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會場了。”末末一推餐盤,臉上帶笑。“晚上有藍教的教派作報告。貌似怪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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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道吃得很少。他的餐盤也早就空了。

蘭澤看了眼他的餐盤:

“晚上活動什麼時候開始?你不用去坐鎮嗎?”

老道搖頭:“這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腦子靈,反應快。我去瞎攙和什麼?回答不好他們的問題,反而是自取其辱。”

“可以,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白老道不生氣,笑眯眯地說:“等開始之後,我們再進去。看你與我大道有緣。你的果子,鳥獸,我沒興趣。不如贊助幾個經費吧。結個善緣,把你安排到貴賓席。”

蘭澤撲哧笑了:“要錢?我已經預付過房租了。我對你這個大會實在沒興趣。”

“那就進去坐一會。你的形象對善男信女可以起到很好的激勵作用。等一下我把蘭德一也叫著,你們坐一起。把你們的真實姓名和年紀,再加官方認證標記,都打到字幕上,沒問題吧?”

“你不會是想糊弄不明真相的群眾嗎?”

“對。”老道爽快地承認了。“但我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啊。”

好吧。白老道設計房子兼看風水好多年,三教九流什麼沒見過?他只是厭倦了在世俗中打滾,並不是生來就不沾凡塵的怪物。

蘭澤還沒開始衰老,純粹是出於老爺子的遺傳。和他們道士的修行毫無關系。

“你讓我重新整理了對你的認知。配上倆仙童那也是妖道。說吧,還需要我幹嘛?”

“你要是能背幾部經,那就更好了。”

“滾吧。”蘭澤笑罵。“實在沒興趣。”

“那就坐著。到時候我抽末末參加討論怎麼樣?”

“還可以這樣?”蘭澤不再反對了。“對了,我和一哥在一起,不會被人當成爺孫倆吧?”

老道沉吟:“有可能。不過,這麼相似的祖孫,也是少見。”

蘭澤已經想好了,回大學城之前,一定得找個地方理髮。把衛寶輝刷了塗層刻意拉長的頭髮修短。只要參差不齊的髮梢沒有了,他立刻能暴漲十歲……從十七八變成二十七八。

至於腦袋上亂閃的星光,他暫時也沒辦法,寶輝技術驚人,上色非常牢固。

不想剃光頭,就得忍著。看上去能年輕五十歲,這多開心呢。如果是回實驗基地,根本用不著剪。

德高望重的老科學家什麼的,還得再等等。白頭發慢慢長出來了,再冒充老態龍鍾不遲。

淡而無味的晚餐後,白老道被弟子叫走了。蘭澤在迴廊邊等來了蘭德一。

蘭德一剛走近就皺了眉。蘭澤身上從齋堂帶出的食物氣息還沒散盡。他辟穀呢,聞了渾身難受。

蘭澤只好站得離他遠點,在夜色中先吹一會冷風,再一同進大講經堂。

“爸!好消息。那人醒了,死不了了!”霄霄找爸爸彙報實況。

這孩子太善良。拿刀砍他的人被救活了,他的聲音裡都是喜悅。

按照常識也該知道,城鐵車站是有監控的。別人先砍他的。就算反殺了,也算正當防衛。

緊接著,小麥也來彙報了。

【李屹霄面試透過了。你猜是為什麼?】

【啊?為什麼?】

【院領導發現我們是哥倆。多問了幾句。知道了李屹霄是你兒子。怕不要他,你不開心到處叨逼叨。】

“我是這樣的人嗎?”

【你是不是這樣不重要,關鍵是你的活動範圍太廣了。反正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張蘭約和李屹霄都是你兒子。校內新聞社超開心的。】

“這是你胡扯的吧?”蘭澤想想又問,“霄霄的水平到底怎麼樣?”

【我哪知道?不過,他留下了,我能輕鬆點。他脾氣好,輔導曲小憐比我效果好。】

這一晚上,小麥總算是主動說到了他……小姨媽。

蘭澤等了一會,沒再等到新的訊息。又不好意思再追問曲小憐的事情。

他不放心霄霄,進了學院後臺,找物理系教職員面試的記錄。他是個老家夥,掛著工程數學帶頭人的頭銜,後臺許可權大得很。

看了一眼他放心了。李屹霄這些年做岩石行星的理論推導。他就像一塊積木,卡在天文地質物理化學中間。上可歸天文,補齊理學院的短板,下可歸地質,湊活著給自己安身。

霄霄想來本校的最大理由就是,他是做理論物理的,需要數學家的配合。回大東,他也要面臨同樣的問題。

反正理學院要下這孩子,不虧。

霄霄做事一貫認真得很,應該不至於給爸爸丟人。

蘭澤跟在一哥身後,找到大講經堂的側門入口。刷手環,上樓,在貴賓坐席找到空位坐下。這裡居高臨下,對面和左右全是各地分會場的畫面,他往下一望,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

末末在他側下方,站著呢。

蘭澤看一圈沒找到白老道。不知道現在算是什麼情況。末末是不是被抽到“參加討論”。

“張蘭約!”

會場正中的巨大投影中,層層疊疊的都是人。

蘭澤驚愕地望去。

正中間的黑袍人,衣服式樣很像是太空城的“牧人”。

“惡行是逃不掉的,張蘭約!”聲音在會場中震盪。

牧人的身後,是各等級的白袍執事和各色衣著的教眾。

那些教眾就是“牧人”率領白袍“牧犬”放牧的羔羊。

“找到我了又怎麼樣呢,老子正想聽聽你們對大道有何高論呢。”末末冷笑。

太空城教團是個奇葩,雖然是以藍教為基礎,卻整合了地球上多種來源的宗教因素。

多神論的輪迴和神州的大道也是他們鍾愛的概念。

“你這惡魔,理應接受大道的審判。”

“哦?我無罪。有罪的是你們!”

“現在審判的是你的罪行!”

蘭澤聽到會場裡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

“張蘭約?”

“張蘭約是誰?”

貴賓席裡有人小聲說:“據說他殺過好幾萬人。”

私語正漂盪在整個會場的人群中。

“是殺人狂魔啊。”

“太空城通緝令你聽說過沒有?”

蘭澤聽力再好,也無法聽清每一句。

“你們沒資格說這種話。先交回我家人的遺體!”末末眼睛微微眯起,和平時的樣子多少有點不同。

“我的前任,可能對你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對此,我也感到難過。”牧人的口氣似乎很柔和,忽然轉為了嚴厲,“但死在你手上的每一個人,他們的靈魂每天都在發出哀鳴——!你以為逃得掉嗎?神注視著你!”

一推二五六,壞事全是前任幹的了。

本屆牧人,毫無責任。

“呸!”末末不屑。

“呵?天道研究院?神州大道協會?你們要庇護惡魔到什麼時候?”

矗立在會場正中的黑影,猛地抬起頭來。“神的道,才是真的大道。你們的所謂天道,是偽道。”

這哪還是經義交流?哪還是論道?

這是意識形態的宣戰!

末末正要說話,忽然投影中一個白袍女一推身前的幼童。

“爸爸!”小孩子大聲叫道。

白袍女人笑著說:

“張蘭約。這是你的兒子。可愛嗎?你看長得像你嗎?”

“我早就離開太空城了。不可能有這麼小的孩子。”末末淡然地說。

“你的孩子有多小,並不取決於你。”

“你們……”

會場上空巨大的特寫中,末末咬牙睜大了雙眼,臉上劃過兩行清淚。

曾在太空城受過的一切屈辱,此刻都復活了。

“爸爸!”小孩子又叫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女人。

“接受審判吧。”女人微笑,聲音輕柔,“張蘭約。我們的殺人魔。”

末末握緊了拳頭,卻又鬆開了。

眼前只是虛幻的影像,他除了受折磨,什麼也做不了。

末末笑了:“寶貝兒們,聽到你們神的聲音了嗎?我聽到了。它正等著回收你們呢。”

他無聲笑著,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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