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並未食言,它用的依然是三成功力。

但即使同為三成功力,雷電和雷柱的威力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這就好比人類脈師以同樣的功力發出普通招式和絕招,表現出來的侵略性也是不同的。

當雷柱的光芒逐漸退去,就連青龍憤怒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史辛等三人的身體從鬼王盾中露了出來。

每人的臉上都佈滿了鮮血,這是受了雷柱的壓迫,臟腑有不同程度的內出血。手臂軟軟地掉在地上,一看就知道被折斷了。

史辛和周泰還好一些,他們有各自的修復紫氣自動修復身體,趙雲就慘了,就算在昏迷之中仍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蔡琰和張寧慌忙奔了過來,先替三人把斷臂接上。

蔡琰曾經在葛玄手下學了兩年醫術,很快就判斷出趙雲的情況不容樂觀,必須馬上進行救治。所有人當中只有史辛有這個能力,因此她不得不把史辛叫醒。

畢竟是十等二重的脈師,護體真氣強勁,醒來後的史辛進一步加強紫氣的效果,很快就能行動。

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部分的紫氣分配到趙雲身上,助他療傷。

諸葛亮只是受了輕傷,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周泰和趙雲,嗟嘆道:“為了幫我拿到這片龍鱗,大家都受苦了!”

史辛喘口氣道:“孔明言重了,我們六人是密不可分的,幫你就是幫自己。對了,你把龍鱗拿去,儘早破解完裡面的秘密。”

諸葛亮道:“好!主公,剛才直面青龍的雷柱,你覺得怎麼樣?”

史辛嘆口氣道:“非常強大!比召喚雷電強大數倍。照我估計,即使我在全盛狀態之下也未必能完全接住。而且我感覺得出,這還在青龍三成功力的範圍內,如果它把功力升到四成,那我將會一敗塗地。”

諸葛亮明顯吃了一驚,“這麼強?”

“就是這麼強!”史辛再次肯定,“因此,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可要拼了命地修煉了。”

諸葛亮苦笑道:“還說節省時間,看來我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要是三個月內能打敗四成功力的青龍,已經很不錯了。”

實力的差距讓史辛等人再一次認識到自己的天真,在接下來的兩個月中,沒日沒夜地進入修煉狀態。

……

在離驪山不遠的長安城中,也有一人進入了一種奇異的修煉狀態。

或者說是被迫進入一種九死一生的修煉狀態。

司馬懿自被張道陵震碎兩把脈器,並在胸前印下一道長長的傷痕之後,就一直陷入昏迷之中,每天只有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是清醒的。

那道傷痕一直都在,幾個月來從來沒有變化過,別說癒合了,沒擴大已經是不幸中之萬幸。

這還是於吉每天花費巨量的精力照顧的結果。

於吉很忙,也很累。他不止要照顧司馬懿,還有控制張道陵。

未央宮地下的血陣被引出一道溝渠,一直延伸到那個唯一的小房間中。

小房間裡佈置著另外一個特別的血陣,乃於吉最新的心血之作。

司馬懿和張道陵並排站在血陣的最中央。

司馬懿形銷骨立,臉如金紙,彷彿將死之人。他雙眼緊閉,上身赤裸,一道長約十寸、寬六寸的傷痕觸目驚心地印在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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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傷痕始終保持大小不變的,是一道同樣大小的黃色光芒。

這道光芒屬於十等八重修為的張道陵,在震怒之下種在司馬懿身上的仙氣,對司馬懿這種修煉鬼術的脈師有天然的壓制和侵蝕作用。

傷痕的外圍,是一層黑漆漆、散發著邪惡氣息的黑氣,就像搶奪地盤的猛獸一樣,一直對傷痕內的仙氣發動進攻。

可以感覺到仙氣的強大和從容,雖然黑氣兇猛,卻難以前進一毫一釐。

黑氣是司馬懿真氣的外化表現,當然不是仙氣的對手。只過了一會兒,黑氣有了逐漸衰竭的跡象,司馬懿的臉上也多了一分痛苦之色。

旁邊一直守護著的於吉嘆息一聲,雙手捏個法決,連續揮動,數道真氣飛出,按照一定的角度飛向血陣。

很快,血陣有了反應。以司馬懿為圓點的三丈範圍之內,濃稠的血液無風自動,開始泛起一些微波,波浪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兩尺高的血浪,層層疊疊地向司馬懿湧去。

現場的血腥味更加濃郁,血浪拍在司馬懿身上,鮮血變成了一陣陣詭異的血霧,再由紅變黑,補充到司馬懿原本的真氣當中。

這是唯一能救司馬懿的方法,由於真氣的排斥性,於吉亦沒有女媧石、杏林球一類的同化型脈器,不能直接出手鎮壓仙氣,只能透過血陣大法解救愛徒。

為了加強血陣,他在長安範圍內大肆抓捕平民,甚至進一步擴大範圍,魔爪幾乎伸到了洛陽和涼州一帶,加強血陣的能力。

為了司馬懿,他在所不惜!

得了血陣的補充,司馬懿的表情平緩了下來,身上的黑氣也終於止住了衰竭的跡象,回覆之前與仙氣僵持的狀態。

與他一同迴歸平靜的還有張道陵。

當日他被於吉插下三根金針,變成了於吉的屍化人。

後來於吉發現,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複雜。張道陵的修為太高了,高到幾乎到達三花聚頂的境界,沉睡之下依然能依靠所剩修為對抗自己的金針。

於吉算過,如果不管金針,大概一日之後就會被緩慢逼出,一旦金針被完全逼出,張道陵就會徹底甦醒。

本質上說,張道陵已經是於吉的屍化人,金針一日不被逼出,一日就要聽從於吉的號令。但又不是可以完全放心的屍化人,必須要時刻帶著身邊。

在外出的情況下,於吉需要用本身的真氣把金針重新插入,否則金針突出一點,張道陵就會出現不聽命令,恢復意識的行為。

於吉一方面覬覦張道陵的力量,不捨得放手,一方面又為自己的決定變得焦頭爛額。

唯一令於吉欣慰的是,司馬懿的修為依然在這看似無休止的對抗中增長著。也許在不久後的某一天,他修為突破到一定高度之後就可以把仙氣完全逼出體外。

在於吉的注視下,司馬懿的眼瞼緩緩滾動一下,突然睜開了眼睛。

“師……師尊。”

司馬懿的語氣很虛弱,有時他實在不想醒來,因為胸口的痛

楚太強烈了,他必須要花費大部分的精力去忍耐。

但他又不得不醒來,因為還有許多大事等著他決斷。

“仲達,你醒了。今天覺得怎麼樣?”於吉關切地問道。

“比前些日子好了一些,我感覺我馬上就要突破到十等五重。”司馬懿喘著氣道。

“真的?那太好了!”

於吉雙眼冒光,這是幾個月來最好的訊息。要知道他才十等七重的修為,要是司馬懿升上十等五重,就只比張道陵低三重。要驅除體內的仙氣,就輕易許多了。

“師尊,益州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嗯,成都的血陣初現威力,所有人都修煉了太平心法。無論是長安還是成都,大家的修為都在快速增長著。”

“那……”

於吉知道司馬懿要問什麼,率先道:“我已命人快馬加鞭送信到成都,相信曹丕等人不日之內就會到達漢中。”

司馬懿感激地看著於吉,“這段時間有勞師尊了,還要你老人家管這些瑣事。”

於吉擺擺手,“我們之間就不必說客套話了。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為何要把曹丕他們調離成都?只憑龐統、陸遜等人能保護得了成都嗎?”

一說到軍事和謀略,司馬懿狹長的眼睛恢復了些神采,“曹丕來得蹊蹺,我們不得不防。他手下的將領太多了,一旦反起來,成都就亂了。到時史辛就可以乘虛而入,兵不血刃地拿下成都。因此,我必須把他們調去漢中。

漢中夾在成都和長安之間,沿著漢水就可直達上庸,是重要的軍事要塞。最重要的是,漢中沒有真龍護罩保護,比成都容易管理。”

“那陸遜,龐統等人就值得相信?仲達莫忘記,這些人都是狼子野心、曾經謀害過主人的陰險小人啊。”

對於這個問題,司馬懿早就看透,面露自信道:“師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人敢耍花樣。何況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與史辛的積怨太深了,只有我能幫他們復仇。還有,他們的人品和口碑太差,就連史辛也不會收容的。現在只剩我和史辛爭奪天下,天大地大,他們還能去哪裡?”

於吉側頭想了想,“呵呵,這就是你說的馭人之術。不一定恩德和仁政才能讓天下歸心,恐懼和利益關係也會。看來是我多心了。”

司馬懿搖頭道:“師尊並非多心,其實我在心裡也無時無刻提醒著自己。他們不敢反我們,一來是因為太平心法的控制,二來是走投無路,三來是因為我們的實力強悍。但是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我太久沒出去了,外面對我的諸多猜測,最後都會無形中擴大他們的野心。因此,我必須儘快把傷勢治好,以強者的姿態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

於吉低頭想了想,“正所謂欲速則不達,這個事情急不來啊。”

司馬懿眼中寒光一閃,“師尊,我在這段時間倒是悟出了一個快速提升修為的方法,那就是將仙道和鬼道融合在一起,你幫我參詳參詳。”

於吉大驚,語氣微微顫抖:“仲達,你別亂來啊。仙道跟鬼道背道而馳,怎麼能融合呢?這就好比將水和火放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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