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眾人一一打過招呼,梅姑這才正色道:“為了我的事情,大家奔波勞碌,費盡心力,梅姑在這裡用心謝過。我這人喜歡熱鬧,思梅山山頂太過冷清,我更願意住在山腳,那裡有草坪,有梅花……”她感激地看了玉真子一眼,“我會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大家有需要忙的事情,儘管去做,不用管我。”

說罷朝蔡琰招招手,微笑道:“但是蔡丫頭必須留下來陪我一天,我有些話要跟她說。喂,史小子,你不介意吧?”

史辛總覺得她對自己的態度怪怪的,好像一點都不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只好恭敬道:“能得到師叔祖的垂青,我和琰兒自是感激不盡。”

梅姑撇撇嘴,“就你聰明。”

史辛猜得不錯,梅姑的脈器為琴,自她知道蔡琰的脈器為師延琴之後就喜歡上了她,蔡琰此行必有斬獲。

“我聽說你麾下還有一個會施琴的小夥子,好像叫周瑜,我會在思梅山呆一段時間,你把他也叫來,我看看有什麼可以教他的。”

“徒孫替周瑜謝過師叔祖。”

這時又心想:她對琰兒和我的手下倒是不錯,對我的態度也許是性格所然。

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玉真子也笑道:“我也有求於三師弟。前番曹操不知為何摸進了死亡森林,輕易地識破了我佈下的疑陣。三師弟對奇門遁甲之術研究精深,就不辭辛苦幫師兄重新佈置一番吧。”

左慈欠身道:“正該如此。”

玉真子見梅姑始終站在左慈身邊,心中有些失落,朝呂布招招手,“奉先,你跟我上山,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史辛猜測,他應該是準備從新指導呂布。

梅姑突然發話:“二師兄,山頂又冷又蕭條,你還上去作甚?何不和我們一起下山,人多總熱鬧一些。”

玉真子面帶難色,更有一些尷尬。

梅姑沒好氣道:“大家都一把年紀了,還想什麼呢?”

左慈也笑,“怎麼?二師兄何時變得如此忸忸怩怩的?可不像你威風八面的作風啊。”

大家吃驚地發現,左慈竟然學會開玩笑了。

玉真子看著兩位幾十年感情的師兄妹,眼神純淨無比,想起了年輕時在師門的快樂時光,諸般滋味在心頭,忽然哈哈一笑,走過去握住他們的手:“幾十年不見,師兄有很多話跟你們說。走,我們下山去!”

“這才是我英雄無敵的二師兄嘛!”梅姑再次墊高腳拍拍他的肩膀。

左慈看到葛玄、華佗、董奉三人躊躇著不敢向前,於是向他們招呼道:“你們也一起下來,給二師兄佈置死亡森林需要些人手。這些年我也沒盡到師父的責任,在靈島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這次有時間好好教一下你們。”

三人大喜。

葛洪落在後頭,急趕兩步,“師尊,那我呢?”

左慈頭也不回,“洪兒,你福緣深厚,見微知著,師尊該教的都教給你了。剩下的路,全靠你自己走了。”

葛洪停下步伐,細細品味左慈的話。

史辛拍拍他的肩膀,“洪兒,師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該遵循自己的心跡

,幹自己認為對的事。”

“我……我可以嗎?”

“呵呵,真是笨蛋。連復活丹都煉製得出來,你說你可不可以?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

葛洪突然開竅,愣愣站在原地。他一直在眾多先輩的光環下長大,同齡的史辛蔡琰取得了極高的成就,葛玄、董奉、華佗更有神醫之稱。他戰戰兢兢地跟著他們的步伐前進,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能力。

左慈和史辛的一席話,讓他終於認識到,自己已不是當初那個頑劣的小男孩,而是醫術煉丹術、儒術道術四精的高階脈師。

見葛洪從沉思到驚醒,史辛知道他有了決定,問道:“洪兒已經想到何去何從了嗎?”

“大師叔,我還是想回去北海。”

“哦?為什麼?”

葛洪笑了笑,雙眼冒光:“在那裡我要光大靈寶派,讓它變成天下聞名的道術教派。”

“好!難得洪兒有這番志氣,大師叔必定全力支持。但是有一樣……”史辛一副奸商的表情,“你和門下弟子煉製出來的丹藥,要優先提供給我啊。”

葛洪也笑得精明:“那就看大師叔給我多少的煉丹材料了。”

“嘿嘿!”

“嘿嘿!”

兩人對望一眼,又各自把眼神移開。

下山的人一去,現場只剩下史辛葛洪和童淵李彥四人。

童淵微微沉吟,走到史辛身前拱手道:“史教主,自上次交手之後,我師兄弟終於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再次出山與天下英雄較量一番。如果史教主方便的話,可否讓我們暫時加入你的陣營?”

史辛大喜:“方便,方便!有兩位的加入,我陣營必定如虎添翼。嗯,我們分屬同門,沒必要叫得如此生分,兩位就叫我辛兒如何?我稱兩位師伯?”

童淵惶恐:“史教主人龍之姿,我們如何敢這樣稱呼?何況軍營之內,一切都有規有矩,以私人關系相稱也多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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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只是一個簡單的稱呼問題,童淵李彥雖然出名早,但屬於新加入的,說到軍功的話等於零。如果史辛叫他們師伯,那他麾下的人又該如何稱呼?及至關羽、王越、賈詡等驕傲之人,肯定是心不服口不服,難免產生矛盾。

但童淵也想到,自己只是暫時加入史辛,以後大機率還是會退出的,叫主公的話又似乎與自己的初衷相左。更有一點,史辛始終是自己的後輩,叫主公的話多少都有點難為情。

見史辛和童淵都面露難色,李彥很快就想到問題的症結所在,哈哈一笑道:“師弟,既然我們都決定加入史教主的陣營了,那就叫主公吧!至於以後之事,以後再說。”

史辛連忙搖頭:“那更不可了,讓子龍知道的話,還不把我宰了。”

這句話讓李彥和童淵多少都有些愕然,甚至對史辛刮目相看。從來沒見過主公把姿態放得那麼低的,竟然怕麾下的武將挑理?

但想深一層,這也許就是史辛的人格魅力,從來沒有高高在上的心理,比起袁紹不知高了多少個層次。

童淵和李彥對史辛表示心折,兩人單膝跪倒,也不管史辛答不答應,直接拜了

主公。

史辛只得把兩人扶起,苦笑道:“讓師伯祖知道,又該怪責我拐騙他兩位愛徒了。”

李彥道:“主公多慮了,我們這番決定其實是師父提議的。我們之前對自己認識不夠,總是糾結於出世還是入世,沒正視自己的本質。說起來,我們還得多謝主公給我們提供一個機會,讓我們能跟天下群雄同場競技。”

到此為止,玉真門的高手全部為史辛所用。

諸事已了,四人跨上小金銀,朝東方飛去。史辛與童淵李彥在徐州的彭城停下,讓葛洪一人前往北海。之所以是彭城,是因為他之前得到訊息,這裡有一路大軍和曹操軍在對峙,周瑜正在這裡。

他先修書一封讓葛洪帶給黃月英、顧雍、張昭等人,讓他們全力支持葛洪擴充靈寶派。

就算葛洪不提,史辛也要重新想個辦法安置北邙山上下來的人。總不能讓他們頂著“北邙山人才”這個名號辦事吧?那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難得此時葛洪又提出壯大靈寶派,兩人一拍即合。

有來自北邙山的人才和材料做底子,加上政府的全力支持,相信葛洪很快就能把靈寶派發揚光大。

史辛給葛洪定了目標。

第一,向軍隊輸送醫療人才。

第二,丹藥優先供給軍隊。剩餘的那些,可以作為商品賣給甄逸或者糜竺,做生意他們是專業。

第三,靈寶派是史辛嫡系道術門派,以後將會把天師教完全吸收,變成天下第一道教,繼續替史辛籠絡人心,成為聖教的又一大有益補充。

由於劉徹當年定下了以道術為治過根本,道教信徒的基礎比儒教還要龐大,更別說新興的佛教了。

雖然北海是聖教總部,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依然相信道教。史辛就要把這部分人吸收過來,再在靈寶派的宣傳下,把自己定位為某位道君下凡,指導世人。

到時佛道儒三管齊下,簡直就是滿天神佛,天下唯我了!

哈哈!

史辛在周瑜面前笑出聲來,把周瑜笑得頭皮發麻。

“主公何事發笑?”周瑜不解道。

“哦,沒事,沒事。”史辛擦擦嘴邊的口水,“公瑾,你還記得在靈島的時候看到梅姑身旁有一副瑤琴嗎?”

“屬下記得,當時我就留了個意。”周瑜的星目越發透亮,“想來梅前輩也是個喜好音律之人,如果得她指導,實在三生有幸。”

梅姑是左慈和玉真子的師妹,小小年紀修為已經到了九等,可以推斷她的琴藝自非等閒。

“哈哈,現在有機會了,你乘著小金銀進入思梅山,梅師叔祖和師妹爭在那等著你切磋呢。”

周瑜大喜叩謝,忽然又眉頭緊鎖,“可是近來曹操那邊軍事頻頻調動,屬下恐怕……”

史辛微笑著擺擺手,“不是還有魯子敬的嘛,他跟隨你做副都督日久,相信對軍務也很熟悉,你但去無妨。”

周瑜點頭道:“那倒是,子敬的才能不在我之下。”

“那就快去快回吧!”

“遵命!”

周瑜喜滋滋地去了,史辛招來魯肅,詢問曹操最近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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