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該不得好死
醫生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孫夢琪已經意識到母親病情的嚴重性已經超出她的想象。
“我做手術，求求你醫生，一定要救我媽媽。”孫夢琪渾身顫抖，心裡恐慌得厲害，母親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一定不能有事。
“好，手術安排在明天上午，你趕緊跟家裡人說準備手術費。”
“手術費需要多少？”
“十萬。不包括後續治療。”
十萬？孫夢琪聽到這，心頓時涼了半截，她哪裡去籌那麼多錢呢。
唯一有這個能力的就是她的父親。
可是......
隨後，孟心被送到監護病房，她仍然處於昏睡狀態。
孫夢琪看著危在旦夕的母親，心緊了緊，她再次撥通了孫樹人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她不等對方說話，急聲道：“爸爸，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媽媽。
媽媽身上有腫瘤。醫生說要立即做手術。
求求您給我十萬塊，就當是我借的，我給您打欠條。”
“錢錢錢，就知道找我要錢。得了腫瘤那是活該，老天爺給的報應來了。”孫樹人那殘忍的語氣頓時點燃了孫夢琪的怒氣。
“你怎麼能這麼說，公司有一半是外公留下來的。你不出錢，那就把外公那一半還給我媽。”孫夢琪乾脆撕破臉說道。
“呵呵，小孽種，你居然敢說這話，公司？哈哈，公司已經被我賣了錢拿去投資了，不過很可惜，血本無歸，你想拿一半財產，做夢去吧。”
孫樹人自然不會告訴孫夢琪他已經入股了大公司，身價已經不同往日，他現在只想快點擺脫這對母女。
“那是外公留給媽媽的，你怎麼能這樣做。”孫夢琪全身氣到發抖，孫樹人居然早就將一切都毀了。
“哼！有本事告我去。你媽生了你這個孽種，就該不得好死。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和你媽的死活與我無關，再打電話來，我就報警。”
孫樹人惡狠狠的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霎時間，孫夢琪感覺全身就像跌進無盡的深淵，疼得快要死掉了，心更像被撕裂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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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這樣狠心的人，躺在病床上的可是他相濡以沫十幾年的妻子啊。她將一切都給了他，他竟然這樣糟蹋她的真心。
“夢，夢琪。”孟心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孫夢琪突地轉身，看到母親醒來，正盯著她。
她慌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跑到病床前，緊緊握著孟心的手，擠出一絲笑容，輕聲問：“媽，你感覺怎麼樣？”
孟心抬手輕撫孫夢琪的臉頰，平靜的說：“媽的身體媽清楚，生死有命。媽只是不放心你啊。”
“媽，你別擔心。醫生說了你在休息休息就能好起來。”孫夢琪安慰道，眼中的淚水被她拼了命往肚裡咽。
“肺癌晚期怎麼可能好。媽在一個月前就得知這個結果了。醫生說讓我做手術。可是我知道這是白花錢。”
孫夢琪聞言，終於抑制不住情緒，淚如雨下，“媽，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我一定要給你做手術。我會想辦法籌錢的，你別擔心。”
孟心艱難地搖搖頭，“算啦。剛才你打電話給你爸，我都聽見了。”
“不是的，還會有別的辦法。我去找朋友，我去借。”孫夢琪緊緊抓著母親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不見了。
“傻孩子。你也才剛剛高中畢業。你的朋友，誰有這麼多錢。”孟心溫柔的看著孫夢琪，輕聲說：“媽有些餓了，你幫媽去買點吃的吧。”
“好，我這就去，您等著。”孫夢琪擦了擦淚水，起身離開了病房。
孟心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轉頭看向窗外，雨停了，天黑了，如同她的心，似乎再也找不到一絲亮光。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從孫夢琪的揹包裡找出紙筆……
孫夢琪買完吃的，在病房外給她的高中好友曲辰光打電話。
她知道借錢這事很難，可是為了媽媽，她沒有別的法子了。
“夢琪，別哭。我現在就找我爸媽要錢，等著我，一定等著我。”曲辰光在電話那頭安撫孫夢琪。
“謝謝你，辰光。我等你的訊息。”孫夢琪結束通話電話，只要曲辰光借給她一些，她再當掉那套黃金首飾，手術費應該能湊出來。
至於以後的治療費，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她去打工，怎麼也能照顧媽媽的。
這麼一想，她的心稍稍踏實了些，隨後便提著食盒走進病房。
“媽，我給你買了碗清湯麵。醫生說你要吃清淡一點。”
孫夢琪開啟盒蓋，“媽，先吃點再休息吧。”等了一會兒，卻沒聽見回應。
她轉頭看向病床上的母親，孟心閉著雙眼，似乎睡得很沉。
“媽？”孫夢琪身子一緊，一股不安襲上心頭。
她緩緩走進孟心，低頭一看，那被子下的床單似乎有些發紅，她忽地掀開被子，發現孟心手上的吊瓶已經被拔掉，血跡染紅了一片。
孫夢琪臉色剎時蒼白，顫抖著手放在孟心的鼻尖。
轟！她的天塌了！
“媽！！！”孫夢琪抱著孟心的身子失聲痛哭起來。
……
當曲辰光匆匆趕到時，只看到孫夢琪空洞的眼神，彷彿失了靈魂。
他以為孫夢琪是在為錢著急，立即將一個信封放到孫夢琪的手上，“夢琪，這裡有三萬塊，是我找我媽要的。
你放心我已經通知江靈了，讓她跟班裡的同學籌資，你知道的我們班可是出了名的團結，一定能籌夠手術費。”
孫夢琪沒有抬頭，悲傷的說：“不用了，我媽媽她，走了。”
曲辰光大驚失色，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孫夢琪。
“那你爸......”
孫夢琪眼神微寒，立即打斷了曲辰光的話：“我沒有爸爸，從今以後我只有我自己。”
她將母親留下的字條捏成團，扔到紙簍裡，那上面是孟心寫給她最後的話：夢琪，相信媽媽，你真的是你爸的親生女兒。
孟心到死想的都是這件事。
可孫夢琪的心也死了，那個將她和母親趕出家門的男人，那個見死不救的男人，那個間接害死母親的男人，不是她的爸爸，是她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