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神的玩笑

這世間的陰差陽錯，就像是神開的一個惡意的玩笑，讓這個秘密以最醜陋的面目暴露了出來。

不能怪夏初禮傻，因為就連她也在瞞著她。

那個孩子這麼相信她，又怎麼可能會相信，她會隱瞞著這麼大一個秘密？

季夫人斷斷續續的說著，哭得哽咽起來，終於說不下去了。

再多的懊悔，再多的道歉，也挽回不了什麼了。

事已至此，就連她都不知道今後到底會如何收場。

夏初禮病重，危在旦夕，她無數次都想把這個秘密向她坦白，但是事到如今，又如何能說？

她是真的害怕，怕一旦說出口，夏初禮便死了。

她要如何告訴她，她等了十年的人，其實早已經不在人世間了呢？

不能說。

絕對不能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青城緩緩抬起手放在季夫人的肩膀上，季夫人抬起頭看向他：“青城？”

“這件事不怪你。你別哭了。”

他垂下眼，輕聲道，“怪我。”

“青城啊……”

“其實我很早就喜歡她了。”他笑得有些無力，或許只有到了這種時候，人才會坦白內心，“只是我不肯承認而已。”淪落到這種地步，其實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原本是有機會跟她永遠在一起的，原本是有機會做她的“阿城的”，只要他曾經對她好一點，他們原本是有機會一直好下去的。

季夫人的秘密，原本會是永遠的秘密，夏初禮也永遠不會知道，陸止笙已經再也回不來了。她會永遠留在他身邊，把他當成那個人。

一切其實都是被他一手毀掉了。

觸手可及的幸福，被他親手崩塌。

他讓那個人對他徹底死了心，到底會有多絕望，才會放棄那個等待了十年的約定，一個人赴死？

他想不出來，無法感受她遭受的萬分之一的痛楚。

季青城輕輕閉了閉眼，對著季夫人道：“事已至此，你別把這件事告訴她。她現在病成這樣，接受不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季夫人低低啜泣著，“以前我就不敢說，現在，我是不能說。”

季青城點了點頭，然後抬手拔掉了針頭，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青城？”

季夫人看著他的動作，驚一驚，“你去哪？”

“我去看看她。”

季青城輕輕的說了一句，下床往門外走去。

夏初禮還在加護病房裡。

雖然已經脫離的生命危險，但是她身體太過虛弱，情況還是很危險，隨時有併發症發作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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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城站在玻璃窗前往裡面看去，呼吸罩已經取下了，她還昏迷著，看起來非常的虛弱蒼白，那頭海藻一般微微蜷曲的頭髮披散在她的肩頭，襯托著她的臉看起來更小了，讓她看起來好像只是一個孩子。

她的眉頭輕輕地皺著，顯出一絲褶皺，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替她撫平。

或許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遇見了他。

季青城緩緩收回眼，他覺得心裡很疼，轉過身靠在玻璃窗上，他緩緩撥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