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勳藉著火苗的寸寸金光,一點點的仔細望著她的面容,心下歡喜的範圍一點點的擴大,一時半會間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以勳回過神來的時候,全然是因為抱著蘇瑾涼的手臂有些發酸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才終是戀戀不捨的將蘇瑾涼放到了火堆旁邊,幫她將大衣蓋好,又找了許多軟草墊在石頭上面,給她當枕頭。

做完這一切後,他開始用火苗幫蘇瑾涼暖幹她的棉服。

耳畔邊傳來火焰侵蝕樹枝的滋滋聲,白以勳望著面前活躍跳動的火影,身上的疲倦卸了下來,他卻沒有了睡意。

就這般的,他無聲的坐在火堆旁邊,一直到天徹底大亮,太陽從西邊冉冉升起。

蘇瑾涼在夢鄉中聽到了海鷗的叫聲,在接連不斷的聲音中,她睜開了美眸。

入目一望,她便看到了白以勳坐在火堆邊,與周遭惡劣的一切格格不入,卻因為他身上溫潤如玉的氣質,讓人覺得頗為舒服。

她呆了一瞬,緩緩反應過來,揉了揉雙眼。

“你什麼時候醒的?”

白以勳沒有抬頭直視她,只是將她的棉服遞給她。

“天亮得差不多的時候。”

蘇瑾涼哦了一聲,將他的大衣還給他,換上了自己的棉服。

看到仍在燃燒的火堆,她湊近了些,和白以勳並排坐在一起,感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蘇瑾涼搓著素手,從火堆中獲取溫度,她一邊暖著雙手,想到以後的日子,一邊問他,語氣有些惆悵,“白以勳,我們以後怎麼辦啊?”

白以勳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沉默了些許,“先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吧,我們會找到和外界聯絡的辦法的。”

聞言,蘇瑾涼的美眸一暗,心下的希望被他這番話所扼殺。

她的心裡,是想要早點回去,巴不得今天就可以走。

她想要回M市,想要回去看點點,見見穆北言,還有那些牽掛著她的人。

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白以勳勉強的勾了勾唇角,抬起手掌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安慰道,“別擔心,很快就可以走了,相信我。”

縱然他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但蘇瑾涼只能選擇相信,別無他法。

手腳回暖以後,蘇瑾涼開始考慮吃飯的問題。

白以勳的臉色有些沉重,他抬頭環顧了周圍許久,才終於將目光定在一個方向上。

“我們先去摘點果子充飢吧。”

說完,白以勳先走一步,走在了前頭。

蘇瑾涼默默的跟在他的後面,看著他將除了椰樹外的樹木上的所有果子都摘了下來,然後再無言的陪著他回到火堆旁。

白以勳除了摘了果子外還摘了幾個椰子,費了好一會兒時間將椰子開啟後,他將椰子放到了蘇瑾涼的面前,然後開始擺弄面前那些不知名的野果子。

白以勳雖然從小住在城市裡沒有參與過野外求生,但也知道有些果子是有毒的,更何況是在這些深山野林裡。

他全部看了一遍,隨後對蘇瑾涼道,“瑾涼,這些果子我全部先試一遍,沒有毒的你再吃。”

聽到這句頗為熟悉都話語,蘇瑾涼頓時怔在了原地,心緒飄到了那段和穆北言被困在雪山的那幾天時光裡。

她記得那個男人給她摘過野果,也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甚至連動作,都是一般無二的。

想到男人每次看到她總會揚起一抹溫柔都笑意,她的心思飄遠,腦海中撞進了穆北言對她冷嘲熱諷厲聲阻止的畫面。

“蘇瑾涼,告訴我,家裡為什麼會有男人的圍巾?”

“蘇瑾涼,你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蘇瑾涼,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事不過三。”

“……”

耳畔邊徐徐迴盪著穆北言每一句刺痛人的話語,讓她覺得痛徹心扉。

她的眼瞼緩緩垂下,遮蓋住所有的情緒。

沉默了片刻,再度抬起頭時,她的眼裡再度充滿了光亮。

“別,你別吃,會中毒的,大不了我們就不吃這個了。”

說完,蘇瑾涼強行的奪走白以勳拿在手心裡的果子,不顧他的阻止。

白以勳皺著劍眉,星目裡滿是擔憂,“瑾涼,不吃這些,那我們吃什麼?”

在這個荒島上,除了這個,他們別無選擇。

蘇瑾涼拿去手裡的椰子,晃了晃,淺淺的露出一絲笑容。

“我們吃這個啊,這個挺好的。”

聞言,白以勳皺著的眉頭更加的深,“不行,吃這個怎麼抗得下來接下來的日子?瑾涼,除了果子,我們沒有別的辦法。”

蘇瑾涼不理會他的後半句話,“你不是說很快會有辦法和外界得到聯絡的嗎,那我們就吃這個,等到那一天,至少比你以身試毒要來的好。”

人兒執拗的反駁他,讓他心頭的擔憂更加的深。

他重新拿起離他最近的那一顆果子,卻被蘇瑾涼一個眼神所震懾。

“別吃。”

說完,她把它摘到的所有果子全部攬到了她的身邊,把開好的另一個椰子放到他的面前,

白以勳很是無可奈何的看著她,無論他怎麼勸告,蘇瑾涼都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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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控制下,白以勳只能打消吃果子充飢的想法,轉而將目標放到了島裡擁有的別的食物上。

蘇瑾涼吃完了一個椰子後,肚子暫時充了飢,也開始尋找有什麼可以讓他們睡覺或者是出海的工具,為早日離開未雨綢繆。

他們在島上尋覓了許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三把生鏽的鋤頭。

蘇瑾涼拿著那個鋤頭,在手上掂量著它的重量。

既然在這裡可以找到鋤頭,那麼就說明這裡之前是有居住的人的。

或許,現在也有?只是他們沒有發現?

想到這個可能性,蘇瑾涼並沒有因為懷疑島上有別人而感到恐懼和害怕,反而興奮起來,身體內的血液迅速流動。

白以勳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走到她的面前晃了晃手掌,見她回過神來,寵溺的笑了笑,在她的小腦袋上落下一個爆慄。

“想什麼呢?快點過來幹活。”

蘇瑾涼摸了摸自己的腦殼,“哦。”

M市,穆家別墅。

自從穆北言那天回來以後,韓顏雅就若有若無的在別墅裡聞到了一股煙味,最開始還不太明顯,可是這幾天經過穆北言的洗禮,別墅裡的每一寸地方,都充斥著濃郁的菸草味道。

韓顏雅捂著口鼻,在別墅裡尋覓了良久,才晃了整整一圈的無果後回到別墅,才在大廳沙發的後面找到了穆北言。

穆北言此時癱坐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新生的鬍渣沒有及時刮掉,墨眸的深潭中盤虯著一圈圈的紅血絲,他身上的大衣多處泛起了褶皺,整個人比起前幾天來看,更加的頹廢。

韓顏雅眸光暗了些,她輕輕的咬著貝齒,緩緩的向他走去。

走到他的面前,她蹲下身,眉眼中帶著幾分心疼。

她的心裡再清楚不過,穆北言會變成這番樣子是因為什麼。

她抬起手,指腹一點點的掠過他薄唇上方的鬍渣,一寸寸的挪移,最後落到了他的眼瞼上。

穆北言感覺到臉上那一抹奇異的溫度,緩緩睜開眼,薄唇輕張,吐出一環環的菸圈,撲灑在韓顏雅的俏臉上。

“蘇瑾涼,你在哪裡……”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像是斷了弦的大提琴彈奏出來的樂曲,嘶啞至極。

韓顏雅的眸光再度一暗,“穆北言,你看清楚,我不是蘇瑾涼。”

穆北言睜了睜眼,看到來人是她,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韓顏雅看他這副像是死人般的樣子,心頭像是被無數道利刃刮著,劃出一道道淋漓的傷痕,鮮血順著傷痕的脈絡滑落下來。

“穆北言,你何必呢,不過一個蘇瑾涼而已。”

她根本想不到,穆北言會對蘇瑾涼的感情這麼深。

她當時以為穆北言這麼薄情寡義,再加上對自己也還有舊情,對於蘇瑾涼這個才認識了幾個月的人,肯定做不到什麼喜歡。

可是看到穆北言現在的模樣,她相信了。

信得徹底。

在穆北言的心底,蘇瑾涼的位置遠遠的超過了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事實讓她的心一陣發酸。

見面前的男人仍然沒有反應,韓顏雅小心翼翼的從他的指縫中抽出煙,將煙掐滅以後,她扔到了一旁,伸出手抱住了他的手臂。

“穆北言,你忘了她,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不過一個蘇瑾涼罷了,她已經走了,而我可以一直陪著你……”

她的聲音很輕很緩很柔,似乎是害怕吵醒了旁邊的男人。

她的話像是一劑醒神針,讓穆北言的意識一點點的甦醒。

他徹底的睜開墨眸,看到韓顏雅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一絲厭惡和牴觸湧上了心頭。

“韓顏雅,放開。”

他的聲調比起剛剛來看一個天差地別,讓韓顏雅都心中不禁生出了畏懼感。

在男人的灼灼眼神下,她終是不捨的放開了被她抱著的那只手臂。

“北言,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穆北言一個眼神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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