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致函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夏初禮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時間不早,我要走了。”頓了頓,“關於我和您交易的事情,希望由您來跟他說吧。”

“我?”

“對啊。”夏初禮點了點頭,“最好您想辦法把他叫回江城再說。在這裡我怕他打我。”

“……”季致函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你把他賣了還怕他打你?”

夏初禮唇上露出微笑:“也不能這樣說。他既然有了未婚妻還跟我糾纏,這點錢也算是他欠我的吧?”

季致函看著她的眼神很輕蔑,就好像看那些為了錢跟有婦之夫的男人搞在一起的女人一樣。

夏初禮心底哂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拎起包往咖啡廳外走去。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雨幕裡,身影很快就被煙雨稀釋的有些朦朧了。

季致函偏過頭,看著窗外那漸行漸遠的纖細身影,夏初禮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裙裝,此刻像是融化在這春雨裡了。

她竟然連傘也沒有拿。

季致函收回了視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垂眸看著手上的銀行賬戶。

事情解決的有些出乎意料的容易。

不過他並不打算去計較這些。

既然夏初禮答應離開季青城,花點錢自然也值得的。

她如果敢耍他,那麼他一定不擇手段的讓她後悔。

夏初禮在路上沒頭沒腦的走了一段,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竟然沒打傘。

她的頭髮很快就溼了,衣服粘膩的貼在身上,她抹了一把臉,叫了計程車。

司機是個好人,見她渾身都是水,拆了一包紙巾遞給她。

“謝謝。”

夏初禮笑笑接過來,擦著自己臉上的水。

“這雨啊,聽說要下一個星期呢,”司機道,“以後記得帶傘啊。”

“嗯。”夏初禮應了一聲,緩緩的擦拭著自己臉上的雨水,頓了頓,她對司機道,“師傅,不去剛才說的地方了。”

“啊?”

“我給你一百塊,你隨便在城裡帶我逛逛吧。”夏初禮笑著道,“我現在不能回家。”

她做了很壞很壞的事情。

不知道該如何去見那個人。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她希望季青城在知道真相以後,會恨她,再也再也不要來看她了。到天快擦黑的時候,夏初禮才回到了家。

季青城站在門口見她回來,眉心一皺,“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他上前看了一眼她潮溼的頭髮,臉色更難看了,“你沒打傘?”

“……不小心弄丟了。”

“丟了就坐車回來,“季青城看著她溼漉漉的衣服青筋直跳,拉著她往樓上走去,一邊恨鐵不成的教訓她,“連打車都不會了嗎?”

“我就是打車回來的呀……”夏初禮軟軟的反駁道。

季青城偏過頭瞪了她一眼,“還敢頂嘴?”

夏初禮輕輕笑了起來,撒著嬌安撫道:“好了好了,我去洗澡了,你給我找衣服好不好?我要穿那條紅色的裙子。”

“在家裡穿什麼裙子。穿睡衣。”

“好吧,那就穿睡衣。”

夏初禮妥協的笑了笑,打開門進了浴室。

季青城在衣櫃裡翻找了一條睡裙出來,又給她找了內褲,做完這一切,他坐在沙發上抽菸。

浴室裡水聲連綿,他緩緩撥出了一口煙霧,眉頭微微緊蹙。

他今天下午去夏初禮公司找她的時候,夏初禮並不在。

楊秘書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回家等到晚上,她才失魂落魄的走回來。

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

“青城,”浴室的門開了一小縫,一隻帶著熱氣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給我衣服,青城。”

季青城捏著睡裙走過去,沒把衣服遞給她,反而直接推開了門。

浴室裡水汽很足,夏初禮赤著身子站在那裡,見到季青城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呆愣了一會兒,後退了一步護住了胸,有些受不了的道:“你幹嘛進來呀!”

季青城把香菸按滅在洗手檯上,看著她護著上下的模樣,有些玩味的勾起唇角,“你擋什麼?你身上哪裡我沒見過的?”

夏初禮臉有些漲紅,“你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出來。”

“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什麼?”

季青城上前一步,語氣有些隨意,“我去你公司找你,沒找到人。”他黑眸攫住她的眼,“你跑哪裡去了?”

夏初禮後退了一步,後背便貼在了瓷磚上,一絲涼意從肌膚上傳了過來,她乾笑:“心情不好,在街上逛了逛。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季青城眯起眼,垂眸看著身前的女人。

她臉上的笑容很勉強,眼神有些驚慌,看起來被他逼的有些可憐。

他抬起手輕輕地捏住她的下巴湊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低聲暗啞的詢問道:“初禮,你到底瞞著我什麼?”

“……”

夏初禮愣了片刻,抬起手臂纏住了季青城的脖頸,翹著唇吻住他,“青城……”

季青城倒吸一口氣,一隻手捏住她的腰肢,把人按住,“別想轉移話題。”他瞪她,“你到底在搞什麼?有什麼連我都不能說的嗎?”

“哎……”夏初禮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啊青城。我下午真的就是在路上逛了一下,你不信你可以去翻攝像頭。“

季青城掐著她的腰有些用力,他瞪了她一會兒,低下頭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瓣。

夏初禮悶笑了幾聲,熱情的回應了他。

季青城死都不會想得到,她竟然用五十億就把他賣了吧?

她跟季致函說的那些話並不假,她是真的怕季青城那個時候氣急攻心要打死她。親熱過後,夏初禮軟在了床上。

知道她身體不好,季青城也沒敢太過分的要她,做了一次以後,他便只是把人抱在懷裡親親摸摸,沒有再做別的出格的事情。

夏初禮的肩膀上,有一塊狹長的傷疤,從肩頭處劃向鎖骨,在她白皙的肩膀上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她從傅曄舒那裡回來以後,身上沒有別的傷痕,就只殘留著這一塊痕跡,彰顯著那日車禍的兇險。

夏初禮是不留疤的體質,不管遭受了多少虐待,她的身體上卻依舊白皙整潔,如同從小養尊處優一般。

季青城有時候會想,如果把她從小大大小小受過的傷痕在皮膚上展現出來,那會有多可怕呢?有些痕跡,甚至是他親手賦予的,只是現在已經在她的皮膚上消弭殆盡了。

他不禁有些感激她的體質,他不知道如何去夜夜面對當初他曾經對她的傷害。

當年那暴虐的心情,早已經轉化為心疼。

季青城低頭親了親她肩膀上的傷疤,道:“找個時間把這個傷痕手術掉吧?”

夏初禮被他親的有些癢,她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面前男人的臉,“不要啦,本來就很痛了,還要手術再痛一次。我以後不穿露肩裝就可以了。”

季青城想到她怕痛,心裡更是憐惜的無以復加,他抱緊她,“好吧,不做就不做了。”

夏初禮被他抱得有點熱,推了推他:“去洗澡吧。”

“我抱你一起洗?”

“不要,”夏初禮瞧著他,笑著道,“我怕你在浴室裡又獸性大發。”

“……”哼,她還不知道他獸性大發是什麼模樣!

夏初禮躺在被窩裡,感覺到季青城從床上出去了,浴室裡面傳來了水聲,這才緩緩的拉高了被子,蓋住了臉。

眼前一片黑暗。

她又看不見了。

這還是第一次跟季青城呆在一起雙目失明,她真怕季青城看出來。

只希望季青城的父親能早點把季青城叫回去,她不想被他發現她已經快死了。

快樂的日子總是不長久,聚少離多,她這一生總是如此。

但是幸而幸福的時候是真的很幸福,這樣的甜蜜就消淡了辛苦的時候嚐到的苦澀,她短暫的一生裡有了最愛的人,有了愛護她的親人,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對她來說也已經很完美了。

夏初禮抬起手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眼淚,聽到浴室裡面水聲停了下來,趕忙側身躺好。

季青城走過來見她躺在床上,略有些疑惑,“初禮,你不洗澡?”

“我有點困了,”夏初禮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我先睡一覺,你下樓去吃晚飯吧。”

“是不是發燒了?”

季青城皺了皺眉頭。

他想到剛回來的時候夏初禮一身水的模樣。

夏初禮輕笑了幾聲:“我就是被你累到了,讓我休息一下嘛。”

季青城輕嘖了一聲,這樣就累了?那以後怎麼辦?

他搖了搖頭,走過來開了空調,調了一下溫度,道:“那我下樓去了,晚飯我送上來還是你下來?”

“我自己下來吃。”

季青城點了點頭,開門離開了。

大廳裡,秋宴翎正往上走,見到他下來,愣了一下:“我姐呢?”

“她等下下來吃飯。”

秋宴翎“哦”了一聲,跟在季青城的身後進了餐廳。

樓上,朝聞弦正從實驗室裡開門出來,聽到季青城的話,他腳步一頓,轉身往夏初禮的臥室那邊走去。

“篤篤篤。”

“青城?”

“是我。”他清淡的開口。

“聞弦,你等我一下!”

裡面傳來夏初禮有些慌亂的聲音,片刻,一聲“咚!”的巨響在地板上響起,朝聞弦下意識的推開門,就看到夏初禮兩人帶被子的掉在了地上。

“初禮?”

朝聞弦輕輕蹙眉,走上前把人從地上抱起來,夏初禮臉有點發紅,“聞弦,我沒穿衣服……你能不能把我把浴室裡的睡衣拿過來?”

朝聞弦點了點頭,進浴室把放在裡面的睡衣取了出來,他走過去,便看到夏初禮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只是目光有些空洞。

他低聲問道:“又發作了?”

夏初禮點了點頭,“最近越來越頻繁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皮膚的觸覺都要失去了。”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在那個時候到來之前,聞弦你記得要殺死我。我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朝聞弦握著她睡衣的手緩緩捏緊,“說什麼傻話,可能在那個時候之前我就研製出血清了呢。”

夏初禮搖了搖頭,“我們又弄不到他的血,又怎麼研製血清呢?”

朝聞弦沉默了下來,他走上前把睡衣遞給她,然後轉身來到窗臺邊看著漸漸籠罩下來的夜幕。

他的心也隨著這如水一般冰涼的夜色緩緩結冰。

他知道這並不是他的錯。

但是空有一身製藥的本事,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卻還是無比無比的……挫敗。

他製造的血清,自始至終都缺一份引子,後來他從夏初禮的話裡才明白,原來是卻缺傅曄舒的血。

那個男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自己的血液和毒融為了一體,只有他的血才能解他下的毒。

這樣的慢性死亡,就顯得格外殘忍了。

“聞弦,”身後夏初禮喊了他一聲。

朝聞弦轉過頭來,便看到夏初禮無神的眸子正注視著他這個方向,她頭髮披散在身上,顯得柔弱溫婉,像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他心裡又軟又痛,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我在這裡。”

他的聲音有些梗塞,夏初禮聽出來了,她抬起頭望著他的方向,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安慰他什麼,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人在死亡面前,真的顯得太無力了。

任何安慰都格外蒼白。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他?”

良久,朝聞弦低聲問道。

夏初禮搖了搖頭。

“這對他或許也並不公平。”

“今天,他的爸爸來找過我了。”夏初禮低聲開口,朝聞弦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夏初禮抬起頭衝著他笑了笑,“他跟我說,青城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現在正在江城等他完婚。叫我別再糾纏他。”說到這裡,她無聲的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有些落寞。

“未婚妻?”朝聞弦眉頭皺緊,“我從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麼未婚妻。”

“我還沒聽說過他有什麼青梅竹馬呢。”夏初禮輕笑了幾聲,“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他確實有一個未婚妻。“她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並沒有很生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不能生孕,就算他排除萬難跟我在一起,我們也無法長久下去。”

這都是很現實的問題。

季家的繼承人只能從季青城身上產生,別的旁支都不是季氏正統的繼承人。

朝聞弦沒有再說話。

只是輕輕地握著她逐漸冰涼下來的手指,給與她溫度。

夏初禮靠在他的懷裡,無聲的啜泣起來,其實說的再豁達,又能怎麼樣呢?

騙誰都騙不了自己。

她只是沒有資格去跟誰爭而已。

夏初禮是跟朝聞弦一起下樓來的。

季青城見了,臉就黑了,走過來拉著她讓她坐在他身邊。

秋音撇了撇嘴,暗罵了一聲渣男,腳踏兩條船還敢有這麼大的獨佔欲。

夏初禮笑了笑,偏過頭哄了他幾句,這才讓人安靜下來。

夜晚。

夏初禮躺在床上,看到季青城從陽臺接了一個電話回來。

他眉頭輕蹙,看起來有點煩膩。

“怎麼了?”

夏初禮問道。

季青城道:“公司裡出了一點事情,需要我明天就回去解決。”他頓了頓,“我解決完就回來。”

夏初禮笑著抱住他,“我就說你天天呆在我這邊要出事吧?”

“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肯跟我回去。”季青城使勁揉了一下她的頭髮,把她的一頭長髮揉成了雞窩。

“是是是,都是因為我。”夏初禮仰起頭看著他,“早點回來。”雖然她心裡清楚,這一次季青城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男人,會在江城跟另一個女人結婚,生子,想起她的時候或許是心帶厭惡的。

她眼睛一下子紅了,晶瑩的淚水湧了出來。

季青城嚇了一跳,抬起手擦拭著她的眼淚,語帶笑意的道:“哭什麼?這麼捨不得我嗎?捨不得我,那就跟我一起回去?”

夏初禮搖了搖頭,抱著他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季青城輕輕地擁著她,此刻他的心是柔軟又帶著疼惜的。

晚上兩個人又做了,夏初禮一直纏著他要,季青城最後被她磨得幾乎要失去了理智,把人上暈了才停下來。

第二天夏初禮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身邊的被褥裡早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感覺四周很安靜,好像全世界都已經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穿好衣服,下樓吃了午飯,然後平靜的在餐桌上宣佈了自己命不久矣這件事。

林氏集團她名下的股份已經全面轉移到秋宴翎和秋音的名下,兩人私人賬戶裡各有二十五億的私人資金存在瑞士銀行,就算兩人公司經營不善,這筆錢也足夠他們安穩活下半輩子。

“姐,今天不是愚人節,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秋音臉都白了。

夏初禮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也知道這個對你們來說很難接受,但是這是事實。”夏初禮看著秋音和秋宴翎,輕聲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等宴翎學會經營公司了再走,但是我現在確實是沒多少時間了。”

她的語氣很平靜,也很溫和,就跟她往常對待他們的時候一模一樣的語氣。

她看起來好好的,能說會笑的,怎麼可能就活不久了呢?

秋音搖著頭,哭了出來,她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姐姐,怎麼才過了這麼幾個月,就要分開了呢?

“音音,宴翎,以後公司就交給你們了。”

夏初禮從餐桌上站了起來,對著他們道,“我接下來這段時間,恐怕要在醫院裡度過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來醫院找我。”

她現在要去醫院化驗血液,並且做全省檢察,看看這個毒已經到什麼時候了。

“姐,我不信,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們了?”

秋音撲過來緊緊抱著她,眼淚了她的衣襟,她沙啞著嗓子帶著哭腔道,“是不是我們哪裡做的不夠好,你才想出這種法子來騙我們?你怎麼可能會死?我不信,你一定是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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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夏初禮推開她,然後雙頭捧住她的臉,垂眸看著她通紅的眼睛,語重心長的道,“你已經是大人了,知道嗎?不管我是誰,我都不可能永遠陪在你身邊……我不會拿這件事跟你開玩笑。並不是你哪裡做的不好,也不是我騙了你,”秋音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沾溼了她的指尖,讓夏初禮的語氣也有些不穩起來,她有些心疼她,秋音比秋宴翎還要依賴她,這讓她有些捨不得。

夏初禮微微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撫了撫秋音的頭髮,“我就在醫院,如果你沒事,可以過來看看我。”

秋音“嗚嗚”的哭出了聲,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緊緊抱住夏初禮不讓她走,然後被秋宴翎拉開了。

秋宴翎比秋音小兩歲,此刻卻比秋音看起來穩重多了,像是一個男人了。

他對著秋音搖了搖頭,然後抬頭對著夏初禮道:“姐,你好好治病,公司我來管理。”

夏初禮上前抱了抱他,然後轉身拉著朝聞弦離開了別墅。

車裡,史維在外面開車,夏初禮偏過頭看著窗外,臉色有些蒼白。

朝聞弦伸手把她抱到懷裡,低聲道:“想哭就哭吧。”

夏初禮揪著他的衣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姐姐?”

“不是。”朝聞弦揉了揉她的頭髮,“你是一個好姐姐。”

他知道夏初禮之所以瞞到現在,是怕秋音他們擔心她。

因為他們的擔心的是無用的,除了讓他們傷心難過,別無任何用處。

夏初禮靠在他的懷裡,低聲喃喃道:“聞弦,只有你陪著我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他收緊了手臂,抱住她,“直到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夏初禮聞言,輕輕地笑了:“嗯。”

她的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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