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來講,這套動作也證明了些許尋常的道理,拳頭只有縮回來再打出去才會更有力量;攻擊的時候,腳尖和腰身的同時發力,才會使整個身體更具爆發力,但如果能把自己像個炮彈一樣彈射出去,那種急速的效果豈非天方夜譚?

那種超自然的、玄妙之極的發力水準和對力量的絕對控制是難以想象的,李天畤自的身體素質雖然要遠比尋常人強悍的多,但與那畫面描繪出的意境還是很有差距。

問題出在了哪裡?難道畫面只是一種誇張的意境,並不是實際的東西?作畫者會那麼無聊的浪費幾張價值不菲的獸皮?李天疇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他並不著急,全當是一種意外的發現,沒事兒就研究一下,或者依葫蘆畫瓢做幾遍這樣的動作,然後反覆揣摩,腦子裡想著獵豹撲擊的瞬間,甚至會跑到山腳下的池塘邊觀察蟾蜍跳躍的動作。

可惜依然收效甚微,只是每天練習幾組這樣的動作漸漸成了習慣,既不費事,還能強化日常的鍛鍊、更好的調整身體從靜止到爆發狀態瞬間的協調性,如此反覆,倒也樂此不彼。

唯一的發現,也或者可以稱之為收穫,就是在意識深處看見小腹內有一團若有若無的光影在遊走,鴿子蛋一般大小,純白色的,非常的暗淡,此物遊走的範圍很小,就是圍繞著丹田轉圈,有時候不仔細體會,無法看到。

光影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李天疇還真沒在意,是不是練習了圖畫中的動作才有的也說不清楚,至於有什麼作用,他琢磨了半天,試圖用意識瞭解或者引導此物,但是沒有用,這玩意兒沒有實質,不是投影,沒有溫度,內部虛無一片,也無法捕捉和感應,意識一旦離開,它在丹田處就不存在了。

完全無從下嘴,這種怪事,李天疇還是第一次碰到,於是他真的有事兒做了,天天抱著腦袋在紫園靜坐,沒事就用意識去探查那團光影,累了就調理打坐,藏經閣有很多道家修身養性的心法,李天疇信手拈來,很快就能恢復。

用意識探查自己的身體,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能力,奧妙無窮,李天疇對這種體會說不清楚,後來被教官送去集訓,他才在很偏的科目中有所涉獵,但科學界將這種能力歸咎為特異功能,屬於意念的一種,是不是這麼回事兒,還在理論界爭吵不休。

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歐洲曾發現過兩例具有這樣特異功能的人士,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腦電波異常,瞬間的情緒爆發,能承載尋常人難以企及的電流,而且可以靠意念進行簡單的物理運動。

比如,明明站立不動,意念者可以讓掃把打掃庭院,也可以讓鵝卵石突然飛起來攻擊目標等等,但是用意識去探查自己身體的,只有一例文獻記載,同樣發生在歐洲。

據說此人看見了自己的胃部又長了一個胃,又說自己腦袋裡有岩漿要噴發,這個人後來被診斷為瘋子,關進了精神病院,可沒多久就死亡了,有醫學學者對他的屍體進行了解剖,驚訝的發現此人的胃部的確長了一個鴨蛋大的胃狀腫塊,實際上是腫瘤,但死因卻不是腫瘤,是腦溢血,腦血管間歇性迸裂。

李天畤發現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又或者,按科學的說法是特異功能者,但並不是天生的,當然,形成的過程卻是一波三折。

最先有這種體會還是在數年前,他遭受槍傷在耿叔那裡搶救,眼見撐不過來了,伴生的靈魂在腦海的深潭裡橫空出世,力挽狂瀾,保住了他的性命。

從那以後,李天畤發現自己意識突然變得十分強大,似乎能從整個腦海中自由的剝離與融入,感知力也隨之強悍無比,更為奇妙的是意識有了獨立的感官能力,突出的是視覺和嗅覺,就跟正常的生理功能一樣,他能夠透過意識探查自身身體內部的組織、器官,甚至能夠感覺到它們的氣味,實在妙不可言。

最初的時候,李天畤以為這種能力是伴生的靈魂所擁有和支配的,事實上的確有一個巧合,強大的意識居然隨著伴生的靈魂休眠而忽然沉寂,這讓他一度極為失落,忽然擁有了珍貴無比的東西,又驟然失去,這種感覺十分令人心塞和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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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天畤被秘密劫持到那間生物研究所,在遭受極度痛苦的非人折磨時,整個人的身心都要瀕於崩潰了,伴生的靈魂再度出現,強大的意識也漸漸有了復甦的跡象,他居然真正看到了那個伴生的靈魂,還能與之對話,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生命中並存於一體的那個它終於飛灰湮滅了。

接下來不算太長的時間裡,李天畤感覺到精神極度的虛脫和無力,彷彿靈魂被抽空一般隨時都可能長眠不起,但是那若有若無的特殊意識卻在強勁復甦,在腦海一片漆黑的環境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蘊氳的霧氣凝結成水滴,又由無數的水滴匯聚成水流,繼而形成**迅速充盈了整個腦海。

那種久違了的感覺回來了,直到那一刻,李天畤才知道伴生的靈魂留給他一筆多麼寶貴的財富。如果沒有這樣強大的意識,李天畤身上出現的某些異能根本無從談起,充其量身體有那麼一點特殊性罷了。

李天畤如獲至寶一般隨時隨地的研究著這股強大無匹、卻又十分特殊的意識,可惜收效甚微,對意識的認知和運用極為艱難,一直限於皮毛,無法登堂入室,窺其全貌,幾項莫名其妙、突然蹦出來的異能,也很能說明問題,因為時靈時不靈的,過於晦澀。

冥冥中再次來到了流雲觀,老道居然突發奇想的將李天畤引入紫園,這玩意兒豈是常人能看見的?李天畤不但看見了那道古樸的圓形拱門,而且還堂而皇之的跟著老道走了進去,這種天賜機緣大的無以復加,白雲老道自己都說不清楚,當時腦子裡是哪根筋給搭錯了。

得入紫園,李天畤的整個身心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尤其是腦海中潛藏的那股卓爾不群的意識也驟然活躍,這才有了後來他突飛猛進一般的‘悟道’,白雲牛鼻子只能瞪著眼睛看著李天疇每天那種驚人的變化,由肉眼凡胎變為得道高人,只用了兩年?

牛鼻子各種不服氣,但又深信不疑,李天疇每次從紫園中出來都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無論從體態到氣質都在變化,漸漸的,老道發現李天疇的周身開始瀰漫出一圈淡淡的光影,而且每一次出來,光影的顏色都不一樣,從淡灰色變為白色、漸次到淡黃色、淡金色,最後是淺紫色。

尋常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來,但老道卻能認得,以他幾十年的修為和博學,自然是大吃一驚,這莫非是傳說中的虛靈炫光?牛鼻子不敢相信,但卻又實實在在的在眼前,要不然也不會失態的直呼此子得道了。

李天疇可根本沒心思在乎老頭的一驚一乍,現在體內的這個光影說不定又是一個機緣也未可知,他如同著了魔,鑽進紫園就不出來了,居然一連在裡面呆了足足七天,再出來的時候,碰巧撞見了白雲老道,這老頭瞪圓了眼睛發現李天疇又不一樣了,曾經籠罩在其周身的淡淡光影消失了,他難以置信的搬著李天疇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有看出半點門道來。

返璞歸真了?老道的腦子裡閃過這個詞彙時,感覺已經麻木了,此子給人的驚奇太多,似乎再來一打也不會再刺激他的神經了。

“我有什麼不同麼?”李天畤很奇怪老頭的舉動。

“的確很不同。”老道重重的點頭。

“不同在哪裡?”

“呃……似乎也沒什麼兩樣。”老道語塞,李天畤最後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返璞歸真應該只是個傳說。

李天畤沉思,忽而仰頭哈哈大笑,他並不是在笑老道的窘態,而是有了非常重要的感悟,對小腹中的那個光球已經越發的明亮,更為關鍵的是意識對其探查終於有了反應,至少不排斥,兩者天生似乎就有淵源一般,豈不是意外的驚喜?

只是眼下對這個光球還不甚了解,只是感覺它的出現與紫園中的石臺有關,甚至可以說石臺對光球有著滋養作用,只是短短的七天時間,虛影便成了猶如實質的光球,這樣的速度讓李天畤心癢難耐。

於是李天疇每天晚上都要到紫園斷崖邊的石臺上靜坐,忽然一晚,藉著月光他想起了獸皮書頁上的最後一張圖畫的景緻,兩處斷崖竟然如此的相似,他靈機一動,莫非那圖畫描繪的就是眼前的紫園?

李天疇越看越像,站在某個角度再次觀察,他發現崖前的那株龍爪槐,位置跟圖畫上的不差分毫,正在驚奇間,忽然間腥風大作,緊接著莎莎莎數聲,身後居然出現了一條花斑豹!

這不是一般的豹子,渾身煞氣逼人,體型巨大,甚至超過了牛犢,四肢粗壯,前肢探出,露出形同彎鉤一般的利爪,血盆大口真的名副其實,猩紅的長舌冒著絲絲白氣,此物最奇特的地方就是它的一對眼睛,眼眶斑白,眼球奇大如同鵝蛋,而且瞳孔呈金黃色,泛著奪目的黃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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