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維在前面開車。

後車鏡裡倒映著車後座上兩個人的身影。

面容清麗的女子輕輕地靠在俊美的男人的肩頭,兩個人氣息交融,無比的和諧。

他心底輕輕地嘆了口氣。

如果夏初禮能喜歡朝聞弦該多好。

……

夏初禮回到家,便看到林家的別墅門口停了好幾輛車。

天色已經全黑了,那十幾輛黑色的轎車黑壓壓的停在門口,比黑夜更深,夏初禮見到那些車,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出事了?

史維把車子停在別墅門口,並沒有開車門,略有些緊張的偏過頭來看了車座後面的朝聞弦一眼。

朝聞弦眸色清淡,只是望向外面的眼神有些深邃。

“初禮,你有邀請客人來家裡嗎?”

夏初禮搖了搖頭。

正說著,一個身影從別墅裡走了出來,夏初禮看清了那個人的面容,愣了一下:“林先生?”

從別墅裡走出來的人,可不就是林兮嗎?

夏初禮趕緊開了門,“出什麼事了林先生?你把這些車子停在我家門口幹什麼?”

林兮眉頭輕蹙,走過來對著夏初禮道:“傅曄舒今天下午的時候逃獄了。”

從車裡跟在夏初禮身後出來的朝聞弦聞言,輕輕眯了眯眼。

夏初禮聞言,微微怔愣了一下,“怎麼會……”

那個監獄守備森嚴,進出都有指紋和密碼檢索,應該是插翅難飛的才對。

“初步確定是監獄裡面出了內奸。”林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也有些煩躁的模樣,“他對你感情特殊,我怕他會到你這邊來找你麻煩。而且現在朝先生也住在你家,我派人過來保障你們的人身安全。”

夏初禮抿緊唇用力的點了點頭:“謝謝。”

“最近叫秋音和秋宴翎他們也別去人少的地方,我怕他會對你的家人動手。”林兮再次吩咐道。

夏初禮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給他們打電話。”

傅曄舒竟然逃出來了。

夏初禮心裡七上八下的,只覺得每一處都不安全了。

他給她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

夏初禮拿著手機,進屋去給秋音他們彙報訊息。

門口,林兮望著面前的男人,語氣有些意外:“沒想到你竟然會過來。。”當初給夏初禮手機號碼,他也不過是讓夏初禮碰碰運氣而已。

“我和初禮是老朋友。”朝聞弦抬眸注視著夏初禮進屋的身影,眼神溫柔至極。

林兮突然福至心靈,有些驚訝的道:“難道你的心上人……”他下意識的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朝聞弦偏過頭去,對著他笑了笑,倒是直言不諱:“是她。”

林兮輕怔,然後搖頭嘆息:“那真是……太巧了。”

朝聞弦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林兮也不是八卦的人,他反應過來,便沒再說什麼。

對著朝聞弦道:“我得會去了。傅曄舒的殘黨在林安不知道還有多少,你注意安全。”

朝聞弦微微點頭:“你去吧。”

送走了林兮,他才緩步進了屋裡。

夏初禮剛給秋音他們打完了電話,轉過頭來,見到朝聞弦進來,“林兮呢?”

“回去了。”

朝聞弦把身上的外套遞給史維,注視著夏初禮微微有些慌亂的臉,眸色微深,“很害怕?”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夏初禮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如果算是一個噩夢的話,我一直以為這個噩夢已經結束了。但是現在……”他再次籠罩過來。

讓她不安。

朝聞弦走過來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有我在,別怕。”

他的掌心溫熱,消除了她內心的驚恐。

夏初禮低著頭看著彼此交握的雙手,微白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嗯。”

他還是跟從前一樣,有他在就會帶給她力量,消除所有的不安。

深夜

史維走進了朝聞弦的臥房。

男人還並沒有睡,低頭在顯微鏡前觀察著。

“少主,夜深了。”

史維走過去低聲勸道。

朝聞弦從顯微鏡前抬起頭,他臉上帶著些微的倦意,對著史維道:“幫我泡一杯咖啡。”

“夏小姐如果看到您為了她熬夜,也不會開心的。”史維硬著頭皮又說了一句。

朝聞弦抬起頭,清清淡淡的覷了他一眼,“你今天越來越會拿她壓我了,恩?”

史維不敢看他,低著頭道:“我只希望少主能照顧好身體。”

朝聞弦嘆了口氣,走到沙發上坐下。

史維看著他的臉色,有點好奇的問道:“這個毒,很棘手嗎?”

“我看了一夜,也沒看出它是何種蛇毒,我研究了這麼多年的藥劑,對各種毒物的分子結構都瞭如指掌,但是這一個,聞所未聞。”

史維驚訝起來,他以為朝聞弦過來,解掉夏初禮身上的毒肯定是勝券在握,但是沒想到竟然連朝聞弦都束手無策。

“少主,難道您也解不了夏小姐身上的毒?”

“需要時間。”朝聞弦神色未明,語氣卻透出幾分不安,“我只是怕她沒時間。”

說著,他又重新站了起來,回到他的試驗臺前,“你去給我泡一杯咖啡。”他看了他一眼,“快去。”

史維這次不敢拒絕,趕忙出去了。

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竟然出現了連朝聞弦也解不開的毒物。

傅曄舒的逃獄事件,明顯讓林安再次戒備起來。

雖然官方並沒有說這件事,但是路上又多了幾輛裝甲車在夜夜巡邏。

秋音和秋宴翎外出情況也少了,出去也都帶著保鏢。

夏初禮要上班,不得不出門。

朝聞弦這幾天一直呆在實驗室裡面,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下來,夏初禮也沒有勸他,她從朝聞弦的臉色上看的出來,傅曄舒給她下的毒,恐怕是真的很棘手。

就連世界著名的藥劑師都無法立刻製造出解藥。

也難怪當初他那麼囂張,勝券在握的樣子,提出要求要她陪他在監獄裡度過一生才肯給她解藥。

他是吃定了她根本就找不到解藥了。

對於這件事,夏初禮到並沒有特別大的意外,如果朝聞弦能給她製造出解藥那也很好,如果沒有,她也並不會有多大的失望。

對於這件事,夏初禮到並沒有特別大的意外,如果朝聞弦能給她製造出解藥那也很好,如果沒有,她也並不會有多大的失望。

她照常的上班,回來的時候見到史維略有些憂慮的眼眸的時候也並不作聲,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已經能接受了。

是夜。

一座黑暗的地下城堡裡,突兀的響起了手機鈴聲。

漆黑的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桌上的手機不斷的閃爍著。

“啪嗒。”

有人進來開了燈,順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喂?”

“你現在應該出來了吧?”手機裡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林安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你什麼出來給我做事?”

“我在林安還有事情要做。”

面容優雅的男人靠在沙發上淡淡道。

“你在林安都變成落水狗了,還能有什麼事情要做?”那邊的男人有點惱火,“我現在在江城,我那邊的生意沒人管,你正好沒事,幫我照看一下生意。”

“我現在沒時間。”傅曄舒點了一根煙,“等我把人抓回來了我才有空。”

“呵。”那人冷冷笑了一聲,“女人?”

“嗯。”

“我怎麼不知道你對女人也有興趣了?”

傅曄舒淡淡笑了一聲,語氣平淡:“有興趣不是很好嗎?這個世界上能讓我有興趣的女人也不多了。”

那頭的男人輕嗤了一聲:“隨便你。你別給我又被關回去就行了。我沒那麼多內線把你牽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傅曄舒敷衍的應了幾聲,他靠在沙發上緩緩撥出了一口煙,然後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虛空,“你別急,我在那個女人身上弄了一點東西,她只能留在我身邊。”他唇角流露出一絲模糊的笑意,帶著幾絲志得意滿。

“……”那頭的人也知道他的手段,沒再說什麼,又吩咐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傅曄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掉了一根煙。

“教皇大人。”

一道女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女子一頭短髮,面容清秀,望著傅曄舒的眼神帶著難掩的愛慕。

如果夏初禮在這裡的話,或許一眼就能認出來,她便是當初守在門口看守傅曄舒的那個女警。

傅曄舒這次能出來,也是因為她與內線裡應外合,把人帶出去了。

傅曄舒看到她,出塵俊美的面容上露出柔和的笑意,他溫聲道:“我不是說了嗎?我現在已經不是教皇了。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這!這怎麼可以……”女人面紅耳赤的道,“在我心目中,您永遠都是我的教皇,是我們c國人民的信仰!”她著迷的看著沙發上男人俊美無鑄的面容,那高雅出塵的氣質,讓他在這個昏暗的空間裡像是一個天使,她的心被他蠱惑了,感情壓過了理智,她願意為這個男人做任何事情。“如果您不願意……那我叫您傅先生,好嗎?”

傅曄舒含笑著點了點頭:“可以。”

“傅,傅先生,”只是單純的喊著他的姓氏,就讓這個女人臉頰上浮現出兩道紅暈,心跳劇烈的加速起來,“您叫我準備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傅曄舒眸光一閃:“哦?”

“車子,直升飛機,還有那個女人的日常行蹤,我都調查清楚了。”她當初在警校是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所以才會被特意調配到皇家監獄裡面做獄警,那種地方,並不是普通的監獄,在裡面的警察,也並不是隨隨便便都能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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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說著,把列印好的資料遞了上去,是她這陣子的調查報告。

“傅先生,我得回去了。”女人小聲道,“林安最近調查的很嚴,我不能在外面留候太久,會被發現的。”

傅曄舒抬起臉望著她,他看著女人痴迷的眼神,嘴角笑意更深,離得近了,女人簡直無法抵抗他的一絲一毫的魅力,只覺得心跳都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呢?

國王釋出的那些罪狀,她一條都不相信。

這樣天神一般高貴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做那些事情,他一定是被國王誣陷的。

傅曄舒抬起手,輕輕地撫了一下女人的臉,柔聲道:“你做的很好……”

低沉的嗓音,沙啞撩人,女人胸腔劇烈的震動了一下,她雙腿有些發軟,幾乎要跌坐在地。

“回去吧。”

傅曄舒收回手,“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我回去了,傅先生。“

女人激動又甜蜜的笑著,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女人離開以後,男人的眼神逐漸冷淡了下來,他低頭看著她遞給他的報告,突然勾唇一笑,指尖彈了彈檔案。

這個女人,確實不錯,短短三天時間,就把夏初禮這幾天的行程全調查出來了。

她的每一天都很簡單,兩點一線,甚至沒有外出逛街的時間,就好像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一樣,拼命的工作。

許是知道了他逃獄的事情,她最近出門都由保鏢開車送到公司。

而在前往公司的來回途中,有一道施工地段,人煙較少。

女人特意在圖紙上標註了記號。

——如果從這段路截人,那自然是最方便快捷的。

恐怕就連夏初禮也不知道,他會這樣正大光明的去搶人吧?

思索到這裡,傅曄舒不禁低笑出聲。

夏初禮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力有些下降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她知道那個毒已經要控制不住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輕聲嘆了口氣。

她摘掉眼鏡,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了一眼快暗下去的窗外,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

楊秘書從列印室裡出來,見到夏初禮提著包,笑著道:“夏總,明天見。”

夏初禮看著她還往辦公室去,道:“你早點回家,最近林安不安全,別加班了。”

“我知道,”楊秘書笑了笑,“我就列印完檔案就回家。”

夏初禮點了點頭,提著包下樓去了。

林兮的保鏢已經開車停在了門口,夏初禮慣常的上了車,放在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靠在車座上看著窗外,一邊接了起來:“聞弦?”

“回來了嗎?”朝聞弦的聲音溫柔的從手機裡面傳來出來。

“嗯。”夏初禮柔聲道,“已經下班了,正在坐車趕回家。”

“初禮,”朝聞弦沉默了片刻,輕聲道,“你現在感覺你身體怎麼樣?”

“還好。”夏初禮想了想,“只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久了,有點疲憊。”

“你明天跟我去醫院再做一個身體檢查,接下來就別去公司上班了。”

“聞弦,我現在不能停下來……”

“不行,初禮。你現在隨時有失明和失觸的風險。誰也不知道你接下去會失去失明知覺,很危險。”朝聞弦難得的強硬,讓夏初禮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我……”她遲疑許久,才低聲道,“等我弄完這個單子再住院可以嗎?”

“初禮,”朝聞弦嘆了口氣,“你不能太任性。乖乖聽我的話,好不好?在我為了你拼命的時候,你不能不好好得愛護自己,你這樣,會讓我傷心的。”

夏初禮心裡被他的嘆息聲揪了一下,“抱歉,聞弦,是我錯了,我沒考慮到你……”她看著自己的手,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無法負荷的程度了,有時候坐在辦公室裡,她都有一兩個小時看不見,工作根本沒法進行。

更別說早已經消失的味覺。

這種慢性折磨,一點一點的讓人失去的恐懼感,真的很有傅曄舒的變-態風格。

夏初禮正說著,突然聽到了刺耳的剎車聲,她驚愕的抬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車廂猛烈的晃動了一聲,然後被賺翻了出去,在地上滾動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黑色的裝甲車裡,迅速的下來幾個蒙面的黑衣男人,他們井然有序的衝過去把翻到的黑色寶馬車門拆卸下來,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抱出已經失血昏迷的夏初禮,然後又迅速的抱著人訊息在了裝甲車裡。

黑夜瀰漫下來,翻到在路邊的黑色寶馬很快就被後來行駛過來的路人發現。

寶馬的車頭已經完全被撞扁了,司機卡在駕駛室裡,已經身亡。

路人趕忙報了警,看到寶馬車邊亮著的手機,小心翼翼的撿了起來:“喂?”

裡面傳來一道嚴肅的男音:“你是誰?發生什麼事了?這個手機的主人呢?”

“出車禍了……”那路人聞到了血腥味,臉色有些發白,“車都撞扁了……”

“那個女人呢?”對面的男音激動起來。

“女人?沒有女人啊?”

“……”

夏初禮知覺模模糊糊的。

只覺得痛。

渾身都跟散架了一樣,呼吸之間滿是血腥的味道。

她知道那是自己身上流出來的血。

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時間的觀念也就消弭了,她很快又昏迷了過去,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手術室裡。

她身上被打了麻藥,手背上正在輸血,有人在縫合她肩膀上的傷口,空氣裡隱隱有煙味,她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噩夢一般的臉斜倚在牆角邊上,青薄的煙霧縈繞在他周身,讓她想到那些青面獠牙的鬼怪。

她突然很想就這樣一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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