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抿嘴一笑,“教主怎麼那麼清閒,這幾天不是應該很忙嗎?”

“唉!忙啊,但再忙也要來看看兩位呢。”史辛把目光投向呂布,“奉先將軍可還記得曾經答應過史辛的事?”

“嗯,答應過,但這幾天閒下來,又不想動了,哈哈。”呂布握住貂蟬的小手,溫柔地看她一眼,“蟬兒,你說呢?”

貂蟬低頭想了想:“奉先將軍,我知道你擔心我一個人在家無聊,總想陪著我。但你天生是個戰士,不是個整天守著家的小男人。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無聊的時候可以去找蔡琰妹妹她們玩。”

史辛極力慫恿道:“陳宮和高順等人已經在軍營等著將軍了,現在正討論聖教軍的改制。相信將軍的出現,會給士兵們很大的激勵的。”

呂布心中一熱,終於下定決心,長身直立,朗聲道:“走,去軍營!”

呂布與史辛走了半路,被州牧府的管家截住,提醒史辛陳登又來找他了。史辛一拍額頭,“忘記了,忘記了。”

劉備把舊疾纏身的陳登交給史辛,但因為這幾日事情太多,陳登幾次登門拜訪都不在家,這次實在忍不住了,派人來尋。

呂布道:“教主無需引路,呂布知道軍營的位置,自己去便是。”

史辛告一聲罪,與管家一起回到州牧府。待看到陳登,史辛不由眉頭大皺。

陳登躺在一張擔架上,臉上黃得嚇人,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但他硬氣,咬緊了牙關就是不哼一聲。

腹部高高隆起,幾乎要把衣服撐破,四肢卻骨瘦如柴,就像個營養不良的人。陳登用一隻手按住腹部,來回搓揉,希望能好過一些,卻始終無濟於事。

史辛蹲下輕喚陳登的名字,“陳元龍,我是史辛,你覺得怎麼樣了?”

“史……史教主,請你救救我,實在太難忍了。要是救不了我,殺了我也可以。哎喲……痛煞我也!”

陳登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中醫說的是“望聞問切”,史辛曾跟葛玄學醫,雖然並不精熟,但也略懂其理。探過脈後,只覺陳登脈象虛弱,特別是消化功能,已經到了淤塞的地步,這種情況下一般吃不下,排不出,沒有營養到肚,人便會逐漸消瘦。

解開陳登的衣衫,史辛激靈靈打個冷戰。腹部被撐成了一個皮球,血管清晰可見,只怕再這樣撐下去,就會撐爆。

“這廝肯定是犯了前世的老毛病,喜歡生食海鮮魚蝦之類的生物,以致肝吸蟲病。不過要不是他出現,我倒忘了

一個人了。”

史辛站起身來,問向管家,“你可曾聽過一個華佗的人?只有此人能救陳登。”

管家道:“聽過,聽過,而且此人剛好在北海附近行醫,如果教主需要,我請他來便是。”

等了一個時辰,華佗被帶了進來。

華佗看上去有四五十歲,面色紅潤,中等身材,衣著樸素乾淨,身後背個藥箱,身手矯健敏捷,完全不像這個年紀的人。

史辛注意到華佗的手,他的手很白淨很穩健,皮膚細緻光滑,手指修長,如果只看手的話,很多人會認為這是一雙少女的手。

華佗看到擔架上的陳登,輕輕“咦”了一聲,簡單跟史辛打個招呼便蹲了下去。他也沒把脈,只把那雙特別的手放在陳登腹部,來回撫摸。

史辛為了顯示自己的醫術,搶先道:“華佗先生,據我估計,陳元龍是吃了過多的腥物,感染了吸血蟲病。為今之計,必需喝下湯藥,讓他吐出吸血蟲。但我思前想後,始終對湯藥的成分拿不定主意,只好請你來一觀,給給主意。”

華佗點了點頭,對史辛的話頗覺贊同。忽然又搖了搖頭,沉吟道:“史教主果然見多識廣,認得這是吸血蟲病。但你說的方法只適合輕症,如今陳元龍命在旦夕,腹中之蟲體積極大,只怕驅蟲的藥湯吃下去,它們便會激烈掙扎,甚至於撕咬內臟,陳元龍會立即斃命。”

說罷嘆息道:“世間竟有如此貪吃之人,陳元龍到底吃了多少腥物,竟然把腹中之蟲養得如此之大?生命力遠比一般寄生蟲強盛。等他好了之後,一定要勸他戒了。”

史辛訕訕笑道:“那華神醫的驅蟲方法是?”

“辦法是有,但操作起來有些繁複。我會在他腹部同時開出數個口子,排出寄生蟲。但到時傷口會冒出大量的鮮血,動刀的時間不短,以陳元龍目前的體質,我怕會失血過多而亡。”

史辛喜道:“這更沒問題了。我的一個脈器可以治療創口,我控制治療的力度,讓鮮血不冒出來,到時神醫就可以放心動刀了。不過,神醫怎麼保證蟲子會鑽出來呢?畢竟肚子裡面好吃好住……”

“教主請看,仔細地看……”華佗指著陳登的腹部,忽然提高了聲音,“就是這裡!”一道細小的突紋在陳登的腹部蠕動起來,一閃而過。

史辛眼都直了,渾身雞皮疙瘩冒起,大大打了個寒顫。

“哎喲,這真他媽噁心……”

史辛從心裡罵了一句。他想到了後世的那些科幻片,從人肚子裡鑽出一大

堆蟲子,口吐黏液,想到都想吐。

華佗卻無動於衷道:“一般情況下,寄生蟲存在人體裡面吸收養分,是不會隨便動的。但剛才那麼大的動靜,證明它們已經非常飢餓,也證明陳元龍已經虛弱到吸無可吸了。因此,只要我們開個口子,在腹部皮膚上多塗腥臭之物,一定能把寄生蟲全部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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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辛搖搖頭,穩定下情緒,吩咐管家在市集買回一些魚腥之物,自己則從房間拿出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藥。以他的水平也就能看看輕症,真正靠得住的還是葛玄的靈丹妙藥。

華佗拿出丹藥在鼻子裡聞聞,驚喜道:“教主,這顆丹藥了不得啊,簡直就是精品,誰給你的?”他不問史辛怎麼煉出來的,自然是知道他沒這個能力。

“這是我恩師葛玄煉出來的靈丹,可對症否?”

“對症,太對症了,老夫自問拿不出比這更好的丹藥了。聽聞北邙山上有大小仙翁葛玄葛洪,又有杏林春暖的董奉師父,更齊聚了數百名出色的醫師,在我們漢朝闖出了偌大的名頭,許多病友都慕名拜訪,有時間真想去瞻仰風采啊。”

史辛不動聲色道:“蔽師對華神醫也是神交久矣。常常對我們說,如果神醫肯上北邙山一敘,必定蓬蓽生輝。”

“真的?”華佗喜形於色,“那真的要叨擾幾天了。”

史辛沒有說拉攏的話,只要華佗肯上北邙山,上面的人自然會替他說話。他也不擔心華佗不入駐北邙山,那裡的醫學資源豐富,大把特殊病例供他研究,更兼山明水秀,醫術氛圍濃厚,只要他見到那裡的條件,肯定會留下來的。

華佗被稱為“外科聖手”,到時在北邙山給自己培養出大量外科人才,自己的醫師隊伍就更如虎添翼了。

兩人閒談著,見時間差不多了,吩咐下人把陳登移出去空曠之地,史辛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屋子裡到處爬滿了噁心的蟲子。

一切就緒之後,除去軍營之內議論軍隊改革的武將們,蔡琰,張寧,以及孔融等幾個人都聞訊而至,都想看看這兩人怎麼治這個奇症。

此時陳登已醒,聽說華佗要在他肚子上割開數道口子,誘出寄生蟲,差點被嚇暈過去。剛才他疼痛的時候幾欲自殺,但一旦有了希望,又害怕起來,虛弱著聲音問華佗有沒有其他方法,又問他有沒有危險。本身蠟黃的臉上更加灰暗,嘴唇劇烈抖動,差點又被嚇暈了過去。

華佗微笑著一一否定,表明只要史辛能及時幫他止血,一切都會相當順利,手術過程也幾乎沒有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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