷達了。

蘭澤在飛行器表面的幾層旋翼中直接套用了在模擬環境中試過的風雪通道。

透過主動旋翼的動力和被動旋翼的阻力,直接引導氣流方向。

被動旋翼的阻力,其實有個很棒的被動效果。那就是儲能。

在理論上,半箱燃料足夠巽在十七級風的暴雪中飛到地球上任何地方。因為,這臺飛行器只有在起飛時,才必須消耗燃料。

但實際上,蘭澤真沒省燃料。

他趕時間。

距離風暴島最近的醫院坐落在正北方南緯五十度左右的巨大島嶼上。一千多公裡的直線距離,在無風情況下,以旋翼機的正常速度,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而他這一路,是要逆風穿越咆哮西風帶啊!

南半球的西風帶,號稱咆哮西風帶,日常七八級西北風全年無休。

而在南緯50°與60°之間,更是被稱為狂暴五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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